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蓿百無聊賴地坐在甲板上。
自打重新登船之後,「鬼魚」吩咐下來,除了為他和東邦做一日三餐,其他時間,她都可以自由支配。
菲蓿對楚爾的這個決定十分不屑。
她是絕對不會對他的這點「恩賜」感恩戴德的。
原本她就是自由的,不是嗎?
剝奪了她的自由之後,又假裝聖人一般恩賜于她,他也太虛偽了吧!
望著海面上的洶涌波濤,菲蓿的思緒也起起伏伏著。
腦子里又浮現出那晚被山貓襲擊之後,眼前轉瞬即逝的那些破碎的畫面。
那雙長滿爛瘡的手,究竟是誰的呢?
還有那個小女孩,她又是誰呢?
難道她們跟自己的身世有關?
菲蓿的腦子又疼了起來。
不能再想了,否則又有暈倒的危險。
她安慰著自己,繼續望著海面。
今天的風有些大。
她的頭發盡管已經編成了一條長長的辮子,但有些碎發還是被海風吹拂得飄蕩起來。
和著長長的搖曳在風中的衣裙,整個人就顯得十分飄逸。
***
剛出艙門,東邦就看見菲蓿坐在遠處的甲板上。
輕輕關好艙門之後,他沒有立刻走過去,而是站在那里,靜靜地觀望著。
他看見菲蓿的臉上滿是陰郁的神情。
跟她那隨風飛舞的衣裙和長發完全不搭。
東邦站了好一會,然後,輕手輕腳地繞過艙門附近的繩索堆,在一塊開闊地上坐了下來。
在這里,他只要扭頭就可以看到菲蓿。
若是不想一直扭頭看她,他也可以用余光瞥見她的身影。
當然,若是她扭頭打量,也是能夠看到他的。
他不想躲在暗處觀察人。
「偷窺」,絕非男人可以做的事情。
今天的風很大,他必須留在甲板上保護菲蓿。
他已經觀察她好幾天了,她的狀態不是很好。
當然,以他對她的了解,她不是個會選擇輕生的女子!
可這麼大的風,以她那個單薄的身體,一個不注意,是很容易出現意外的。
用不了多久,「魔鯊號」就能夠達到目的地了。
到時候,他的神經才可以真正松懈一些。
在此之前,「魔鯊號」上所有人的性命安危都是他的責任範圍。
尤其是這個來歷不明的女奴。
他感覺得到「魔鯊」對她的重視程度。
雖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若是「魔鯊」能夠快樂,想必天堂里的那個靈魂也會欣慰的。
這樣想著,東邦便仰起頭,看著天空。
天上的雲層挺厚的。
看了一會,他便出神了。
有一朵雲,竟然像極了他日日夜夜都思念不已的那個人。
就在他正訝異的時候,雲朵卻被風吹散了。
很快,那個輪廓就沒有了。
傷感襲上心頭。
東邦的目光繼續在天空中搜尋著,希望能夠再次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可漫天的雲層,卻再也沒有給他任何希望。
東邦嘆息著,把目光挪回到海面上。
思緒卻回到了過去
「你,怎麼了?」
是菲蓿的聲音。
東邦扭頭看去,菲蓿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他的身邊。
「沒怎麼。」他輕聲回了一句。
聲音被風聲吞噬。
菲蓿見東邦沒有起身的意思,就想挨著他坐下。
結果風速忽然加大,她打了個趔趄。
東邦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菲蓿還是栽倒在他的身上。
鼻子狠狠地觸到了他的後背,一陣酸楚襲來,眼淚就流了出來。
東邦見她流淚,趕忙拉著她坐到身邊。
然後,掏出一塊手帕,遞給菲蓿。
菲蓿一邊道謝,一邊接過手帕,擦著眼淚。
「摔疼了吧?」東邦問這句話的時候,眼楮是盯著海面的。
菲蓿點點頭,「你的背好硬。」
擦好之後,沖東邦揚了揚手帕,「我洗完再還你。」
東邦卻伸手拿過了手帕,「不用洗。」
菲蓿過意不去,想往回要弄髒的手帕。
東邦已經把手帕放進口袋了。
「今天風有點大。」他順嘴說了一句。
「是挺大的。」菲蓿抽了抽鼻子。
鼻子還很酸痛。
伸手模了模,還好,沒有出血。
「魔鯊,其實是個好人。」東邦忽然沒頭沒腦地說了這麼一句。
菲蓿愣了一下,「你就這麼懼怕他嗎?」
東邦也愣了。
旋即才明白,菲蓿誤會了他。
「你好像誤會了」他想解釋,這句話是他的肺腑之言,並非「魔鯊」授意。
可是,菲蓿已經沖動地站
了起來。
「我沒有誤會,你就是個沒有自我的奴隸!你的奴性已經深入骨髓,你把那個魔頭當作了真正的主人,你,你沒得救了!」
說完,她就要轉身離開。
東邦伸出手臂,一把拉住了她的腳踝。
菲蓿邁不動腳步,只有停下。
「放手!」她生氣地沖東邦喊道。
「你能好好听我說完話嗎?」東邦不肯放手。
菲蓿想了想,點點頭。
「回來,坐好。」東邦執拗地望著菲蓿。
菲蓿無奈地看了一眼海面,只有妥協,乖乖坐回到東邦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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