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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鐵手(三)

萬毒幫中,看著那些毒針刺向她,我的心懸在半空,害怕的快要窒息。所幸最後她沒有受傷,我的心總算放下了,可是一股無名的怒火竄起,我遏制不住地沖她吼道︰「你知不知道這樣子很危險?」我不想沖她發火的,只是她怎麼可以這麼不愛惜自己的性命。萬一她受傷了怎麼辦?萬一她死了怎麼辦?我怎麼辦?我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急匆匆地離開了萬毒幫。這幾天,我有意無意地避開她,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只是我需要時間冷靜和思考。

剛捉拿的人犯蔡稜在牢房被殺,那個午後,我正在研究賬本,張義從旁經過掉了一張畫像,畫中人竟是她。從張義口中得知,畫中人與蔡稜有關。我將畫像交還給他,卻在他將東西放在無情案桌上後把畫像偷了出來,在火中焚毀。我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麼,我瘋了,我一定是瘋了。

走下樓,看到她和無情之間的互動,我心里莫名竄起一股怒火,無情一直以來都對她很好,不知道為什麼想到這一點,心里悶得慌,非常不希望看到她和無情這麼親近。我竭力壓制住火氣,若無其事地跟著師父。後來,她一直跟在我身後,她問我是不是討厭她,我很想告訴她我不討厭,我怎麼會討厭她呢?可是我的心現在好亂,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

我和她被師父派去鳳陽調查五年前營府滅門案,一路上,我們甚少言語,幾次望著她欲言又止,不知道怎麼開口,只得無言地往火堆里添柴。

夜已經黑得深邃,我卻始終無法入眠,轉頭望向廢屋另一邊的草堆,那里,她安靜地躺著,呼吸均勻,顯然已經睡著了。我輕輕地走到她身邊,蹲看著她的睡顏,輕柔地撫模著她的臉頰,小心翼翼,生怕驚醒了熟睡的人兒。緩緩俯,貼上那片嫣紅,心跳如鼓,本想淺嘗輒止,但不想卻一發不可收拾地加深了這個吻,直到她因為呼吸困難發出唔聲,才驚醒過來離開她的唇。

鳳陽城中,她被嗜血狂魔咬傷失血過多,我心急如焚,是我的錯,是我沒有保護好她,一定不會有下一次,我一定會保護好她。

陰差陽錯,她竟是五年前被滅門的營府的千金營水心,難怪她的眼中總有一絲悲傷,原來她的一生坎坷。

世事無常,我從未想過自己竟是這般的不濟。那神秘的黑衣人僅僅一招,僅僅只是一揮袖間,我的武功盡廢。

我將自己關在房中,蘇醒過來的追命和冷血的勸解我完全不予理會,我只覺得如今的自己無用到了極點,現在的我要拿什麼來保護我所珍愛重視的人,我現在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了。

她如今怎麼樣了?她也受了那黑衣人的重創,她是否也如自己這般被廢了武功?她現在還好嗎?我的心里一直為她擔憂,卻不敢去見她,我如今的樣子該要如何面對她?我已經失去了保護她的能力。

看著她端著飯菜走進我的房間,我的內心有瞬間的澎湃。她沒事就好,可是自己……我壓下心中見到她的喜悅,淡淡地掃了她一眼,便移開視線,垂下頭,不再看她。

她放下飯菜,走到我身邊,看著我,輕聲說道︰「鐵手,你已經一天沒有吃飯了,吃點東西吧,不然你的身體會受不了的。」

「……」雨琳,你走吧,我無法面對現在的自己,更無法面對你。

「鐵手,你說句話好嗎?大家都很擔心你。」

「……我不餓。」

「不餓你也要吃一點,一天不吃東西鐵打的也受不了。」她拿起身旁的飯菜,端在我面前,柔聲說道︰「吃一點吧。」

我淡淡地瞥了一眼飯菜,看著她擔心憔悴的面容,心里一陣抽疼。我淡漠地別過頭,推開飯菜,道︰「拿開。」沒料到,我沒有把握好力道,飯菜順勢砸在地上。

「 當……」清脆的響聲,讓我的心沒來由的一驚,卻極力克制自己不去看她的表情。

一陣靜默之後,她的聲音有些激動地說道︰「鐵手,你這是做什麼?你是想餓死你自己嗎?沒了武功又怎樣,難道沒了武功就活不下去了嗎?鐵手,我不知道你竟是這般懦弱經不起挫折。好,好,你想死是不是?與其讓我眼睜睜地看著你活活餓死,不如我先走一步,免得見你這般折磨自己看著心疼。」

匕首出鞘的聲音讓我的心一顫,看著她手中泛著冷光刺向身體的匕首,我慌忙抓住她的手,喝道︰「你在做什麼?」

「你不是想死嗎?我陪你。」看著她眼中的堅決與倔強,我知道她是認真的,她真的會陪我一起死。我慌了,我害怕了,我怎麼忍心讓她死去?她是我想用生命保護的人呀。我伸手將她揉入懷中,雙目一片朦朧,哽咽著輕喃道︰「不要,不要,我不準你死,你不可以死。」

「那你就珍惜你自己。」她憤憤道。

「好。」

「乖乖吃飯。」她離開我的懷抱,凝視著我,用介乎哄小孩的語氣說道。

我不禁忍俊不禁,含笑道︰「好。」

「幸虧我準備的多,要不然都被你砸了。」她嗔怪地說著,拿起一旁的飯菜。我就著她的手,吃著她喂我的飯菜,我想著是我一生吃過最好吃的飯菜了。

小瑤和冷血受傷了,我們回到了京城,那個夜影不知是何方神聖,她全權負責了小瑤的傷勢。回到六扇門,師父為我和無情查看傷勢,師父面目平靜看不出異樣,只是讓我和無情寬心。

我在房中感到不安,想去問師父自己的武功還能不能復原,卻在書房外听到了她的聲音。

「神侯,鐵手的傷怎麼樣?」

「他的傷已無大礙。」

「那就好,那麼他的武功……」

「……哎……他的根基盡毀,想要武功復原……怕是很難。」

「難道沒有辦法了嗎?」

諸葛神侯一聲長嘆,書房內再無聲息。

我落寞地走在路上,腦海中一直回蕩著師父的話,無法復原?難道這輩子自己要永遠做一個廢人嗎?怎麼可以這樣?這樣的我還有什麼資格站在她身邊,我再也保護不了她了。老天,你為何要這麼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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