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死去的人,都是被她的任性所害。最新更新:風雲小說網若是自己再出點什麼事,就如甘草所說,這些活下來的人,也一樣死罪難逃。
陳皎兒緊緊握住帕子,對自己說,秦依依,所有這些血債,我都銘記于心,來日必加倍回報。
「這里離我們京郊的莊子不遠,我們護送您過去,莊子上還有些人手,拖延到王爺派人過來應該不成問題。」
雷山虎說道,萬一一會兒被人追上,世子妃已經臨盆在即,再受驚嚇會出現什麼事,他真的不願想像,更無法承擔。
「好,有勞雷護衛,所有死去的人都是為了王府盡忠,他們的父母家人,我和世子爺都不會忘記。」陳皎兒沉穩的聲音傳出來,讓雷山虎心中稍安。就怕自己和兄弟拼了命,正主卻不領情,那才是真的得不償失。
雷山虎當即牽住馬頭,下了官道向王府京郊的別院打馬而去。如果有暗道什麼的,也可讓世子妃藏身逃過一劫。總好過,被人攔在大道上劫殺,連個逃路都沒有。
快了快了,前面那條小路走過去就是莊子的大門,雷山虎警惕的看著前後,忽然欣喜道。
「不好。」雷山虎來不及解釋什麼,忽然抽出馬鞭對著自己的愛馬就是一鞭子,大喊道「世子妃,看到大門,拉韁繩。我雷山虎孑然一身,了無牽掛,只求您照顧這些兄弟的家人父母。」
說完帶著幾個渾身是傷的護衛,一字排開攔到路上,這時,其余幾人才听到後面的紛亂的馬蹄聲。個個神情悲憤,高舉長刀,這個時候,已無退路,只能拼得一身性命,拖得一時是一時。
听到後面傳來的聲響,陳皎兒早已滿臉是淚,甘草緊張的抓著韁繩,這是雷山虎甩馬鞭前,塞到甘草手里的。
好不容易看到前方的大門,甘草猛得收緊韁繩,學著趕車的把式,大喊著。蘇媽媽則緊緊抓住車門保持平衡,一手擋在陳皎兒的腰上,怕她跌倒。莊門口的門房,也驚得走到外面,這可是王府的別院,誰人敢在大門口喧嘩。
門房不認識甘草,馬車也是一般下人所乘,又跑了一路,早破爛不堪。沒心情听門房的呵斥,甘草將陳皎兒扶下馬車。
「喂,我說你們誰啊,這是。」門房怒道。
「有賊人想謀害世子妃,快去喊莊頭,將別院里的青壯年都召集起來。」蘇媽媽用盡力氣,將聲音放開,喊道。
「世子妃,怎麼可能。」門房還要再說,蘇媽媽一巴掌打過去,「你想找死,快點開門。」
「啊」門房悶哼一聲,軟到地上,後腦上插著一把小刀。賊人的首領已經在不遠的地方,朝她們獰笑。
陳皎兒心中一沉,雷山虎他們怕是……
還有自己,她已經明白對方所想,什麼重生轉世都是為了讓她出府。然後活捉用來威脅周明遠,如果真的是這樣……絕對不能讓他們如意,悄悄從頭上拔出發簪藏在袖子里。
感受到肚子里的胎動,如果只是自己,她根本不會猶豫,可是孩子,寄托了全家人希望的孩子,該怎麼辦。
莊子里的人終于查覺到異樣,大呼小叫著沖過來。莊頭從來沒跑得這麼快過,帶著世子妃一頭扎進莊院,將門栓抵死。
莊上的人對上賊人,幾乎沒有一合之力。她們還沒走到二門,大門被撞擊的聲音已經清晰可聞。
「快,快。」莊頭已經老邁,卻仍不失靈活,這個時候已經顧不上其他,上前扶住世子妃的腰,架住她就往前走。
陳皎兒踉踉嗆嗆,幾乎是被幾個人架起,雙腳都不曾著地,就這樣騰空,被拖著向前走。
「就是這里,快。」進了書房,推開書架,露出地道「這里是通到莊外的,沿著河道走,可以上到山頂的山神廟。糧食和行李都是備下的,給偶爾去山里打獵的人住。」
說完不由分說,將三人拼命往地道趕。自己則落下機關,將地道封死。將書房里的東西都歸為原位,迅速將門和落鎖,趕到另一個院子里。偷偷坐到桶里,落到水井。
賊人闖進別院,到處打砸一通「大人,探子來報,城門大開,東郡王親自領兵出了城。」
「把人分散,務必找到世子妃,事關……」
東郡王帶人到了別院時,門口的血肉將大門外的空地完全染成了紅色「搜,快搜。」東郡王心里的憤怒一瞬間到達了頂點。
敢在天子腳下挑戰皇家尊嚴,他會讓這些人付出代價。
進去搜救的人,听到呼救將水井里的莊頭吊了起來,攙著他跌跌撞撞拜倒在王爺腳下。莊頭是年青時伺候過王爺的老人,此時見到王爺,又看到門口雙目圓瞪已經氣絕的大兒子,禁不住老淚縱橫。
爬到王爺腳下,抱著王爺的腿哭道「王爺,您要給小人報仇哇,這些賊子,根本是反賊……」
王爺沒見到兒媳婦,想到她挺著足月的肚子,還不知道現在在什麼地方等著自己搭救。王爺後面一個青年後生,對地下哭訴的莊頭道「你放心,王爺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們,這些賊子都是誅九族的大罪。快說世子妃在什麼地方,是不是被你藏起來了。」
听到後面青年的話,王爺也點頭應道「是不是被你藏起來了,快帶我們去。」
莊頭將事情細細述說一遍,書房的暗道那道門,是個一次性的機關,落下就再也打不開了。他們只能到地道的出口,看能不能找到世子妃。
青年人帶著莊頭去地道出口,王爺留下主持大局。
雷山虎幾人的尸體也被抬到王爺面前,就是見慣了死人的,看到這四人一身的血肉模糊,都忍不住別過頭不敢再看。
王爺嘆了口氣,正要下令厚葬,忽然看到雷山虎的手指似乎微微了一下。喊來隨軍的郎中,將他抬到別院里。
「只有一口氣,在下沒有把握,只能盡人事,听天命了。」郎中也佩服這位好漢,只是傷得太重,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好皮肉,左胸更是被一把長刀貫穿,身上的血幾乎流盡。
這樣的傷,一般人早死過好幾回了,他能留一口氣在,已經是奇跡。若是能生還,那簡直不可想像。郎中也想救他,可惜他連一成把握都沒有,只能如實回報。
「盡力,不管用什麼精貴的藥材都直接下方子。」此人跟了他十年,情份非比尋常,又是為了保護陳皎兒傷成這樣,王爺又焦急又傷感。
「竹聲跟著去了沒有。」王爺回頭道。
「去了,王爺,讓皇……呃,公子親自去,是不是……」後面的人是跟了王爺許久的心月復。正跟王爺在府中議事,就听到下人回報,世子妃在外遇襲。
王爺讓他帶了王府的護院先趕過來,自己進宮面聖。沒想到,還沒出城門,就看到王爺和皇上親自帶著一千御林軍趕出城來。
「他與遠兒親同兄弟,肚子里懷的也是他的親佷兒。」王爺進宮只是想向皇上借兵,他也沒想到皇上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居然會沖動之下跟他一起出城。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理由勉強可以解釋。
如果被有心人知曉,封了城門。王爺心中一跳,叫道「帶上人,回城。」
天啟帝帶著五百人,在莊頭的帶領下,趕到出口時,早沒了人影。路上順手宰了幾個鬼鬼崇崇的家伙,按莊頭所說,他們最後應該是分散開了找人,這些很有可能就是賊人。
一路上沿著出口往山上的山神寺趕去,陳皎兒應該就在前面,等著自己去救她。
斥侯早就派了出去,可幾次回報都沒看到世子妃蹤跡,一個大著肚子的孕婦,還能比訓練有素斥侯快?
想到千百種可能,天啟帝的心越來越焦慮。周明遠的秘信早在二日前送達,他帶著自己養在安南的二萬私兵,已經借道福安往京城開拔。算算日子,不過這幾日就要趕到。
如果他的娘子這個時候出了什麼意外,自己怎麼對得起他。還何況,陳皎兒的肚子里還懷著他的嫡長子。天啟帝用這個理由說服著自己的任性,繼續前進。
「王爺,前方城門正在關閉。」
「射殺,闖進去。」
「是。」弓箭手準備,前方正在關閉城門的兵卒一排排倒下。
這幾百人都騎著馬,猛然提速這下,沖進城門。
「賢郡王有令,有賊人作亂,關閉城門。」城牆上一個身著六品官服的人,握著一塊令牌,毫不退縮對上東郡王的責問。
「此人是岳軒棋,武舉出身,家鄉臨清。」王爺的心月復在後面悄悄說道。
「原南門守衛何在,你一個六品兵部主事有何資格傳令。」東郡王蔑視道。
「賢郡王懷疑南門守衛劉大人與賊人私通,已被正法,本人接管南門守衛。」岳軒棋臉色不變,仍是肅然道。
「這麼說,本王也是賊人羅。」眼看城門在自己身邊被關閉,王爺心急如焚。
「屬下不敢。」岳軒棋淡淡的,一副勝券在握的輕松。
皇上被關在城外,兒子領著大軍也還未進京,若是城門被關。賢郡王不知道還會有什麼動作,太子還只是個嬰兒,不能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