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的一聲,門開了,進來兩個丫環,一個手上端著洗漱用具,一個捧著一套衣裳。
「見過王妃!」兩人放下手上的東西,一起向喬瓔珞行了一禮。
喬瓔珞還沒反應過來,其中一個年齡稍長的丫環走到她身邊,忍著笑把她裹著的被子拿下來,「王妃,讓冬兒幫你更衣吧!」
「你叫冬兒?」只穿個肚兜站在人前,她有點不習慣,之前雙雙也幫她穿過衣服,但是都沒有這麼暴露。
「是,她叫小玉。我們是專門服侍王妃的。」冬兒指了一下另一個丫環。
小玉把洗漱用具放在桌上,回身向她笑笑。
王府畢竟是王府,丫環的衣著打扮,言談舉止都很得體,兩個丫環的模樣生得也清秀。喬瓔珞馬上對她們產生了好感。不管能在這里呆多久,身邊如果一直跟著讓她討厭的人,她可受不了。不知她們的脾性是否像雙雙一樣溫和。
「雙雙呢?」從昨晚到現在還沒見到她,喬瓔珞不僅有點奇怪,按理說應該是陪嫁丫環來服侍她的。
「哦,她剛來,秀姑帶她去王府走走,讓她熟悉一下環境。」冬兒把她的手抬高,給她套上一件水粉色的紗裙。
「秀姑?她是誰?」喬瓔珞想起剛才晉王爺嘴里不停念叨的那個挨千刀的女人。
「秀姑是王府里資格最老的丫環,一直都是在王爺跟前服侍著,也是負責管理我們這幫丫環。」
原來如此,難怪那個傻子那麼听她的話。
剛剛收拾妥當,門又被打開了,晉王爺沖了進來,「怎麼這麼久?弄好沒有?」
「呵呵,王爺等不及了。」小玉掩口輕笑。
喬瓔珞從梳妝台前站起身,面向他盈盈一笑。
他上下打量著她,面上又是一呆。
一身水粉色的薄紗長裙讓她看起來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淡雅的妝容越發顯得她清麗月兌俗。經過冬兒的巧手裝扮,現在的喬瓔珞和昨晚濃妝艷抹的模樣完全不同,別有一番靈秀飄逸之態。
「你好漂亮啊!比她們幾個都要美。」晉王爺睜大了眼,由衷的贊嘆著。
「嘻嘻,王妃自然是美的,王爺可喜歡?」冬兒忍不住打趣道。
「自然是喜歡的,你看王爺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小玉也來湊趣。
喬瓔珞看看兩個笑嘻嘻的丫環,心中一動,看情形這個王爺的脾氣不錯,連丫環都敢隨便和他玩笑。在這個階層分明的古代,一般下人是不敢對主子如此的,哪怕他是弱智。
「走吧,那邊在催了,趕緊去見母後。」晉王爺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等等,我還沒吃早點呢!」她看過所有古裝戲中皇太後都是凶狠惡毒的,現在就要親自去面對了,怎麼不讓她膽戰心驚?
「你還吃?昨晚吃了那麼多東西了還不夠,難怪你像豬。」晉王爺撇撇嘴,掃了一眼桌上的幾個空碟子,對冬兒說︰「你去拿點心給她帶到馬車上吃,不然遲了秀姑要罵人了,馬車都等了好久了。」
冬兒撲哧一聲笑了,快步走了出去。
皇宮就是氣派,和喬瓔珞在電影里看到的一樣,紅牆碧瓦,巍然屹立;殿宇亭閣,宏偉壯觀。
在後宮門口下了馬車,王府的下人們留在原處等候,他們是不可以進去的。晉王爺和喬瓔珞徒步前往皇太後居住地。
就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喬瓔珞邊走邊嘆,被眼前的美景弄得眼花繚亂,暫時忘記了此行的目的。
晉王爺心情不錯,一路沒停過嘴,給她介紹皇宮的殿宇。往這邊去是皇上住的地方,那邊又是皇後的居所。雖是幾歲大的智力,記性倒還不錯,應該是對皇宮很熟悉了。當然,這是他的家,又怎會不熟呢?
走了大半天,終于到了太後居住的慈寧宮。
喬瓔珞放慢了腳步,心中惴惴不安,落在了晉王爺後面。
昨天拜堂時雖然給太後敬過茶,但是那時她頭上蓋著紅蓋頭,看不見太後的模樣,只听見她的聲音,根本無法判斷她的性情。何況那時在那麼多賓客面前,又是大喜的日子,太後自然是笑嘻嘻地喝茶,樂呵呵地給紅包。現在就不一樣了,從今往後她就是她的兒媳婦了,不知她會怎樣對她。
「快走呀!你磨蹭什麼呀?」晉王爺回過頭來,不滿地看著她。
她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金色的門匾,長吁了口氣,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走進殿內,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一張美人榻上坐著一個宮裝麗人,年若四十上下,容貌端莊秀麗,姿態雍容華貴,正是中陽國的皇太後。
「兒臣見過母後。」晉王爺俯身拜下。
喬瓔珞忙學著他的樣子跪了下去,「臣妾拜見太後。」
「嗯,乖孩子。」太後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來,瑜兒,坐到母後身邊來。」
晉王爺站起身,笑嘻嘻地坐到她身旁。
「抬起頭來,讓我好好看看我的新兒媳。」太後沒有叫喬瓔珞起身。
喬瓔珞抬起頭來,對上她審視的目光。看來這個太後並不像書上說的那樣凶,眉尖眼角都是和藹的笑意。她緊繃了半天的心放松了下來,沖著太後甜甜一笑。
太後微微蹙眉,「太瘦了,喬家怎麼養的女兒?」
喬瓔珞忙笑道,「啟稟太後,臣妾雖然瘦,身體還好。」
太後一愣,沒想到她敢這樣回話。最近京城對喬瓔珞的傳說她也听聞了一些,不過她派去查看的人回來稟報說喬家二小姐病好後性情活潑,身體也康健了。既然沒有什麼不妥,這婚事還是照舊。
如今看來,她似乎太活潑了些,全不像其他妃子那樣畏畏縮縮,戰戰兢兢的。
她臉上的笑容不見了,向身邊一個宮女使了一個眼色。那宮女轉身拿起桌上早已備好的茶,端到了喬瓔珞面前。「給太後敬茶吧!」
又要敬茶?喬瓔珞心里嘀咕著。昨天拜堂時不是敬過了嗎?哪來的那麼多規矩。
她拿起茶杯舉起,恭敬地說︰「太後請用茶。」
一旁的宮女接過來遞給太後,太後瞟了她一眼,喝了一口茶說︰「從今往後你就是晉王府的正妃了,要好好服侍王爺,管理好王府,早點給我生個孫子。」
坐在旁邊的晉王爺早已不耐煩了,拉住太後的手撒嬌,「母後,快點要她走吧,我要和你說悄悄話。」
「好,我的瑜兒又有什麼開心事和我說啊?」太後臉上又堆起笑,輕拍了一下晉王爺的臉,轉頭對喬瓔珞說︰「好了,你先下去吧!」
「是,臣妾告退。」喬瓔珞忙躬身拜了拜,站起身來退了出去。
走出慈寧宮,喬瓔珞拍著胸口,長長地呼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