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贊同且力挺你的說法,不過你後來高考成狀元後,選擇不上大學干什麼去了?是不是去就業了?」錯二感覺與他志同道合,很談得來。
「我啊!也沒干什麼,就是整日游手好閑,在鎮上搓搓麻將來蹉跎歲月。再後來讀了兩本關于心理學的書,受益頗大,就一時興起寫了兩部關于心理學的書,經出版商出版後就一舉成名為心理學家。而後不斷有心理疾病的人找上門來咨詢,可是我看的早都忘了,也給他們指點不了啥。他們大多也都是因為買不到房子買不到車子娶不到老婆或者娶了老婆老婆又說他沒錢準備鬧離婚的,也有為人比較痴情後來被騙得一塌糊涂而一時接受不了事實面臨崩潰的,更有老公買彩票中獎闊了以後就把老婆甩下而變成自閉癥想要跳樓自殺的,還有工作壓力太大老板上級每日一訓忍受不了氣但又不想丟掉飯碗處于糾結不堪的狀態而導致最後得了抑郁癥的,遇到這些我一般都是根據書中的內容再加上自己薄淺的經驗編造些就打發走了的。但富士康送來的精神疾病患者和高考送來的精神疾病患者我可沒招,所以我出于以人為本和人道主義等多方面因素考慮,還是一般建議他們選擇跳樓自殺。如果家里的樓比較低在不能確保跳下去就能百分之百摔死的情況下,我還是建議你跳河自殺。針對那些會游泳且家里樓低又是上述兩個地方送來的精神疾病患者,我一般建議他在農藥店購置500毫升的龍卷風或者百草枯一瓶,說不定運氣好還踫上搞活動能再來一瓶,兩瓶加起來後即可飲用,隨後一切不愉快就會消失。建議這些的時候,他們都會說︰謝謝啊!我心里那個成就感油然而生並迅速蔓延開來。其實那兩本書也都是東拼西湊出來的,我就是個贗品加冒牌的心理學家,說起來也挺慚愧的。」
「那你也不錯啊!就算是吹捧什麼的也已經把自己給弄上去了。」
「唉,這也不行啊!咱學歷低配不上這職業,再這樣下去就不是弄上去了,說不定該弄進去了。」
「這換個方向勁還挺大。」
「那是,方向對一個人是很重要的,多少學生因為沒有走對方向而一失足成千古恨馬失前蹄勒不回。他們都是一個勁地往上爬,結果呢?結果不是進去了就是抑郁了。就像兄弟我一樣,不說飽讀詩書幾車,最起碼還是有幾滴墨水的,結果我就想寫一本批判小說,可是寫完剛發表出去就有人說我反動,還說我是神經病,靠,神經病會寫書啊?」
「唉!現在這社會咋這樣呢?」一心只有吃喝嫖賭的錯二竟然也發出了這樣的慨嘆。
「對了,我給你看看我寫的書,在這里。」流生邊說邊往懷里找著,只見一本還不太厚的書籍被掏出來,書已經被顛簸褶皺了,但沒有破損,還能掀開看。那本書書名叫《社會屁談》,一看書名就知道此書主要是描寫社會跟屁的。
錯二接過書,掀開第一頁,只見上面寫道︰我們生活的社會就如同一個屁。在這個又髒又臭的大屁里,我們都是組成這個屁的分子。當然,組成這個屁的分子也有大有小,一般都是大屁分子壓制著小屁分子,大屁分子散發出更大的臭氣,而小屁分子被壓迫的連散發臭氣的膽量也沒有了。小屁分子畢竟是佔多數的,雖然他們共同組成的屁能發出很大的臭氣,但還是被大屁分子統治著,這像極了我們這個社會的窮人和富人。富人永遠是統治著窮人的,雖然我國是號稱人民當家作主的國家,但我總是在思考,為什麼能當家的人民都是那麼有人民幣,沒人民幣的人民總是當不了家。這也像極了我,我是個沒人民幣的人民,所以也就沒有當過家,甚至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成家。成家需要姑娘,我們這個社會是不缺姑娘的,然而那姑娘卻都發了瘋似的跟著有人民幣的人民跑了,她們也學會了為人民服務,但卻有意無意地多添了一個「幣」字。撇給我們沒人民幣的人民的,就只剩下姑媽了。骯髒社會,錢字當道。我不滿,我憤慨,但我卻無能為力。我猶如一只螞蚱,再跳也不會引人注目,說不定再高那麼一點就有被拍死的危險。拍死我就如同捏死一只螞蚱那麼容易。可是,我不甘心,我不希望看到人心就這樣淪落,我不希望看到貧富在朝著兩個極點越走越遠,我不希望看到人民怨氣四起。我渴望公平正義,我渴望人人幸福美滿,我渴望我們生活的是一個高度法制的國家,我們的官從來不會貪,我們的校長從來不會包二—女乃,我們的食品從來不會被吃死,我們能買得起住房,我們能買得起墓坑,我們活的起,死的起,就已足夠了。然而這些我們辦不到,我們的橋動不動就塌了,我們的公款動不動就失蹤了,我們的官員兒女動不動就出國了,我們的食品動不動就吃死人了,我們的考生動不動就跳樓了,我們的姑娘動不動就成小姐了,我們動不動就瘋了抑郁了自閉了。最後被壓榨的毫無去處的我們,在不斷升溫的屁里蒸發了。傳說在這個屁被放出的時候,是伴隨著巨大而又轟鳴的響聲的……
兩天後,433病房新人流生不辭而別,神秘失蹤。當滿臉疑惑的錯二向正在換吊瓶的護士問其蹤影時,那護士尖聲尖語地說道︰又搬回到他原來的那個院去了。
「你說什麼?原先哪個院?」錯二一臉驚詫。
「市第二神經病院啊!」護士面對錯二的莫名驚詫很是反感。
「你說什麼?他竟然是一個神經病?」錯二更加不相信眼前的護士所說的話。
「廢話,要不是神經病能天天那樣嗎?」
「那他前兩天怎麼來這個醫院住了?」
「他那個醫院前兩天又收來了兩批神經病,這一下床鋪不夠用了,那個人也沒地方去,所以就先來我們醫院了。直到昨天又有個神經病患者跳樓自殺了才又騰出個空床位,這不他今天就又搬回去了。」
「哦。」錯二意味深長地哦了聲。他看著護士走出病房漸行遠去的背影,又把目光鎖定在床頭櫃那本流生著的《社會屁談》,一時百感交集。他看著昏迷不醒的筆博,望了望窗外病房的建築,接著起身默默地走了出去。
來到車水馬龍的街道上,這個腦子簡單了二十幾年的傻逼青年終于也百感交集了一回,忽然就慨嘆起了人生怎麼怎麼樣了,連他自己都覺得奇怪。他看著眼前來去匆匆的行人和車輛,臉上露出一絲嘲弄,此刻他就像是看破紅塵的梨。在看著那些為前程奔波忙碌的人的樣子時,留下那釋然地一笑。
當然,這樣的釋然一笑就像早射的男人上—床,是注定不持久的。這不剛看破紅塵了一會,就又為紅塵的美所迷住了。他看著路上川流不息的車輛和形形色—色的行人,尤其是那些行人,他們走路的姿態。
有人說,評論一個人的好壞首先就要看他的步姿,一個人的步姿已經決定了這個人的多半個性格。
有的人走道小心翼翼,目不邪視,唯恐掉進下水道,撿錢率也遠高于他人;有的人走道慢打斯悠,如同散步,雙目不停左右張望,動不動瞅瞅行人的表情,再打量行人的身材,一副悠閑自在的樣式;有的人走道霸氣外露,每一步都如同走t台,王者範十足,回頭率極高;還有當今的都市女青年,走路時全身跟著步姿協調運動,左扭右擺的奪人眼球,令不少男路人大叫有快感。錯二曾有一次走路時看見一穿著打扮異常時髦潮流的美女從眼前走過,那美女姿色不錯,穿高筒馬靴,黑色透明絲襪。他看到後頓時不能自已,眼球被那時髦女活活勾去,嘴角的哈喇子飛流直下三千尺。由于看的太入彀,所以他一時也忘卻了自己是在趕路,結果迎面呼嘯而來一青年,胯—下駕馭著髒兮兮的電動車便沖向了錯二。所幸的是,只劃破一層皮,那青年還怒不可遏地罵著錯二︰站路中間不走找死啊!往日里誰敢罵他他就敢整死誰的錯二竟然不為所動,置之不理,一心觀察那美女,直到走遠去。
由此可見,錯二的狼性程度已達到忘我的境界,令平凡之輩唏噓不已。
劉熙照從醫院里看望筆博出來後,便挎著皮包朝市里的「青弦龍」賓館走去。那劉熙照的步姿便是第四種步姿,也是在大街上最容易吸引人眼球的走路姿勢。
她今年才22歲,這是一個開花的季節,姑娘全身上下已經發育得差不多了。至于發育的成熟不成熟,是不能一概而論的,因為人是有豐滿有苗條的,而她就屬于後者,且身材線條也很明顯。劉熙照自稱「睡—客」,已經混跡江湖了七八年,初中三年級就下學的她並不具備太高的文憑。由于不具文憑,所以一直未能找到工作,後來一次意外中的意外,她結識了一位開大飯店的老板。那老板給她豐厚的工資讓她去自己的飯店做服務員,不過才沒干幾天,老板就想法設法費盡心機地騙去了他的第一次。
當時還是處—女的劉熙照並不具備太高的警惕和防備,再加上她對自己已經自暴自棄了,自然不會守身如玉,也就從了老板。當她從處—女膜破裂的那一瞬間起,就已經決定徹底地做一個徹頭徹腦的壞女孩。結果這老板玩膩了壞女孩,便對年少的她層層引誘,慫恿她做起了se情服務小—姐。從此,這位在飯店打工的服務員的服務項目里多了一項,多得那一項叫做se情服務。主要的工作就是陪—睡,陪有錢的人睡,陪富二代睡,陪官員睡。後來,由于劉熙照長得好,身段又沒得挑,很快就正式上位。她干脆罷掉所有業務工作,專職提供se情服務,徹底地淪落成了一個妓—女。當她看到花天酒地里成把成把的鈔票鋪滿了整個房間時,她的眼神凌亂了;當公子紈褲子弟拿著錢命令她做什麼時,她魂不守舍卻又按部就班的做了;當年過半百行動笨拙的官員們壓在她身上時,她毫無怨言的承受了。但是她不知道她所做的一切是為了什麼,可能是金錢,對,就是金錢這個東西是解釋她為何從事這個職業最好不過的理由。
當金錢站起來說話的時候,所有的原則都沉默了。她愛錢,卻又並不是那樣的愛。這樣看來,她或許她所做的一切似乎又不是因為金錢。她做小—姐,完全是因為稀里糊涂的宿命。就像稀里糊涂的人在稀里糊涂的社會里會在稀里糊涂的事故中稀里糊涂地死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