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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這家伙心里面還有一番計較,自家妻姐看中了魏臻的事兒他也是知道的,眼下這一出,旁的不說,他心里面第一個想法就是︰壞了,妻姐無論如何也爭不過林璟軒吶!

柳湘蓮則是吃驚之余又有些佩服,他性子本就灑月兌不羈,雖然因為酷愛串戲的癖好和他過于漂亮的長相經常被不明所以的紈褲子弟調笑,但他厭惡是厭惡這些紈褲,並沒有因此對龍陽之事產生抵觸。

如今看著魏臻與璟軒二人雖然舉止親密,但並不讓人覺得做作,反倒透著那一股子自然而然的順眼勁兒,柳二郎心中暗暗點頭,怪道梨春班算是這些梨園戲班子中特立獨行的一個,看來根源就在這兒了。

薛蟠心里面存了事兒,也不顧的別的,找個理由拖著柳湘蓮便先走了,這會兒他可沒回家,直奔金家姐妹的住處,柳湘蓮是頭一回去薛蟠的府邸,自然不知道東南西北,等到了金府,柳湘蓮才知道薛蟠竟然不是回自家,反而是來了這兒。

柳湘蓮自然不知道個中的緣由,不由得有些惱火,夜里不回家睡覺,跑到女子的家中這算怎麼回事兒?薛蟠這小子真是太混球了!不過事到如今,柳二郎也沒法轉身就走,看薛蟠急的一臉大汗的模樣,柳湘蓮也知道內里說不定有什麼隱情,便也耐住了性子。

薛蟠這人雖然如今一改那過度紈褲的本性,但骨子里的呆勁兒還是在的,自打把柳湘蓮當成了好兄弟,就完全看做了自己人,絲毫沒覺得自個兒大半夜的拉著個外男跑到未婚妻家里有什麼不對。五娘也不計較這個,瞧薛蟠急的這模樣,先讓人上茶給他潤了潤口,這才問道︰「這是怎麼了?」

「三姐呢?哎呀,哎呀,可是出大事了!」薛蟠忙問道。

話音剛落,便听到後面傳來了腳步聲,緊接著便是女子的說話聲︰「什麼大事?這大半夜的薛小子你不睡覺,跑到我家里嚷嚷什麼?」

隨後,從屋外走進一人,柳湘蓮不由得拿眼看去,只見這女子一身火炭紅的衣裳,襯著本就白皙的膚色越發的奪人眼球,她周身上下沒有多余的飾物,只頭上插了根金釵,簡單中卻透著難言的傲氣勁兒來,眉眼間媚氣逼人,卻不顯得庸俗,此時隱隱還含著些不悅,就越發的讓人骨頭都酥了。

饒是柳湘蓮自己生的極俊,平素結交之人也都儀表堂堂,廝混于梨園、與倡優之流也多有結交,見著這女子,不由得也晃了晃神。

這不是三娘還是哪個?今日自打從璟軒那兒離開,她便拉著許英和五娘陪她飲了幾壇陳年老酒,好不容易整理好了自己對于魏臻的那一份難以言喻的感情,便打算回房酣睡一番徹底忘憂。

哪想到才剛進了房間,就听說薛蟠大呼小叫的來了,到底是未來的妹夫,總不好進家門而不見,這才還沒到廳門口,便听到這小子又在那兒嚷嚷,三娘心里面正不痛快呢,這一進門就看到廳里面多了個陌生的男人,生的一副小白臉的模樣,還拿眼楮不住的盯著自己瞧,這讓三娘的心情更惡劣了。

三娘什麼時候是吃虧的人,看在這男人是薛蟠帶來的客人面上,三娘強壓下怒火,卻還是沒忍住狠狠的瞪了這人一眼,柳湘蓮這才回過神來,一面覺得這女子瞪人的模樣都萬分的好看,一面也知道是自己剛剛有些唐突,連忙收斂了眼神。

薛蟠哪里能注意到這些細枝末節,看到三娘的人,忙把魏臻和璟軒的事兒給說了出來,末了加著小心看向三娘︰「三姐,這魏大哥……您……這……」

三娘扶額,心里面的怒火也消散了些,這未來的妹夫還算有良心,還知道惦記著她的事兒,只听三娘一笑,傲然道︰「還道是什麼事兒呢,就為了這你大半夜的跑到我這兒來,我心里面承你的情,不過你若以為著我會因此如何,倒是小瞧了你三姐。既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我金三娘拿得起放得下,更別說魏大哥和林大公子對我們兄弟姐妹還有恩,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做出什麼忘恩負義的事,原本就是我對魏大哥一廂情願,如今他與大公子情投意合,我這心事也放下了。」

薛蟠一呆,倒是旁邊柳湘蓮听得眉飛色舞,心里面對三娘的好感更是一發不可收拾,他素來心氣高,雖然想要給他保媒之人不少,但他一心要找個姿容上乘、秉性又合心意的女子,這麼多年也沒尋到一個滿意的,今兒一見到這三娘,魂兒就先沒了一半,如今再一听她的談吐,越發的讓他心里面喜歡。

三娘發了一通豪言壯語,一打眼,又瞧見剛剛那個登徒子對著自己露出了「色眯眯」的神色,心里面大為惱火,看見他腰間還帶著把劍,三娘冷哼了一聲,抽出腰間的軟劍,一點寒光沖著柳湘蓮便去了。

柳湘蓮一驚,忙拔劍相迎,三娘縱身跳到院子里,柳湘蓮也跟著出去,二人就在庭院中斗在了一處,這廂二人斗得正歡,薛蟠這腦袋可轉不過來了,傻傻的問五娘︰「這……怎麼好好的,三姐和小柳兒就動上手了呢?」

五娘拍拍自家笨相公的腦袋︰「三姐心情不好,拿他發泄發泄,沒事兒,小柳兒的身手不錯,吃不了虧。」

五娘眼楮可是亮亮的,她可是看出了柳湘蓮對自家三姐的態度,她與柳湘蓮相識在先,對這人的品性倒是有幾分了解,原先沒往這方面想,只把他當個可結交的朋友,如今細細想來,覺得這人與三姐還真是良配,只可惜三姐一門心思都在魏大哥身上,如今恐怕是看這種模樣俊俏的「小白臉」沒什麼好感,若是柳湘蓮真動了情,只怕這情路還多坎坷呢!

不過有這麼個人也好,三姐也能快點兒走出對魏大哥的感情中,五娘想著這一點,眼楮越發的亮了,嗯,看來笨相公也是有好處的,今後再多給他點兒零用錢好了。

不提金家姐妹這邊正熱鬧著,單說薛蟠與柳湘蓮走後,魏臻和璟軒一道帶著黑子慢慢往回走,路上璟軒嘴饞又在路邊吃了碗餛飩,暖了暖身子。魏臻忽的

眉毛皺了起來,手指在璟軒的掌心默默寫了幾個字。璟軒嘴角一勾,果然他的感覺沒錯,自打他出了鏢局的大門,就總覺得有人盯著,如今魏臻更是給了他肯定的答案。

沒有說話,只是璟軒握著魏臻的手越發的緊了,魏臻略愣了愣,向來木訥的臉上也多了份柔和的情愫來。

他二人不去管那些眼線,一路上輕松愜意,有魏臻這個無敵的暖爐在,夜里陰冷的天氣也無法撼動璟軒半分了,不過魏臻還是怕璟軒受涼,一回到鏢局,便吩咐下人準備了熱氣騰騰的姜茶驅寒,又給璟軒準備了藥浴泡澡,折騰了一個時辰才罷休。

璟軒和魏臻自去休息不提,正此時,那些跟了璟軒他們一路的釘子們,也都各回了各自主家那邊回稟詳情,其中有人回了城南的一處大宅之中,那宅院的主人是個維揚的布商,不過此時在他家中上首坐著的,卻是璟軒的老熟人,那三年前因為孫家一事被璟軒狠狠落了顏面的忠安王世子桓譯。這忠安王府自打出了孫家的事,儼然已經成了京中的笑柄,老王爺更是因此稱病了三個月才重新出現在人前,一時間,忠安王府的勢力倒是沉寂了下來。

不過也只是明面上的沉寂而已,暗地中,王府可沒放棄對江南的控制,鹽政這塊肥肉更是他們不容有失的,每年白花花的銀子大部分可都是從私鹽上來的,桓譯這次冒險稱病偷偷離開京城,也是怕林如海查出什麼惹出亂子。

他們忠安王一系與四王八公他們那一派雖算不上敵視,卻也有些分庭抗禮的味道,雖然江南鹽政錯綜復雜,但有可能被林如海拿來第一個開刀的,絕非是四王八公那一派的人,與四王八公最不對付的忠順王府一系最危險,其次便是他們了。

小心駛得萬年船,孫家那一次王府已經栽了個跟頭,如今風頭剛剛過去三年,他們可承受不起第二次的栽跟頭,桓譯一來忌憚林如海,二來更不敢小看璟軒,心里想著,這一次最壞也要把王府摘出去,若是能讓林如海栽個跟頭就再好不過了。

此時听到手下之人轉述今日發生的一切,桓譯對于璟軒與魏臻的關系也是玩味的思忖了片刻,隨即冷笑道︰「還道過了三年這林璟軒會長進些,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廝混于梨園盡是結交倡優一類,其身不正,還真是有辱林家的門楣。」

思及此,桓譯便想起當初孫家在姑蘇傳播的關于林璟軒的流言蜚語,不由得計上心來,當初那流言收效甚微,一則是當初這林璟軒年紀還小,二則也是因為林如海遠在京城。如今情況大不相同,林璟軒正是初曉人事的年紀,林如海又身在維揚,原本這林璟軒沒有住進林府,就夠由此大做章詬病林家父子的倫常,再加上這龍陽之癖和流連風月,他就不信以林如海這等愛惜羽毛的人,會容忍兒子在眼皮底下鬧出這樣的名聲來。

到時候林如海還要分心在林璟軒身上,而這林璟軒,桓譯心中可是知道,這小子絕不是什麼善類,一旦因此林家父子起了齷齪,桓譯冷笑,那就有好戲看了,他可是萬分的「樂見其成」。

「薛家的事怎麼樣?」在心里面盤算好了如何對付林家,桓譯話風一轉,問下手一個幕僚道。

原本三年前因為甄家在內牽線搭橋,他們這一派先是接觸了薛家,薛家是一介落魄皇商無足言道,但他是打算憑著薛家繼續接觸四王八公那一系的人,哪知道這一切都因為甄家的衰敗、薛家的抽身而化為泡影。

如今桓譯對薛明義可是恨上了,眼下這個**的時候,想必四王八公那一系也不想節外生枝,既然做不成朋友,那桓譯可就起了報復的心思,更何況經過這三年的經營,薛家如今的地位可是今非昔比,先是因為再入了皇家的青眼而地位水漲船高,其次這薛家的生意也是越發的紅火,不獨在金陵,姑蘇、維揚、江寧、杭州一代也都有薛家的產業,可謂是享譽江南,如今私鹽上不敢放開手腳,但銀子卻是斷斷缺不得的,桓譯更是盯上了薛家的產業。

「得了消息,薛家杭州綢緞的染坊出了問題,薛明義近日會親自去杭州處理此事,世子這個時候動手再合適不過了。那路上他們必定會經過一段山路,其中只要把咱們的人埋伏在那處,偽裝做山賊,便萬無一失了。」那幕僚忙回道。

桓譯滿意的點頭,那薛蟠是個草包,薛太太是個無知婦人,如今撐著薛家產業的,一是薛明義,二就是那個什麼金五娘了,不過這個薛蟠的準媳婦可是不對薛太太的胃口,只要薛明義一死,這段姻緣想必也是必勝變故,到時候以薛蟠那敗家的本性,他們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蠶食薛家的產業了。

一時桓譯想到這些前景,不由得嘴角都露出了笑意,叮囑道︰「叫他們謹慎些,此次的事,絕不容有失。」

那幕僚自然應下不提,再說另一伙跟著璟軒之人,則是轉道去了維揚的府衙,那府衙的後宅是知府的居所,此時此刻也是燈火通明,知府大人也一掃平日里的官威,對著上首之人是極盡諂媚之能事,做足了小人嘴臉。

那上首之人年紀不大,未及弱冠,生得形容秀美,卻自有一番氣度,並不顯得羸弱,此人正是如今北靜王世子水溶,與桓譯一般,他也是秘密出京到了維揚地界,為的也是私鹽一事。

桓譯擔心與林如海派系不同而被清算,可即便是四王八公一系之人,對林如海如今也並不是那麼信任,當日奪嫡之時,四王八公一系分別支持了兩位皇子,而林如海則是做足了上皇純臣的姿態,算是三重保障。

誰想到最後是九皇子即位,好在上皇還在,他們這一系畢竟出過「純臣」,因此並沒有受到太多影響,但是自打甄家出了事,他們可就繃緊了神經,不過皇帝算是打一棒子給一個甜棗,罰了甄家,卻又捧了薛家,因而他們倒還真是拿不準皇帝的真實心意。

他們這一系在江南根深蒂固,這鹽務上的私弊倒是大半都和他們有月兌不開的關系,每年鹽商對他們的孝敬

如今儼然已經成了各王府、公侯之家的主要銀錢來源,是斷斷舍棄不得的。奈何即便是由林家的姻親賈家出面,林如海的態度依然是模凌兩可,頗讓人放心不下。

這也是為何水溶會親自秘密來到維揚的原因,當日四王之中唯有這北靜王功勞最高,因此世襲幾代都沒有被降爵,如今王爺身體有癢,王府的一干事宜都是世子水溶出面,儼然已經成了四王八公一系的魁首。

從林如海那邊沒有看出虛實來,水溶便把心思動到了剛剛抵達維揚的林璟軒身上,不管是真是假,三年前上皇、皇帝以及太後都明晃晃的表達了對于這個孩子的寵愛,就算這一次不能從這孩子身上得到鹽務一事上的虛實,能夠籠絡住一個被皇家「寵愛」的孩子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諸位,對于這林璟軒,你們怎麼看?」水溶是出了名的脾氣謙和,遇事也喜歡多問旁人的意見,並不是自專之人,此時自然也不例外。

下首一人是隨水溶一道出京的,名喚史曄,是忠靖侯史鼎的長子,如今掛著監生的名頭,為人頗有幾分急智,頗得水溶的青眼,當初鬧出笑話,想要把家族庶女許給林如海做妾的並不是他們這一支,而是小史候保齡候史鼐那一支,忠靖侯一脈與寧國府有親,賈母史老太君則是出身小史候賈鼐那一系,就因為這層關系,賈母與小史候那一系疏遠了不少,而忠靖侯這一支原本就和榮國府關系不那麼近,只和寧國府打交道罷了。

這也是這一次水溶沒有從賈家和小史候家叫人,反倒是帶著史曄出門的原因,水溶也怕這兩家感情用事,恐壞了事。

此時就听這史曄率先說道︰「看來對于這林大公子的傳言非是捕風捉影,林公的性子在座的大伙兒想必也知道,大抵這就是為何林大公子與林公關系不那麼融洽的原因了。不過,畢竟是親生骨肉,如今林公膝下就這麼一根獨苗,偏偏這個時候林大公子到了維揚,想必不是無的放矢,林公那邊不好下手,不如就盯緊了林大公子,總能瞧出些蛛絲馬跡,各位覺得呢?」

史曄的話音剛落,只見另一個年紀稍長些的男人開口,這人名喚陳瑞,是當日八公之一齊國公的後人,他父親如今世襲一等將軍,與北靜王府的關系也頗為親厚,只听他言道︰「恆之此言不錯,還有一樣,那林如海一向自命清高,如今又頗得今上重用,只怕早存了二心,但他這公子如今年紀還小,又頗得二聖乃至太後的喜愛,若能籠絡過來自然再好不過。因而這位林大公子有些特殊的嗜好,于林如海而言自然是件壞事,于我等可未必是壞事。」

水溶頗為贊許的看了他們二人一眼,這才說道︰「二位所言也正是我心里所想,既然如此,咱們不要急于求成,且觀望一陣,再做打算如何?不過林如海那邊也不要輕言放棄,還請知府大人多多走動一番才是。」

眾人自然紛紛點頭,那揚州知府更是連連應下。

拋下這兩路人馬不提,還余下一伙兒人卻是上皇派去的暗衛,上皇派他們跟著璟軒,目的倒不是監視,而是上皇想著如今璟軒這個「鹽政大人的唯一公子」身份只怕會惹來不少人的注意,可笑那兩伙人只注意盯著璟軒,卻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們自己也被上皇的暗衛給跟了一路,也讓上皇順藤模瓜得知了桓譯、水溶紛紛到了維揚的消息。

可上皇如今的心思卻完全不在江南鹽弊之上了,他听過了暗衛的話,心中不由記掛起了魏臻與璟軒的關系,琢磨了半晌,可憐的老頭子晚上睡不著了,一心想著明兒一早就把璟軒叫來問個仔細。

璟軒和魏臻倒是並不把今日被人跟了一路的事放在心上,睡了個飽足,第二日一早,余樺便來請了璟軒去見上皇,魏臻則與許英、趙麟一道去了維揚的船塢一帶。

上皇見了璟軒,先是讓余樺把昨日暗衛回稟之事說與璟軒知道,沒等璟軒說話,上皇先問道︰「那桓譯一心想著借市井流言加害于你,你可有什麼章程?」

璟軒瞧著上皇一臉緊張的模樣,略想了想便猜到了上皇的意思,不由得笑道︰「倒也不算加害,我向來喜歡這些並不假,與魏臻,我也是真心實意想與他做個契兄弟,倒不是褻玩之流,他若想說,便讓他說去,倒省了我一番的口舌。」

上皇一听不由得急了︰「什麼?契兄弟?你……」這可是他嫡親的孫子,太子唯一的獨苗,怎麼就偏偏……

璟軒忙說道︰「祖父疼我,我自然知道。不過這件事母親也知道,她曾與我講說,父親一生唯缺‘自在’二字,她所願不是我傳宗接代延續血脈,而是活得自在,不要像父親一般。母親如此想,想必祖父也能有同感。」

難得璟軒月兌口叫了上皇「祖父」二字,上皇先是激動了一下,隨即便被璟軒的話帶入了感傷之中,沉默了半晌,上皇嘆了口氣,看著面前個子抽高、容貌也越發像個少年模樣的孩子,最終妥協了。

「罷了罷了,你也長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我這老頭子……」

「祖父……」璟軒不待上皇說完,便上去拉住了上皇的手,「這世上旁人怎麼講我,我都不在乎,只要母親、您和叔叔懂我,便夠了。」

上皇看著面前這孩子露出了堅毅表情的臉,仿佛又看到了當初站在東宮門口一臉無悔的太子,一時間眼楮不由得有些酸澀,模了模璟軒的頭,上皇終是露出了一個笑意來︰「好,好,好孩子。」

哄好了老小孩兒,璟軒把話題引回了鹽務之上︰「早听說朝堂上忠安王一系、四王八公一系與忠順王一系三足鼎立,沒想到他們這三系人物都插手了鹽務,可見這鹽政一事還真是個燙手的山芋。我這邊雖然有不少人,但都是水寨出身,把式是有的,卻並不精于刺探消息,少不得要借祖父的暗衛一用。」

上皇自然無不應許,暗衛如今統歸余樺所管,上皇便說道︰「你只管和余樺

說便是。」

璟軒點頭應下,心里存著薛明義一事,待離開上皇此處,忙派人去叫薛蟠和五娘到鏢局,與他二人說了此事。薛蟠一听說桓譯想要派人暗害他爹、謀奪他家的產業,薛呆子哪里能忍得下這口氣,氣得一蹦三尺高,頗有種現在就沖去找那桓譯理論的架勢,他這一犯渾,對方是王府世子什麼的在他眼里也都成了狗屁了。

五娘臉色也陰沉了下來,不過小妮子比薛呆子有城府多了,按住暴跳如雷的未婚夫,問璟軒道︰「不知道大公子心中可有什麼想法?」

璟軒冷笑一聲挑了挑眉︰「他既然起了這貪念,咱們倒不放來個將計就計,叫他偷雞不著蝕把米,只要這般……」

五娘听著連連點頭,薛蟠听得直咂舌,心說︰「娘誒,不愧是臉酸心狠的,難怪爹對他推崇備至,嘖嘖。」

他們這廂定了計策,五娘派了自己最得用的心月復,快馬加鞭的趕回金陵去尋薛明義,好與他言明一切,說罷了這些,五娘略猶豫了一下,對璟軒說道︰「大公子,還有一事,還要討你的主意,是有關王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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