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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劫後的曙光

郝允雁被釋放了,放她的人警告說︰「你在大漢奸白敬齋身邊十年,一定有過漢奸行為,本委員會考慮到你丈夫是植物人和還有一個女兒需要照顧,就違反組織原則釋放了你,所以希望你出去後不要說被我們抓來過,這樣我們會很被動,會不得不再次將你歸案。」——這是邊連友教他們說的,他並不知道王守財已經恢復健康,郝允雁莫名的看看那人,沒怎麼反應過來,能夠從魔窟里逃月兌就是已經是很幸運了,沒有解釋什麼,只說了聲︰「知道了。」便一個人愴然的離去。

邊連友這樣設計是出于保護自身的考慮,錯事已然鑄成,人也解救下來,現在需要的是掩蓋這一事實,所以他對前來報信的妻子一口否認委員會里的人抓過郝允雁。

郝允雁身無分文本來就是光著被抓來的,只能自個兒走回了家,周太太一楞,**luo出去穿了衣服回來不知道怎麼回事情,上前旁敲側擊的打听道︰「王家小妹啊,你終于回來啦,我們都急死了到處在找你,你這是怎麼回來的呀?」郝允雁有氣無力的應了聲不想多說話,腳步沉重的上樓,想到剛才被抓走的一幕仍然心有余悸,伍侯在二樓炒菜,劉秋雲坐在邊上耷拉著頭猛然看到她上來激動跳起來抱住她問︰「妹啊,你被放回來啦?綁架你的都是些什麼人啊,有沒有欺負你?」女兒王月韻也在樓梯口望著,跑下來眼淚汪汪的喊了聲︰「姆媽!」伍候說︰「來了就好,餓了吧,要不你先吃,我們等秋雲的兒子。」郝允雁弱不禁風的搖晃著說︰「我不吃,好累,想洗個澡睡會。」

劉秋雲急著想知道是誰綁架的她,陪在床邊問︰「妹,你告訴我,是什麼人,等我兒子回來教訓他們,他現在是政府的人了。」郝允雁不會告訴他們,有氣無力地說︰「我真不知道,他們發現抓錯人就把我放了。」劉秋雲忙問︰「听樓下周太太說你被抓走時衣服也沒穿,他們沒有對你非禮嗎?」郝允雁痛苦的搖搖頭,劉秋雲接著說︰「剛才還以為真被我這烏鴉嘴說中了,是什麼肅奸委員會的人把你當漢奸抓走了呢。」郝允雁合著眼楮,淚水慢慢的溢出,劉秋雲慌了,忙說︰「好好,我不問了,你睡會吧。」

樓下傳來邊連友的喊聲︰「媽,我回來了。」說著走進郝允雁家,干咳了幾聲笑嘻嘻招呼道,「你們都在這兒啊?」

邊連友一身灰色中山裝,頭發油光瓦亮,春風得意的模樣,劉秋雲捧著他的臉說︰「連友,你終于回家了,這一去就是三年,吆,怎麼在咳嗽,身體不舒服嗎?讓媽看看,嗯,瘦了瘦了。」說著拍拍他這身衣服道,「你也穿這衣服啊?我看政府的人也穿這個。」趙麗娜驕傲地夸獎道︰「他呀,現在是上海肅奸委員會的副主任,權力大著呢。」劉秋雲頷首稱贊道︰「好好,我兒子有出息了,把上海的漢奸全部抓起來。」邊連友听妻子當著郝允雁說出了自己身份,緊張的不由自主望了望床上的她,進來還沒打招呼,便心虛的喊了聲︰「郝阿姨。」這聲音是從顫抖的喉嚨里發出的,幾個小時前他鬼使神差的第一次去奸污一個女人,自認為沒有人知道,而這個女人就是面前的郝阿姨,他一向尊敬的長輩,雖然後來他去向主任請求放人,說可以用腦袋擔保她不是漢奸,主任笑笑說︰「我們這里從來沒有抓來的漢奸放回去的,即便抓錯了也總能夠找出她們漢奸的地方,既然你喜歡這個女人,那我就給你個面子,下不為例。」郝允雁走的時候,他在大樓的窗戶背後遠遠的望著,慶幸自己沒有去揭她的頭套,又隱隱的擔心同事後來叫過他一聲邊副主任,「邊」的姓氏很冷僻,會不會懷疑到他,不知道,很有可能,但是他願意冒這個險。郝允雁敏感的听到了「副主任」這一個熟悉的稱呼,聯想到自己被最後一個人奸污時,有人也曾這樣稱呼他,而且姓「邊」,時不時的干咳幾聲,這不就是面前的邊連友嗎?她內心一怔,驚恐而又疑惑的望著他,邊連友觸電般將目光移開,郝允雁明白了,他的表情證實了這點,可她不會去揭發他,為了自己的顏面,也為了劉秋雲,她對自己親如姐妹,說穿了,大家都會很別扭,就像以前跟關潔一樣,不如埋在心里,給自己一個對朋友一如既往的理由,想到這控制了下情緒,淡淡地說︰「你好,多年不見了。」邊連友尷尬的笑笑,突然像發現新大陸,環視了下四周,問︰「不對呀,你丈夫呢?」劉秋雲忙興奮地道︰「嘿嘿,你三年未回家不知道了吧?王夾里啊,他完全好啦……」她話鋒一轉流露出憂傷的表情接著說,「不過,他又因為殺了白敬齋這個大漢奸被判十年,這是什麼世道啊。」邊連友驚訝地問︰「什麼時候的事情?殺漢奸要坐牢?」劉秋雲解釋說︰「事情是這樣的……」郝允雁見女兒在連忙打斷她,對女兒說︰「囡囡,你去告訴伍叔叔,說人到齊了,問菜燒好了沒有?」

邊連友並不知道其實郝允雁已經認出了他,慢慢恢復了自然,在飯桌上拍胸脯說︰「王叔叔的事包在我身上,一個禮拜之內保證讓他回來團聚。」今天,他們算是為邊連友榮歸故里慶祝,大家喝了酒,郝允雁見他如此肯定很高興,也只當是用身體回報了人家,舉起酒杯說︰「邊先生,郝阿姨這就先謝謝了。」伍侯一邊也舉起杯子迎合道︰「邊先生真是熱心之人啊,伍某先干為敬。」劉秋雲笑了,說︰「你這就沒大沒小了,還什麼伍某,他得管你叫聲爸呢。」——剛才開席的時候,劉秋雲猛然想起還沒有對兒子介紹伍侯,一個關還沒有過,怯生生的對他說︰「兒子啊,有件事情媽沒有跟你商量,其實我也打過電話給你,你那的人說不認識你……」劉秋雲欲說還休的樣子,其實邊連友已經知道了,趙麗娜偷空告訴的他,邊連友先是怔了怔,頓過片刻說︰「既然已經結婚也不錯,我在上海的肅奸工作完成後,還不知會被調往哪里,媽年紀大了一個人確實需要照顧,我剛才也仔細觀察了下他,看上去比較憨厚,應該會對媽好的。」他接住母親的話說︰「媽,只要你喜歡,兒子不會干涉。」劉秋雲激動得抱住他就往額頭上雞啄,三年來的心病終于痊愈,她說︰「兒子啊,媽沒想到你是那麼開明的人,把媽給嚇得怕你不同意使性子。」邊連友謙虛起來,笑著說︰「哪能啊,你是媽,兒子因為工作原因平時孝敬不到你已經很慚愧了,現在你身邊有個人照顧,兒子求之不得。」劉秋雲樂了,輕輕打了他一下玩笑道︰「瞧你說的,還求之不得,你別想再離開媽身邊。」這回,對伍侯舉來的酒杯邊連友也干了下去,猛咳幾聲說︰「伍叔叔,按理我應該喊你聲爸,可是我一時還不習慣,以後慢慢來,請你不要介意,抗戰剛剛結束,國家百廢待興,未來一段時間我可能照顧不到媽,就請你多費心了。」伍侯有點受寵若驚,剛才喝得猛了些。說話開始顛三倒四,誠懇地表態道︰「放心,你媽就是我的……」自己想想不對勁,改口道︰「你媽我會照顧好。」迎得滿桌的人大笑,席散,兩對老少夫妻紛紛洗澡睡覺去了,伍侯喝醉了劉秋雲要照顧他,收拾桌子郝允雁一人包了,服侍完女兒睡覺,她躺在床上想起白天的遭遇,關了燈,四周漆黑一片,仿佛自己的頭又被套上了一只大頭套。

歐陽公館也迎來了好消息,關潔要提前釋放了,歐陽雅夫忙讓二媽組織下人給太太的房間來個徹底大掃除,明顯有上官露的東西撤下,將關潔房間里的小擺設換過來,該添新的趕緊添上,按照洞房的布置,說關潔一到就去登記成親,上官露看了心中醋醋的味道。

上海新政府成立了上海犯人甄別委員會,對提籃橋的犯人進行了地毯式案情審核,如遇抗擊日本帝國主義而被抓進來的政治犯,查明後立刻予以釋放,本來關潔屬于刑事犯不在其中的範圍內,那天歐陽公館來了個政府官員,是來特意感謝歐陽雅夫當年冒著生命危險向國家捐贈了兩尊國寶「自鳴鐘」,並頒發了榮譽證書,歐陽雅夫在回憶起當年情景時,談到了自己本來可以用它們來換取姨太太自由的,來人听罷深為感到,馬上表示願意幫助他釋放關潔,幾天後,上海犯人甄別委員會發來公函,通知他某日去提籃橋辦理關潔提前出獄的手續。上海提籃橋監獄關押著幾千名犯人,有政治犯和刑事犯,案情都非常復雜,有的犯人所犯案子性質模糊,需要原來的監獄長配合,所以這段時期仍然由他繼續管理監獄的日常管理工作。那天中午監獄長突然接到命令,下午關潔的家屬將要來接關潔出獄,讓他注意保持這名犯人的良好狀態。他慌忙跑回辦公室里要去告訴關潔,看到她正在打掃衛生,連忙過去搶過手上的抹布,親自替她打開腳鐐,親切的說︰「關小姐休息休息,來,我替你倒杯熱茶喝喝。」關潔前不久情緒不好頂撞了幾句監獄長,結果被送往原牢房住了幾晚飽受折磨,回來後她默默的告誡自己,監獄長的話就是主人對狗的命令,這回看到他莫名其妙的獻殷勤,以為是在考驗她的忠誠,忙跪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把監獄長嚇得連忙將她拉進內屋請到沙發上,倒了茶轉過身,她又跪趴著,監獄長真急了告訴她說︰「關小姐,您馬上就要被釋放了,下午您丈夫就要來領您回家,不要再這樣了嘛。」關潔堅信這是他的花招在戲弄她,索性月兌光了衣服說︰「監獄長,我再也不敢頂撞您了,我這輩子永遠是您的一條被馴服的狗。」監獄長攔也攔不住,情急之下強行將她抱起來按在沙發上說︰「關小姐您行行好穿上衣服吧,別再害老夫了,您丈夫可能一會就到。」關潔前段時期听到日本人投降後新政府正在進行犯人甄別工作,本來心里很高興,可以提前三年回家,問過監獄長,監獄長惡狠狠地回敬道︰「不要做夢了,你不是政治犯,老老實實的在我這服刑吧,還有三年,看我不把你弄死。」現在突然說要提前釋放,怎麼也不肯相信,怯怯地問︰「我不是政治犯呀,監獄長不要取笑我了。」她握住監獄長的手往自己胸部上按住,說,「來吧,你是我的主人,好好****我。」監獄長的生理結構從來沒有今天那樣本能的對女人排斥,頓時面如土色,門口獄警敲門報告道︰「監獄長,‘甄別委’主任來了。」他的大腦轟的炸開了,跳起來道︰「關小姐求你馬上把衣服穿起來,一會主任來了話別多啊。」話音剛落「甄別委」主任就推門進來,監獄長從內屋出來笑臉相迎道︰「哎呀,主任親自來啦,是不是現在就辦理關小姐釋放手續啊,打個電話吩咐一下就行了嘛。」主任說︰「我是來檢查關潔準備得怎麼樣了,她人呢?」他一瞥屏風,認為關潔可能在里面坐著,走了進去,一看有個女人luo著身楞在沙發上,他不認識關潔,嚴肅地問︰「你是誰?」關潔一個立正,挺胸抬頭的自報家門道︰「我叫關潔,女,三十八歲,因過失殺人罪被判五年徒刑……」主任傻了,轉身抓住監獄長的衣襟訓斥道︰「這是怎麼回事?我叫你給她打扮漂亮些,你他媽的干脆月兌光了她,你不要命啦?」監獄長哭喪著臉說︰「主任,主任,是她自己月兌的,我沒攔住。」主任沒工夫听他解釋,親自抱起地上的衣服讓關潔趕緊穿上,關潔終于相信這是真的了,穿完衣服出來跟主任和監獄長各自鞠了躬,道︰「犯人關潔衣服穿好了。」主任忙說︰「哎喲,不用這麼客氣,您丈夫是我們國家和民族的楷模,按理應該是我向您鞠躬才是,鄙人能夠結識歐陽夫人真是三生有幸,以後還請多多關照。」關潔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一臉的茫然,問︰「我丈夫做什麼了?」主任陪著笑道︰「那好那好,您先坐下,讓我慢慢對您說。」兩人坐在沙發上,監獄長拘束的站在旁邊,主任簡單的向關潔陳述了遍歐陽雅夫捐贈國寶的事,並客氣地問︰「您這幾年在監獄里受苦了,這純粹是樁冤案,我們將很快懲辦當年日佔時期的司法**,還您一個清白,不知歐陽夫人有何要求?我們一定滿足。」關潔越來越感覺到了自己的分量,試探地問︰「您指的要求是什麼?」主任說︰「比如在你錯誤的服刑期間有什麼不公平待遇,盡管向我們揭發,本主任向您保證絕不姑息。」關潔半信半疑望了望監獄長,主任看出她是顧及監獄長的權威,微微一笑說︰「歐陽夫人不用懼怕他,即便就是他侵犯了您的合法利益,我照樣辦他,過去你們這些做犯人的見了監獄長像見到鬼似的,現在時代不同了,像他這樣在汪偽時期替日本人賣命的早晚得下來,呵呵。」關潔驟然有一種揚眉吐氣之感,問︰「主任我真的誰都可以告嗎?會不會告完把我送回牢房?」主任這是在消磨時間等歐陽雅夫來辦理手續,見關潔畏畏縮縮的頗有幾分可愛,便拿監獄長來調侃,問︰「你盡管揭發,是不是剛才他讓你一絲不掛的?」關潔豁出去了,一指監獄長義憤填膺地說︰「是的,監獄長把我調到在里來,明的是讓我打掃清潔衛生,實際上是把我當性奴,幾乎每天都要摧殘我,剛才就是他命令我月兌衣服的,說要最後玩我一次。」監獄長聞罷臉色大變,連忙辯解道︰「不是這樣的,主任,我從來沒有踫過她。」關潔氣憤的站起身大聲道︰「還說沒有?我到這里一年多,三次懷孕中有兩次是你給我的,不信可以查去醫務室的人流記錄。」監獄長自知逃月兌不了,慌忙給主任跪下求饒道︰「主任,主任,您看在我跟著你鞍前馬後的份上就寬恕我吧。」主任也沒有想到歪打正著,本來是開玩笑,結果真弄出了個大案,憤怒的暗示他道;「你別跪我,要跪就跪歐陽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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