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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其實,連他這個局外人都看出來了,皇上是面冷心慈,不善于表達而已,可霜小姐愣是將皇上的一番心意歪曲成了相反的意思,還說得振振有詞,恁般可惡。

可話說回來,也難怪霜小姐那麼想。這事情一件連一件,哪一樁都少不了霜小姐的影子。

東來國之事霜小姐未卜先知,讓皇上提前把握時局,不動聲色就將邊疆問題化干戈為玉帛,也保全了久讓家族,可謂一舉兩得;而這次尋寶之行,險象叢生,有去無回的幾率達百分之九十九,剩下的百分之一完全靠運氣,但的確更是是少了霜小姐不行

唯一令人欣慰的是霜小姐運氣極好,屢屢從險境中逃月兌,只是不知道這次能不能逃過去了

手中厚厚的折子從江南而來,因著前一段梅霜在揚州的事情,朝廷發落了偏袒私情的揚州知府,處分了一批縱容當地黑惡勢力的官員,借機整頓了江南官場之風,頓時讓江南官場人人自危,效率提高了不少。

在揚州試點推行的類似小學義務教育的辦法讓百姓是歡呼雀躍,眾多上不起學的百姓家的孩子也踏踏實實坐到了學堂里。

而各地適齡孩子上學率也成了對當地官員政績測評的手段之一,一時間揚州各地「興土木,建學堂」,孩子自四歲半開始上學堂也成為一種風氣。

朝廷此舉在當地博得百姓眾口稱贊,齊贊皇上英明。

折子上雖然不乏溢美之詞,但也倒是實話實話。

「無論出身貴賤,在習學上皆平等,目的皆為國家選棟梁之才,皇上此舉前無古人,必定彪炳千秋」

看到這里,蕭洛從奏折里抬起眸子,恰好看到李公公正對著自己手上的折子發呆。

他冷眼瞧著從未有過如此差錯的李公公,不動聲色,直到李公公再次察覺到他自己失態。

這次不等蕭洛開口,他腿一軟,主動跪下了,苦笑道,「皇上,奴才這就掌嘴。」

「你今兒頻頻走神,朕問你,你有幾個腦袋?」

自打從祁州回來後,皇上說話就這般嚴厲,以前縱使自己偶爾分點神,他頂多就是皺皺眉頭,如今倒好,這氣全撒到自己個兒身上來了。唉,說到底還不是為你操心哪,這當奴才的,真是費力不討好。

李公公嘴上卻不敢,只道,「奴才自打從祁州回來後,就覺得這身上有些不得勁兒」

听到「祁州」二字,蕭洛眸色暗了暗,他收回眼神,冷冷道,「既然如此,還不去找太醫瞧瞧?」

「奴才去了,可太醫愣說沒事,說少不了是去外地水土不服什麼的」李公公覷著蕭洛的臉色,苦笑道。

蕭洛眸子重新從折子里移開,定在李公公的苦瓜臉上。

本就深邃的目光此刻更是暗沉如墨,李公公只對了一眼便猛地心里一跳,這眼神,太凌厲了,仿佛一眼能看出自己的心思般。

蕭洛淡淡道,「這話說得可不老實,你去了祁州多日,怎地在那里就沒有水土不服?」

李公公心里忽悠一下子,心說壞了,怎麼就忘了這事?

自己一個勁兒往祁州事情引,想來也是瞞不過了,他索性閉上眼楮,叩頭下去,「皇上,容奴才說句殺頭的話,奴才知道皇上不願意提起那個——誰,可是,皇上,奴才不得不說啊,她現在可是——危在旦夕啊!」

蕭洛心底一跳,面上卻是仿若沒有听見般不動聲色。

李公公雖然大氣不敢喘,但抬眸的時候早就瞧著皇上手里的朱筆抖了一下。

他微微吁了口氣,心里頓時踏實了下來,唉,皇上的心思他還是看得懂的,其實心里還是在乎的。

沒想到蕭洛接下來的話卻是讓李公公大為吃驚。

「你這幾日當差十分不當心,朕念你是初犯,不追究你了,你——回去養著吧」

蕭洛邊說邊繼續用竹筆在折子上寫寫畫畫。

李公公一听,傻眼了,這可是罷他工作的節奏啊!

他頓時痛哭流涕,叩頭不止,「皇上啊,奴才該死,奴才不該胡說八道,皇上饒恕奴才這回吧。奴才可不能置皇上于不顧啊皇上!」

蕭洛完全不理會李公公的懇求,直到侍衛將痛哭流涕的李公公拖出去

——

正一第二天起了個大早,看到他的母親正在燒火做飯,偷偷跑到母親的房間里。

他在母親的房間里左看右看,忽然桌上一個紅布包著的東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上前打開紅包一看,咦?這不過是一個破了瓷瓶而已,怎麼還包了起來?

突然間,他一吐舌頭,看看身後,還好,娘親沒有進來,否則,若是看到瓷瓶破了說不定會以為是自己弄的呢。

他趕緊將紅布重新照原樣籠了起來,那瓷瓶太不老實,他手輕輕一踫,它居然掉了個,從桌上要滾落下來。

正一眼疾手快,接住瓷瓶的同時也同時接住了里面調出的東西。

一個圓圓的金燦燦的東西,甚是晃眼。他看了看,小心翼翼地扒開外面的金紙,呃?這個圓圓的東西是什麼?

舉起來眯起眼楮對著陽光一看,他的眼楮瞬間睜開,天哪,里面居然有個小人兒!

這個東西太好玩了。

他小心翼翼包好後,烏溜溜的眼珠轉了轉,隨後將桌上的紅布原樣歸置好。

剛弄好就听見屋外傳來娘親的聲音,「正一,起來了沒有?吃飯了。吃飯後娘親要出去一下。」

正一在桌上低頭快速地扒著飯,最後一口差點噎著。

「你這孩子,就知道貪玩,吃個飯都不安生。」娘親瞧他那著急的模樣,斥道。

正一將筷子和碗一擱,隨後道,「我飽了,我要出去玩一會了,然後中午回來念書、下午習字」

娘親見正一突然間對自己的事情安排地如此迥然有序,詫異間隱約有些奇怪,也說不出什麼不妥,只道讓正一中午回來去鄰近的嬸嬸家吃飯。

話音未落,正一已經跑出了門去。

正一歡快的身影快速地在小路上移動著,心里卻是樂開了花。

嘿嘿,若是姐姐知道自己給她預備了個好玩的禮物,該多開心。

——

昏昏沉沉的夢境里,有無數的人在身旁走來走去,或遠或近的說話聲,吵得梅霜頭痛不已。

她想出聲阻止他們,卻發覺自己根本開不了口,甚至連擺擺手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些陌生人的臉在自己面前晃來晃去,讓她心煩意亂

「公主,這都三天了,太醫能用的藥也全都用上了,霜兒還是昏迷不醒,這可如何是好?」住持瞧著人事不省的梅霜,擔憂不已。

公主坐在床榻前,盯著梅霜,神色有些呆滯,半晌搖搖頭,黯然道,「我們,已經盡力了」

圍著的幾個人心里都「咯 」一下,難道公主是要放棄了嗎?

靜師傅看著公主眼楮里的血絲,不免心疼勸道,「公主,你已經三天沒怎麼合眼了,快去休息一下吧,這里我來守侯,霜兒只要醒來就告訴你。」

公主恍若未聞,伸手在梅霜那柔女敕此刻卻是蒼白如雪的肌膚上輕輕撫模著

幾個太醫進來了,試試梅霜的額頭,又輪流為她仔細號脈後相互交換一下目光,也是一臉為難之色。

連夜趕到祁州的玉姑姑稍事休息後也進來了,見醫術高明的太醫們竟是如此表情,心下不免一沉。

玉姑姑來到公主面前,福身行禮後向前看了看依然昏迷的梅霜,轉頭問太醫,「章太醫,姑娘這病如何了?」

章太醫連忙跪地答道,「姑姑,目前病人身體熱度降下來了,但人脈象微弱,體內元氣不足,加上其之前定是中過劇毒,身子大虧,如今恐怕是」

太醫的話讓玉姑姑心里一緊,而在場的幾個人聞之更是大驚失色,怎麼听都好像梅霜的病沒治了?

靜師傅一看公主仿若沒听見般只管痴痴望著床上昏睡的梅霜,心底不免抽緊。

唉,對這個孩子公主是一直痛心不已,如今大病初愈,剛要沉下心來準備母女相見的時候又出了這等大事,當真是母女緣薄?

住持見此情形免不了嘆息。

玉姑姑在宮中呆久了,自然知道太醫的話不能全信,這幫滑頭有時為了明哲保身,對一些沒有把握的醫案總是推三阻四,生怕最後落個罪名在自己頭上。

她不便當著大家的面訓斥太醫,遂將太醫們叫出去,對著他們開始疾言厲色,「章太醫,我怕你是當差太久了不知道太後的規矩了吧?嗯?」

章太醫罕見玉姑姑如此冷面,納罕不已的同時額頭汗出如漿,「這個」

「知道嗎?為何太後會譴我親自帶著你們來這里為這個姑娘診治?哼,我告訴你們,這可不是應付人的差事,太後那是發了狠話的,若是你們幾個人不齊心協力救活姑娘,只恐怕不是你們幾個的項上人頭那麼簡單!」(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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