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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芍笑笑,「怎麼不進來?」

乾笑了笑,笑容羞澀,邁著步子走進來,回手關了門,卻刻意留了一條縫隙。

白芍看著他小心翼翼的舉動,「噗哧」一聲笑了。

乾倒是不以為意,他已經很是習慣這女人跳月兌的性子,並不覺得厭惡,反而多了些女人身上很少見的赤誠和坦率。

他有些迷惘的看著白芍,直到棧道軟塌前,居高臨下的看進她汪成一灘池水的眼眸,心髒猛烈的收縮了一下,才知道自己竟然是看痴了,才知道這些時日不見,心底那種空落落的感覺原來叫做思念。

「你怎麼來了?」白芍狐疑的問,拉了一張椅子放到他面前。

乾搔了搔頭,好一會才道,「想到些事,本來想去找小姐的,夏公子說小姐在書房。」

「哦!」白芍懶洋洋的應了一聲,「什麼事?」

「翠花的事。」乾道。

「翠花?」白芍猛地從軟塌上坐起來,「翠花怎麼了?」

乾撓了撓頭,也不知道到底該不該說。

「到底怎麼了?」白芍忙問。

「碎花肚子里的孩子有幾個月了?」乾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白芍一愣,想了想,「那老大夫說,有四個月了。怎麼?很奇怪麼?」

乾點了點頭,好一會才說,「大概三個月前,我見過江陰公子和翠花發生了爭執。」

「江陰和翠花?」白芍眼一亮,「什麼意思?」

三個月前?白芍想了想,大概是中秋後的兩天。

那時候乾已經隨白芍從金銀山莊回到江南山莊,沐風將他安排到帳房做學徒,他不太願意,便央求這來到司馬坊,管理些馬房的雜事。

那一日傍晚,馬房里的馬有幾匹得了些痢疾,他便去找城里專門給馬看病的待夫來給悄悄,回來的時候,進過馬房方便的一處小樹林時听見里面有男女吵鬧的聲音。小樹林不是很大,里面栽種的也都是寫果樹,不是很高,但還算密集,隱約中只看見是一男一女兩個人。

男的穿著錦衣華服,女的就相對簡陋,兩人在林子里拉拉扯扯,時不時傳來女人的啼哭聲。

乾一時好奇,便要大夫先去馬房看看,自己悄悄進了林子。

天還沒有徹底的暗下來,乾走進林子,隔著不遠的距離躲在一顆桃樹後面,仔細一瞧,拉扯的是一男一女。

那時他初入山莊不久,並不認得二人,只是瞧那女子的打扮應該是個丫環,而男子長得陰柔貌美,不用猜也知道是這山莊里的男寵。

男人看著女人顯然有些不耐煩,他揮開糾纏著他的女人,「你去把孩子打掉。你以為我能要這個孩子嗎?」男人聲音很是尖銳,有一種刻意的造作,低眉看了眼跌坐在地上的女人,走出林子的時候朝乾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不確定自己有沒有暴露,因為大夫已經折回來找他,有兩匹馬的病情很嚴重,大概治不了了。

「你是說,那個女人是翠花,男人是江陰?」白芍有些愣,隨後想到當時審問翠花的時候,她說過這樣一句話,‘張翰不嫌棄她?’如今想來,張翰為何嫌棄她?難道她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江陰的?

白芍久久不語,乾就靜靜的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一時間書房里靜得可以听見彼此的呼吸聲。

好一會,白芍才慢悠悠的站起身,兀自繞著書房走了兩圈,火盆里的火燒得 里啪啦作響,涼風從門上的縫隙里吹進來,乾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

「乾,這個事,你不要跟任何人說,還有,馬房你先不要回去了,做事注意點。」如果凶手是江陰,那麼,很難確保乾不會被殺。

凶手的手段凶殘,又身處暗處,很難防範。

乾點了點頭,凝眉看著白芍,發現她眼眶有些發紅,情不自禁的伸手去踫她的眼。

「咳咳!」一陣輕咳聲從門口傳來,夏冰陽沉著臉站在門外,目光沉沉的落在他揚起的那只手上。

「乾,你先回去。注意安全。」白芍瞄了眼夏冰陽,一時間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乾看了夏冰陽一眼,轉身從他身邊走過。

直到身後的門‘啪’的一聲合上,夏冰陽面對著白芍,兩人誰也沒說話,亦是不知道說什麼。

「夏冰陽。」白芍撓了撓頭,剛才想了好多,也知道這事的問題在自己,夏冰陽這樣的人,她既然不能給予全部的愛,便不應該霸著,這樣不僅對他不公平,也會徒增兩人的煩惱。

她咽了咽吐沫,不知道該如何說,便從腰間拔出匕首,從一旁的衣架上取下一件平日里披著的袍子放到桌面上,用匕首從中間一分為二。

拿著半截袍子,白芍心里說不出的難過,卻只能強笑著,仰起頭,「對不起。」

她能說什麼呢?

這種時候,只能想到古人的割袍斷義。

夏冰陽的臉色很是難看,已經陳德仿佛能滴出水來了。

他默不作聲的走過去一把搶過她手里的半截袍子丟在地上,一把將她攬緊懷里,死死的將她困在懷中。

「該死的,你要干什麼?」他失控了,瘋了一樣的捧起她的臉,顫抖的唇疾風暴雨般落在她的臉上。

炙熱的吻帶著一種霸道的佔有將白芍困在他編織的****之網中。從沒有那一刻,他會如此失控的嫉妒另一個男人,恨不能把她融進自己的骨血里,才能證明這個女人是屬于自己的。

可是他不能,他比誰都清楚,這個女人的心太復雜,他看不透的,卻也離不開。

他懲罰般狠狠的吻著她的唇,雙手將她抱起,幾步沖出書房回到蓮淵閣。

屋內的火盆燒得 啪作響,白芍拼命的掙扎,卻無能為力的看著他將自己拋到柔軟的床鋪上,翻身壓在自己身上。

他全身的力量似乎都壓在她身上,她幾乎快要不能呼吸了。

「白芍,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夏冰陽呢喃一聲,突然俯身埋在她頸間,薄唇允著她頸間的動脈,感覺她真真實實的就在自己的身邊。

那夜之後,白芍便刻意避著夏冰陽,因她實在是不知道要如何面對,只能鴕鳥的逃避著。

關于翠花是謀殺一事,白芍悄悄跟李少白說過。

那日她詢問了老大夫,女人在小產的時候身體最是脆弱,見不得涼,若是生下放了一大塊冰塊,那人就算是完了,必是流血不止。

翠花的床上多出的血水,身後異常的冰涼,在在都讓人起疑。

李少白去冰窖里看了,果然,冰窖里的冰塊少了許多。

冰窖平日里是不上鎖的,山莊里大大小小人也不算太少,要想找出一個提了冰塊的人也並不容易。

而且人是夜里死的,凶手一定是趁著夜色去的冰窖。

不過,若真是如乾所說,翠花肚子里的孩子是江陰的,那麼難保凶手不是他。

思來想去,白芍覺得,段平治,江陰和陳墨三人中,還是要先去見見江陰為好。

江陰的院子不大,進了月亮門,便見一名穿著暖黃色的長袍的男子副手立在一株榕樹下。

枯枝上的鳥窩被風吹的搖搖欲墜,江陰背對著月亮門,听見腳步聲的時候,白芍已經進了院子,兩人四目相對,好長時間沒人說話。

「你是江陰?」白芍問道。

江陰的美,是的,一個男人用美來形容有些怪異,但他的美卻真的是陰柔的,與玄思繆那種妖異還是有所不同。

玄思繆的傾國傾城中帶著一絲邪氣越外泄的冷凝,你會覺得他美的不似人間之物,卻永遠不會把他歸類到女氣上面。

而江陰不同,他跟所有小說中描繪的孌童一樣,很美,很妖,尖尖的下巴,微微抿成一條線的紅唇,眉心點著朱砂,看人的時候,眼角都是微微向上揚起的。

肖白說他是個膽小如鼠,草木皆兵的人,可白芍從不這麼認為,能從一個商人的孌童身份進了江南山莊做了公子,必然是有過人之處的,而他進了山莊的使命是什麼呢?

他不受寵,便說明他的使命並沒有達成。

「莊主!」江陰微愣了片刻,似乎沒想到會在這里看見白芍。

他秀氣的眉微微挑了挑,整個人仿佛渡上了一層粉色的油彩,一下子鮮明了起來,他捻起有些蒼白的手指,走不得時候身子下意識的晃動。

白芍看著晃過來的江陰,腦中不由自主的yy了一下。

暗道,是不是被爆過菊花的男人走起路來都像是夾著**的鴨子一樣。

「嗯。」白芍刻意沉著臉,裝模作樣的應了一聲。

「莊主,你,你終于想起陰兒了麼?」江陰突然抿唇,眼角擠出滴淚,妖嬈撫媚的臉上嬌滴滴的綻放一絲笑意,扭著腰肢朝她撲了過來。

陰兒?

堂堂一個七尺男兒,捻著蓮花指自稱眼兒,尼馬,這還要不要人活了?

忍不住抖了抖渾身的雞皮疙瘩,白芍連忙側身躲開江陰的熊抱。

沒有撲中目標,江陰顯然有些失落,站在白芍剛剛站的地方嬌痴的看著白芍,「莊主,你嫌棄陰兒?陰兒知道,陰兒身子髒,配不上莊主,這些年,莊主不喜歡陰兒,陰兒知道,可是一朝是莊主的人,便一生是莊主的人,如今莊主能來看陰兒,陰兒已經滿足了。」江陰說的聲淚俱下,感人肺腑,卻是听得白芍渾身雞皮疙瘩直冒,恨不能一腳踹過去,你說一個大男人,一口一個陰兒,真的是菊花癢了欠爆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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