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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章 越來越壞了

此時,董憶夏被風雙歸的一番話吸引了注意力,暗思這些年他一直在深山老林折騰,想不到峻極峰竟然發生了這許多事情。

望望阿錯,他本來想以大師兄的身份招手喚阿錯前來,又覺有些不妥,當下縱身跳下台去,分開人群來到阿錯面前。

「見過大師兄。」阿錯急忙行禮。

「不必多禮,小師弟,大師兄冒昧,你真的是掌門的親生兒子?」

「大師兄,你這話問的可是……」旁邊一個弟子本來想說董憶夏問話有些無禮,可懾于大師兄的威勢,又把話咽了回去,「這位正是掌門的親生兒子,在華山金鎖關認下的,整個中土武林都知道的,當時少林方丈、丐幫幫主還有四大門派的掌門都在場。」這位弟子姓焦名憶蟬,他喋喋不休地說了一通,既想討好阿錯又想討好大師兄。

「哦,看來大師兄孤陋寡聞了,不知該怎麼稱呼?」

「大師兄稱呼我阿錯即可。父親說三月三祭祖之後再正式改名風雙志。」

「那師兄就不客氣,稱你阿錯師弟了。」

「理應如此。」

「拔出劍來,讓師兄看看你的功夫如何?」

听得大師兄如此說話,旁邊的弟子們有些驚詫,焦憶蟬剛想插嘴,董憶夏很不耐煩擺了擺手︰「修要嗦,我自有分寸。」

阿錯猶豫了一下,心道也好,正好趁此功夫練習一下觀字的體悟,諒這大師兄也不敢傷我。

「阿錯技藝淺薄,請大師兄多多指教。」

「阿錯師弟,你既然貴為掌門之子,將來要繼承這峻極一派的大業,不僅是我,其他眾人都會盡力幫你提高,師兄弟之間不必客氣,出招吧。」

「師弟沒有學過本派的生死劍法,就隨意出招了。」阿錯挺劍就是一個直刺。

直刺是阿錯最喜歡的,最直接最快速殺傷力又大。

阿錯的直刺類似于刺風,但沒有刺風的震顫,干淨利索,簡單直接,一往無前,瞬間已經到了董憶夏的胸前,董憶夏急忙招架,阿錯抽回長劍又是一個直刺,董憶夏剛想反擊,劍又來了,急忙又招架,阿錯依然抽回直刺,就這樣一個接一個,董憶夏愣是沒有反擊的機會。

旁觀弟子驚愕萬分,心說這叫什麼劍法,翻來覆去只是一招,可是看大師兄卻只招架,噢,原來大師兄怕傷著阿錯。可是也不對啊,大師兄似乎有些吃力的樣子。

其實,阿錯看似一個簡單的直刺,卻大有學問。每一次抽回長劍後,腦海里迅速判斷董憶夏格擋之後的下一部動作,空隙或者說破綻在哪里,阿錯的下一劍就刺向哪里,正是得益于觀字的體悟︰整體判斷,找出破綻,擊敵于不能不防。

當然,所謂的整體判斷還差得遠,阿錯目前只顧得上董憶夏一舉一動,對周圍環境還模模糊糊,需要長期的錘煉,假如現在遇見頂尖高手或幾個高手,阿錯就要目不暇接、手忙腳亂了。

董憶夏暗暗心驚,想不到這個阿錯師弟招式如此怪異迅捷,在這樣下去,自己大師兄的面子就保不住了。

他一聲怪叫,臉上一層灰黑色一閃而過,身形迅速詭異起來,飄忽不定,終于閃開了阿錯的攻擊,隨即眾人之間一道青色的影子飄蕩,掠向阿錯快速環繞,驀然夢魘般一劍刺向阿錯面部,正是那招孟婆獻湯,阿錯先前看風雙歸、董憶夏交手時已思量了半天,尋求破解之道,幸虧董憶夏這三招是連環的,阿錯有了準備,猛然擺頭下蹲,躲過這一招,剛想後躍,「來世今生!」董憶夏直接跟了上去,舉劍力劈,阿錯不後退反而前行,意圖趁機攻入董憶夏身前,「生死不知!」董憶夏劍勢不收反而加速劈向阿錯後背,阿錯固然可以一劍捅穿董憶夏,自己也不免被劈成兩半。

阿錯大驚,想要躲閃已經來不及,自然不願因這麼荒唐地與董憶夏同歸于盡,急叫︰「住手,阿錯認輸!」

董憶夏自然也不敢傷害阿錯,只是不知為何有點迷迷糊糊,听見阿錯大叫猛然驚醒,劍勢傾斜,擦著躲閃的阿錯衣服削了下去,棉袍爛了個大口子,萬幸沒有傷著人。

兩人嚇出了一身冷汗,周圍的弟子又何嘗不是膽戰心驚。

「師兄劍法高明,阿錯自認不如。」阿錯喘了口氣,向大師兄躬身道。的確,這是第一次遇到這麼捉模不定快速絕倫的劍法,阿錯既後怕又欣喜。

「師弟劍法也不差,已經遠遠超出師兄我的預料,以後再經過師傅的親手教誨,必定成為頂尖高手。」董憶夏誠懇道,他本來對閻羅劍極有信心,沒想到阿錯竟然能招架到如此程度。他作為掌門大弟子自不白給,也分得清最後一招倘若是生死相搏,很可能就是兩敗俱傷的下場。

自己為什麼有些迷迷糊糊的呢?是累的嗎?這個念頭也是一閃而過。

「大師兄過獎了,以後還要靠大師兄多多關照,經常指點。」

阿錯雖然是掌門之子,基本就是未來的掌門,但他自己沒有這個覺悟,除了爹娘給他家的溫暖外,他依然自覺不自覺地把自己當成一個地位低下的弟子,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位置顯赫,完全可以像杜宇一樣囂張跋扈,也無人敢多說什麼。

何況董憶夏雖然剛露面時咄咄逼人,但隨著擊敗風雙歸性情變得好多了,不像開始那麼討厭了,阿錯對他的觀感大有改變。

「師弟不必客氣,以後我們眾位師兄弟相互切磋,共同提高。」

「對,大師兄說得對。」一旁的弟子隨聲附和,焦憶蟬的聲音最響亮,習武場內一團和氣。

很快就到了新年,初一這天,風正源在掌門大廳大擺酒宴,款待十個長老,周蘇蘇攜子阿錯自然列席,風雙歸、董憶夏和周蘇蘇的寵愛弟子沈憶梅陪坐。

其他弟子也各有酒肉大吃大喝,高高興興迎接新的一年到來。

新年過後就是正月十五,這天是山下遠近聞名的中岳廟廟會。

阿錯靜極思動,就想去山下溜達溜達。他本是個頑皮的脾性,整天呆在父母身邊,雖然親切依然不夠親密,不敢過于胡鬧,再加上身世突變的緣故,常常心有所思。

去稟報母親吧,又害怕母親不同意,早飯時鼓了半天勁也沒敢說出來。看看太陽漸向南移,終于按耐不住,走進了父母的客廳,卻看見有一人正在和母親說話。阿錯扭頭就想回去,卻被周蘇蘇喚住︰「兒子,怎麼扭頭又走了?過來過來!」

和母親說話的是沈憶梅,阿錯無奈只好進去,硬著頭皮打招呼︰「見過母親,師妹好!。」

沈憶梅趕緊站起來回禮。周蘇蘇笑道︰「什麼事啊,鬼鬼祟祟的!」滿面的寵愛之情。

「娘,听說今天中岳廟會很是熱鬧,孩兒想去看看。」

「這麼大了還是貪玩,要是你爹在家肯定不許你去。算了,也別悶壞了你,早去早回。還有,」周蘇蘇轉向沈憶梅,「讓你師妹和你一塊去,你人生地不熟的,別再迷了路。」

「娘,我都這麼大了。」阿錯心里很不願意,大師兄和哥哥風雙歸都喜歡這個小師妹,自己可不願意夾在其中平白的讓人誤會。

「听話,快去快回。」

沈憶梅朝師傅周蘇蘇施了一禮,轉身一雙俏目看著阿錯︰「師兄,既然師傅有命,咱們走吧!」

阿錯無奈,沖沈憶梅笑笑,走出門去。

穿過習武場,跨過山門,在師兄師弟的曖昧眼光中,二人沿著山路一直向南,太陽正南時到了山下中岳廟。

中岳廟前熙熙攘攘,人聲鼎沸,五花八門,熱鬧非凡。

這會正好過來一趟祭神的,彩車上供著尊大神像,前後有人鳴鑼開道,擠得兩邊人仰馬翻,倒也沒有人口出粗言,想是害怕神靈降罪。

阿錯幾乎沒有趕過廟會,在玉皇頂時曾听說岱廟廟會極其好玩,可惜身份低微不得自由。如今一看這中岳廟會真是熱鬧得不得了,人山人海,他在人群中穿來走去,興致勃勃。沈憶梅緊跟在他的身邊,被人流涌動,未免挨挨擦擦,阿錯雖然有些尷尬,瞬間又被一些新鮮玩意吸引了目光。

他看到有一個很大的石雕,不知道什麼神獸,不少人排著隊,走到跟前模一下,估計是圖個吉祥。他也想排隊去湊個熱鬧看人太多只好做罷。

又見小販高桿吊著一枚大銅錢,銅錢孔中有一只小銅鐘,上書「鐘響兆福」四字,你若是能用手中的硬幣投中銅鐘,就能心想事成,這也是廟會上最熱鬧的活動。

兩邊的小攤上,擺滿了假面、戲劇木人、小車、刀矛、竹龍,制作精巧,更有空竹、撲撲登、走馬燈、鬃人、吹糖人、畫糖人、塑糖人、面塑、九連環、撥浪鼓等琳瑯滿目,阿錯的眼楮都不夠使了。

很快就到中午時分了,兩人感到肚子有點餓,在一個混沌挑子前要了兩碗熱氣騰騰的混沌,阿錯飯量大,又要了一個牛肉火燒,加了些辣子,吃得渾身冒汗,甚是暢快。

午後,兩人自然要看正主中岳廟,其實主要是阿錯要看。本來他還擔心沈憶梅跟在身邊會礙手礙腳,豈知她乖巧得很,阿錯說什麼就是什麼,倒讓他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中岳廟的前身為太室祠,為祭祀太室山神的場所。此廟坐北朝南,東毗牧子崗,西鄰望朝嶺,前對玉案山,背靠黃蓋峰;自中華門起,經遙參亭、天中閣、配天作鎮坊、崇聖門、化三門、峻極門、崧高峻極坊、中岳大殿、寢殿至御書樓共十一進,長達一點三華里,共有樓、閣、宮、殿、亭、台、廊等各種建築四百余間,面積極大。主體建築中岳大殿,面闊九間,進深五間,挑檐抹角,四龍吞脊,頂覆黃色琉璃瓦,廡殿式建築,朱牆黃瓦,氣勢雄偉,素有「台閣連天,甍瓦映日」之稱,是廟內最大的建築,殿內正中供奉崇聖大帝中天王,兩側配祀以使臣和侍者及鎮殿將軍方弼、方相,陳列有銅鑄香案、香爐、蠟合和鐵鐘、大鼓等珍品,殿前兩側各立有亭,一曰御香亭,一曰御制亭,兩亭均為重檐八角,結構精良,造型優美。廟內古柏森森,碑石林立。

不過這些阿錯眼光不夠,也欣賞不了什麼,倒是對四大鐵人像頗感興趣,研究了半天,心道倘若用來練武倒是不錯的對手,又感到對神不大恭敬,趕緊念了幾遍阿彌陀佛,自感好笑。

出得中岳廟,外面已經冷清了,趕會的人們都陸續散去了,太陽已經越來越大,紅紅的躲在光禿禿的樹杈背後,一點一點沉下去,暮色慢慢的降臨了。

阿錯剛要舉步回山,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他扭頭對沈憶梅道︰「沈師妹,我還有點事情要辦,你先回山吧。」

沈憶梅看看阿錯道︰「這可不行,師母要我陪你來的,若是把你弄丟了,我可拿什麼賠師傅?」

「我這麼大一個人怎麼會弄丟啊?」阿錯哭笑不得,「我明天盡早回去就是。」

「不行,師母的話可不敢不听。什麼事情這麼要緊?何不先回去明天再來就是。」

阿錯苦笑道︰「突然想起要買點東西,可是人都散了,廟會不是就三天嗎?要是今天回去了,母親看得緊,就不一定能出來了。」

沈憶梅嬌笑一聲︰「小師兄,那是師傅寶貝你,害怕你再不見了。這樣吧,不回去就不回去,我陪你一塊,大不了被師傅罵一頓,你可要賠償我啊。」

是你硬要陪的,怎麼又讓我賠償?阿錯很小心眼地心道。

「我一個人可以隨便找個地方湊活一晚,你一個大姑娘怎麼辦,總不能在漫山野地里過夜吧?」

沈憶梅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俏臉上飛上一朵淡淡的彩雲,幸虧正直紅彤彤的殘陽恰好收走了最後一絲光線,暮色中也看不出來什麼。她想了想,突然嫣然一笑︰「傻阿錯,你還以為你是玉皇派人人看不起的弟子呢?你現在是尊貴的峻極派掌門唯一的兒子,將來的掌門,怎麼能睡在野地里?」

先是小師兄,又來傻阿錯,親昵的稱呼、嬌嗔的語氣,讓阿錯有些吃不消,大腦反應有些遲鈍。畢竟阿錯是個一腔熱血的年輕漢子,而沈憶梅也是一個異常俊俏的美女子,雖然阿錯心里有很多界限,但本能的力量太強大了。

他支支吾吾道︰「那我們去哪里啊?」

沈憶梅一指︰「從這往西,有一個崇高鎮,鎮上有一家四方客棧,我們去那兒住一晚,阿錯你看如何?」

「好,就去那兒。」阿錯自無不可。

中岳廟離崇高鎮約有三四里地,兩人也不著急,在越來越濃重的夜色中緩步前行。

路依然是石路,不過泥土多了些,不像山那麼干淨。

路兩旁或是光禿禿的山的陰影,或是空曠的田野,偶爾一個圓圓的饅頭一樣凸起的土堆,則是平常百姓的葬身之地。

沈憶梅想起自己畢竟是個女孩子,膽子立刻小了許多,緊緊抓住阿錯的胳膊。

「別怕,沒鬼。」阿錯想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

「別亂說話,再把什麼不干淨的東西招來。」沈憶梅愈發害怕起來,聲音都些顫抖了,更緊緊地偎依著阿錯。阿錯心道,這要是豐色師姐在身旁該多好,別說走黑路,就是走遍天涯海角也不怕,不由心里嘆了口氣。

「阿錯,你怎麼又不說話了?」

「我害怕說不好話,再把那個東西招來,嚇著了師妹。」阿錯嘿嘿笑得,心道杜家莊殺人時候也沒見你皺皺眉頭,現在卻變成了一只小兔子,要是讓大師兄和那個風雙歸哥哥看到這個樣子,肯定眼楮要噴出火來,倘若膽子大一些,自己變成烤雞也說不定。

「哼,你看你,越來越壞了。」沈憶梅嗔道。

阿錯有點不敢接話了,和這樣的女孩子打交道還真不習慣,不像師姐穩重,不像那個鵝黃色少女刁蠻,不像那個無名少女文靜。

黑  地夜里只有寒風輕微掃蕩,遠遠地有點點燈光,應該就是那崇高鎮。

兩人靜靜地走了一會,因為夜靜,腳步聲也不敢太響,這是人不由自主地反應。

阿錯冒出一個念頭,想捉弄一下沈憶梅,也想趁機擺月兌這樣讓人又喜歡又討厭的感覺,他突然站住,沈憶梅剛想說話,阿錯趕緊捂住了她的小嘴,感覺那手中分外的溫柔濕潤感,立即又覺著不妥當,趕緊撤回來,把一根手指豎在她的嘴前。沈憶梅突然被人捂住嘴正想借機撒嬌,看阿錯的模樣立即醒悟有情況,她也反應極快,把要說的話生生咽回去,隨即手握劍柄,做好了準備。

沈憶梅跟著阿錯蹲了下來,順著阿錯的手指看去,路旁七八丈遠的荒地里是四五個土墳頭,阿錯極低聲音說道︰「你听,有人說話。」心里暗笑,哼,既然你膽小,我再嚇嚇你,算是報了那絕氣針之仇。

沈憶梅嚇得頭發都支楞起來了,一點不敢動彈,伸長了耳朵傾听,可除了風吹枯草瑟瑟抖動的聲音,哪有什麼別的聲音啊?

阿錯心中偷笑,眼看就要憋不住了,剛要說逗你玩或者是難道我听錯了之類的話,忽然墳地中真地傳來極陰沉的聲音︰「你們兩個干什麼?既然來了,就乖乖听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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