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兩天時間里,我決定要好好地玩它一場。
第一天,我和戎遲逛遍了大街上所有的小吃攤。
我真不明白戎遲為什麼一定要讓我穿著男裝上街。上次去買冰糖葫蘆的時候,那大叔竟然笑眯眯地模著我的頭對戎遲說︰「你弟弟沒你長得漂亮啊。」我當場沒暈過去。
所謂長期的量變會導致最終的質變。
因此當戎遲很有禮貌地向贊揚他的大叔道謝的時候,我就暗自下了決心︰我可以是個不漂亮的女人,但是我一定要做一個有女人味的女人。
第二天上午,我丟下戎遲一個人跑到咸陽最大的****——盈月樓里,找那里的****學習怎樣魅惑男人。
第二天下午,我決定用實踐來檢驗我的學習成果。
可是……
「 ——」我往上拋起一枚銅錢,然後看著它落入自己的掌心,我合了又開,得意地對戎遲道︰「我贏了。」
戎遲眯起了眼楮︰「我怎麼感覺你那銅錢有點問題啊?」
「有……有什麼問題啊?」我將銅錢死死地捏在手心里。
戎遲竟然強行將我的手指一個個掰開,他捏著那枚銅錢道︰「你不覺得這銅錢太厚了一點嗎?而且分量好象比平常的重一倍呢。」
我正欲奪回來,他手一晃,兩指交錯,那銅錢便分為兩半落了下來。他笑得有些陰惻︰「丫頭,想在我面前玩花樣?看我怎麼整你!」
我連忙大呼︰「等、等等!」
「什麼?」
我撿起那兩枚銅錢︰「狐狸,你看你多殘忍,人家好好的雙胞胎你竟然忍心把它們分開。」
「哈?」
「這兩枚銅錢啊,原本是孿生兄弟來著,而且還是連體嬰兒呢,你干嘛非要把他們分開啊?」
「連體……嬰兒?」
「對啊,就只準你的仙石草有妹妹,不準我的銅錢有孿生兄弟啊。」
戎遲當場石化。他瞪了我半天,最後他只好放棄︰「好,我允許你扮女裝。」
「喂,搞清楚點,我不是扮女裝,而是穿女裝,ok?」
經過一番細心裝扮,我終于打開了門。戎遲在門口早已等得很不耐煩了。
我很淑女的向戎遲福了福身,然後又很騷樣地走上去一手搭上他的肩膀,在他耳邊吹氣如蘭︰「公子,我漂亮嗎?」
他翻了翻白眼︰「盈月樓里的****沒教你吐氣要均勻一點嗎?」
「咦,是嗎?她沒跟我說過這個啊。」我怔了怔,突然惱羞成怒,一個飛腿踢過去,他跳著躲開,一邊笑︰「丫頭,我發現你的旋風腿境界越來越高了,來無影去無蹤,即使踢到了也沒啥痛覺的那種……哎喲!」
我讓自己那帥到沒邊的飛腿pose定格三秒鐘,然後慢慢收回腳,拍拍裙角上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灰塵︰「現在有痛覺了麼?」
我使勁扭動我的腰肢,像電影《青蛇》里的王祖賢那樣讓自己看上去像條水蛇。一路走來引得回頭率百分之二百。
戎遲一直跟我保持著兩米的距離,恨不得扯塊抹布裹住自己的臉。
「不要跟別人說你認識我啊。」他不止一次地提醒我,但是他每提醒一次我就跟他拋一次媚眼。最後他絕望地得出他有生以來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定律︰什麼樣的女人最恐怖?發騷的女人最恐怖。
一只手搭上了我的肩膀︰「姑娘……」
啊啊啊,終于有魚兒上鉤了。我回過頭去,笑得像一朵花︰「公子,您叫我?」
「呃,對不起,我認錯人了。」那人狼狽逃走。
戎遲捧月復跌倒在地上,笑得快斷氣了。
我很有耐心地等他自己爬起來。
他一邊抽著肩膀一邊道︰「丫頭,別、別泄氣,是那……那男人他沒眼光,啊哈……啊哈哈哈……」
但是他很快閉嘴了。倒不是因為我要揍他,而是因為……因為一個美女撲到了他的身上。
「小遲遲,見到你真是太高興了,你回來了怎麼都不來找我啊,我想你都快想瘋了……」那女人的纏功恐怕絲毫不遜色于****女子,看得一旁我的掉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小遲遲?」我的胃開始使勁地翻騰。
那女人仿佛現在才注意到我的存在,回過頭來朝我一瞥︰「這女人是誰啊?」
「那你又是誰啊?」我不答反問。
她很嫵媚地撩撥了一下自己的頭發︰「人家的名字只有小遲遲才可以叫的哦。」
我看向戎遲,這家伙竟然一動不動任由她粘在自己的身上。過了半晌,他終于開口了,帶著那一臉迷死人不償命的微笑︰「沒有情報給我的話,就放下你的爪子哦。」
那女人噘了噘嘴,很不情願地松開她的手︰「小遲遲你真是一點都不可愛,這麼多年了還是那麼討厭的個性!」她頓了頓,回頭看了看我,轉而低聲對他道︰「情報雖然沒有,但是,看在你我多年交情的份上,我奉勸你一句——別因小失大。」她挑逗般地點了點戎遲的下巴,湊近他的唇輕咬了一下。
「哎喲……痛的啊,姐。」戎遲皺了皺眉。
那女人舌忝了舌忝紅唇,「味道還是那麼鮮美啊,呵呵呵呵……」她輕笑著翩然離去。
我呆立在那里半晌沒能動一動,有沒有誰可以向我解釋一下,這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快瘋掉了!!
戎遲也注視著她的背影直到她終于消失。他的眼神中有一抹復雜一閃而逝。然而當他看到我黑著一張臉的時候,他的臉上又恢復了生動的表情。
「丫頭?」他試探性地扯了扯我,「丫頭,吃醋啦?」
瞧他樂的,「誰有那工夫吃你的醋啊,我我……你你跟她是那什麼什麼的關我什麼事啊?」
「恩?既然不吃醋,那你親我一下好了。」他自動把臉湊過來。
我一把擋開,那女人踫過的地方我才不要去踫,我小緣向來不接二手貨的。
不過——我抓起他的手腕狠狠地咬了下去。
「哇哇……丫頭你……」他一眼瞥見自己手腕上帶著血絲的牙印,猛得用手遮住眼楮︰「嗚~~~~~~~~~~~流血了流血了啦,你這個瘋丫頭……」
我不緊不慢地撕下自己的裙擺一圈一圈地纏繞他的傷口︰「當初趙敏就是這樣咬張無忌的,她要讓這個傷疤永遠留在張無忌的身上。」
「趙敏為什麼要咬張無忌?」
「因為她恨死他了。」
他定定地看著我︰「丫頭,你恨我嗎?」
我還未回答,忽然見一隊鐵騎從身旁掠過,將路邊小販的攤子掀得到處飛。
那隊騎兵將我們倆團團圍住,為首的從那厚重的頭盔下露出一雙鷹一般的眼楮︰「戎遲大人,緣姑娘,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不會吧,光天化日之下強行綁架?這麼沒有王法?
戎遲與那人眼神交匯了一下︰「原來是呂丞相的人。不知呂丞相這麼盛情邀請,所為何事?」
「呂不韋?」我月兌口而出。
「放肆,丞相的名諱也是你叫的嗎?」那人長鞭一展,向我揮了過來。
戎遲硬生生接住︰「我們跟你去便是了,李隊長你又何必動怒呢?」
事情真是發生地太莫名其妙了。
「那個呂不韋,哪根筋不對了,要軟禁我們也得要個理由吧,現在把我們綁架過來,卻又不聞不問,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丫頭,你別老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的。其實我們現在這待遇算不錯了,至少沒綁著我們送到牢獄中去。」
「他敢?你可是秦王身邊的人,他敢綁你?」
「正因為我是秦王身邊的人,他才要拿了我做籌碼,只可惜牽連了你……」他很少這樣無奈地嘆氣。
我看定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听說,最近在市井中流傳了一個故事,一個商人將自己的小妾送給了他的一個朋友,那個小妾生下了商人的兒子。後來商人的朋友繼承了王位,並把王位傳給了與自己並沒有血緣關系的兒子。」
「咦,原來呂不韋是秦王他親爹的事,老百姓們這麼快就知道啦?」
戎遲狐疑地盯著我看︰「秦王與呂丞相兩人態度曖昧不明,亦敵亦友,這件事,我也還不太確定。你怎麼好象很早就知道了的樣子,說得那麼篤定?」
「呃……我……我瞎猜的唄。」
「瞎猜?」他眼中的疑惑更加明顯。
我只好岔開話題︰「你……你的手還疼不疼啊?」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點點頭︰「很疼。疼到心里去。」
我暈,早知道就不問這個了。
他又說︰「丫頭,剛才的那個問題你還沒回答我。」
「什麼問題?」
「你恨我嗎?」
我想了想,說︰「恨,跟趙敏一樣恨。」
「那你告訴我你恨我的十個理由吧。」
「要十個?」
「對,湊足了十個,你才可以恨我。」
「好吧,第一,你很壞;第二,你很無賴;第三,你很狡猾;第四,你很沒用;第五,你很無賴……」
「重復了哦。」他笑著提醒我。
「你故意刁難我的吧。」
「我沒有刁難你啊。你說不出十個,是因為你還不夠恨我,你既然不恨我,就說明你喜歡我。」
「你這是什麼邏輯呀。」
「正常人的邏輯咯。」
「那你喜歡我嗎?」
「喜歡啊。」
「有多喜歡?」
「我可以說出我喜歡你的五十個理由。」
「不可以重復!」
「不重復。」
「那好,你說。」我就不相信你真能說出五十個。
「第一,你很漂亮;第二,你很聰明;第三,你很善良;第四……」
我心里偷著樂,沒想到我的優點還是蠻多的嘛……
「……第三十,你很丑;第三十一,你很笨;第三十二,你很懶,第三十三……」
我的臉漸漸地開始烏雲密布了︰「喂,你明明剛才還說我很漂亮很聰明很善良來著。」
「沒錯啊。」
「那不是矛盾的嘛。」
「我只說不重復,沒說不可以矛盾啊。」他眨巴著眼楮看著我笑。
我于是知道我又被他耍了。「好,」我將雙臂抱在胸前,干脆跟他杠上了,「那麼,你把五十個給我說完。」我冒著吐血身亡的危險堅持听下去,我就不信他還能編出什麼理由來。
「……第四十八,你長得一點都不可愛;第四十九,你看上去像個假小子;第五十,你生氣起來的樣子像只癩蛤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