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嘩嘩的水聲慢慢停了下來,知道藺澤行快要出來了,許尋初倏地閉上雙眼,放緩呼吸安穩的側著身子躺在床的右邊。
藺澤行出來時見到的便是這番景象,床上的小女人已經酣睡了過去,藺澤行褪去腰上浴巾,換上了一件淡色條紋的睡衣才躺上床。
感覺到身後的位置塌陷下去,許尋初緊閉的睫毛輕微的顫抖了幾下,藺澤行抬起許尋初的頭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另一只手又霸道的橫過她的腰,將她緊緊的撈進懷中,縴細的背脊偎進火熱的胸膛。
抬起頭含住她的耳垂輕輕的啃咬了幾下,感覺到懷中的嬌小身體顫動了幾下,藺澤行呼出一口熱氣,附在她耳邊說道︰「難道你就沒有什麼要問我嗎?」
回答藺澤行的是無盡的沉默,懷中的人兒依然好似酣睡著一般,正做著一個甜蜜的美夢。
他知道她沒睡著,他一直在等她來問他,剛才他故意和她親吻,就是想要逼她將心里憋著的問題問出來,他以為他從浴室出來,她應該想好怎麼問了,卻沒想到……
她為什麼什麼都不問他,依她的脾氣若是知道了又豈會裝作若無其事!
幽深無底的黑眸,凝視著她白玉般的頸子,怔住。
他記得,曾今有一次他氣得差點狠狠的掐住她的脖子,只不過終究是不忍心真的掐她,反而是叫她滾,而她還真的賭氣的大半夜跑了出去,天知道他在說出那個「滾」字的時候有多後悔!
恐怕她永遠都不明白!
小染兒的個性完全是兩個極端,有時候她可以熱情如火,有時候她也可以冷漠似冰,有時候她可以溫柔端莊,有時候她同樣可以撒潑的像只野貓。
而他現在的妻子,許尋初呢?
她同樣是時而溫柔時而頑皮。但是她卻不似小染兒那般的極端,這樣的許尋初他真的不知道還是不是他的小染兒,但是他明白他喜歡她現在的樣子。
小染兒身上經歷的太多,所以她永遠沒有辦法活得想許尋初這麼釋然,她想笑可以盡情的笑,想哭同樣也可以肆無忌憚的哭,不用隱忍,也不用假裝堅強……
「老婆,我愛你!」
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許尋初嘴角苦澀的勾起,轉過身,將頭埋在他的胸前蹭了蹭,和他相擁而眠。
轉日,許尋初起床的時候身邊的位置便已經空了,她拿起床頭櫃上放著的便利紙條︰
老婆,今天晚上我可能很忙,無法回家,晚上不要等我,自己先睡。另外,我知道你有事憋在心里,等我回來,我會跟你一個答案。
攥緊手中的白色字條,滿月復迷茫的眼眸淡淡的瞟向窗外,她該相信他嗎?
A市機場大廳。
一個身著不羈的大紅色襯衣搭配一條白色的休閑褲,長得頗為養眼的男人正望眼欲穿的盯著國際出口通道。
終于他臉上浮出一抹勾人的笑意,快步走上前去將一個長相斯文的男人擁入懷中,還不忘用力的在斯文男人的背後拍了幾下。
周圍的路人頻頻側目,紛紛對擁抱在一起的兩個男人發射一種探究的目光︰這兩個不會是同性戀吧?可惜了,都長得一表人才!
「喂,魏子東,抱夠了吧!」顧邵杰伸手將緊抱著自己不放的發小魏子東推開。
魏子東氣惱的一拳打在顧邵杰的胸膛上,怒罵道︰「顧邵杰,你丫的好樣的,出國這麼多年都不和我聯系一下,枉我日日為你擔心受怕!」
顧邵杰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幾下,擔心受怕幾個字怎麼听起來這麼別扭呢!
顧邵杰安慰的將手搭在魏子東的肩上,解釋道︰「不是我不願意聯系你,而是……我沒有勇氣和A市的任何人聯系。」
從他父親和舅舅相繼入獄以後,他母親的公司也瞬間崩潰,母親更是因為傷心欲絕而變得精神不正常,這些年來他一般忙著照顧母親,一邊又要想著如何為自己家、為舅舅家報仇雪恨!
天知道這些年他過得有多煎熬、有多痛苦!
顧家遭逢變故的時候,他正好隨著父母出國度假,等回到國內的時候整個天都已經發生了變化,魏子東雖然對很多事情不了解,但是他卻能理解原本的天之驕子卻在瞬息間變成一個人人見之了都避之不及的過街老鼠。
「邵杰,我們從小一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你怎麼能把我當外人,叔叔阿姨的事情雖然我幫不上什麼忙,但是你也不應該什麼都不告訴我!而且這五年來,你一個人在國外……我真的無法想象你是怎麼熬過來的!」
顧邵杰從小在父母的呵護下長大,油米不沾,完全是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少爺,他要忍受多少才能從新站在他的面前!
顧邵杰笑了,「子東,等你經歷過,你就會明白,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是無法克服的!」
魏子東怔了片刻,他發現曾今和他一起嘻嘻哈哈的發小似乎再也找不回來了,現在的顧邵杰卻是他怎麼也看不明白看不透的男人。
「好了,不說這些了,你先跟我回家,我媽咪做了一大桌的菜就等你呢!」魏子東拉著顧邵杰就要往外走。
「等等,Angela上洗手間還
沒有出來!」顧邵杰視線看向一處,正好這時一個帶著墨鏡穿著黑色紗裙的美麗女人走了過來。
「Angela?」魏子東喃喃的念叨,然後目光隨意的往好友看去的方向飄去,霎時,魏子東驚呆住了。
美女!
魏子東第一反應便是這兩個字。或許他曾用美女兩字形容過無數的人,甚至現在大街小巷到處都能听見美女二字,似乎美女已經成了女人二字的代名詞。
但是真正的美女恐怕也只能適合眼前這個女人吧!
Angela,她的名字和她的人一樣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