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老頭剛才還在欣賞,姨媽把他的丑事給捅了出來,嚇得也跪下失口否認道︰「老爺,添點良心啊,我老郭這把年紀哪來這心思干這種事情?我對天發誓絕對沒有干過。最新更新:風雲小說網」為了逃避懲罰他豁出去了。他言辭鑿鑿倒讓白敬齋搞糊涂了,按理一個當下人的老頭子不敢做這種勾當,可是管家一個女人家,即便想找借口月兌罪也不至于拿自己的名譽開玩笑,在白府如此大膽妄為是絕對不容許的,早幾年有個家丁奸污過他的年輕女佣,結果被他趕出白府,這個郭老頭在白府有二十多年了,現在沒有過硬的證據他樂得不發表意見,望著程姨太問︰「太太,你認為呢?」
程姨太瞥了眼那個髒兮兮的郭老頭,白府的下人都有自己的崗位區域,未經允許平時是不可以亂竄的,她記憶中好像沒見過此人,便讓他站起身圍著轉了圈打量著,滿臉的褶子內嵌著洗不干淨的污垢,就像地圖上的線條連綿的在臉上四通八達,她沒見過有誰還比白敬齋面孔復雜的,跟白敬齋****伊始,當他趴在她身上張牙舞爪的把臉靠過去要親嘴時,程姨太驚得手蒙住過自己眼楮,後來她慢慢適應了,白敬齋自我調侃說︰「你看我這全身白白胖胖的,就這張臉皮膚最差卻露在外面示人,太吃虧嘍,呵呵。」程姨太既成事實就討巧著哄他說︰「世上但凡丑女人總想找到俊俏的男人,長得美的優秀女人卻正好相反,她們無不渴望被丑男人糟蹋,這種快感不是所有女人有福分享受到的。」如此直言他長得丑白敬齋一點也不生氣,反而拍手稱是,說︰「太太所言極是,上回我們在歐陽家有個女人很漂亮你注意了嗎?她不但臉美,氣質也高貴,更重要的是身材是我迄今為止看到的最最棒的一個,她對我正是百依百順,吃死我愛死我的樣子,你沒見過她在床上那樣子,哎,簡直賤得無法形容,現在我才知道這是優秀女人的追求。」
郭老頭一點也不怕生,佝僂著身軀咧嘴對程姨太痴笑著,滿口蛀牙黃里帶黑,濕漉漉的流淌著口水,程姨太本來看著就覺得夠惡心了,客廳的門打開了半扇,微風吹來從他身散發出強烈的尿臭,驚詫地捂住鼻子問︰「你是干什麼的,身上一股騷味?」郭老頭朝她畢恭畢敬鞠了個躬道︰「回太太話,我是打掃下人茅坑的老郭,在白府有二十多年了。」
程姨太躲得遠遠的,眼珠一轉計上心來,鞭子指向姨媽道︰「你狀告老郭在茅坑里多次奸污你,為什麼不老報告?」姨媽說︰「我怕丟人哪,女人被人這樣了還活什麼勁,不跟垃圾一樣?」姨媽是無意的,本想加重自己不報告的理由,結果得罪了程姨太,她就是早關阿狗奸污過,手上的鞭子握得緊緊的,惡狠狠訓斥道︰「老郭她否認做過這種事,你又拿不出證據來,我懷疑你是在陷害,如果在警察局那叫誣告要坐監的,在白府同樣要受罰,我宣布再追加二十鞭。」
底下的人「哇」聲一片,因為他們已經看不清楚姨媽**上還有哪里是白的了,整個就如一只被剝了皮的老鼠。
姨媽這才七鞭子就熬不過去,再來二十鞭非抽死不可,沒有什麼比生命更重要,一瞬間她有種想回到歐陽公館去的沖動,尊嚴的喪失總比丟掉性命要強,她「騰「的站起身,托了托眼鏡架怒目圓睜的對程姨太說︰「太太,你這女人報復心太強了,不會有好報的。」轉而對在一旁笑眯眯的白敬齋說,「白老板,我向你辭去管家職務,明天一早我就離開,不干了,你那個女人簡直是魔鬼。」說著就去揀上的衣服。程姨太一腳踩住,得意地問︰「親愛的姨媽,你的水果鋪已經盤給別人了,你離開白府可以住哪里?」姨媽身上是鞭子的紅印,嘴唇凍得如兩片紫色的葉子,與程姨太較著勁,道︰「我去佷女那你管得著嗎?」程姨太哈哈大笑,譏諷道︰「你口口聲聲說丈夫是歐陽雅夫陷害死的,這回卻要去投奔仇人,你這樣如何對得起天上的丈夫?」
姨媽的手松開了,她的靈魂被程姨太無情的綁架,頓時觸景生情地蒙住臉哭道︰「阿狗……」
程姨太的目的是讓那個髒兮兮的郭老頭永遠的佔有她,讓她渾身也變得臭燻燻,見她軟了下來,欲擒故縱道︰「好,你要走我不攔你,但要得家規完了再走,你還有二十三鞭。」說著對家丁命令道,「你們把她一手一腳正面按在板凳上。」家丁這事最起勁了,沖過去粗暴的將姨媽按在長板凳上,高高的**宛如兩座山峰披著雨後的彩虹。
姨媽歇斯底里地慘叫著,程姨太問︰「要想免去這二十三鞭可以,不過你得答應一個條件。」姨媽忙說︰「你說你說,我什麼都答應。」
程姨太煞有介事的揮了揮手中的皮鞭,在她周圍踱步繞著圈子說︰「你不是白府普通的下人,你是大管家,白府的臉面,你被掃茅坑的老頭奸污了,傳出去嚴重有損白府的聲譽,好像老爺的窩是****似的,這樣吧,既然你也****給他了,不如就干脆嫁給他,奸污的事也就不成立了,這也是對你好,你認為呢?」
姨媽在長板凳上掙扎著說︰「太太,這不成啊,我已經對天發過誓要為丈夫守一輩子的寡啊。」程姨太笑了,說︰「好,那我就成全你。」話落鞭子到,抽在姨媽本來就有的傷痕上見了血,姨媽疼得狂跳不已,哇哇哇地叫著,抖動著她這身肥膘宛如山峰遇到地震,又過來兩名家丁幫著控制她,程姨太並沒有停息,又是一鞭子,再一鞭子,把白敬齋也給抽怕了,忙說︰「太太,差不多就行了。」程姨太根本就不听,在姨媽聲嘶力竭的嚎叫中鞭子雨點般落下,女人的生死存亡個關頭爆發力是巨大的,四個家丁硬是沒有按住她,姨媽掙月兌他們朝程姨太雞啄米似的一陣磕頭,嚷嚷道︰「太太別打了,我答應,我什麼都答應。」
郭老頭喜出望外,按他的行為去報官都行,卻意外的受到太太的庇護,也不明白什麼原因,姨媽雖然長得丑,但在他眼里只要是女人都一樣。程姨太問︰「郭老頭,你願意不願意娶她?」郭老頭激動咕咚跪下謝恩︰「願意,願意,老奴謝過太太。」
姨媽和郭老頭兩人立過字據後,算是正式成為夫妻,而且是立刻生效,說是過後再去上海民政部門補辦手續。白敬齋覺得很有趣,站起身對程姨太笑道︰「太太今天當了紅娘,正是功德無量啊。」說完對姨媽和郭老頭說,「你們兩人能夠在白府成家立業,老爺非常高興,希望你們今後好好工作,恪盡職守,一個好好的當管家,另一個好好的掃茅坑,好吧,明天我讓廚房給所有人增加伙食標準以示慶賀。」
姨媽站不起來了,爬過去揀地上的衣服,她已經沒有寒冷的感覺,被皮膚火辣辣的滋味淹沒,程姨太擋在她面前譏諷道︰「還穿什麼衣服?今天是你的新婚之夜,一會進洞房還得月兌。」她朝郭老頭一招手道,「新郎官,把你的新娘子抱回去吧,良宵一刻值千金哪。」郭老頭早就躍躍欲試,沖過去抱起姨媽就往自己後院跑去,他的小屋在茅坑後面,是用木板搭建的,二十多年里一直住在里面,被風推塌過數次又重新加固,夏天刮東南風時小屋是處在下風位置,整天臭燻燻,蒼蠅蚊子到處飛,有天晚上他們完事後正睡著,姨媽身上癢癢的,借著從窗戶透進的月光一看原來是只老鼠站在她胸部,她尖叫起來,老鼠敏捷的逃竄鑽進毯子里,郭老頭驚醒過來手往毯子里一伸,抓出老鼠捏在手上然後往門口遠遠的扔去,拍拍手抱住驚慌失措的姨媽,說︰「是後面茅坑里的水老鼠,多著呢,不用怕。」說著饒有興趣的撫摩起她來,姨媽嚇得渾身顫抖,說︰「快去打盆涼水來,讓我洗洗身子,剛才被老鼠爬過,你也洗洗手,正佩服你居然還敢抓老鼠,你還是人類嗎?」
姨媽的女兒晚上不和她睡一起,跟老媽子一個屋,原來她的房間寧可空著,這是程姨太對她的懲罰,水果鋪的那段時間她遭受了姨媽人格的侮辱,她不會忘記,她對姨媽狠也有關阿狗的因素在里面,那天她直截了當的跟姨媽說︰「別埋怨我對你狠,是你丈夫毀了我一生,你是他妻子理應替他受罪。」程姨太嫁給白敬齋並不如意,她這生其實喜歡的人是歐陽謙。
冬去春來,春去夏至,經過一年多的煎熬,三姨太跟著管家到蕭山,生活上越來越潦倒,兩人帶出來的積蓄慢慢用完了,連金銀首飾也賣光。開始的時候他們花了點錢收拾了那間三十幾平米的小木板房,換了幾樣半新的家具,後來,蕭山有個大戶人家開錢莊,管家自以為自己理財有道,將大部分錢投進去做高利貸生意,結果短短半年的時間,那家錢莊就宣布倒閉,原來那所謂的大戶僅僅是個空殼,人家卷了款跑了,管家和三姨太的錢血本無歸,要生活,管家不得不到地主家干農活,口糧少得可憐,常常兩人都吃不飽肚子,相互埋怨起來,三姨太說︰「跟著你算我瞎了眼楮,出來時牛皮吹到天上去了,說找個大戶人家重操就業沒問題,現在一年多過去,卻在干雇農連老婆也養不活。」管家起先還讓著她,嘮叨多了便心煩意躁的回敬她,說︰「誰要你跟了?當初不是你被白老板吊著,苦苦的哀求我救你?我要是不救你也不會得罪他落到這下場,要說害也是你在害我,整天還嘰嘰嘎嘎的,我好歹在干農活掙點糧食回家,你掙什麼啦?」三姨太火了,沖他說氣話︰「我一個女人家的能干什麼?除了當大戶人家的姨太太其他干不了,你讓我當嗎?」管家也急了,月兌口道︰「你這生不出蛋的黃臉婆誰會要?也就是我看得起你,還恬不知恥的號稱當大戶人家的姨太太,我看你當****也開不出價。」三姨太被釘在杠頭上,一拍桌子賭氣道︰「好,是你說的?我就當個****讓你看看我掙不掙錢。」
管家自當是大家在說氣話,也沒有當回事,白天去地主家干活,落了太陽回家過他們的日子,白天累,晚上照樣在三姨太身上發泄余力。那天他黃昏回家,三姨太居然不在,桌上放著一大碗清水煮的山芋和半盤子蕭山蘿卜干,這是他們最近幾個月里幾乎不變的晚餐。
夜里掌燈的時候三姨太醉醺醺回家了,提了個布袋沉甸甸的,走進屋里有些搖晃,管家看她今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身上穿的是從白府逃出時的旗袍,去年開始就沒有再穿過,認為在這種地方穿不協調,特意買了幾套平民的布衣,這回頭發亮光光的後腦梳了個發髻,一根簪子穿過,仿佛是古代的仕女。蕭山鎮上有家規模較小的窯子,里面的姑娘都是本地人非常的鄉氣,三姨太以前從這路過知道這地方,今天上午他取出壓箱底的旗袍穿上,去年從白府出來時帶了點胭脂紅粉一直沒有舍得用,她的頭發有半年沒有修剪過了,怎麼梳都不服貼,以前白府有生發油壓鬢角,這回從隔壁的木匠垃圾箱里揀了些刨花浸在水里,一會工夫蔫呼呼的,三姨太這門學問是跟白府的老媽子那學來的,那天早晨三姨太去廚房吩咐早點,看她用梳子往杯子里沾著梳理自己的長發,然後盤起來打個結在後腦,很奇怪,問︰「你這是水還是油?」老媽子笑道︰「你們大戶人家的太太都不認得哩,這是我們窮人的生發油,我祖母就是這樣弄的。」她翹起蘭花指挑出杯子里的一片東西說,「這是木工的刨花,浸半個小時就行,效果好點的浸一夜,我現在是睡覺前浸,第二天用起來濕頭發,服貼得要命。」
管家看不懂了,驚訝地問︰「你哪去啦?怎麼打扮成這樣?還喝了酒。」
三姨太上午去了那家窯子,跟****談好生意當那里的過堂小姐,每次****扣去三分之一堂費,其余全部歸三姨太本人,****見她長得于本地的姑娘與眾不同,就答應了下來,當天就把她推舉為佳人,介紹給了一名商賈,拿了五百塊回家,路過熟食店想起管家好幾個月沒有沾葷腥了,平時吵歸吵,心里還是念著他,就秤了半近豬頭肉,打了瓶白酒。三姨太將布袋往桌上一放說︰「你,別管我去哪了,看這里面裝的是,是什麼?」
管家倒出來一看,是酒,緊張的望望她,問︰「你哪來的錢?」那包紙裹著的東西沒打開就聞到了香味,「豬頭肉?」連忙打開往嘴巴里扔了一大塊拼命嚼著,打開酒瓶蓋對著嘴咕咚咕咚的連喝幾口,嗨的一聲吐出長氣,喃喃道︰「真過癮,他媽的好久沒有吃肉和酒了。」
他低頭狼吞虎咽起來,三姨太平靜得月兌去旗袍認真的將它吊在衣架上掛好,打了盆熱水在洗,眯著眼楮似乎有些痛,今天她接的那名商賈是位東北漢子,五大三粗的,動作又十分野蠻,先擺著酒喝,自個兒喝還讓三姨太陪著喝,三姨太不勝酒力,沒幾下就暈乎乎的,不知是什麼時候被他抱****的,三姨太頭雖暈腦子清醒著,身體是有感覺的,那位東北商賈看來是個老手,而且是花了錢往死里問****要回來的主,不過倒也爽快,暴風驟雨後就像死豬一樣打起呼嚕來,中午一過****就來結帳,將那個人推醒,付了錢悻悻的離開了窯子。這是三姨太第一次干這種買賣。卻非第一次被人折磨,這無論是在白府的家丁,還是在日本憲兵司令部的審訊室里,都要比這次厲害得多,只不過心理上在第一步跨出去時比較困難,她毫無辦法,不這樣她和管家都得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