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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你是白痴麼?

賽江欣是個閑不住的主,擱現代話說,就是個活動小喇叭,哪里有熱鬧就往哪里轉,喜歡四處打听八卦,在她看來,這一整個金銀山莊里充滿了各種可供人茶余飯後閑磕牙的八卦。

金銀山莊的最西面有一條人工開鑿出來的人工湖,湖心有一座美輪美奐的涼亭,白芍被賽江欣拉到湖畔的時候已過晌午,太陽開始西沉,湖面上波光淋灕的應著一片夕陽的緋紅。

湖心亭里背對著岸邊坐了一人,一條小船飄飄悠悠的飄在涼亭外。

那人穿了一套緋衣,烏黑的長發凌亂的披散在肩頭。

「是金華?」

白芍驚呼。

賽江欣本來是打算帶白芍來這里看戲的,「真的是她,剛剛還在的,怎麼一會就換人了。」

忍不住呢喃自語。

「你說什麼,什麼換人了?」白芍忍不住問道。

賽江欣笑道,「呵呵,自然是沈曉雲了,剛剛我經過這里,分明看見沈曉雲與龍雲飛一起在亭子里。」

「沈曉雲和龍雲飛?」

他們兩個為什麼在一起?

「咦!她在干什麼?」賽江欣突然驚呼了一聲,白芍連忙循聲望去,金華已經走到涼亭的圍欄旁邊,正低聲探出欄桿好像要夠什麼東西。

「危險。」白芍驚呼一聲,金華的身子已經直直的朝河里栽進去。

平靜的湖面掀起巨大的水花,白芍顧不得其他,縱身一躍跳進水中,朝水中撲騰著一點點往下沉的金華游過去。

雖然剛剛入秋,湖水卻格外的冰冷,白芍吃力的往前方游,冰冷的湖水激得她腦仁發疼,卻還是拼命的往金華游去。

耳邊還能听見岸邊賽江欣的呼救聲,偶後是撲通撲通的落水聲。

白芍游到金華身邊從腋下將她拖住,一只手拖著她,另一只手用力的往前游。快到岸邊的時候,已經有人七手八腳的拖住她們,岸上有人將他們拖上岸。

一上岸,緊繃的情緒瞬間松弛,白芍猛地仰面倒在草地上,冰涼的衣衫濕漉漉的貼在身上,被風一吹,整個人都不自禁打了個冷顫。

耳邊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下人們的驚呼聲,一件帶著暖暖溫度的長袍落在她身上,抽筋的腦袋還沒回過神兒,一雙白底繡墨竹的長靴映入眼簾,順著那緋紅的底袍,一張妖孽般的俊顏映入眼兩。

「嗨!」她笑著想揚起手,卻發現整個手臂都麻木了,只好苦哈哈的咧嘴吐了下舌頭。

玄思繆的臉色很難看,心跳快的似要跳出喉嚨。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被凍得慘白的小臉,胸口悶悶的抽疼著,當他在院子里听見有人說她落水的時候,整個人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摔了手里的茶杯用最快的速度趕過來。

當看著她被人拉上岸,整個人臉色青白的倒在草地上時,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是落下來,去而帶著的是熊熊怒火。

「白痴!」怒罵一聲,彎身一把抱起地上挺尸的女人。

白芍實在是連回罵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干巴巴眨了眨眼,看著他眼底熊熊燃燒的怒火,心中不免有些得意,他是在擔心她麼?

心底莫名的涌出一絲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潮,讓她謹守的心房瞬間決堤,頭枕著他有力的手臂,情不自禁的吸了一口氣,鼻端全是他身上淡淡的男人香,忍不住感嘆,這個妖孽也有很男人的時候。

至少此刻,她是毫無疑問的沉浸在他即霸道有溫柔的懷里了。

緩緩的閉了眼,精疲力盡的身體放松的癱軟在他懷里。

「白痴!」見她竟然沒心沒肺的睡了過去,玄思繆忍不住低聲咒罵了一聲,卻擁緊了懷里的女人,眼角眉梢都帶著一絲似水的柔情,驚愕了一旁的眾人。

一雙琉璃般的眸子含著復雜的情感在人群里灼灼的看著玄思繆抱著白芍離開的背影,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拳握著,尖銳的指甲深深陷進掌心,殷紅的血絲從指縫間溢出。

白芍是被一陣尿意憋醒的,一睜開眼,昏黃的燭光晃得眼楮一陣吃痛,等適應了這突來的光線,才看清坐在床頭的人,一頭的烏絲泄在白皙性感的頸間,微眯的眸子,卷翹的睫毛修長而密集,那張近乎雌雄莫辨的臉白皙透明,眼角下卻極其不協調的浮出兩輪黑眼圈。

緊抿的唇勾出一抹笑,這人,是擔心她麼?

想到他霸道的將她抱在懷里的情形,白芍心尖漫過一絲味甜。

這個人,許是從一開始她就是放在心里了,所以才會不知不覺間對他時不時的親密無法抗拒。

可她能麼?

心情一下子沉了幾分,就算她喜歡上了他,就算她忘了蘇藏,必定那人也從來沒有真的屬于過她,可自己這種尷尬的身份如何能坦然追求一段感情?

‘白芍’身邊的人,有哪一個是單純的?

她伸出的手還是頓住了,在他緊抿的薄唇上方虛空描繪了一下,終是沒能落下。

「怎麼,好看麼?」

玄思繆猛地睜開眼,兩道銳利的視線狠狠的扎在她心頭。

白芍尷尬的咽了口吐沫,連忙別過頭。

心髒跳的好快,她下意識的抓著胸口的衣衫。

「娘子,你是白痴麼?」玄思繆霸道的搬過她的頭,不容她逃避的直勾勾看著她,一雙美眸仿佛要在她身上燒出個洞一樣,「嗯?你是白痴麼?」

前一刻白芍還沉浸在自己混亂的思緒里,此時又覺得自己像個做錯事的小孩被嚴厲的家長訓斥,只覺得面皮發熱,自尊心嚴重受損。

「你才白痴,你全家白痴。」

「還知道頂嘴?」玄思繆不悅的眯起眼,一把掐住她的下巴讓她無所遁形的直視他銳利的視線。

「你知不知道,你那麼突然,沒有做任何熱身的跳下去,很可能腿腳抽筋溺死?」他的一起帶著一股子濕冷,讓白芍無端打了一個寒顫,吶吶道,「人命關天,總不能看著別人死吧!」

「旁邊不是還有賽江欣麼?」

「那怎麼一樣,我是警察。」白芍理直氣壯的頂回去,說出口才發現不妥,連忙閉嘴,「我的意思是不能見死不救。」

顯然玄思繆沒有被她糊弄過去,冷笑道,「警察是什麼?你的真實身份麼?」他早覺得一個廚娘如何能有她這樣敏銳的洞察力?

警察?是殺手麼?還是奸細?

出現在江南山莊里的人,有什麼身份都不稀奇。

白芍突然覺得脊背發寒,他看人的眼神一下子變得銳利無比,如同一只緊緊頂住獵物的獵豹,眼中閃著嗜血的寒光。

「警察是我家鄉的一種稱呼,額,類似捕快吧!」

玄思繆狐疑的看著她,「我記得你是廚娘。」

「額!」白芍頭疼,愣了一會道,「我之前就做警察,後來不做了,剛當廚娘了。」

「是麼?」玄思繆顯然不信,一臉冷笑的看著她,「那你的廚藝自然不錯了?」

冷汗順著額頭滾落,白芍真想找個地縫轉進去。

「額,我腦袋不太好使了,受了些傷,你不是知道麼?把做菜的事忘了,警察這事還是最近才勉強想起來的。」無論如何不能讓他知道這身體的主人已經死了的事,目前為止她都沒有知道這身體主人到底是怎麼死的?或許是意外,或許是謀殺,那麼就意味著江南山莊對她有個潛在的威脅。有個藏的很深的人在對她侯機而動。

想到這,她又對江南山莊產生了些抵觸情緒,然而不會去就會活得很好麼?若真有人要殺她,在得知她沒有死又失了江南山莊這靠山後且不是更加肆無忌憚的要弄死她?

不好,很不好啊!

玄思繆玩味的看著她多變的表情,鳳眸里寒光閃動,忽而笑了,伸手揉了揉她濕漉漉的頭頂,「你不是對金華的事有興趣麼?」

白芍頓時雞血,吃力的從床上坐起來,「你不說我倒是忘了。說吧!」

玄思繆特貼的拿了一只靠枕墊在她身後,「你對金華了解有多少?」

白芍將她從賽江欣以及丫環小花口中得到的關于金華的事都說了一遍,果然,玄思繆的臉上帶著一抹自得的笑意,「怎麼,難道還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麼?」

玄思繆道,「那些不過是金印為了掩人耳目放出的消息。當年金華確實何人私奔了,卻不是因為那人的父母反對入贅,而是那位公子其實是二小姐金鈴的愛人,兩人從小指月復為婚,可後來這人和金華相愛了,兩家對此事很不贊同,金華又很喜歡這男子,所以不得已的情況下二人便私奔了。」

白芍不可思議的看著他,沒想到事情的真相是這樣,「那金鈴口中的孩子是怎麼回事?」

「金華當年確實是一個人回來的,且肚中也確實有個孩子,只是那孩子其實並沒有溜掉,而是被偷偷生了下來,但是孩子出生的那天就被金鈴給抱走了。而金華,她真的瘋了麼?沒有,她只是裝瘋,因為她知了些不該知道的東西。」

白芍不懂了,難道跟那個私奔途中死掉的男人有關?

玄思繆點了點頭,「你可知,那南珠出現在十里鋪之前是在誰手中?」

「難道是金華的愛人手中?」白芍道。

「不錯,當時南珠是鐘家的家傳寶貝,而金華的愛人正是金家的長子鐘元,傳說南珠就在鐘元的手中。」說到這,白芍終于明白了,鐘元被殺,很可能就是在私奔的途中被窺視南珠的人殺害了,而金華跑了回來。

金華因為對兩人的背叛耿耿于懷,所以這些年一直藏著金華的孩子不肯放手。

「原來又是一樁說不清道不明的情事。」白芍嘆息,忽而又想到,「從鐘元到張大王二李三,所有線索似乎都跟南珠扯上了關系。」

玄思繆點點頭,見她臉色有些青白,伸手一探,額頭發熱,眉頭忍不住微皺,「你是鐵打的麼?」

白芍一愣,不明白他為什麼好好的又罵她,「我鐵打的,泥做的管你什麼事?」

玄思繆輕挑的劍眉忍不住抽了抽,冷笑著望著她,「不見棺材不掉淚的白痴。」說著,起身一把端起放在桌上藥碗,轉身頭也不會的離開。

看著他突然離去的背影,白芍心中掩不住一絲失望,抄起棉被將自己裹住,鴕鳥似的蒙住頭。

白芍,你就是個白痴,混蛋,二缺的傻貨。

妖孽不過是在利用你,利用你找到凶手,找到南珠,很顯然,他來這里是為了南珠,他關心你也不過是為了要更好的利用你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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