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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七、官場誰最懂,命運我難猜

七、官場誰最懂,命運我難猜

縣委書記章汝斌一看李局長呈送去的這份材料,無論從內容的主次綜合,還是從角度的新穎方面,無論從邏輯安排,還是從語言表述方面,都眼前一亮,耳目一新。

他在想,我所認知的李局長平時不是這麼回事的呀!怎麼的,文字功夫,邏輯思維水平突然一下提高得這麼快?不可能吧!

章書記雖然調到這個縣來並沒多久,但他一來,就著手了解方方面面的情況,尤其是李局長所管理的局,因為是縣里重要的經濟部門,自然關注更多。他曾到這個局里去過幾次,了解過一些情況,也從從局里的文字匯報材料中了解了不少。從他的感知上看,他認為這一定不是李局長自己的東西,也不是局里辦公室那吳主任的東西。李局長送來的那些匯報材料,都沒有達到這個水平。李局長自己的,吳主任寫的,他都見過不少了。這次的風格炯然不同,而且遣詞造句都很得體,語言富有邏輯性,提出的問題與解決問題的建議都很有見地。

章書記在想︰這個局是不是調整了辦公室的人事,我怎麼不知道?

章書記吩咐自己的貼身秘書打個電話給李局長,叫他到他辦公室去一趟。

李局長接到電話,就屁顛屁顛地趕了去。

章書記問李局長︰「這材料是你寫的嗎?」

李局長不知道書記對這材料是稱贊還是批評,滿意不滿意,肯定不肯定,心中還沒有底,只好放低八度的聲音回答道︰「是的。」

李局長是這麼想的︰不管書記對此好壞怎麼評判,自己是不能推卸責任的,應該擔著。

「我不信,你沒說實話。」章書記用肯定的語氣說。

「為什麼?」李局長有些驚疑。

「這材料的行文布局,不是你以往的風格呀!」

「您說我以前是什麼風格?這材料又是什麼風格呢?」

「這個,我也一時說不出個子丑寅卯來。但從文風上,從看問題的角度上都與你以前的東西大不相同。你別瞞我,這材料肯定不是你寫的,也不是你辦公室吳主任寫的。」

「您怎麼這麼肯定呀?是有人告訴過您什麼,還是?」

「這倒沒有。文如其人嘛,我看多了,能從一篇文字上大體看出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是麼?書記大人真是有大智慧的人哪,用火眼金楮洞察人心啊!這材料還真不是我寫的,是我們辦公室的一位秘書寫的。」

李局長知道瞞不過章書記,而且李局長從書記說話的語氣中覺得書記並沒有生氣,也就是說章書記是比較肯定這份材料的。

「我就知道是這樣。你說說這秘書的具體情況。」

李局長便將微微的年齡、學歷、在大學讀書的基本概況以及分配到他局里來的時間、參加工作以來的表現與崗位變動情況,一一向章書記作了匯報。

章書記笑道︰「你們局里還真是藏龍臥虎啊!什麼時候有需要,借給我用用。」

「領導如有需要,只要發話就是了。」李局長討好道。

「這材料還真不錯,既有工作上的可行舉措,又有年輕人的大膽設想,是一份不可多得的好材料。」

經章書記這麼一夸,李局長眉開眼笑︰「能得到領導的高度肯定,是我們的榮幸!」

章書記笑著將李局長送了出來。

李局長回到局里,立即將微微叫了去,把縣委章書記對這份材料的高度評價,變換了一種說法告訴了微微,並特別強調了自己對下屬的關心。

李局長對微微說,他是有意向領導匯報,極力向領導推薦微微。他在章書記面前將功勞與榮譽都給了微微一個人。李局長還說了,他之所以說這樣的話,其目的是讓微微在縣里的領導心目中產生影響力,讓領導多多注意微微,關心微微。同時他自己也高興地與微微分享著縣里領導表揚的喜悅。

微微听局長這麼一說,心中也特別高興,覺得局長是真正地關心著她。自己能得到縣里的主要領導高度肯定,是一件非常榮幸的事。所有與男朋友分手的不快與別人的風言風語都拋到了腦後。

不久,縣委政府組織一個落實中央農村政策的民情調查組,章書記忽然想起了微微,就告訴秘書︰「你通知一下李局長,他們局里辦公室的那個叫什麼來著的副主任,就是上次李局長提到那個秘書,為李局長寫匯報材料的那個,叫她也來參與這次民情調查。」

章書記的秘書一听,立即將章書記的意思電話通知李局長。

李局長接到電話,立即將微微叫了去,把這一消息告訴微微,並語重心長地進行了一番囑咐︰

「章書記點名要你參加這次的民情調查,這可是將軍親自點將啊。你去了要好好表現,認真完成好工作任務。為我們局里爭光,讓上級領導看到你的工作能力啊!」

微微一听到這消息,心里又是一番激動。盡管還有些膽怯,但覺得這又是自己學習與歷練的一個好機會,是要好好把握。

但又一想,局長自上次在省廳開會後,就將貫徹落實省廳布置的工作任務要我負責,這工作才開始呀。想到這,微微問道︰「局長,省廳里交待的工作任務還沒有完成啊,這要我去,局里的工作怎麼辦?」

李局長說︰「這個你就不管了,有我呢,我會安排別人去做的,你盡管去,一心把那里的工作做好就是。」

微微一听,從內心上感激局長的關心,便真誠地說道︰「局長的關心,微微一定牢記在心,一定會努力做好工作,完成任務,決不為局長抹黑。」

李局長還告訴微微,這次組織的民情調查組是臨時機構,時間不長,大概一個月左右,微微也是借用,調查工作完成後,仍然回局里來。但這對微微來說,這樣的歷練機會難得,所以要好好把握。

調查組有十多人,都是正科級以上干部,只有微微例外,是個副科,是唯一的女姓。縣里為了更好地開展工作,由縣委辦的常務副主任帶隊,縣委政研室主任,縣政府辦副主任、經研室主任等等領導參與,微微是組長親自指定的資料員,負責聯絡、綜合協調。微微一下變成了縣委辦常務副主任的「秘書」。

微微更重要的任務是將各調查成員調查了解到的情況、收集的信息材料進行分類、匯總,綜合形成一個總的調查報告。

微微的任務最繁重,最不好做,但她年紀輕,有活力有精力,做這事也不畏難。雖然對這一工作不是太熟悉,可材料怎麼綜合,怎麼形成一個總材料,她不陌生。因為她在大學讀書時就做過這種工作了,她的畢業論文,就是到企業走訪調查,寫成的一份企業調查報告作為論文。這畢業論文在她們系里的論文評分中拿了最高分,並獲得了論文獎呢,指導老師對她大加贊賞。她認為,做什麼工作,只要自己用心去做,就一定能做好,她有這個信心也有這個能力。

為期一個月的農村調查走訪,很快就結束了,調查組長要求微微在調查結束後一周之內拿出一個可行性調查報告來。微微答應了,她覺得一個星期的時間是充裕的。

一周後,微微將調查報告送到了調查組長手里。

調查組長一看,很震驚,覺得這報告出自大手筆,的確寫得不同凡響。他覺得若是自己寫還不一定寫得這麼好,就高興地報告了縣委辦主任,同時又向縣委章書記作了如實匯報。

章書記一听匯報,一看材料,覺得微微是個難得的人才,便對這位常務副主任說︰「你將微微叫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我要看看,是不是可以考慮先借調到縣委辦或政府辦公室里來負責文字材料這方面的工作。」

縣委辦的常務副主任立即將這事通知了李局長,同時也電話直接告訴了微微。

微微接到通知,直奔章書記辦公室。

章書記一見微微,這麼一個身材苗條、又漂亮、又年輕的女孩,稚女敕稚女敕的,怎麼能弄出這樣好的東西出來?章書記還真有些不相信。在章書記的想象中,要麼是一個高大魁梧有大智慧的男人,要麼是一個精明能干很有膽識的女強人,才會有如此大的語言魄力。怎麼是一個水靈靈的尚未結婚成家的小姑娘呢?心里有些懷疑是不是這位常務副主任弄錯了人。

但見微微進辦公室後不慌不忙,不溫不火,從容淡定,有禮貌地向書記打了一聲招呼,語言干淨,行為舉止得體。

章書記看著微微,遲疑了一下,便招呼她坐下。

微微落座後,章書記就問︰

「這次你參加了農村民情調查,感覺怎麼樣,收獲不小吧?」

「謝謝領導關心,這是一項很有意義的工作,的確有許多收獲。主要收獲,我都寫進調查報告了,您看到了麼?」微微回答的聲音不大不小。

「調查報告我看了,還不錯。你今年多大了?」

「快26了。」

「參加工作多久了?」

「快兩年了。」

「呵,進步很快啊!」

「謝謝領導關心,我是個隨遇可安的人,適應性比較強。」說著對章書記報以微微一笑。

「你對干秘書工作感覺怎麼樣哇?」章書記也笑著問道。

「很好呀,我喜歡這項工作。」微微爽快地答道。

「這就好,這就好。年輕人最難得的就是熱愛本職工作。」

章書記通過一番對話,感覺到了微微與眾不同。她的長相、年齡與她的語言成熟程度有很大的反差,而這種反差卻又是外在美與內在美的一種巧奪天工的完美結合,上帝造人也有特偏心的時候啊!

章書記在心里在贊嘆微微的同時,漸漸地相信了常務副主任的的匯報,相信了眼前這個美人的天賦。

章書記在心里肯定微微的同時,又話鋒一轉︰「把你借調到縣委來里來,你願意嗎?」

微微一听,以為自己听錯了,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了一下。

章書記以為她不大願意,便又道︰「暫時只是借調,組織上是任人唯賢,擇優用才,是人才才會放到最適合的崗位。你勝任工作,可以根據你的意願將你調來;你如果不勝任工作,那不管你願意不願意都將退回原單位。你自己也可以雙向選擇,你願意來就調你來,你如果硬是不喜歡這工作,我們也不勉強。」

微微听章書記這麼一說,完全明白了意思,便說道︰「謝謝領導關心,我正年輕,有的是精力,多做點事沒問題,只要領導需要,放到哪都一樣,任憑領導安排就是。」

章書記一听,覺得微微甚是乖巧,心中也很喜歡。又轉換話題問了微微家里的一些基本情況,拉了幾句家常,便要她回去,三天後作好到縣委辦公室來工作的準備。

微微回到局里,直奔李局長辦公室,她要將這事首先告訴李局長,並請示李局長能不能去。她還不大清楚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也不知道李局長是否同意她去呢。

微微見到局長後,將章書記的召見與談話,原原本本告訴了李局長,完了說︰「我還真不知道是去好還是不去好,不管是去與不去,這都需要您發話。您幫我出個主意吧。」

李局長听了微微的匯報,心中一驚,腦子里轉了幾個圈圈,回答道︰「這是好事呀,是大好事啊,章書記看中了你的才華與能力,要你挑更重的擔子,怎麼不好呢?」

微微听李局長這麼一說,心中一喜。

此時,李局長閃了許多念頭︰自己將微微放到身邊還不算久,想對她有所圖卻還沒有實質性的進展,現在縣里主要領導就看中了。

他想起易科長對微微的用心,想起自己對微微的****,又再想起章書記對微微的關注,心中很是糾結,這天下的男人怎麼都喜歡美女呢?!

從內心深處來說,李局長是不願意微微走的,把微微系在自己身邊,遲早總有機會得到她,但微微一旦離開了自己,就很難說了。

李局長又一想︰領導要一個人,我想阻也阻止不了呀,何況是書記親自要人。正是因為這樣,何不順水推舟!

李局長再一想︰領導有意向,組織有需要,雖說是借調,其實只是暫時沒辦正式調動手續而已,大多都是「劉備借荊州,有借無還」的。

李局長還想︰微微一旦被縣委辦借調去,雖然距離並不遙遠,但無形中離開了我的視線與管束。特別是與微微的工作接觸就會明顯減少,加之微微身份也就隨之改變了,從事的工作就不是我所能左右的了。

此時的李局長,心里那個復雜,不是幾句話就能說明白的。

章書記要借調微微的事,對于微微來說是天大的好事,在微微的前途發展上又邁開了前進的步伐,至少是創造了有利條件。

但是,李局長不去想這一層,因為他心中早有不為人知的私下隱密。微微這一去等于又增加了他與微微拉近距離的難度。

李局長繼續想著心事︰微微現在雖然是借調,雖然級別也不比自己高,但她是到上級部門去工作了,說話、辦事,所代表的是上一級部門,「宰相衙門七品官」嘛,我以後對待她,可就要像對待上級部門領導那樣了,這樣相處的話,自然會將實際的心距慢慢拉開,自己想要與微微進一步接觸,想要更進一步縮小距離、加深感情就很難了!

李局長這麼一想,一股酸楚涌上心頭。自己特別關心的,精心培養的,滿懷期待的,盼望有朝一日有所收獲的,卻是這般難以得到,白費了心血了啊!

李局長忽然責怪起自己來︰出什麼風頭,還不是因為想在工作上討好領導,結果自己卻落得個雞飛蛋打。若是不送那份匯報材料,就沒有微微去參與農村民情調查;沒有微微參加這民情調查,就沒有今天的借調。

李局長後悔極了,可是後悔又有什麼用呢?他又想想微微,覺得這事又沒有責怪微微的理由,只能是自己暗暗失落。

李局長的心里活動,微微自然不知道。他怎麼能告訴微微呢?他只能打掉牙齒和血吞啊!

李局長當微微說的卻是另一番意思︰

「微微呀,不管你到哪里工作,不管你今後官當多大,我可是你的‘伯樂’哦。今後,你若是調到縣委縣政府去了,我該怎麼稱呼你好呢?」

「您是長輩,又是我的領導,您直接呼我的名字就是。您不是習慣叫我微微麼,仍然叫微微呀!您在我的心里,可不僅僅是伯樂啊,您對于我既有知遇知恩,又有親人般的疼愛。您這麼看重我,關心我,我發自內心感激您啊,怎麼能忘恩負義呢?」微微說的這番話,的確是她內心的真情流露。

李局長听了這話,感覺還算舒服,頓感微微不是他想象的那麼遙不可及,只是從微微的話語中感覺得到微微把他只當成了長輩,並沒有男女關系那麼密切,所以心溫有些下降。

李局長在對于微微的事上,是在矛盾中摻雜著私心的︰一方面,微微升職他倒不嫉妒,他從內心上還是願微微好;另一方面,微微如果升職快了,月兌離了自己的掌控,這就使自己的****破滅,心里就不是滋味了。

因為有了後一種想法,局長對微微去縣委辦上班是不贊同的。所以當李局長知道微微三天後就要去縣委辦報到的事,還要考慮考慮。

于是他對微微說︰「按照正常程序,我還得去與章書記餃接一下,在沒有特殊情況的前提下,你的借調是沒問題的。還有三天空檔,來得及,你去作到縣委辦上班的準備吧。」

李局長打發微微走後,自己在想︰局里有什麼充分理由可以留住微微嗎?

他在腦海里篩了一遍,想不出什麼好的理由來。再想想縣委辦那邊,想想章書記究竟有什麼目的,要調微微心情迫切不迫切,他得去探探。

于是,李局長硬著頭皮來到了縣委章書記的辦公室。

章書記一見李局長,才想起借調微微的事,按照正當程序也應該與李局長商量商量。于是高興地招呼道︰

「老李呀,我正要找你,想向你要個人。你肯定知道了我要誰。這事應該征求你的意見,你如果不肯,那我也沒辦法,人是你的嘛。微微這孩子,我的感覺很不錯,你如果肯的話,我就先借來用用,可以嗎?」

李局長听章書記這麼一說,心中一喜︰我若是不同意,看來章書記也不會強要。但是,我也不能明說不同意呀!他是領導,口里雖然是這麼說,但心里可不是這麼想的吧?我若是真的不同意,那他心里肯定會有想法,如果找我要個人也要不到,他會覺得我這個做下屬的不服從組織,一旦遇上什麼事給我小鞋穿,我可就倒霉了。即使不給我小鞋穿,今後我有求于他的時候,可就不好辦了。于是就用一種可進可出的語氣說︰

「書記要人,我能不同意麼?只是我覺得微微這姑娘,剛參加工作不久,歷練還不多,縣委里頭的工作千頭萬緒,每一件都牽引大局,只怕她耽誤大事啊。我在想,是不是還遲一段時日,再歷練歷練,待她有了些工作資歷,有了些工作經驗,做事老練成熟了些再調來也不遲啊!」

李局長說這番話的意圖很明顯,他就是要留著微微,至少留一些能多接觸微微的時間。

章書記是什麼腦子?他還听不出李局長的言下之意?他一听就明白了局長的意思︰自己想留著。

章書記是何等人物?他對李局長的心思洞若觀火,但微微對于他的吸引力,也像微微對于李局長的吸引力一樣,因此他不會放過的。于是立即笑道︰

「老李呀,你上次不是說‘只要我有需要,發話就是了’,今天怎麼不願意了?」

「書記說到哪去了,我可沒說不同意啊!呵呵。」

「可是你剛才的想法有些不對呢,對于現在的年輕人,可不能用老眼光去看人去用人啊。是人才就要大膽用,讓他們在適合的崗位上去鍛煉,去發揮自己的聰明才智。你說得好,縣委里的工作,事無巨細都是大事,正因為是大事,就要大家來辦,就要有能力的人來辦啊!微微已經向我交了兩份考卷了,我是比較滿意的;人,我也見了一面,舉止大方得體,也不損門面形象,我還真的覺得她倒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啊。當然,我也還不是十分了解她,只是想暫時借調來試用一下,如果不能勝任工作,只能退交給你去再打造打造,如果能夠勝任工作,我們都應該做年輕人的伯樂,讓她在最適合的崗位去發揮她的聰明才智啊。當然,我得征求你的同意,你若覺得局里現在的工作離不開她,也可以遲一點;如果能夠抽得動,你還是要以大局為重哦。」

李局長听章書記這麼一說,心里想留,卻又不好強留。要留下微微一段時間也未嘗不可,但章書記給了一頂帽子,要以大局為重,如果我先將微微強留下來,但書記遲早是要將她弄走的,一理強留了,書記心中肯定有想法,自己也不能因小失大啊,不如干脆給個順水人情,也好給自己今後一條路,贈人玫瑰,自己也手留余香嘛!

李局長這麼一想,也就不再找理由搪塞了。他深諳官場中的道理,「膝蓋是拗不過大腿」的。自己目前還想不出一個萬全之策,只能忍痛割愛了,于是就湯下面︰

「那還不是書記一句話的事,我沒意見。」

章書記哈哈一笑,兩人站了起來,心照不宣地走出了辦公室。

李局長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局辦公室吳主任就跟著走了進來。

吳主任告訴局長︰剛才接到省廳辦公室來的電話,說是您上次在省廳開會後貫徹落實省廳工作會議精神的匯報材料與這一個多月來貫徹落實會議精神的工作情況匯報,都已經看過了,很不錯。計劃安排具體,措施切實可行,行動積極有效。省廳領導是大加贊賞呢!電話里說,省廳里還準備作為下面所屬單位貫徹落實會議精神的好典型材料印發給全省各相關單位,要其他地方的相關單位向我們學習哩。

李局長一听,這可是好事啊!心里挺高興。

吳主任又說道︰「電話里還說了,省廳辦公室明天就要派領導來我們局里搞調研,據說省廳辦公室肖主任會親自來,說是听情況匯報,必要時還要布設現場,找人座談。」

「怎麼這麼急?準備也來不及啊!」李局長覺得事情突然,有些措手不及。

「省廳辦公室的人在電話里說了,暫時不需要再搞文字匯報材料,先听听口頭匯報就行了。現場弄不弄,來了人再商量。這次領導來,主要是協助我們怎麼完善這個典型。」

李局長一听,一塊石頭掉下了地,覺得這倒還好應付。于是就對吳主任說道︰

「這倒不難,只要安排好招待就行了,你去準備吧。」

吳主任走後,李局長又在想心事︰

省廳領導,這次八成又是沖著這兩個匯報材料來的吧?明天省廳來領導,要不要喊微微作陪?

李局長一想到微微,腦海里就出現了一個美麗漂亮的姑娘形象,而且不由得又產生一種隱隱的沖動與黯然的神傷。平時若是出現微微的形象時,李局長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高興,甚至有些激切的****。可是今天,李局長心中卻是一種說不出的酸楚。

李局長又想起章書記的話,又回憶著章書記對他說話時的表情,並展開思維的想象︰是不是章書記也看中了微微的漂亮呢?

李局長又一閃念,與章書記餃接的事,要不要告訴微微呢?

一切都到明天了再說吧。

第二天,微微仍然像往常一樣早早地來到了辦公室上班。

微微在想︰我應該照常上班,去不去縣委辦,還得有李局長的明確指示。

李局長今天也來得很早,比平時要早很多。平時總是遲遲的來,若有人找他,總是顯示出日理萬機、一副忙不過來的樣子,好讓人家感覺當局長不容易,特忙。

今天之所以來得早,可能有兩個原因︰一是省廳要來人,接待工作還沒安排好,一旦不到位就容易得罪領導;二是微微被借調去縣委辦之前,他還要與她交流一番。

李局長的辦公室要經過局辦公室。

李局長經過時習慣地朝局辦公室看了一眼。

李局長一眼就瞧見了微微,便滿臉堆著笑,向微微招呼道︰「這麼早就來了?」

微微也回應道︰「局長也好早哩!」

李局長問微微︰「現在沒事吧?」

微微說︰「沒事。」

「沒事就到我辦公室里來,我正是找你有事。」

「好的,我就來。」

微微點了一下剛剛打開的電腦,就立即出了辦公室的門,跟在李局長後面,走進局長辦公室。

李局長一**坐在自己的太師椅上,旋轉了九十度,回過身來招呼微微坐下。

微微就在李局長辦公桌對面與局長對坐下來。

李局長從招呼微微坐下時開始,眼楮就一直盯著微微,看著微微挪動椅子,坐下來準備聆听局長吩咐,足足超過了十秒鐘時間,也沒閃過一下眼。一股電流直射微微全身,像要將微微看個夠看個透似的。

微微覺得李局長今天的目光有點特別,很犀利,感覺全身有刺扎似的,很不自在。

此時,李局長的心情特別復雜。

他的眼神在別人看來很難猜模︰是對微微美麗的身材的一種欣賞,還是因為微微即將離開自己而突然感覺到了戀戀不舍?是發自內心因為喜歡微微,舍不得微微離開而情感的失落,還是因為微微要離開而產生了一種距離?

微微看不懂,李局長自己也似乎說不清。

他只感覺到心情有些沉重,但卻又沒有最佳辦法去解決它。

李局長就這樣痴痴地盯著微微,盯得微微有些臉紅。

李局長見微微表現出一種害羞的樣子,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于是趕緊說道︰

「你不是過兩天就要到縣委辦去上班麼?我以為你今天不來上班了呢。」

「怎麼能不來上班?我又沒調走,去不去還不是您一句話,您沒正式通知我去,我不能擅自去吧。您就是同意我去,這兩天我也該來上班啊!」微微小聲應道。

「呵呵,也是啊。我正是有個事要與你商量,要趕在你去縣委辦上班之前處理好。」

「什麼事情?局長您說。」

「省廳辦公室今天派領導到我們局里來,說是要將我們局里貫徹落實上次的會議精神情況作為典型,在全省進行推廣,這事與我們倆都有關系。上次你寫的那個匯報材料,加上我們這一個多月落實會議精神的情況匯報,我都派人送了一份給省廳辦公室,可能是因為我們的工作情況匯報及時,領導對這個匯報材料也比較滿意的緣故吧。」

「是麼?這是好事呀!」

「好事是好事,只是你這兩天可能就不能休息了,要同一起我陪陪領導,看領導來了怎麼說,是不是又有什麼新的工作任務。」

「哦。您要我干什麼,盡管安排。」

「接待的事,以你與吳主任為主,我會全程陪同。」

「好吶,沒別的事,我就回辦公室去吧,有事您就叫我。」

「怎麼急著要走?省廳領導還未到,我已經派吳主任到路上接去了,大概還要一兩個小時才能到。現在沒事,我們可以聊聊啊!」

微微听李局長這麼一說,已經挪動了的**又坐了下來。

李局長另起話題︰「你男朋友那邊的事處理得怎麼樣了?對你的工作沒影響吧?」

微微听局長提起這事,心里一愣,隨即答道︰「沒事了,我們已經分開了,這一個多月沒有聯系了。」

「感情的事,怎麼說斷就這麼容易斷啦?」

「我們之間的感情,本來就不那麼牢固,只是他一直比較纏人。開始很長一段時間是他一廂情願,我之所以後來默認,是因為看到他的人本質不壞。但對他的脾氣急躁,做事毛手毛腳,一直不滿意,可以說結合點不多,基礎不牢。這次的事,又突出反映了他的弱點,讓我傷透了腦筋。我也想過了很多︰我們之間無論是世界觀、人生觀都存在很大差異,加之又不在同一個城市,即使今後到了一起也會存在許多客觀現實問題,所以不走到一起是最好的選擇。我想,‘長痛不如短痛’,快刀斬亂麻,趁現在還沒什麼牽掛,分開了,這對雙方都有好處。」

「你這樣做,男朋友同意麼?」

「這有什麼不同意的,他沒有理由不放手呀!說穿了,我與他又並沒有什麼,還沒有到談婚論嫁的程度啊。」

「哦。你處理問題還挺干脆挺利索的啊,不過,這樣也好,對你的仕途有好處!」

「嗯,讓局長操心了,見笑了。」

「那倒沒有。你現在有什麼打算,女孩子二十五、六了,要說找朋友成家也要列入議事日程了。」

「我可不著急,我覺得還早,我打算三十歲以後再說。現在要把精力集中放在工作上。」

「是麼,你是這麼想的?」

「嗯羅。」

「你的想法倒不錯,只是要奔事業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啊,工作上要花大氣力,人際關系上也是錯綜復雜的,特別是一個女孩子,要想事業前途有一番成就,往往要付出比男人更大的代價啊。」

「這個我知道,我有決心也有信心,相信自己一定能夠應付得了。」

「能這樣就好!」

李局長對微微的規劃不置可否。

李局長快鏡頭閃過與微微的對話內容,忽然產生了這樣一種異樣的感覺︰只一兩天時間,發生在微微身上的事也很正常,怎麼就使微微有許多變化了呢?看來,她美麗的外表下卻有一顆強大的心,甚至還有一種沒有完全顯露出來的野心啊!

局長忽然覺得與微微的距離有了許多拉開。

微微呢,在她的心中,局長還是一樣的局長,是一個真正關心她、愛護她,處處為她著想的好局長、好長輩。她心中存放的感激之情一點沒變,相反還在一點一點擴大。李局長在她的心目中形象是高大的︰老練、睿智,有風度、有氣度、有運籌能力,是一個典型的成熟男人的崇高形象。

她曾經閃過這樣的念頭︰若是李局長與她是同齡人該多好啊,那她會毫不猶豫地投入他的懷抱。她覺得她現在比較清楚地知道自己需要什麼樣的人了,李局長就是她心中理想的白馬王子。如果李局長的年齡與自己懸殊沒那麼大,自己若能找一個像李局長這樣的老公,那該多好啊!

微微一閃出這個念頭後又立即否定了︰我這不是想入非非麼?現實擺在面前的,不僅是年齡、地位有那麼大的懸殊,而且李局長已是有家室的人,想這些干嘛呢?

微微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下意識中作了否定,認為這是不可能的事。

微微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對李局長的依賴上,是一種對領導、長輩、成熟男人那種魁梧般的定力方面的依賴。

所以現在,李局長與微微的心距是有點遠,或者說是兩條不重合的平行線,沒有相交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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