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言一出,梅玉傾心里頓時慌了,可是面兒上,她卻仍舊故作鎮定,怎麼看都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鳳衍聞言,則是將目光投向她,似笑非笑地問道︰「玉傾?那里面是做什麼的?」
他這樣的神情,落在梅玉傾眼里,已然是對她起了懷疑。
像他這樣驕傲的人,是不會容忍所謂的背叛的,尤其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他會更加下不來台。
是以,一時之間,梅玉傾只覺得進退兩難。
她目光看似坦然實則擔憂地看向那扇門,而後微微一笑,回道︰「那是煉藥房,你們若是有興趣,我帶你們進去看看。」
她一邊說著,已然不疾不徐的舉步走向那扇緊閉的門,每走一步,似乎都能感受到從身後傳來的兩道染滿了探究的視線。
然而,此時此刻,她不能表現出任何的怯懦,她必須要讓自己以靜制動。
鳳衍略顯狐疑地看著她縴細的身影,目光又看了一眼文心蘭,卻見她此時眼中已是染滿了深深的疑惑。
沒有理會文心蘭眼中的疑惑不解,他舉步跟上了她。
而文心蘭,則是一臉不信邪的神情,快步跟在鳳衍身後。
跟在他們身後進來的一干太監宮女,只是候在原地待命,並沒有隨行。
「嘎吱」一聲,門被梅玉傾伸手推開,在這一瞬間,她甚至感覺到自己的手都在微微的顫抖。
明明沒有做虧心事,明知道這是一個陷阱,但是,她卻還是不可抑制地為司馬文擔憂。
如果讓鳳衍看到他在這里,那麼,就算有一百張嘴,她只怕也解釋不清。
而她也毫不懷疑,文心蘭絕對會用盡各種本領添油加醋。
屆時,她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可也知道,後果絕對是不堪設想的。
然而,出乎意料之外的是,當她率先推開煉藥房的門,入目所及,卻是一室寧靜。
除了那煉藥爐之外,便再無其他,窗外的秋風迎面吹來,微涼的感覺,沁入心脾。
梅玉傾原本幾乎緊縮起來的心髒,在這一刻,總算放松下來。
隨後跟進來的鳳衍瞧見這一幕的時候,心中亦是長長出了一口氣,像是總算放松了一般。
卻唯獨文心蘭進來,眼中的疑惑,全數變成了不可置信。
只見她激動地擠開梅玉傾和鳳衍,快步走到煉藥房之中,口中連聲說道︰「不可能!不可能!他明明在這里!」
她這話,更加證實了梅玉傾心中的猜想。
但是,她卻故作一臉懵懂的模樣,眨了眨眼,很無辜的問道︰「德妃,你在說什麼?什麼不可能?」
「不可能……」
文心蘭停下腳步,站在原地,似自言自語般低喃著,听聞梅玉傾此言,她陡然間目光狠厲地轉回身來,瞪著梅玉傾,食指指向她說道︰「梅玉傾,你少在這里裝!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剛才就在這里跟司馬文私會!」
「哦?」
梅玉傾「驚訝」地看著文心蘭,露出一臉不知所措的表情︰「德妃,你怎麼會這麼說呢?這御藥房里一向就只有我自己,再就是這里的太監小翔子,暮親王怎麼會在這里呢?更何況,他不是應該在暮親王府嗎?」
「梅玉傾,你裝得可真像!」
文心蘭激動地直喘粗氣,顯然氣得不輕。
氣氛一度僵持不下,現在事實證明這里沒有人,梅玉傾自然有恃無恐。
文心蘭卻變成了百口莫辯捏造是非的那一個,她怎能不生氣呢?
就在此時,鳳衍突然間冷聲喝道︰「夠了!德妃,你現在立刻回你的寢宮去面壁思過一個月,沒事兒少出來胡亂造謠!」
「皇上……」
文心蘭還想再辯,鳳衍卻已無耐心再听下去︰「來人,帶你們娘娘回宮。」
「是。」
門外候著的一干人等,立刻有人應聲,走到文心蘭身邊,恭敬說道︰「德妃娘娘,請。」
文心蘭眼見這一次扳不倒梅玉傾,心中縱有不甘,卻也只能轉身離去。
御藥房里,陸陸續續響起一連串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很快的,便又恢復了一片寂靜。
鳳衍吩咐隨行前來的太監和宮女都到御藥房外去候著,而他自己,卻還在煉藥房里。
他不離開,梅玉傾自然也不能離開。
兩人先後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那扇大開的窗戶,秋風從那里吹來的同時,也留下了蛛絲馬跡。
只見鳳衍舉步走到那窗台跟前,低頭看了一眼窗台,而後說道︰「
他倒是聰明,還知道從此處離開。」
梅玉傾見他這樣說,知道瞞不過了,卻也不辯解,只是走到他身邊,一雙水盈盈的大眼神色認真地看著他,問道︰「你相信我在這里跟他私會?」
鳳衍聞言,並未立刻回答,而是站在原地與她對視半晌,方才嘆了一口氣,伸手將她納入懷里。
「玉傾,我相信你,但我卻不相信他。」
言下之意,他相信司馬文會冒險入宮來見她,但卻不相信梅玉傾每日來御藥房,是為了跟他私會。
「那如果剛才真的在這里看到他,你打算怎麼辦?」
梅玉傾聞言,不由微微一笑,抬起眼來,語氣略顯挑釁地看向他。
對此,鳳衍並未直接回答,而是饒有興味地反問道︰「你說呢?」
梅玉傾見狀,只好撇了撇嘴角,不再繼續追問。
只是,她沉默了,頭頂上卻又傳來鳳衍極富磁性的好听嗓音。
「玉傾,無論如何,我相信你。如果你跟他真的會有什麼,如今便不會委屈在我身邊。」
他對她的了解,遠超過她所知道的。
以她的性子,若是不願,又怎會真正心甘情願留在宮里?
所以,就算今天文心蘭大張旗鼓地跑去告訴他,她在這里跟司馬文私會,但他從一開始,就不曾相信過。
這件事,他定會讓人查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上午有驚無險,晌午時分,梅玉傾便回了鳳儀宮,而鳳衍則是去隆慶宮處理政事。
他才一回到書房,便見鳳燁從書桌前跳起來,一臉興致勃勃地問道︰「怎麼樣?捉奸成功了嗎?」
鳳衍一听此言,立刻沒好氣兒地橫了他一眼,陰陽怪氣地回道︰「怎麼?連你也相信她會做出跟司馬文私會的事兒?」
呃……
鳳燁聞言,立刻好像被噎著了一般,俊臉上笑容戛然而止。
「嘿嘿,我不是好奇嗎?我們小師妹當然不會作出那種事。」
「既然知道了還問。」
鳳衍撇了撇嘴角,身影卻已經來到書桌跟前坐下,那口氣,就仿佛是在說今天的天氣很好一般稀松平常。
鳳燁見狀,卻是眼珠子轉了轉,略作思考之後,方才狐疑問道︰「難道真的只是德妃在造謠生事?」
在他看來,就算事情不如文心蘭所說,但是,至少司馬文肯定是在御藥房出現了的。
不然的話,她又哪里來這樣的膽子?
鳳衍則是面無表情地回道︰「讓他跑了。」
「跑了?」
鳳燁雙目圓瞠,驚訝地看著鳳衍,半晌,方才回過神來似的,連聲贊道︰「跑得好!跑得妙!」
毫無疑問的,這話,再度遭到鳳衍的橫眉冷對。
而說話之人,卻還是一臉興致勃勃的模樣,仿佛根本沒有意識到正坐在書桌前的那人,臉色已經越來越黑了一般。
不過,敢于在鳳衍面前如此的,怕也只有鳳燁了。
只見他站在原地樂呵了半天,這才想起來問道︰「那暮親王府的警戒可要加強?」
「不必,派人盯著德妃和丞相府。」
鳳衍一邊拿起一本鳳燁已經按輕重緩急擺放好的奏章仔細看著,一邊想也沒想地開口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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