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也是啊。看來你就跟我姐夫上過床啊?就他?我估計他的床上功夫弱爆了。」錯二滿臉鄙夷。
「去你的。你又不是我,你知道啊?」錯小玲誓死捍衛老公的強大。
「看他那瘦弱的軀干和那嶙峋的小身板,傻逼都能猜出來,不是嗎?」
錯小玲粉頰微紅︰「看來確實是傻逼都猜出來了。」
錯二仔細一听自己突然成為傻逼,也不再計較姐姐是否性福,立馬轉移話題︰「大壯跟春美是一家的嗎?」
「不是。他們兩家算是親家,大壯的女兒跟春美的兒子從小就是青梅竹馬一塊長大的,現在已經把婚定了,估計過不了多長時間,等他倆一畢業雙方就會操辦婚事。」
「哦。原來是這麼一個復雜的關系。」錯二把隻果啃完,將隻果核扔進垃圾桶。他此時此刻在想,大壯和春美不是一家的,那那天晚上他們在橋下一定不是干什麼好事的。不過幸好有自己的插足,才沒讓他們的陰謀得逞。所謂的陰謀是不存在的,只不過是兩位性急了而已,再加上野外偷—情有種負罪的刺激感,才讓他們兩個不安分的中年人走到了一起。偷食禁—果是不被法律和道德允許的,但拋開法律和道德枷鎖的束縛,直接面對那個過程是真的很刺激的。越是不被允許的事情越想干,這就是人們好奇心強大的表現。
錯二的第一天班算是結束。
夜晚,漫天星斗。此時在春美的住處的床上,大壯正在氣喘吁吁酣暢淋灕地做著活塞運動,身下是舒服得上了天的春美。幾十分鐘後,驚天一射,兩人皆癱軟在床上,喘著厚重的粗氣。
「你知道今天來的那個毛頭小子是誰嗎?」春美有氣無力地問道。
「不知道。不過我看上去有些眼熟,他還遞給我了一支中華煙,我現在還沒吸呢?對了,我把那煙放哪了得找找,你不知道那煙貴啊!一根都得好幾塊呢!擱平時我都不舍得買…」大壯嘮叨地翻下床,已軟去的家伙跟隨他的身體靈活地動著。他撈開抽屜仔細扒了一番,未找到。
「行了,你別找了,不就一根煙嗎?多吸又不會爽到哪去!」床上的春美不耐煩地說。
「你是不知道,好煙吸著那感覺就是不一樣,這跟上—床的道理是一樣一樣的。年輕的小姐跟年大一點的女人感覺也不一樣,無論從手感、質感,還是從配合程度…。」大壯用了一個極不合適的比方準確地比出了一個極不文雅的癖好。
「好了,憋住吧。小姐好玩去找你的xiao姐去,少在這寒讒我。」春美顯然被大壯巧妙的比方弄得很不舒服。
「我不只是說說嘛!小姐哪能是咱玩得起的,打一炮就坑死人死貴死貴的,有時我真是不想射出來,但不射出來又很不爽,一小時後能力有限也就管不住了。那射出來的不是精,是錢啊!」
「你要能射出來錢我天天晚上跟你睡。」春美鄙夷地說道,「對了,今天來咱們廠的那個小子,是不是上次咱倆在小鎮上的橋下弄那個時,來攪局的那個傻逼,他還吐了我一身。」
「哪次啊?我咋不記得了?你是不是認錯人了?」大壯滿臉疑惑。
「絕對不會,他那次吐我一身,這點就算他化成灰我都不會認錯,現在那惡心的味道我還時常會聞到。」
「哦,我有一點印象,你說那個人啊?」大壯發神經似的說。
「你認識他?」
「他不是咱老板娘她親弟弟嗎?叫錯二什麼的,也是一個小混混。」
「不行,他吐我身上這個仇必須得抱,不然我不甘心。老娘當年也是風—流一時的少女,豈能是他隨便吐的。這是對老娘極大的不尊重,老娘有那麼難看嗎?沒吧?好,就算難看也不至于當面就吐給我吧,這也太不尊重人了,想吐了回家趴馬桶里隨便吐又沒說不讓啊是吧?」春美越想越說越來氣。
「是是。不過他可是老板娘他親弟弟,惹了他咱倆飯碗可都不保啊!」大壯顯然想把自己置身事外。
「你瞧瞧你那慫樣,連一個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都不敢斗,虧你活了這麼長時間了,你還是男人嗎?」春美一串惡語猶如利劍,每字每句都深深地扎入大那顆壯飽經滄桑但卻柔軟脆弱的內心。
「那行。我就是想問問你想怎樣報仇?」
「明天去上班看他的工作是做什麼的,咱就給他所做的工作作對,比如他如果是做內胎的,你就質檢不讓他通過,懂了嗎?」
「懂了。」
第二天。
錯二在家車輪胎廠的工作是總主管,主要的職責就是視察整個廠的工作情況的。這個悠閑的工作是拖了姐姐的關系才弄到的,其實這個小廠設一個這樣的職位是完全沒有必要的,如果非要說出它的用處,那就是多一個吃干飯的人佔著。這跟上茅坑是一個道理,在公廁多一個茅坑是沒有多大用處的,唯一的用處就是能讓多一個人解決燃眉之急。怪不得中國那麼多扯淡而且沒用的職位,透過這些職位,可見中國人關系網的復雜。錯二作為主管,而且還是一位完全外行不懂輪胎制造的主管,他的專業水準可想而知。職位是可以亂設的,但職責卻不一定能貫徹實行。像總主管這樣的職位就是一個權力職位,因為他的主要職責就是行使權力,公民寧肯不履行義務也不能錯過行使權利,權利跟權力是不容易分家的。在這個找不到他到底是干啥的職位中,與他作對肯定也是找不到要干啥的。要命的是,大壯和春美正準備跟錯二作對,這讓他們很是模不著頭腦。一個扯淡的人是不容許別人跟他作對的,因為跟扯淡的人作對往往很容易變得更扯淡。
「哎,我說大壯,這個小青年成了總主管了,那我們怎麼跟他作對。」拿著筆記本和筆的春美走到大壯的跟前,裝作記錄數據似的跟大壯秘密開會。
「這還不簡單,你昨天晚上不是還說,他如果是做內胎的,那就質檢不給通過。現在他是主管,那就給做一批攙料少不合格的輪胎,然後到我這我就說質檢通過,反正合格不合格那小子肯定不知道。就讓他這個主管蒙在鼓里,然後讓這批不合格的輪胎銷售出去,顧客有意見了就來找他這個主管的事。」大壯早已想好作對的辦法,說完陰險狡詐地笑了起來。
「這樣做動靜是不是太大了,到最後會不會查到咱倆的頭上,那可擔待不起啊!」春美多多少少有點顧忌。畢竟兩位也不是存心跟這個廠過不去,因為這個廠里有他們的飯碗。跟全廠過不去就是跟飯碗過不去,全天下沒有人願意跟自己的飯碗作對的,除非他是傻逼。他們只是想單純地報仇雪恨,來舒緩自己內心的憤慨。
「不會的,你少做點不就得了。」
「這樣行啊?」春美仍存在一絲顧忌。
「怎麼不行?」大壯加大鼓勵的語氣。
「好吧,那就這樣了。」春美爽快答應。
于是,家車輪胎制造廠又響起了轟鳴的聲音,一批又一批偷工減料的輪胎接連被出爐。不過令兩位心懷叵測的人走背運的是,這批內胎是提供給市里著名的汽車公司暢通公司的。這個公司本是沒有那麼出名的,那公司的資金和背景也並不是那麼雄厚,要知道沒有資金和背景的公司或人想出名那是比登神十還要難的。但它卻是出名了,在整個市里乃至整個省都遠近聞名。它出名的原因就在于他們公司的誠信制度和良心經營,每一部生產的汽車都會三番檢查五番試驗才投入市場銷售,而且售後服務也是一流,倘若那公司生產的車輛在保修期內出現任何故障,均可拉回公司免費修理。這在如今誠信嚴重缺失的社會里比金子還難得,好不容易才出一個用良心經營的生意人,不想出名倒是有些難了。就這樣在打著良心招牌日益收益的公司運營下,那市政府的工作人員听說了這個打良心招牌的暢通公司,轉念一想政府部門的公車早已是破舊不堪,開在大街上也有損政府的形象。每當這公車開出去的時候,那噪音絕不亞于海豚音加忐忑的結合版本,而且排氣筒排得是雲霧繚繞,也不符合低碳環保的行政理念。就這樣在又開了一個政府會議後,除了那些騎自行車上班的少數官職小又說話不管用的政府人員放棄投票外,其余政府人員均選擇同意購買一批新公車,資金從財政里面扣。
會議通過後,市政府馬上派專人去往暢通公司,並高調地以政府的名義購買一批公車,公開要求必須打折,理由是近些月來財政收入老是小于財政支出。至于為什麼老是出現這樣的狀況,政府人員不予回復。那暢通公司雖然良心是無限得寬廣無邊,但膽心還沒有修煉到如同良心一樣的境界,他們還是懾于政府的威力,聲稱政府購車是為人民服務的,這折必須打,要狠打穩打落實地打,最後還會貫徹打折情況。政府听了很滿意地點頭,心想自己那一套說話系統普及地真快。于是,政府以一折的價錢成交。暢通公司含淚簽字。
權勢有時候是大于金錢的,有金錢的人不一定有權勢,在做事情的時候還會屢屢踫壁。但擁有權勢會讓你省掉很多金錢,而且辦事也順暢無阻,這才是真正的王道。金錢是身外之物就凸顯在這一點,權勢才是身內之物嘛。
據說那暢通公司含淚簽字後,便開始著手專門為政府部門生產一批公車,這公車必須得結實,其次是看上去美觀。于是那公司特意聘請了國內一流的設計師,重新設計了未來公車的造型。當然,那造型還是流線型,不過在流線型的基礎上又增添了一對個性的翅膀,而且那車的顏色也是刷得格外非主流。政府開上這樣的車,肯定會一改往日刻板嚴肅的臉孔,而變得更加貼近人民。人民對政府的印象也會改成「拉風、時髦、潮流、闊氣」等詞匯。
在一切都做的井井有條而且將要完成的時候,暢通公司才發現一個嚴肅而重大的問題,那便是所生產的的這批汽車缺輪胎,尤其缺內胎。這可急壞了他們公司的人,缺輪胎不比缺德,還能瞞天過海那麼一陣子。輪胎是什麼?是承載汽車的基石,是帶動汽車周轉的武器,是旋轉動作中最帥氣姿勢的制造者。于是他們開始聯系市里的輪胎制造廠,但無奈由于本市輪胎制造廠數量較少,且生產的輪胎大多是拖拉機和三輪車或者摩托車等上的。在經過仔細詢查之後,暢通公司終于聯系上了家車輪胎制造廠的老板何家車,稱自己要訂購家車輪胎制造廠的內胎,在數量和尺寸上都做了嚴格的規定。那何家車二話沒說,立即簽訂合同,稱會盡快生產出貴公司要求的輪胎,且保質保量。
單子簽訂後,何家車立馬讓公司所有單子暫停生產,都讓出機器生產這批輪胎。不幸的是,家車輪胎制造廠里說話和辦事管用的春美和大壯毫無意料到此次輪胎制造的重要性,還一心想著怎麼報復錯二那小子。于是他們秘密協商,勾結廠里關系好的工人,開始偷工減料生產這批輪胎。
轟轟烈烈的一天就這樣過去了。大壯和春美都疲憊不堪,他們躺在床上有氣無力的說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