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囂的日子過去了,一切歸于平靜。
阿錯放下了所有不知道是否應該放下的東西,一心修煉。
而且,他只在風谷中修煉,不分白天黑夜,小木屋也很少回去,除非需要給藥田除草、澆水。
不再去小樹林,不再去所有人多的地方,只是一個人默默地修煉。
小木屋又剩他一個人了,除了陶罐、小胖、李魯、路平等幾個偶爾來胡鬧一番,其余時候都是靜悄悄的。
豐色的婚期定在明年中秋,她有時來找阿錯,阿錯都躲在風谷里,不敢出聲,豐色叫了幾聲就去了。
吃飯他也一般都晚去,等別人都走了,他去吃些冷飯。
年輕的阿錯不是聖人,他不想見人,無法面對,只好選擇逃避。
他瘋狂的修煉,不敢停下,害怕自己的心閑下來,就會被看不見模不著的痛苦淹沒了,他想揮劍斬去自己的痛苦,卻無處著劍。
有時他也想,自己拼命修煉有時為了什麼?
為自己嗎?自己爛命一條,死就死吧,活著也是受罪。
為師姐嗎?有黃鶴派、孟非在,自己這點本事算什麼。
那是為了宗門?掌門的視如螻蟻,杜宇帶著殺機的鄙夷眼神,自己在玉皇派十幾年,得到的只有一身蛤蟆皮。
鄭山師傅對自己不錯,然而每個內門弟子都能學的《秋風劍法》與《玉皇心法》卻支吾其詞遲遲不願教給自己。
不過,還有小胖,陶罐、石克巴、程一飛、李魯、小迷糊等師兄弟對自己真心實意,就算是為了他們吧。
無休止地修煉,不情願地發呆,偶爾的調皮胡鬧,黑暗中的沉默,這就是阿錯的生活。
其他師兄弟雖然覺著有些奇怪,但也沒有多想,以為這一次下山讓阿錯意識到了功力不足,受了刺激故而想拼命提高。
《如意訣》他已經掌握了,只是自己知道自己事情,如此心情怎敢胡亂使用?
杜英曾經鄭重告誡過他,《如意訣》可以使內力自行運轉,包括在睡覺時,所以可以快速提高內力,堪稱絕世秘訣。但必須注意的是有兩個不能修煉︰劇烈活動時不能修煉,心神不寧時不能修煉,否則易走火入魔,後果十分嚴重。
盡管如此,經過這一段時間的修煉,內力已然接近三層頂峰,但因為即使突破了也沒有第四層的運行心法,倒也沒有急于突破。
《秋風劍法》翻來覆去就那幾招,也沒有什麼新意。阿錯更看重的是簡單、直接、快速,因此,他不厭其煩地錘煉劈、砍、崩、撩、格、洗、截、刺、攪、壓、掛、掃這些基本招式,然後再練這些招式融合到一起的歸真一式也就是原來的天地一式,然後反過來再練,尋找最直接的攻擊線路,模索最快速的使用方法,一遍一遍的體會,一點一點的提高。
《花弄影寶訣》自然不能拉下,為了防止被人發現,他在風谷中腳下花弄影步法,劍運十二基本招式,沒日沒夜的苦練著。
轉眼間兩個多月過去了,頭發蓬亂如枯草,身軀干瘦似骷髏,劍法日益凌厲,眼神常含煞氣,一柄長劍如風飄舞,在風谷中幾乎暢通無阻,如入無人之境。
面如石橋風吹依舊,心似波濤暗流涌動。
阿錯感到自己快堅持不住了。
這天早上,他穿著以前師姐補過的破袍子,梳洗完畢,看著藥田里的一株株藥苗有些發呆,這些藥苗一尺多高柳葉形狀,綠油油的,正是有著十分煞氣名字的草藥王不留行。
「臭小子,看啥看?」
「師姐,你真好看!」
「再油嘴,一腳給你出踹下去。」
「師姐,你舍不得吧?」阿錯湊近了,賤兮兮的笑。
「臭哄哄的,離我遠點。」豐色用一個大白眼打了阿錯一下,一瞬間的風情讓阿錯有霎那的失神。
「賊眉鼠眼的不是個好東西,下次就不帶你出來。」
「山里有狐狸精啊,沒有師弟保護可怎麼得了?」
「師姐我是狐狸精女乃女乃,臭小子你忘了?要是真的有狐狸精你還不早被迷的魂都沒了,早把你師姐忘到山外邊去了。還指望你保護我?哼」
一幕幕去年和師姐在天燭峰采藥的情境浮現在腦海里、臉盆的清水里、耳畔的清風中,他搖搖頭,似乎要把這一切都甩去,全不顧一顆心血淋淋的疼痛。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東風。」程執事這首詩的茫然神情他還歷歷在目。
看來程師兄也有辛酸往事啊,阿錯自嘲地笑了笑。
「小子,好難找啊。」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打亂了藥田的寂靜,阿錯抬起頭,從角門進來四五個人,一看都是長門弟子,為首的是長門三弟子魯玉。
「幾位師兄有事!」阿錯皺了皺眉頭,不溫不火地問道。
「 ,這口氣,像大師兄似的,哦不不補,快趕上掌門了。阿錯小子,你怎麼一點都不懂禮貌?見了師兄,不知道問聲好嗎?」
「幾位師兄好,魯師兄好。請問找阿錯何事?」
「嗯,這還有點樣子。廢話就不說了,我等奉杜宇大師兄之命前來取一件東西。」
「你們大師兄取東西找我干嘛?我又不管理宗門內庫。」
「小子哎,最好把態度放好點,不要揣著明白裝糊涂。我問你,你腰上這把劍是不是叫‘長風’?」
「好像是吧,我不太認識古字。孔師兄好像說是這麼個名字。」
「那就沒錯了,杜宇師兄讓取的就是這把劍。交出來吧。」魯玉伸出了細長的手掌。
阿錯有點不知所措,這叫什麼事情?他看著魯玉︰「諸位,你們是開玩笑吧?我的劍憑什麼交給你?」
「這把‘長風’是一把不得了的寶劍,就你這三腳貓的功夫,放在你手里說不定啥時候劍被搶了,還順帶丟了小命。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懂不懂什麼意思?」
「魯師兄,丟了也是我的劍、我的命,就不勞您操心了,請回吧。」阿錯感到一股邪火快要壓不住了。
「杜宇師兄的話你也不听了嗎?」魯玉厲聲喝道。
「杜宇是誰?我真不認識,是新任掌門嗎?還是新任的執法長老?」
「你這句話我會轉告杜宇師兄的,你會吃不了兜著走的。」
「隨便。」
「阿錯,魯師兄說句心里話,你也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像個野人,像個乞丐,你也配用這麼好的劍?有點自知之明好不好?」魯玉見硬地不行,轉而誠懇無比,話卻更傷人。
阿錯氣極反笑,他看了看似火驕陽,笑笑︰「魯師兄,阿錯沒有鏡子,但在洗臉時趁著臉盆里的水仔細打量過自己的相貌,感覺不錯,真的不錯,這把劍雖不十分名貴,倒也勉強配得起阿錯。」
「呦呵,軟硬不吃,你這小子怪難弄啊!」魯玉的臉有些猙獰。
「魯師兄你想怎麼樣?」阿錯乜斜著眼看著魯玉。
「敬酒不吃吃罰酒,給臉不要臉的東西,真把自己當盤菜了。最後一句話,給還是不給?」
「後者。」
「後者是什麼東西?」
「不給。」
「好小子,嘴還挺涮啊。不給你點厲害,不知道馬王爺三只眼!」魯玉氣得臉色發青,想拔劍又有點猶豫。畢竟阿錯打敗過金官,擊傷過李天鵬,據說還殺了不少峻極派門下。這小子看著功力不高,肯定有什麼ど蛾子,這魯玉本性狡猾而謹慎,一般只做有把握而無風險的事情,譬如欺負一下這位無依無靠的阿錯。
「噢,魯師兄原來是馬王爺,失敬失敬!只是你的第三只眼在哪里啊?阿錯眼拙,臉上沒有,莫非是藏在在下面?」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小兔崽子,不給你點教訓,你是真的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魯玉哆嗦著拔出劍來,他是長門弟子,其他弟子見他都是畢恭畢敬地,何曾被這樣夾七夾八地嘲諷,面子上再也掛不住了,何況後面還跟有幾個師弟呢,倘若就此罷休,自己的威信將蕩然無存。
「馬王雖然稱爺,但畢竟還是馬,既然是馬就免不了讓人騎,即使踫見個愛放臭屁的主人也只有自認倒霉,這是做馬的本分,你又何必生氣呢?氣大傷身,這道理你懂的。」阿錯慢條斯理地勸著魯玉。
幾個月來,阿錯一直有股火在憋著,不緊不慢地灼燒著自己的心,他感覺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再這樣下去非發瘋不可,正好有人欺負到自己頭上來了,只盼望對方趕緊動手,好趁機發泄一番,即使受傷也比現在這個不死不活的樣子好,所以也放開了口舌,不怕激怒魯玉。
後面的幾人早就看不下去,七嘴八舌地催促魯玉動手,好好滅滅這小子的囂張氣焰,哪有這樣欺負人的。全忘了自己這些人欺負人在先,立場不同,自然無話可說。
「兔崽子,拔劍!」
「真要動手?」
「拔劍!」
「算了吧,魯師兄,我是殺過不少人的,你覺著你能殺六七個峻極派的高手嗎?不用說你也不能。所以,你不是我的對手,何必自找沒趣?算了吧算了吧,我去吃早飯了啊。」其實早就日上三竿了,哪還有什麼早飯,不過這話也不對,殘羹剩飯還是有的。」
「心虛了吧?想走,沒門。」
「你就吹吧,就你這內力還殺峻極派的高手?母蒼蠅都不信。」
「是不是給人家**舌忝得好,人家峻極派才把你放了?」
「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比泰山還厚的。」
四五個長門弟子攔住了阿錯七嘴八舌,什麼難听說什麼。
阿錯也不惱,回轉身子︰「這麼說,非動手不可?」
「不動手也行,你跪在地上磕三個響頭,然後雙手把‘長風’獻給我,就放你一馬。」
「這是你們逼我的啊,你們幾個給我作證。罷了,看你們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就讓你們看看小爺的劍法。你們是一起上,還是車輪戰?」
「魯師兄,趕緊收拾了他!」嗦半天為首的魯玉也沒有開打,眾人都有些不耐煩,可又不好一擁而上直接對阿錯下狠手。
此時,這邊動靜已經招引了不少師兄弟圍觀,魯玉一看不動手是下不來台了。
「好小子,真是下山一趟就狂得沒邊沒沿了,忘了天多高地多厚了,就讓魯某教教你怎麼做人吧。」
不緊不慢,阿錯把劍拔出來,傲然站立︰「請魯玉師兄指點!」
魯玉也不答話,搶進前來,秋風劍法施展開來,如狂風驟雨攻來,與阿錯戰在一起,只听見 里啪啦的連續不斷地交擊聲,劍光霍霍,兩個人如走馬燈似地輾轉騰挪。
魯玉的內力比極高不少,估計在四層中期,劍法也中規中矩。不過在阿錯看來,速度太慢,所以破綻很多,隨時可以給予致命一擊。
但一來阿錯不可能取人性命,何況他的目的就是想借此發泄一下心中的憋悶,倒也不著急,兵來將擋水來土屯,以格、截、攪、壓、掛等招數防御為主。
而在眾人眼里,阿錯就處于了下風,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落敗是遲早之事。
「魯師兄真厲害!」
「阿錯,你完蛋了!」「魯師兄,別手軟!」
一幫長門弟子高興地手舞足蹈,呼喊著給魯玉加油助威。
但阿錯就是不敗,而且他有一個意外發現,通過和魯玉的較量,還能進一步了解秋風劍法的剩余招式,就像一個師傅親自給自己喂招,這樣的機會哪里尋找啊。
阿錯更不著急了,一邊打一邊觀察、體會,越體會越有點失望,感覺這《秋風劍法》不過爾爾,一代大俠杜劍聖創立的《秋風劍法》怎麼會這樣呢?
不過最後一個招式‘定風’,據說還沒有人使出來,即使掌門也沒有得窺門徑,莫非那才是關鍵所在?
阿錯不著急,可苦了魯玉,《秋風劍法》都使了第三遍了,早已累得汗流浹背,阿錯就是不倒下,而且用的也只是一些再普通不過的基礎招式,心里直罵他娘的邪門。
還好,善解人意的阿錯終于膩歪了,一邊招架一邊笑嘻嘻地道︰「魯師兄,打得痛快不痛快?」
魯玉喘著氣︰「痛快個……」
阿錯搶過話頭︰「你痛快過了,該師弟我了。小心了魯師兄!」魯玉心道,只要你攻擊就好,總比這樣打來打去沒有盡頭強。你小子防御好,說不定一出手攻擊就露出破綻來,我好趁機下手。
阿錯擋過一劍,順勢向魯玉胸口刺去,魯玉剛要招架,阿錯把劍抽了回來,又向肩膀刺了過去,魯玉換招格擋,還沒擋住,阿錯又收回寶劍,腳下移動,向魯玉側面刺了過去,魯玉又趕緊格擋。
就這樣,阿錯圍著魯玉轉圈,前後不停的直刺,除了直刺還是直刺,招式也不換,每每快刺到時就收回,把魯玉忙得手忙腳亂,汗如雨下,根本再沒有任何空隙時間轉守為攻。
圍觀眾人看得一愣一愣的,這叫什麼?就是小女圭女圭也會的直刺就把一個玉皇派四層高手耍的團團轉,這怎麼可能?
阿錯感到差不多了,自己身上也發熱了,心里也舒服多了,就湊個機會,一腳踹在魯玉的**上,魯玉站立不穩,踉踉蹌蹌十幾步終于還是跌倒在地上,一時臊得滿臉通紅。
阿錯收劍回鞘,沖魯玉一抱拳︰「魯師兄果然功夫高強,阿錯尋個第三只眼也費了老鼻子勁,萬幸找到了,魯師兄藏得真嚴實,佩服佩服。」
有後來者不知第三只眼什麼意思,有好事者弟子樂得有機會炫耀,滔滔不絕一番直把眾人笑歪了嘴。
幾位長門弟子把魯玉扶起來,魯玉恨恨連聲︰「兔崽子,先任你猖狂,等杜宇師兄來了,有你哭的時候。我們走!」
阿錯一躬身︰「魯師兄走好。」
「阿錯,你好棒!」陶罐、小胖幾個本門弟子過來高興地手舞足蹈,他們平常可是受了不少長門弟子的欺負。
「阿錯,想不到你功夫這麼高了,咱玉皇派年輕弟子一脈除了幾個大師兄,恐怕沒人是你的對手了吧?你剛才使的那叫什麼招式?我怎麼看不出奧秘呢?」呂清一門的幾個弟子也圍著阿錯大拍馬屁。
還有些弟子既高興,又為阿錯擔心,此事恐怕不能善了。
阿錯一一淡淡應付著,隨即向廚房走去,早飯還沒吃呢。
討了幾個冷饅頭,大口吞咽著,瞧瞧師姐緊閉房門的小院,阿錯懶散著向角門走去。
「站住。」一個不帶任何感情的蒼老聲音傳來。
阿錯停下往後一看,一臉淡漠地執法長老肖玉閣帶著黑白無常走了過來。
阿錯使勁咽下口中食物,馬上施禮︰「弟子阿錯,見過執法長老。」
「嗯。」肖玉閣淡淡應了聲。
「阿錯,把寶劍交予宗門保管。」黑無常黑著臉冷聲道。
「為什麼?」
「不為什麼,讓你交你就交,哪來這麼多廢話。」
阿錯理也不理,扭頭就走。
「阿錯,你想造反嗎?」黑無常迅速攔住了去路,厲聲喝道。
「家有家法,門有門規。黑無常,那一條門規規定我阿錯應該把寶劍上交,你既是執法弟子,請把這一條背出來。」
「阿錯,這麼好的一把寶劍也不是你能用的是不是?何況你擅自把掌門送的松風劍贈與別人,已是大罪,執法長老不追究你已是萬分的寬宏大量,你可不要不知好歹。這樣吧,你把這把寶劍上交宗門,宗門再給你一把適合的寶劍,你看可好?」白無常循循善誘,一臉的和氣。
「掌門送的松風劍,是同氣連枝的落雁派玄冰仙子柳含霜急用,我自會討回來。至于這把劍阿錯是否適合使用或者阿錯配用,是我自己的事情。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莫非你們要不顧門規,強搶門下弟子的東西不成?」
黑白無常一時無言以對。
圍過來的一些弟子也交頭接耳,私下議論。
白無常想了想︰「阿錯,你吃宗門的,穿宗門的,住宗門的,宗門還傳授你功夫,宗門讓你上交一把寶劍,你還推三阻四的,是不是有些過分。」
阿錯點點頭︰「白師兄說的不錯,但你講得是情,不是理。我阿錯這把寶劍是不錯,但這是我舍命得來的,倘若願意上交,那是我的情義,倘若不願意交,也不違反宗門的規矩。我阿錯見識短淺,不明白先是魯玉打著杜宇的旗號強勢搶奪,現在又勞動執法長老親自不顧門規無理索取,請各位教阿錯一個明白,到底是什麼原因?」
「果然是個牙尖嘴利的小子,看來真該好好整治一番了。阿錯,老夫實話告訴你,在這玉皇派,老夫的話就是規矩,老夫說讓你上交就必須上交。」肖玉閣踏前一步,逼人的氣勢籠罩過來。
「這麼說,執法長老的規矩比掌門還大?」
「小小年紀心機不少,這等挑撥言語毫無用處。再告訴你一遍,只要掌門不反對,而且掌門師兄一般也不會反對,在這玉皇派,老夫說什麼就是什麼。」
「那我請見掌門,親口問一下。」
「呵呵,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掌門也是你想見就能見的?不過實話告訴你也無妨,這是掌門親自吩咐的,你還有何話說?」
「阿錯師弟,把寶劍交了吧。」豐色不知何時和幾個本門師兄也圍在了旁邊,豐色一臉焦急地看著阿錯。
阿錯看了看光彩照人的師姐,水汪汪地大眼楮里滿是擔憂與關切,直想向前抱住師姐痛哭一番,明知道這只是妄想罷了,心底一聲長長的太息掠過。
「好吧,寶劍我上交。不過我想問下,倘若我執意不交,宗門會怎樣?」
「你想知道也就讓給你個明白,自然是擒拿下來等候處置。」
「也即是說,宗門規矩只是個擺設。」
「宗門規矩只對你是個擺設。」肖玉閣冷冷地道。
「哈哈哈,明白了。勞動執法長老大駕,愧不敢當,請收下這柄長風寶劍。」
「這就對了嘛。放心,回頭宗門會再送你一柄寶劍。」
阿錯解下寶劍,交予白無常,沖周圍一抱拳︰「請各位讓條路給阿錯走,不要把阿錯的路堵死了。」笑呵呵地穿過眾人,走向角門,揚長而去。
鄭山一脈弟子豐色諸人想要攔住阿錯,勸解一番,可又不知道話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