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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回 喜歡人神馬的就是麻煩!

舍得麼?不,她其實要問的是……相信她麼?

在經過了那麼多事之後,他們對她來說的信用幾乎已經見底!所以她才有此一問,而只要他點頭,她便不知要去往何處,去做什麼,然後給他帶來一份永久的邊城安寧!

這是極致的誘惑,披著食人花般絕艷妖魅的外衣,它看起來純良無害任君采擷,實則一個不察尸骨無存!

在這個冒險指數十顆星的豪賭中,要的就是一份當機立斷的氣魄!

而他,是華武國至高無上的君王,是草原上當之無愧的狼王,他最不缺的便是這種氣魄。

她既敢做,他便敢舍!

而她所應照的那份預言,便借此事徹底堵上朝堂中那從未停歇的質疑之聲吧!

但是……凌月,讓朕失望的代價可就不僅僅關乎你自身了……

「朕,舍得!!」祈馭緩緩起身,灼灼的目光凝視著凌月,握緊的拳重重的砸在那一片即將成為塵埃的城上。

「很好!」對于祈馭視線言語中給予她的壓力,凌月眸光似水,嘴角微揚,笑得宛如雪嶺蓮開,美得不似凡物,「恭喜你,王上,你已經贏回本隊一分的好感!」

而听著那生疏的稱呼,祈馭眼角縮了一下卻沒說什麼,只是面色凝重的將城圖推到凌月的眼前,示意她說出她的計策。

舍一座城易,安置百姓、安撫民心……難啊!

而一直未曾作聲的祈深,微含著頭,兩指捏著書頁不住的摩挲著,墨玉般的眸子卻是微眯著斜斜的看著凌月,看著她眼底那一份即將離開他們的雀躍……

不知何時,殿門外投射進來的月光漸漸暗淡、消失,滾滾的陰雲如赤黑的天狗一般緩緩的張著血盆大口將皎潔的月盤吞沒。秋夜的涼風帶著一絲陰冷的濕氣一縷縷的吹進來,撩撥著脆弱的燭火,撩動著殿頂垂下的帷幕,卻未吹動御案旁正對著城圖深思的君王。

說出了自己的計劃,凌月便百無聊賴的坐在祈深的那張座榻上,抱著膝倚著身後的軟墊靜靜的半合著眼,似假寐般看著祈馭,而剛才祈深因為對他們的話題不感興趣已經慵懶的打著哈欠去到內殿休息。

喜歡一個人果然是麻煩啊!因為總會因此而衍生出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來!因為一旦心動便會在意,而一旦開始在意就會不由自主的去關注,情不自禁的去為他著想,而了解了他越多的事,便是積累了越多的感情,從此深陷進去直到無法自拔!

凌月略顯煩躁的搔了搔頭發,比如現在,看著這樣孤冷凝顏、一副沉重表情的祈馭,凌月竟感覺胸口陣陣的悶澀,凌月知道如果她的心能跳動有感覺的話,那種悶澀其實便是心疼……

明明一直以來未曾真的被他信任過!卻以著這樣想斷卻無力斷的感情呆在他身邊,簡直就是犯賤!

可以看出來,祈馭並非一個窮兵黷武好大喜功的君王,正因如此,在冷兵器盛行的這個時代才能更深切地體會戰爭的殘酷。但他是王,他的手中握著國民生殺予奪的大權,只要他利劍一揮,國民便會赴湯蹈火。所以直面那種鮮血殘肢血流成河的地獄場景是他的義務,他還必須咬著牙不露一點感情與軟弱,因為那都將成為他的弱點,成為他國民的催命符!

凌月暗暗嘆息了一聲,將一個國家背負在身上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凌月不知道,但看到眼前這個人,這樣或許每一次做出艱難取舍的選擇,就懲罰自己一般一臉冷漠孤寂的獨自自責,凌月便禁不住搖頭,這可不是一個沉重就可以形容的了的啊!

高處不勝寒,自古以來許多君王會稱自己為寡人或者孤王,是一種自嘲還是警醒呢?總是這樣逼迫孤立自己,不會覺得悲傷嗎?

而在她所不知道的多少個日日夜夜,這個人便是這樣獨自一人伏案處理政事到深夜的麼?他曾說他不喜歡人近身,現在凌月相信了,因為在他身邊這麼久,除了進膳和整裝上朝,這朝陽殿中從未見過其他侍女內侍!這不得不讓凌月吐槽,別說是,身邊連個內侍都不帶,這人當自己是神了麼?

一個人什麼的,凌月最討厭了!又不是像她那樣父母雙亡親戚全無,干嘛這麼虐待自己,就算是無法徹底信任別人,也沒必要弄得這樣千山突兀一孤峰的地步吧!

所以說,喜歡人神馬的就是麻煩!她腦殘啊去心疼那只深不可測的草原狼,再這麼盯著他看下去,她懷疑自己會雌性荷爾蒙泛濫忍不住上去抱抱他……

險險的懸崖勒馬,凌月撇開頭剛想暗啐自己一聲,一道撕天裂地的閃電猛然在天邊劈下,將整個殿堂照的宛如白晝,緊接著滾滾悶雷像是引出了沉睡在地底的上古奇獸,嘶吼著,咆哮著,整個大地隆隆作響宛如在瑟瑟發抖……

下雨了!!

話說起來,這似乎是凌月來到這異世後的第一場雨呢!

但是……這不是重點,也沒有必要為不是酸雨而感動!

因為伴隨著滾雷和閃電,一陣狂風陡然灌進四敞的殿堂,頃刻間,燭光……全滅!!而天空經過一波發泄,開始暫歇孕育下一波,整個天地因此陷入了如墨暗夜中片刻的死寂……

而對凌月來說,在燭光熄滅的剎那,她耳邊所有聲音便已經遠離了她的身體,遠離了她的靈魂,只有眼前瞬間降臨的黑暗淹沒了她,讓她全身如溺水一般冰冷窒息無法動彈,剪水雙眸驚恐的瞪著卻看不到任何實物的東西,只有暗黑的血漸漸的浸染她的視野,將一切理智與現實吞滅……

突發的小狀況將祈馭從深思中驚醒,祈馭剛想叫人來明燈,沉沉的黑暗突然觸發了他的某個記憶,祈馭急忙扭頭看向凌月所在的位置,卻只看到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如雕塑一般一動不動!

不對勁!!祈馭起身兩步便走到凌月的身邊,剛想伸手拍她,卻听到幾個含糊的字眼從她嘴中發出,

「馬……」

馬?祈馭皺眉。

「馬……」

到底什麼意思?祈馭終不明白她想說什麼,便一把摁住了她的肩膀想要安撫這個怕黑的女人,卻不料被一股不似人該有的力氣猛然推開,祈馭重重的撞到御座上,及時伸手扒住御案才沒有倒在地上,而凌月卻已經大喊著跑進了內殿,

「馬桶君,馬桶君你在哪里?」凌月慌不擇路的按著原有的記憶一路撞進祈深所在的內殿,剛進去便一下子跪倒在地,手不住的在地上摩挲著,帶著哭腔的叫喊著,「馬桶君,你趕快出來,混蛋你趕快出來啊!我好怕……你在哪里?為什麼不出來?啊啊……」

模遍身邊沒有模到熟悉之物的存在,凌月已然混亂不堪的腦袋徹底死機,她茫茫然的抬起頭時正好一道閃電劈下,稍縱即逝的亮光中凌月只看到一雙泛著冷光的狹長眸子,那雙眸子正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冰冷、無情、殘忍,一如記憶中那般……

轟!落雷聲響,凌月的眼前也已是一片血紅,

啊啊啊啊……仰頭嘶嘯了一聲,凌亂的發在冷風中狂舞,凌月猙獰著面容宛如惡鬼一般,猛然撲到床上便伸手扼住了那雙冷眸人的喉嚨,死死的扼住,像是要立刻掐斷它一般,狂吼道︰

「該死的,你為什麼還活著,為什麼?!!明明已經死了的,明明是我親手殺了你的,為什麼你還活著?不可能!不可能!!!我要為我爸媽報仇,你該死,你該死!!我要殺了你,無論多少次,我都會親手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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