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木案台上布帛平攤,一個風姿卓然的男子正伏案作畫。
細致的線條,勾勒出清新月兌俗的一代佳人,眉如翠羽,瞳似燦星,腮凝新荔,舉手投足間,儀態萬方。非傾城之貌,卻不染凡塵。如皎潔明月,淑婉靜好,又似叮咚溪泉,俏麗靈秀。
最後一筆畫畢,男子停下手中的畫筆,細細端詳畫中女子,竟看著痴痴地笑了。
一個黑衣身影突然出現在案前,伏地而跪。
他仍自顧欣賞著畫卷,不喜被人打擾,淡然一問,「何事?」
黑衣人答,「稟殿下,今日太子妃去見了賀鴻宇,太子妃施了結界,衛平並不知曉二人在修煉山洞內發生了何事。」
柔和的氣氛瞬間寒至極點,楚風瑾怒喝,「衛平,本宮是命你保護太子妃,而不是監視她!」
衛平惶恐,叩首求饒,「殿下請息怒,衛平知錯。衛平是為殿下鳴不平,殿下對太子妃深情厚誼,太子妃卻與賀鴻宇藕斷絲連……」
「啪!」楚風瑾身形瞬移,一掌狠狠地抽在衛平的臉上。這一掌,險些打的衛平下巴月兌臼。
「太子妃豈是你可以非議的!如有下次,提頭來見!」
「是!衛平知錯。」
黑影消失後,楚風瑾移步到案旁,執起畫卷,凝神端詳。畫中女子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一聲嘆息,嘆痴情如他,她的一點風吹草動就會輕易擾亂他平靜的心湖;
又是淡淡一笑,他信她,她既然說「白首與共,至死方休」,就不會負他;
可是,他的心,依舊會痛。
收起畫卷,重新掛上溫潤的笑意,頎長的身影消失在通往花閑亭的石板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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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閑亭。
重重梅影暗自香,唐夜雅搖著秋千,無心欣賞景致,愁容滿布。
她今天又將師父給的《萬藥心經》翻了一遍,要想祛除胸口的疤痕,只有冰肌雪膚丹可以做到。可這丹藥是三階丹藥,她現在的修為只能煉制一階丹藥。更讓她郁悶的是,煉制冰肌雪膚丹的主藥之一竟是千心雪蓮。
皇室僅有的一株千心雪蓮,已經在救嘯哥哥時用于煉制冰玉丹了。寒月冥也說過,這紫霖大陸上,僅有一株千心雪蓮。
難道她今生注定要帶著丑陋的疤痕?
女為悅己者容,她胸口卻覆蓋著丑陋不堪的疤,叫她如何能夠接受!
連連嘆了幾聲長氣,她好似霜打的茄子一般,蔫吧的不能再蔫吧了。
「雅兒,怎麼了,誰惹你不開心了?」
楚風瑾的溫暖笑容映入眼簾,唐夜雅嚇了一跳,這人怎麼說出現救出現。慌亂地搖頭,她傻笑,「瑾,你怎麼來了。」
他笑笑,瞧她那傻樣,走到她身後推起她坐的秋千。
她愣了一下,卻隨著秋千的蕩起和落下,心情漸好。
梅花落落如雨,黃色的衣裙隨風搖擺,兩張淺笑的臉,竟忘記了時間。
這場景太美,如詩如畫如夢,深深地在二人的心中畫下動情的一筆。
秋千靜止,四目相對,他柔情道,「雅兒,我的禮物已經送你了。可是,你還欠我新年禮物呢。」
唐夜雅的笑容瞬間凝結,新年禮物……
瑾的記性也太好了!
新年前夕,他曾在她耳畔低語偷笑,「雅兒,你就做本宮的新年禮物吧。」
他和懷中的她,明明是要回聖嵐殿的,卻因玉魔宮的突襲而作罷。
搖頭,再搖頭。不行不行,她的疤,她不能讓他看見。
「怎麼?想賴賬呀?」
他笑,一手輕扣住她的下巴,不待她躲避,柔軟的唇已經覆上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