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那天陽光剛好,透過綠蔭樹下的花朵蒙上了一層溶光,她一面享受著從枝縫中偷下的剪影,一面仰臉看著樹上的瓊花。
花有手掌那麼大,八朵五瓣小花簇擁著珍珠似的小花蕊,十分可愛,擠擠挨挨掛在枝頭似連篇鵝毛大雪。
有風掠過,悠悠然落下一朵瓊花,龍笑笑小心翼翼拾起,放在掌心中細細把玩。
恰逢何梓修經過,他端著一盆從井中打來的清水,看著這似曾相識的場景,那時也有個女子是這麼靜靜望著這花,瓊花樹還在,可那女子卻是永久香消玉殞了。
汗水沾濕額前碎發,他擦拭了般額前汗珠,定眸看著龍笑笑目光似水溫柔,他說︰「這花有蟲,陛下自個兒小心。」
「——啊!」
當龍笑笑嚇得將花丟到地面時,才發現這朵花芯里一如既往得白,不添任何雜質,更別說蟲了。
杏眸微瞪,何梓修憋笑。
對,她說過的,少和何梓修說廢話。可這不是他主動招惹她的嗎?
不過沒過多久何梓修轉而又回來了,他眸子陰沉,似有烏雲覆蓋,龍笑笑隱隱有不好預感,「怎,怎麼了?」天將降大雨,她是不是得躲遠些兒啊。
「陛下,馬匹呢?」他沉沉道。這可是他的寶貝千里馬啊,花了好多銀子買來的,還沒騎幾下卻發現不見了,真讓人痛心疾首。
「哈啊?」她確實不懂,是馬匹不見了麼,就算是這樣管她什麼事呀,她龍笑笑是當今陛下又不是弼馬溫。
何梓修見龍笑笑這副模樣只覺得她是在裝傻,當即擰了她的衣領子拖向馬廄處,指著空無一物的馬廄逼問到,「陛下,微臣的馬匹呢?!」說是微臣,可何梓修凶巴巴的模樣似乎完全沒搞清楚誰才是帝王。
是指的今天他們騎的那匹馬麼?可她一點印象也沒啊。弱弱道,「不是跟在你身後麼?」呃,也或許是走在他前面。呃,興許馬匹餓了自己就吃草去了呢?
「不是陛下牽著的嗎?」他分明記得下馬後龍笑笑拿著韁繩一副欲要將其降服的模樣,和那匹黑馬干瞪眼了半時辰。
有這回事麼?「朕……朕不知道!」不管她知不知道,總之,底氣必須足,她可是帝王 ,拿出她帝王的風範何梓修也無可奈何。
何梓修一望她那滿面小白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再生氣也泄氣了,不再怪罪。嘆氣,「那咱們回不了宮了……」
「為何?!」龍笑笑分外不解,為什麼丟了一馬匹便回不去宮了呀?熟話說老馬識途,他何梓修不會是路痴吧?可是路痴也並非沒法子回去啊,買一輛馬車,再雇個熟路的車夫,回宮有何難?
若是這招不行,瓊則應有趕京的馬車吧,同人拼車就好了呀,既方便又省錢。龍笑笑覺得自己說的分外有理。何梓修卻扶著額頭一臉為難,「陛下有沒有注意到那匹黑色馬兒背上馱了一個淺藍色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