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熙!你怎麼樣?」鳳江華看向他,一把伏,一面扶起他。
「……我沒事,還好你來得及時。」安俊熙勉強地笑了笑。剛站穩的身體突然又一軟,欲要倒到地上去,幸好白冰一把伸手搭住了他。安俊熙看向他,倒是沒有說什麼。
「你身體這麼弱,還是讓我來攙你吧!」白冰瞅著對方,他受傷甚重,血喋得衣裳到處都是灩色。
「……謝謝。」安俊熙言道,眼神微微低瞼下來,偶爾透出一裊黯黯的精光。
「俊熙,你些日子你沒有回來,是一直被聖盟的人在追殺嗎?」鳳江華問道。
安俊熙沉默了下,答道,「是……咳咳咳……」接著一陣難受的嗆咳。
鳳江華一手拍向他的後背,他這才好了些,想到安俊熙是為了自己才殺了聖盟的人,以至于會被他們給追殺。
「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了你。」鳳江華有些自責。
「不要說這些。」安俊熙望著鳳江華,俊秀妖美的臉龐上透著溫溫的笑。
白冰看著他們倆,眼神沉了沉,「我們還是趕快離開這里吧,搞不好那聖盟的人又會找過來。」
「白冰說得不錯,我們趕快離開。」鳳江華說罷,一手也攙著安俊熙的另一手臂,三人一起虛幻身體,快速地離開了這片樹林。
……
御獸師工會的某一側房間內,安俊熙經過御獸軍醫的專業救治,很快傷口便處理好了。
「他怎麼樣?」鳳江華看到那走出門外的軍醫。
「他已經沒事了。」軍醫答道。
「嗯,麻煩了,你先退下吧!」鳳江華言道。隨即推門走進了房內。
看著那躺在床榻上的人,又想起燕子修的離開,一時間這心情頗不好受,就站在門處愣愣地發呆。
「……是江華嗎?」床榻上的人問道,這會是費力地側過身子,想要從床榻上下來。
「是我。」鳳江華被拉回神思,快步地地走向他,「你的傷還須要休養,暫時不要起來。」
「江華……謝謝你救我。」安俊熙藐著她,琥珀色的眼瞳里透著光潤。
「不用謝我。這都是應該做的。」鳳江華淡淡答道,很自然地想起那塊魔晶石中,燕子修的交待,讓她好好照顧安俊熙。
鳳江華說罷,很快地側過臉去,掩示住自己的心情。
「怎麼了?你看著好像很不開心?」安俊熙察顏觀色地問道,她的美臉上映著許多的憂愁,安俊熙試著扯開話題,「對了,怎麼沒看見燕子修大人?」
觸到神經,鳳江華臉色顯色更加地郁白,「很晚了,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再來看你。」
說罷,鳳江華是快速地轉過頭去,速度地離開這屋子。
安俊熙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底是沉又了沉,一裊心思是不經意間透了出來,嘴角細喃著她的名字,「鳳江華……」
既然燕子修已經去了,就不會再回來……
……
夜魅更靜,清幽裊然。
一抹紫影孤單地漫步于那工會的蔓廊,看著那長廊盡頭的房間,看一眼這眼都有些花。
鳳江華一手扶住了那柱子,腳步停了停,但很快再次邁動,朝著那道房間走去。
驀然地。還沒走進房間,一道人影子是快速地現在她的面前,鳳江華看著這張臉,突然間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同樣的一張臉,那麼俊美謫仙,卻是一看就勾起她的傷心處。只不過此人與那心中人不同的是他的發色和眼瞳的色澤。
鳳江華看了他一眼,什麼話也沒說,就依然朝前走去,正準備擦著他的肩膀而過時。忽而,手臂被對方給拉住。
「江華,不要進去了!」影月魔君語氣低沉,他實在不願意看到她再傷心。
「放手……」鳳江華的語氣很輕,卻是透著某種說不出的堅持。
影月魔君捏著她的胳膊肘兒緊了緊,忽地一把扶住她的肩膀,正視著她的臉,這張美臉曾經是多麼地陽光明媚,可是現在呢?再也看不見她的笑了,只有那無盡的淒涼席卷著面龐。
「他已經走了,江華!你不要再想了好不好?」影月魔君看著她,他極力搜索安慰的詞,卻發現詞窮得很。竟找不出一句合適的話來寬慰她。
鳳江華沒有看他,視線凝固在某一角,聲音輕得無力,「我知道,我只是想進去看看……」
「那我陪你。」影月魔君瞅著她的臉。
「隨便。」鳳江華說罷,沒有任何的心情再理其它,燕子修的不告而別仿佛就抽走了她全部的心,想到此,鳳江華甚覺得可悲又好笑,是啊!他走了,不僅帶走了他自己,也帶走了她的心。
從此她鳳江華便是個活著的木偶人,再也不懂得那些歡聲與笑語,再也看不見那份幸福與甜蜜。
這與那行尸走肉到底有什麼分別?有什麼分別?
影月魔君松開了手,鳳江華擦著他的肩膀走了進去。房間里依然如舊,房間的一切擺設還是那麼古典又考究,看著桌案就仿佛看到他坐在那桌子上吃飯飲酒的樣子,瞅著床,就想起他曾經深情款款地愛戀自己,更是無數次地在纏綿悱惻中呼喚她的名字。
可這一切都成了夢,成了一個沒有言語的結束。
成神,多麼可笑的解釋。
「你還能再說得可笑嗎?」鳳江華倏地輕笑了句。眼眸子里都有些發花,不住地眨了幾眨。
「啊?什麼?」影月魔君看著她,以為她是在對自己說話。可是再一看她的表情,竟猶如痴了一般地望著那張床。
心陡然地一酸澀,一把緊緊地扶上了她的肩膀,「忘了他吧,不要再想了,算我求你了,江華……」
影月魔君接著不住地往下說下去,「還有,關于那兩枚工會掌會金印,金小洛大人讓我轉告你,讓你明天早就去他那里找他。」
原來,他隨著金小洛一起去了趟皇城,結果搞得夜銘帝是一頭霧水,一再表明態度,他是敬重燕子修的為人,絕不會做傷害他的事情,而對方也沒有來找過他。兩人听罷是失望而歸。
現在看來,除了正像他那里面所說的成神離開,還真想不出什麼道理了。但是,那成神又豈是那麼容易的?
雖然他燕子修很強大,可是,要說強大到成神,那是不是讓人又很難接受呢?
想到這些,金小洛和影月魔君都覺得這里面甚有問題,唯一在他離開之前見過的白冰,那小子又守口如瓶,什麼都不願意多說半句。
以至于在隨著鳳江華救回那安俊熙後便又神秘地消逝了,恐是怕這些人纏著他問個不停吧。
「你出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鳳江華像是沒有听到他的話,聲音淡而無味。很輕易地走動了兩步,躲開身後人扶著肩膀的雙手。
影月魔君手心懸空,緊了緊,又放下,「我陪你。」
他的放剛說完,即迎來鳳江華很突然的瞪視,「你走啊!我不須要你陪!我不須要你可憐我!!」
「……」影月魔君被說得一愣,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她的眼神太過凌厲了,瞬間是有些刺痛了他的心。
「對不起,我心情不好。」鳳江華即刻回道,臉龐上現出些郁重,斂了斂神,調整了下自己的情緒,「你出去吧!我沒事,我想一個人安靜下。」
影月魔君想說什麼,聲音卻是很卡,過了會才道,「好吧。注意早點休息。我走了。」
看了她一會才轉過身去,離開了房間。門關上的瞬間,鳳江華是再也無力地走向那床榻,坐了下來,抱起那枕頭,下意識地緊緊地捂在懷里,一低頭,微微地咬住那枕角,憋住那股悲憫又有些憤惱的情緒。
好一會兒才止住這股悲傷,眼眸子斜了下看到了那安然躺在床里某處的魔晶石。鳳江華是顫抖地拿了起來。
「燕子……你就是這樣狠心地離開我麼?你怎麼能忍心的?」鳳江華那強憋在眼眶中的淚再也止不住地滾落了下來,燙著臉龐,潤著嘴角,滴在那枕頭上,也再次殤在了心田……
一夜相思,一夜憂愁。當影月魔君從那燕子修的房間里出來時,那不遠處的另一房間的俊影已然看到了這一切。
安俊熙站在窗邊,透過這窗,看到那個男人伴在她身邊,俊秀的臉龐上頓時是黯沉了下來。嘴角緊緊地抿著,一句話也不說,陡然地抓起那桌案上的一茶杯,手心捏起時,砰地將那杯子碎在了掌心。
碎片劃傷了手,卻是很難感覺到痛。
……
幾日過去了,鳳江華仍然呆在那御獸師工會,像是刻意地躲開所有人,早出晚歸。以至于讓那每每找過來的帥哥金小洛都撞不上人影。
金小洛再次的氣惱站在那燕子修的房間內,看著那床上凌亂的被褥,很顯然她根本就來不及折疊,便已離去。
「可惡!鳳江華,你還想躲到何時?」金小洛惱著。看向那跟進來的另一人。
「金小洛大人,你就體諒體諒她吧!這工會的事情就有勞你了。」影月魔君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