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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人冷哼了一聲,一**坐在地上,這時,地道里傳來規律的腳步聲,白芍揚眉一看,夏冰陽寒著一張臉走過來,見到她的時候,臉上那緊繃的表情終于松懈了下來,走過來一把將她攔在懷里,頭枕著她的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白芍可以感覺到他緊繃的身體,心不由自主的軟了,回抱了他一下,小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背,「我沒事。」說完,覺得自己還真是矯情了。

夏冰陽推開她,目光瞄了那野人一樣,白芍把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見他沉默了一會,才問道,「給我們下藥的人是誰?」

夏冰陽的臉色有些難看,好一會才道,「還記得那天從內宅里跑進來報信,說是水缸里裝了死人的那個丫環麼?」

「是她?」

「嗯。」

「她是誰?為什麼這麼做?人是她殺的?」一口氣問了好幾個問題,白芍才覺得自己很白痴,干巴巴的笑了。

夏冰陽不以為意的笑笑,「人死了。」

「死了?」白勺忍不住驚呼,「怎麼就死了?」

夏冰陽嘆了一口氣,把發生的事詳細說了一遍。

察覺到有人下了迷藥,夏冰陽第一時間追了出去,那人顯然是從大廳里跑出去的,看背影是一名丫環打扮的女人。

那人快速的跑進內宅旁邊的花園,女人的身法很是輕盈,夏冰陽不敢離得太近,一直保持著十幾米的距離跟著。

女人並沒有發現身後的夏冰陽,她兜兜轉轉的進了一間房間,點燃了屋里的燈。

夏冰陽躲在窗外,點破窗紙朝里看,借著昏黃的燈光看見那人正是那日通報的丫環。女人不知道在房間里翻找著什麼,一會兒默默這個,一會模模那個,終于,女人停在東面牆壁上的一幅畫前,她走過去,伸手欲取下牆上的畫,卻不知道如何觸動了畫上的機關,十幾根毒針從畫邊緣的暗格里談了出來。

事情發生的很是突然,等夏冰陽回過神跳進屋內時,丫環已經毒發身亡,這毒來得又快又急。

女人死的時候,手里還死死的捏著那幅畫,雙眼最大程度的大張著,似乎尤為不死心。

夏冰陽走過去翻了翻女人的眼瞼,又檢查了一下尸體,確實是中毒而亡。

抽走女人手中的那幅畫,夏冰陽看著那幅畫有些充愣,畫中是一名女子,眉黛如遠山,娟秀出詩篇,那時一個用言語都無法形容的俊美女子,是的,是俊美,因她有著男子少有的英氣,亦有著女子的柔和,融合在一起的兩種氣質襯得女人顯得越發的出塵。

畫卷的紙質已經泛黃卻保養的很好,想來是很多年前的老物。

畫上沒有作者的落款,只留有一個年月的日期,康德三十九年。

夏冰陽靜默了片刻,大燕建國的第第一年,那一年還沒來得及改年號,所以沿用了前朝的年號。

低頭又看手里的畫,畫中女子身上穿著緋紅的宮裝,與百花之中綻放她獨特的芳華。

夏冰陽收起畫,來到牆面上模索了一陣,機璜是撞在畫軸上面的牆壁上的,只要一卸掉畫軸便會觸動機璜。

是什麼人會如此珍惜一幅畫?甚至會在畫軸上做了機璜?

夏冰陽最後看了倒在地上的女人一眼,揣著畫回到大廳。

回到大廳後,夏冰陽方才發現玄思繆與白芍都已經不見了,心下頓時一驚,好在瞧見玄思繆留下的記號。

而彼時,絮雅已經滿頭鮮血的奔回大廳,見到夏冰陽的時候顯然也是一愣,隨後連忙收起臉上的表情,虛軟的癱在地上。

夏冰陽的腳步微微頓了下,劍眉挑了挑,走過去一把拉住絮雅的手臂,「發生什麼事了?」

絮雅慢慢的抬起頭,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恐,「野人,野人抓了我和白芍,白芍她,救她。」說完,雙眼一翻適時昏了過去。

夏冰陽也沒管她是真昏還是假昏,將她丟到藍齊飛身旁便尋著玄思繆留下的記號找進了地道。

事情發生的越加的詭異,隱隱約約中透著一絲詭異,而這事情的源頭很可能是源于建國時譚家與皇家的一件舊事。

野人對夏冰陽的出現並沒有什麼抵觸,只是冷冷的看著白芍,看著夏冰陽,或許他也是在等一個機會,等有一天他能從這幽深的大宅里逃出去。

可是他能麼?

他甚至不知道,他就算出去了,又能如何呢?

暗處的人是如此的強大,他幾乎操控著這大宅里的一切,他要得到什麼?

四個人誰也沒有說話,亦不知過了多久,夏冰陽決定還是要先離開地道的,至于野人,白芍覺得,這人佔時還不能出現在藍齊飛的視線里,現在局勢詭辯,最好還是留在暗處的好,只是這宅子太過詭異,放他在哪里都不方便。

野人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發出一陣詭異的笑聲,說,「我被困在這里這麼久了,他弄不死我,現在亦然。」

白芍默了,感情這野人一直把她當猴耍了,難怪他對絮雅凶悍,對自己卻沒有過多的傷害,怕是早就看出她是被莫名牽扯進來的,與這宅子實則沒什麼聯系。

「你,被困了很久?」白芍問道。

野人沉默了一會兒,才娓娓道來。

野人本名是叫譚明,從他有記憶開始,他就被丟在山里當野獸一樣養著,直到十五歲那年,他被接回譚家的大宅,然後便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地道里。

當然,關于年紀的問題亦是後來才知道的當時的他無疑是個完全與外界隔離的野人,心智都不能說是健全的。

他帶著手銬腳鐐,從不與人接觸,想只野獸一樣被圈養著,每隔一段時間,譚家人會把送到深林里一段時間,不給他衣服,不給他食物,讓他與林子里的野獸廝殺活命。

譚明不知道自己這樣渾渾噩噩的活了多久,很多時候他是不會思考的,他服從著也反抗著,卻從來沒有掙月兌開這枷鎖過。

直到有一天,一個老人出現了,他出現在地道里,解開了他的腳鐐,然後告訴他很多很多事!

年齡,姓名,然後便開始像填充烤鴨時在鴨月復中塞滿調料一樣交給他各種東西,包括那密室里的暗格。

譚明是聰明的,這些東西幾乎是很快的便被他吸納了。當然,白芍覺得這跟人類本身的大腦發育有些關系,況且,現在的譚明也不能說他就月兌離了野性,他的某些行為原則上還是有些獸性的,對辨別是非的能力還是只靠直覺,和動物對待危險的本能。

關于那個隱藏在暗處的人,譚明知道的不多。

大概是藍齊飛他們來到這里的前一天,有人潛進了這座宅子,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但顯然並沒有找到。

再後來,林子里突然多了許多餓狼,這群餓狼來的蹊蹺,似乎亦是沖著宅子里的東西來的。

老人是被嚇死的,但似乎與白芍想的不太一樣,嚇死老人的不是譚明,那日譚明確實與餓狼廝打並生食了餓狼,但與譚明一起生活了多日,老人是知道譚明只是在進食而已,就像一個老虎會吃掉一只鹿一樣。

嚇死老人的是誰?

白芍百思不得其解的看著譚明。

譚明的表情很奇怪,他看著白芍,突然道了一句,「他是被一個蒙面人嚇死的。」

「蒙面人?」

譚明點點頭,道,「他似乎對地道很是熟悉。那晚他突然出現在地道里,我正在吃東西,老頭兒看見他之後表情便很怪異,在他掀開臉上的面紗後,老頭就嚇死了。」他不以為意的道,似乎對老頭並無感情,可白芍記得,當他領著她去看老頭的尸體時臉上那種悲切的表情不是裝出來的。

「你可還記得那人的長相?」白芍問道。

譚明沒有回答,只是目光灼灼的看著玄思繆,白芍卻突然有種不安感。

「你跟他,長得很像。」譚明只說著這一句,便突然轉身,動作靈敏的朝地道另一端跑去。

誰也沒有去追,只是各懷心事的看著譚明的背影,好長時間後,玄思繆才突然笑了,那笑容看在白芍眼里卻是多了絲嘲諷。

「你怎麼了?」白芍有些擔心的問,從來沒見過玄思繆笑得這麼詭異。

玄思繆止住笑聲,低頭看了她一眼,緊抿的唇向上扯了扯,「你可知,兄弟之中,誰與我最相似?」

白芍自然不知道,卻不代表夏冰陽也不知道,他擰著劍眉,深思的看著玄思繆,「你的意思是說,宅子外的藏鏡人是北冥王?」

先皇一共十九個兄弟,玄思繆最小,亦是唯一一個流落在外沒有加封爵位而賜了免死金牌的皇子,而北冥王則是玄思繆的十六哥,北冥王較玄思繆年長三歲,從小生活在宮中,由于母妃早逝,身體並不是很好,亦是早早便韜光養晦的親王之一,新皇登基後,北冥王便自己請旨去了西南最為偏僻的一處封地,並立誓永不入京。

「有何不可?」玄思繆不經意的道,「你當所有人都甘心留在那荒僻蠻夷之地?」

夏冰陽靜默不語,這些娘,北冥王韜光養晦,不與朝廷有所聯系,儼然是有自立為王的心思,只是沒想到他會牽扯到譚家的事情上,這譚家到底有什麼會吸引北冥王千里迢迢悄悄來到這里。「難道與這皇家的襁褓有關?這襁褓看起來是舊物,不知為何會落在譚家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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