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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皇上走了,玉姑姑進來,只見明太後正閉目養神。

她不敢打擾,正要收了桌上用過的茶盞,只听明太後嘆了口氣,「你說皇上他會怎麼做?」

玉姑姑苦笑,「太後,奴婢不敢揣測聖意,也不敢欺瞞太後,想來是皇上得了消息,有意放青芩母女走,而碧瀾公主意下也是如此」

明太後輕輕捻著佛珠,緩緩睜開鳳目,語氣竟然多了幾分淡淡的蒼涼,「皇上的心思真是越來越看不透了。」

玉姑姑勸道,「那青芩雖然最後露出了她的本性,但總比她日日披著偽裝好,如今她母女皆已是失勢已久,實在算不得威脅,太後不必將她們放在心上,而且听碧瀾公主說那青芩也時日無多,且讓她們——」

明太後瞥了一眼玉姑姑,唇角微微冷笑,「連你也這麼想?」

玉姑姑愣住,「怎麼?太後可是認為有不妥之處?」

「這麼說你實在太不了解那個青芩哀家看,這事絕對不是那麼簡單。」明太後鼻子里「哼」了一聲,許是坐的時間久了,她起身,從榻上下來,扶著玉姑姑的手來到院子里。

院子里幾株玉蘭花開得正盛,凝望那一樹雪白,明太後意味深長道,「女子,也要和這玉蘭一般冰清玉潔才好」

玉姑姑不明所以,只覺得明太後的話越來越不懂了,只是,話里話外,隱隱有著別樣的含義

——

梅霜在婦人的帶領下一路飛奔,沒想到這山腳下竟然是如此曲折難繞。那婦人不愧在此地生活過多年,居然按照梅霜的提示真的來到山腳下的一個地方。

梅霜大病初愈,體力不支,好容易到這里的時候只抹著汗光大口喘氣了。

抬眼看看四周,從山腳到山腰,樹木林立,高矮不同,長得毫無章法,在這個季節里,算不上綠意蔥蔥,只能算半個禿山。

她們兩個人站在山下,仰望上空,頓覺人的渺小。

那婦人四處看了看,神情疑惑,問梅霜,「你說的地方也大概是這里了,你看看,荒無人煙,正一怎麼可能會來這里玩耍?」

一路過來,梅霜琢磨著怎麼也得出來七八里地了,而且路難行,一個小孩子過來也太大膽了。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是,想想正一那個小孩的神秘表情和他說的話,梅霜還是選擇了相信。

「童言無忌,我相信正一的話,我覺得我們該四處找找,這里是不是有什麼洞穴什麼的,小孩子愛鑽山洞。」

那婦人無奈,眼下孩子找不到,她也只能死馬當做活馬醫,听從梅霜的話開始沿著山腳的石頭慢慢尋找起來。

梅霜特別注意地上倒伏的青草,別說,還真讓她在草地上發現了幾個小小的腳印,當下激動之余,她趕緊喚來那婦人。

那婦人仔細看過後激動道,「沒錯,是正一的鞋印。」

「還有那,快看。」梅霜指著附近的蒺藜上掛著的一縷細細的灰色布條,說著跑過去拿過來一看,那婦人愈發激動起來,「這是昨兒正一穿的褲角上的系帶,老天,他還真是來過這里」

隨後焦急地放開喉嚨開始大喊,「正一,正義,你在哪兒?不要和娘捉迷藏了,快出來吧?!」

梅霜也大聲呼喚著正一的名字,可除了山間沉沉的回音根本沒有任何動靜。

兩個人順著腳印的方向向前又走了一段,終于又發現幾枚清晰的腳印,而那腳印前面不遠處,是一塊巨大的岩石。

腳印就在岩石的地方失去蹤跡,梅霜率先爬上岩石,發現了這里面的玄機。岩石的後面是一個一人多高的山洞。

兩個人走了半天,急出一身大汗,此刻站在洞口,涼颼颼的,還很愜意。

「你的意思,正一進了這個山洞里了?」那婦人驚慌道。

梅霜仔細張望著山洞里面,洞口貌似很深,視線只能到前面不遠的地方,看得見的洞口四壁上,刀鑿斧削,稜角分明,寸草不生。不過憑經驗,她可以肯定,這不是天然形成的洞穴。

若是那樣,正一就不會發現里面的東西而感到好奇跑來這里玩了。

「姐姐,你知道嗎?里面有好些我沒見過的珠子,可好玩了,不過我還是害怕,你能陪我去嗎?」

梅霜沉吟一下,「如果我沒有猜錯,正一應該是進去了,但恐怕是遇到了危險。我們現在什麼都沒有,就算進去若是有危險,恐怕也不見得救出孩子。」

「那怎麼辦?」正一的母親簡直要哭了,掏掏身上模出一個火折子,「我只有這個,倒是可以來照明。」

梅霜點點頭,自我壯壯膽心說一個小孩都平安來去幾次了想來也沒有什麼大的危險,更何況她們兩個大人呢。

「對了,你還有那個嗎?」梅霜問那正在洞口神情慌亂的婦人,「那*,萬一有什麼危險我們可以——」

那婦人垂眸想想,「還有點。」

「分我點如何?」梅霜說道。

那婦人只道是梅霜吸取了上次的教訓怕萬一找到正一後再被她暗下黑手,于是慢吞吞從袖口里拿出一個小瓶子,遞給梅霜,「就這些了,我也從來不用。」

梅霜打開小瓶看了看,果然里面有些白色的粉末。

她放心地放在身上,這有總比沒有好,尤其在陌生且可能充滿危險的環境里,多了一點防身的東西就多了一份膽色,而且,說實話,她並相信眼前的這個女人。

尤其是上次無意識地被那個住持下了慢性毒以後,她就對接觸的任何人都帶著懷疑的態度。不怪她多想,她的第六感覺告訴她,某些時候這個婦人言辭閃爍、似乎有些躲躲閃閃的感覺。

難道這個孩子不是她親生的?

梅霜只顧低頭想事,卻渾然沒有發現她低頭的瞬間那婦人眸子里閃過的一絲不易察覺的復雜。

婦人打著了火折子,兩個人開始往山洞里走去,當然沒忘每個人手里執一根趁手的木棍當武器。

在外面看著山洞里面黑漆漆的,似乎不短,但實際走進去似乎並不長,而且更令人稱奇的是越往里走路越寬闊而且頭頂的高度越高,就如同從瓶口進去,如今走到瓶頸開始向瓶月復走的感覺。

不過,越往里走視線越黑,火折子的光線不時地被風吹得左右搖晃,照明的範圍實在有限,只有洞里的涼風不時撲面而過,偶爾耳邊會出現不知道是不是幻听的風吹過的「嗖嗖」聲。

兩個人小心翼翼往里走了一段,只覺得越往里越涼意十足。外面是炎熱的天氣,這里不過短短的距離,卻有種冰火兩重天的意思,身上的衣衫不足以御寒,讓梅霜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眼前大團的黑暗讓人分不清方向,偶爾高舉火折子,火折子的光在大團的黑暗里似乎如豆大,縱使外面是白天,可到這里是伸手不見五指。

走了一段,光線所到之處,頭頂盡是怪石嶙峋,而四周也越來越開闊。

梅霜停下步子,禁不住自語道,「如此小的孩子竟然敢到這里來玩?」

只听正一的母親焦急呼喚道,「正一,正一,你在里面嗎?」

令人失望的是空蕩蕩山洞里只有回音卻沒有任何動靜。

正一的母親有些焦躁,「你確定正一是進了這里面?」

梅霜無語,「方才的那些腳印你不說是正一的嗎?而且,那腳印就在岩石那里不見的,他不是進了這里還會進了哪兒?」

其實,梅霜心里也開始打鼓,那麼小的孩子怎麼會一個人進這麼黑漆漆的地方玩耍?更何況這里哪有他所說的珠子什麼的?

婦人不再言語,將手里的火折子吹亮一點後,再次舉高了些,這回視野清晰了許多。

還別說,就在火苗順風一倒的同時梅霜看到一側的石壁間似乎在發出光芒,一層幽幽的光暈懸浮空中。

她連忙踫觸一側的婦人,那婦人抬頭,憑借其過人的目力也看出了那個地方的蹊蹺。

梅霜面露喜色,「沒錯,正一說這里有珠玉,定是那些東西發出的光芒。我們過去看看,說不定可以找到他。」

她本來以為或許這是個地下墓葬什麼的,還有些心驚膽戰,但如此看來,事情簡單多了。

她說著正要拔腳,那婦人眸色微閃之際下意識伸手擋了她一下。

「怎麼了?」梅霜奇怪看著那婦人。

那婦人側眸看看梅霜,唇角微抿,神色有些復雜,「你確定正一說的是這里?」

梅霜更感奇怪,「他不說這里我怎麼會帶你來?雖然只是五六歲的小孩子,但我相信他的。他昨夜一夜沒回,說不定是在這里貪玩呢。好啦,放心,既然都到這里了,我們不妨找找,那麼小的孩子在這黑天麻地的地方,別嚇著才好。」

「五、六歲?」那婦人眸光一閃,輕輕道,垂眸下去。

「怎麼了?」梅霜說道,「難道我說錯了,他沒有這麼大抑或是還大點不成?唉呀,我說,都到這里了,你怎麼不著急了,這個時候還較那一歲半歲的真干嘛?趕緊過去看看。」

她伸手接過火折子的同時突然覺得這女人有些不正常,剛才在外面著急忙慌地恨不能七魂去了六魂半,怎麼到這里了反而猶豫了起來。

但是,猛然間,梅霜腦海中靈光乍現,心底打了個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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