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國的皇帝蕭洛此刻佇立窗前,眉間思慮沉沉。
听到有人進來,他有些不快,抬手掩嘴咳嗽幾聲,「藥放下,出去!」
聲音明顯有些低沉沙啞。
梅霜听話地上前,放下手里的藥,卻並沒有依言走開。
蕭洛有些惱火,想必又是辰妃,否則還有哪個肆無忌憚的下人居然敢抗旨不遵。
轉過身來,只見梅霜正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他。
心底頓時拂過一陣巨大的驚喜,但冷峻的臉龐上卻並無表情,他凝眸梅霜一會,冷聲開口,「你來做什麼?」
這話放在平時梅霜肯定受不了,但如今,心境不同于往日,她唇角一抿,沒有搭話只垂眸捧起自己端來的藥碗,走上前,距離蕭洛丈許的地方,跪下,雙手將碗捧過去,「皇上,這藥的溫度剛好,你趁熱喝了吧」
蕭洛沒有應聲,漆黑如墨的眸子神色不變,冷冷審視著眼前眉目如畫、神色溫柔的女人。
梅霜也不回避,坦然對上蕭洛審視的目光。
逆著窗外的陽光,蕭洛負手而立,冷峻的面上不辨喜怒,陽光透過長窗灑在他的身上,頭上的赤金冠如同被鍍了一層淡淡的光暈。
梅霜看久了覺得有些眼暈。
舉得胳膊都酸了,但蕭洛始終沒有反應,既沒有讓她走也沒有接過她手里的藥碗。
她垂眸下去,拿起勺子輕輕舀了一勺,送進自己的嘴里,喝下去之後才道,「你看,我都喝了,這藥沒有毒。」
蕭洛終于出聲,聲音低沉沙啞卻比方才柔和些許,「隔得那麼遠,朕夠得著嗎?」
梅霜起身,向前走去。
蕭洛漆黑的眼底似化開的冰,凝眸眼前忽然間听話至極的女人。
窗外的光打在梅霜白晰的面龐上,愈發顯得肌膚勝雪,細膩如玉,近在咫尺,她身上特有的幽香絲絲縷縷的飄入蕭洛的鼻孔,竟讓久不踫女人的他忽然間有一些沖動。
他接過碗的同時另一只手也接住了梅霜的手。
梅霜身子一僵,手未動。
蕭洛仰頭將藥一飲而盡,再看向梅霜的時候眸色不復之前的清冷,漆黑深邃的眼底開始泛著淡淡的暖意。
梅霜正要接過空碗,卻見空碗被人從旁邊悄無聲息地接走。
她無奈,咬唇輕聲道,「皇上,我,我來,是,是想——」
沒想到她猶疑不定的神色落在開始泛動的大秦國皇帝眼中,竟成了欲說還休,尤其那紅茭似的唇瓣,格外誘人。
梅霜還沒有說出下半句,身子已經被蕭洛打橫抱起,略顯沉重的呼吸里,西暖閣的紗帳落了下去
——
李公公在外面當差,半天也沒見里面的人出來,他心里便有數了,還有什麼比自己的主子稱心如意更讓自己高興的事情呢。
此刻雖然外面驕陽似火,可他精神十足,接連拒絕了數撥來請求見皇上的人,無論大臣、嬪妃,他皆是笑眯眯的一套說辭,「皇上正在里面有重要的事,您還是回吧」
進去的時候是中午,這出來的時候已是薄幕降臨。
這一番折騰下來,梅霜渾身酸痛,兩眼發花,比跑了五公里還累。
她望著站在床前整理衣服、精氣神十足甚至有些容光煥發的蕭洛,一度懷疑自己送來的藥不是補藥而是*,否則這男人哪能有這番精力?
蕭洛轉過身來,望著正盯著自己兀自出神的女人,唇角無聲一笑,開口的時候語氣柔和如三月春風,「累了吧?你就在這里休息會,朕一會再派人送你回去。」
說實話,梅霜是真不想動,但想想這里是人家皇上辦公的地方,她在這里算什麼?
掙扎著起身,快速換上自己的褻衣,下床的時候梅霜腿一軟,人直直向前撲去,以一個十分不雅的姿勢撲下來,恰好撲倒在蕭洛站著的兩腿間,她抱著蕭洛的大腿順勢向上看,只見這九五之尊一貫的撲克臉上綻開滿帶深意的笑容,這笑容——竟讓這個男人如此好看。
梅霜一時看痴了眼,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她煞時羞紅了臉。
還是蕭洛伸手攬她起來,這一攬,又攬出了火花。
「啊,不要——」梅霜被放在床榻上的時候,花容失色,可是,她根本沒有拒絕的機會
——
皇上的感冒好了,激烈的床上運動治病的效果比苦口的良藥好了十倍不止,李公公看著一改往日冷漠變得心平氣和的皇上險些激動地老淚橫流,他的苦日子可算是到頭了,再也不用無端受責難了。
不得不說,這個廢後之身的女人魅力就是大,能左右皇上心情的人,普天之下大約沒有第二人了。
接連一個禮拜的時間,蕭洛都在後花園渡過,惹得眾嬪妃們那叫一個郁悶,自從前一個狐媚子走了消停了沒多久,怎麼又來了個狐媚子?可這次,任誰都打听不到這來的女人是不是之前的那個。就連辰妃也是干生氣。
對于外面的嬪妃的流言蜚語,梅霜一概不知,不過蕭洛一連這些天都宿在她這里,她卻是隱隱感覺不妥。
這天半夜,濃情過後,梅霜沒有如往日累得呼呼大睡,而是伏在蕭洛的胸口,听著那強有力的心跳,低低道,「皇上,我想跟你說個事」
「說吧」
蕭洛抬手撫模著梅霜肩上濡濕的長發,和聲道。
這些天,這個女人的表現可圈可點,性子听話許多,尤其是床上,越來越契合,作為男人,這些日子他是真正體會到了征服一個女人的快感。就沖這點,這個女人提點什麼要求的他都欣然接受,更何況,這個女人還沒提過要求呢。
「你答應了我再說。」
呵呵,這女人竟然耍起小女兒的嬌嗔來了,不過——蕭洛的眸子里映出那張明媚的面孔,似乎沒有什麼不妥。
他點點頭,「唔說吧。」
梅霜鼓鼓勇氣,抬起頭,「皇上,我、我想出去住」
蕭洛心底一沉,面上不動聲色,「出去?——你是想讓朕給你一個嬪妃那樣的寢宮?」
梅霜知道他裝傻,遂垂眸,手指在蕭洛的胸口輕輕劃著圈兒,好一會才低低道,「不是,我說的是宮外」
說這話的時候,梅霜都沒有勇氣抬頭,余光里,她看到蕭洛方才還柔和的眼底慢慢冷了下來,到最後,驟然成冰
——
秋天很快來臨了,風里也有了絲絲的涼意。
午睡醒來的梅霜睜開迷蒙的眼楮,隔著長窗望著外面出了會神,這才覺得肚子有些餓。
她起身,揉了揉酸痛的後腰,唉,這些日子總是有種莫名的疲倦感,難道是春困秋乏的緣故?
想起上午不過是洗了洗幾件衣服而已,怎就乏成這樣?
出得門來,院子里的幾株桂花長勢正盛,給桂花澆了點水,舉目遠望,隔著院牆,還能看見遠處山坡上一片郁郁蔥蔥,不過,不復之前的綠意盎然,畢竟季節到了。
院子的大門被推開了,她不用回頭也知道是林恬兒來了。
自從她從皇宮里搬出來,林恬兒雖然送了價值不菲的銀票,幫她置辦了這處近郊的宅子,但也沒少數落她。
梅霜也懶得理會她的說辭,只管自己住,你愛說就說吧。
「我的大小姐啊,這大中午的你澆什麼花啊,再澆下去快澇死了,你沒事我帶你出去轉轉也好,成天守著這些花草煩不煩啊。」林恬兒剛進門就嚷嚷上了。
也難怪她如此著急上火,這林小姐自從皇宮里出來,在這里獨居了兩個月都沒有出過門。你說這麼個住法,和宮里有什麼區別?還不是一樣坐牢?
她寧可在這里尼姑似的受罪也不願在宮里,這叫什麼事兒!
梅霜直起腰,懶懶道,「這最近生意受阻了還是賺錢賺少了,火氣這麼大!」
林恬兒過來,拉過梅霜的手將銀票往她手里一塞,「這個半年的分紅,拿好了唉呀,你手怎麼這麼涼?」
梅霜剛看清那張銀票上的數字,就覺得眼前一陣眩暈。
林恬兒扶住暈倒的梅霜,驚得連連大叫。
——
床榻前的紗帳輕飄,鼻尖縈繞著似曾相識的淡香,影影綽綽的,眼前一張冷俊的面容,他俯身看她,幽深如墨的眼底情緒復雜莫名。
她呆呆看著他,忽然伸出雙臂,攬上他的脖頸,身上驟然一涼,褻衣落地,身子開始熱了起來,直到那種充實感傳遍全身,她喉中忍不住發出一聲嚶嚀,似乎被推上了雲端,很久後,終于微微的顫栗里昏睡過去
「小姐,小姐」耳邊傳來輕輕的呼喚聲。
梅霜睜開眼,眼神有一瞬間的迷惑,方才的不過是南柯一夢?
轉眸,是一個面生的丫頭,圓圓的臉龐,一雙大眼楮倒是顯得人大方,她起身,「你是誰?」
「我是林恬兒小姐的貼身丫鬟,我叫靜兒,方才小姐做夢了吧?」
看著丫鬟眨巴著大眼楮,梅霜忽然間有些面紅,尼瑪方才夢里的各種可千萬不要讓人听了去才好。
她清清嗓子,調整一下狀態,「沒什麼,現在什麼時辰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