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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邵撇撇嘴,不跟鐵手爭辯。

他問廖化︰你咋看出來,這是個區字,而不是凶,或岡字。

廖化心說我猜的。

不過,他還是組織了一下語言︰肯定不是岡字,這個叉在里面,又是豎寫的,只能是區字。

老邵點點頭,看來他不太喜歡跟人抬杠,轉回頭︰就算是個區字,老鐵你這些磚也出不了手。

老鐵嘆氣,給廖化解釋。

老鐵開了個磚窯,一天有個家伙在茶館里給了個建議,每個磚上都打上老鐵的商標,做大品牌,以後賣高價。

老鐵就干了,結果沒一個人買,問為啥,人家說了,你那個商標像個大**。

老鐵一怒之下,就換了自己的姓當商標,晚上的時候賣出了好幾萬塊。

可沒兩天,燒好了,買磚的開發商就來找老鐵算賬了,每個磚上都有一個凶字,人家要拉他見官。

茶館的大家伙好勸歹勸,老鐵磚白送,再給一部分沒標示蓋在外邊。

開發商心黑,反正自己不住,就答應了,還給老鐵介紹了客戶。

沒兩天,磚還沒拉呢,開發商在京西學院上吊了,陪他一塊死的就是老鐵的新客戶。

磚是沒人要了,老鐵倒不心疼錢,就是擺在眼前,心里難受。老鐵說了︰免費,隨便那。

一個養豬的拉了一車蓋豬圈,當夜砸死了十個小豬仔。磚的質量太好。

第二天就把磚全送回來了,還放下話︰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飯。

老鐵琢磨了好幾天,也沒明白啥意思。

又過了幾天,通城縣治安局來找老鐵,拿出了幾塊磚,問是不是他燒的。

老鐵點頭稱是。人家告訴他,他最好趕緊處理了,現在縣城的小混混不拿著塊帶凶字的磚,都不好意思出門了。

老鐵真急了,誰願意要磚,老鐵願意出運費送到家門。

那也沒人要。

廖化好奇怪︰這麼好的磚。

他給老鐵說他想留到北京,就是借錢他也願意買塊空地,問老鐵能不能留給他。

老鐵很高興,立馬表示如果廖化留在北京,以官身為抵押,要了老鐵的磚,老鐵願意借款。

老邵是官事部的,願做證人。

三人達成君子協議。

西梁河的門衛一頭闖了進來︰列位,進京的車馬上到,通勤車這趟掛末尾,內部職工和京西的各位找老錢買票。

半個茶館的人都起身,廖化讓他們都出去了,再出門,黑三最後。

讓門衛看過學生證,進了門。向最後跑,跳進車廂,找個空坐下。四下一瞅,熊雄坐在對面呢。兩個人大眼對小眼看了一會,都傻笑起來。熊雄挪過來和他坐一塊。

熊雄︰不死心吧!

廖化︰是啊!實在是不甘心就干個協警。再說回家,沒人沒關系的,也補不上好缺。

熊雄嘆了口氣︰真是羨慕你啊。當初,我非要轉系。現在真是後悔不及啊。要不然,好歹也能干個協警啊。

廖化很奇怪︰老熊,你家不是高官嗎?他們說你轉系是為了回家進稅務局。

熊雄苦笑︰此一時,彼一時。我家老頭靠邊站了。家里得罪了本地很多人,親戚都沒為住。那邊放出話了,我爹官階高不好下手,就等著我回去,收拾我,給那些軍里想復員轉業的樹個樣子呢。你說我能回去嗎?

廖化挺吃驚的︰你們那里風俗可真是不咋樣?

兩人聊天投機,車開了也不在意。可半天了,老錢也不來收錢。

就听得西梁河站得一個職工打趣老錢︰今天還是老錢,你是不是要當勞模啊?天天賣命似的,在車上掙命。老油條轉性了?

車廂里邊的職工都笑。

老錢正被黑三盤問的心煩,不敢對黑三發脾氣。

轉回頭破口大罵︰王八蛋,沒看老子真煩了嗎?老子換了三個班,干了六個班的活,天天跟倒霉催的,是不是個人都來麻纏老子1

又轉回頭跟黑三陪笑臉︰得罪!沒說你,前個遇混混。昨個警察逮賊,今天掛車尾,明天小站沒上車的又得罵。現在老錢我真是混到底了。

大家都笑,都是恨人不死的脾氣。

黑三放過老錢,老錢去收錢。內部職工查上崗證,又是一陣子的對罵。

廖化在旁邊看著,心里極為喜愛這種氣氛。

黑三倒是沒人敢收他的錢,他見老錢閑下來了,問︰今天為什麼掛車尾?

老錢答︰駐軍來了公函,這幾天所有的閑置車頭都被用來拉糧,塘沽碼頭和塘沽站車廂倒還不少,但一個車頭也沒有了,駐軍要留一輛,好用。

黑三喃喃地自語︰駐軍留火車頭干什麼呢?

一路上只停了一站,就到了前門車站了。大家都下車。

熊雄和廖化出了站,就分手了。

熊雄去南城,廖化去西城,倆人互相祝福,各自去問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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