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料……
「哧……」祈馭猛然笑出聲惹得祈深一陣不滿,修眉倒豎剪水眸子圓睜,連那有著優美弧度的臉頰也鼓鼓的,讓祈馭忍不住伸手去捏了捏,才寵溺的笑道︰「朕以為,你是喜歡她的呢!」
「啊?」祈深不由錯愕,「怎麼可能?」
「可是朕听說,前幾日你將一個活人喂了蛇是麼?」將斗篷給祈深攏了攏,祈馭將他摟了過來在懷中抱好。這才幾月?便已經怕冷成這個樣子!是身體又虛弱了麼?
祈深懶洋洋的在祈馭懷里蹭了蹭,然後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窩好便哼道︰「本王不需要不听命令的奴才!」
「不听命令?也便是說,你並未讓她那樣羞辱凌月是麼?會對別人另眼相待,還說你對她沒有好感?」祈馭捏了捏他的鼻子,讓祈深不滿的撇了撇嘴,「一事歸一事!她對我的特別,只不過因王兄需要她而已!想跟佟姐姐相提並論,哼!休想!!」
「就沒有其他了?」祈馭顯然不信。
「……」跟祈馭對視了一眼,祈深惱怒的就將頭埋進了斗篷中,然後悶聲悶氣的說道︰「是,除了王兄的原因外,她對我來說確實有那麼一點特別!因為……因為……」
「因為什麼?」祈馭撫模著他銀白的發絲,若有所思。
「因為只有她在第一眼看到我時,眼中沒有令我討厭的東西,也是她相處之後還當我是個正常人,呵,她竟然敢打我,我都記不清我有多少年沒挨過打了,而她還說我沒有長大……」
「可朕怎麼听說,你第一次見她時就想挖了人家的眼楮呢?原來深兒你也有害羞的時候!」說著,祈馭朗笑出聲,刺激的祈深猛然從他懷中探出頭,氣鼓鼓的瞪著他低吼道︰
「王兄,你竟然派人看著我?」
「不,深兒,那是保護!」祈馭再次寵溺的捏捏祈深的鼻子,便站起身整了整衣裝說道︰「深兒,你身體不好,這邊風大不要久待!朕還有朝事要議,先走了!」
走之前,祈馭再次看了一眼禁軍營中那抹縴細的身影,眼底隱藏一絲擔憂。
祈修已經離開了四天,對無法接受別人血的她來說,四天大概快要到極限了吧!
祈馭走後,紅蓮便走了進來,卻看到她家王爺正撕扯著那華烏國進貢的紫絨斗篷懊惱的叫道︰「狡猾的王兄,被他給拐了!明明是我問他的……」
又看了一會兒凌月已升級為暴走的表演,祈深實在耐不住風大,吸了吸鼻子便走下了紫薇閣,但在坐進八人抬的奢華輦轎之前,他對紅蓮下了一個命令,
「今夜,你去小月月那里,不管用什麼方法,讓她休息!!」
跟祈馭一樣對凌月的一切事了如指掌,所以祈馭的擔憂,祈深當然也有,他甚至還知道凌月已經四天四夜沒有合過眼,就算仗著身體異于常人,也總有受不住的時候,若是一味逞強在人前暴露了身份……唯有事關凌月的事,他不想再為王兄去辦!
輦轎離開後,紅蓮仍然佇立在原地許久,而她那一向溫婉大方的臉上交錯著憤懣與不滿……
幾乎是每個人都在圍著那個精靈古怪的凌月轉,照顧著她的情緒擔憂著她的身體,卻沒一個人擔心孤身在外的祈修,此時可說是極度危險的祈修,紅蓮為赤誠忠心的他感到難過與心疼……
祈修離開那夜,紅蓮和關尚也接到了外出的任務,因此昨日歸來的紅蓮尚不知凌月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祈修。
當夜,紅蓮听從命令來到凌月在黑屬禁軍營中隨便按扎的窩,卻見她已經腿跪在地腦袋擱在床沿上睡著了。
還真是無憂無慮啊!紅蓮壓抑著心底冒出的不悅,走上前將凌月扶起來放在床上。意外于凌月過于輕的體重,紅蓮明知她並沒有冷熱的感覺卻還是拉了床絨被蓋在她的身上。
等做完這一切,紅蓮嘆了口氣轉頭便想離開,卻不料手被握住了,然後她就听到凌月喃喃囈語的叫道︰
「祈修……」
因凌月叫出的那兩個字,紅蓮又在她的床邊站了許久,跳躍的燭燈火苗將她的身影映在牆上,明暗交錯模糊一片,而她的臉背光扭著,看不到上面有何種情緒在涌動……
五天後的入夜時分,一個渾身是血潦草包扎的黑色人影倒在王宮的門口,在王宮驍衛認出他的瞬間,他便被火速抬進了黑屬禁軍營。
祈修是被身上重新包扎的撕痛弄醒的,醒來時床榻周圍圍了一圈禁軍首衛,就連霍罡都在。祈修不禁擰緊了眉頭,問道︰「還沒有稟告王上吧?」
「是!」霍罡點頭,情況不明,他們知道本分,不會多嘴。
「這個時間你們都在,是王宮中出什麼事了麼?」
見眾人面色異常凝重,祈修心底隱隱有不好的預感,下意識的模了模懷中幾乎被血浸透的龍袖丹書。
略微沉吟了一下,霍罡再次點頭,「……是!」
當祈修被人扶著來到禁軍後堂看到並排著躺在地上的那三個禁軍侍衛時,他只覺得腦中一片眩暈差點栽倒在地。只見躺在地上的三個人渾身烏青,臉卻如紙般煞白,脖頸和身上有著觸目驚心的幾個野獸撕裂般的傷口,血肉外翻著,傷口的黑血已經凝固成塊,透著一股令人作嘔的邪惡氣息……
九死一生傷口都顧不得處理的拼了命趕回來,還是晚了麼?
「祈統領,你要去哪里?你的身體……」
眼見祈修什麼話都沒問也什麼都沒說,只是面無血色的抽了旁邊首衛的一把佩劍跌撞的就往外面沖去,霍罡急忙上前攔住他,但當他對上祈修那雙充血的眸子時,不禁退讓開,眼睜睜的看他拖著重傷的身體撞進無邊的夜色中……
勉強驅動著雙腿在宮中狂奔,祈修聞到了身上傷口重新綻開的血腥氣,但他無暇去顧及,混亂不堪的腦袋里只有一個念頭,是他的錯,那三個無辜侍衛的死都是他的責任,是他的錯……
祈修不知道身為飼主他是不是跟凌月之間有什麼感應,但他的腳步卻毫不遲疑的就往一個地方奔去,像是篤定了凌月就在那里一般,就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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