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有一個地方的樹木似乎長得有些奇怪,它粗壯異常,渾身掛滿了紅色的紅繩,司徒末好奇的走過去,不料抬頭的瞬間看見一道含笑的眸子盯著她。
男人一身錦袍,只有一只玉色簪子將他烏黑發絲隨意固定在後,這個簪子的顏色讓她感覺十分熟悉。
她確定,這個男人她從沒有見過,但是他頭頂的發簪她確定她見過。
無數疑問從心中滑過。
「是好奇這個嗎?」男子笑著遞給她一條紅繩。
司徒末猶豫半響然後借過他手中紅繩,听到男子繼續說。
「此繩子乃姻緣繩,相愛的男女只要將寫上名字的紅繩掛到這顆姻緣樹上就可白頭。」
司徒末滿臉好奇,緊緊抓著手中紅繩,恨不得揉入血肉,雙眼中滿是迫不及待。
「呵~」男子看著她這個緊張的樣子忍不住輕笑一聲。
司徒末臉一紅,將手中的紅繩子攥緊,一時間不知所措。
「是想和你的夫君來祈福還願共白頭的嗎?」男子眸子一閃說道。
司徒末一愣滿臉心虛,怕被這個男子察覺到什麼,因此胡亂的點了點頭。
男子含笑,說道,「我這塊有筆墨可借夫人一用,」說著抬頭看了眼天色,遠處滿山紅霞,四處明燦燦,嘴角勾起的笑不明所以。
「這……」
「如今漫天紅霞祈福還願最為合適,難不成夫人在猶豫?」
司徒末一愣抬頭看著笑的一臉和善的男子,他嘴角劃過的不懷好意恰巧被她捕捉到了,一時間她明白這個男人是故意的,滿腔的怒火瞬間燃起!
「這又關公子什麼事?!公子不覺得多管閑事了嗎?」
她的不悅斥責並沒有減少男子嘴角笑容,反而更濃了,他抬眸看向她身後別有深意的說道,「是不關我的事,但是我想肯定關他的事吧?你說對嗎,安將軍?」
司徒末聞言一驚,猛然回頭果然發現安岱就站在她身後不到兩米遠處,一張銀色面具遮住他的面容,看不清息怒。
安岱並沒有看她,而是將目光定在司徒末眼前的陌生男子身上,眸光深幽,良久後輕笑著開口。
「二皇子真是雅興,居然也有時間來這里祈福,看來是宮中早有人坐鎮了吧?」
條件反射似的,安岱話剛落就見這個男子臉色陰沉了起來。
「安將軍如今不是應該坐鎮邊疆嗎?怎麼父皇難不成是下了一道暗旨?」這句話滿含嘲諷。
安岱未答,移步走近司徒末身邊伸手拿起她手中紅繩,這才將目光轉到了她臉上,只是他的眸光太過黝黑深邃,似乎點點星光流轉,她沒有看懂,只是心里漫漫緊張了起來。
安岱拇指摩挲著手中紅繩,轉眸看向一語不發的男子,「這就是堂堂二皇子的心計?這也未免太過可笑了些!」
「你——!」男子暴怒,早失了先前的優雅沉穩,「安岱,你不要以為我不敢拿你怎麼樣,即使你曾救過我的命!」
安岱嘲諷一笑,「臣絕對相信二皇子能將臣怎麼樣。」
「你,你,你……好樣的安岱,總有一天我一定會讓你後悔!」說完摔袖離去。
滿天紅霞下就只剩下安岱和司徒末二人,司徒末一邊欣喜一邊憂。
「這個是要和你夫君求的嗎?」
果然,這個小氣的男人听到了她剛才的話,心里無由來的就委屈極了,剛才那種情況,她還能怎麼回答。
「是又怎麼樣!」
話落,她垂下腦袋等著他發怒或者是其他,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四周靜悄悄的,她疑惑的抬起眸子,隨即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還愣著干什麼,還不快點過來寫啊!難不成還真想和你夫君求福?」
司徒末心中一喜,但還是裝模作樣的左右看看,「就算不和夫君同求,但也沒有說要和你求呀?」
安岱眉頭一挑,看了她半響,嘆息道,「那好吧,看來還是安某自作多情了,這就收了這條紅繩,看有哪個姑娘願意在另一端寫著自己的名字。」
「你!」司徒末重重的跺腳,奔過去奪過他手中紅繩,繩子的一段清晰的寫著安岱二字,她眼眶一紅。
「這是我的繩子,你要和別的姑娘同求,那就自己去找啊,干嘛要用我的!」
「你真的不寫?」安岱笑著看著她滿臉委屈的小臉,眸子中的柔光快要溢了出來。
「哼!」司徒末扭頭不理他。
突然唇上一熱,她臉紅的瞪著偷香的男子,安岱還伸出舌尖舌忝了舌忝,「很香!」
她臉色一熱,「下流!」
「來,未來的安夫人,請在這里寫上你的閨名,好不好?」安岱笑著哄著她,嗓音柔軟,早酥了司徒末的心。
扭扭捏捏的拿起手中筆桿,不情不願的寫下自己的名字,其實她心里早就樂開了花了。
安岱順手將寫好的紅繩拿在手中,拉起司徒末白女敕的小手將繩子拋向了樹梢,鮮紅的繩子在空中飄飄蕩蕩,似乎預示兩人完美的未來。
「三少女乃女乃,你在哪里啊?老太君找你……」
聞聲,司徒末趕緊睜開自己的小手,滿臉通紅的向後退了一步,就怕丫鬟發現什麼。
司徒末不舍的看了安岱好幾眼才跟著丫鬟離去,她走後,一道修長的身子再次出現她剛才站的樹下。
「二皇子不是已經離開了嗎?」
再次出現的還是那個剛才憤怒離去的二皇子,不過此時出現的他臉上早沒了怒氣,一副笑嘻嘻的模樣,好似剛才並沒有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小安安,人家剛才不是做戲嘛,要不然那個小女人怎麼知道咱倆是狼狽一家。」
安岱沒有好氣的瞪他一眼,「玩夠了?」
二皇子隆升離笑著點了點頭,「這個女子很有趣,可惜是人家婦。」
安岱沒有理會他語氣里的調侃,說道,「你出宮皇上知道嗎?」
隆升離點了點頭,一副正經的樣子,「父皇派我去邊境助你打仗。」
安岱嘲諷的上下看了他兩眼,「那敢問現在站在這里的是誰?你這是打的什麼仗?」
隆升離也不在意,聳了聳肩,「安將軍都可以化成管易來奪得美人歸,我何不能為了小安安偷跑掉。」
安岱滿臉黑線,對他很是無語,「這樣放著大皇子一人在宮中,你就不怕他趁機□□?」
聞言,隆升離雖然笑著,但是卻滿眼冷光,「小安安就不想想本王是如何才能出宮的?」
安岱臉色一凝,沉聲道,「難不成是大皇子使得計謀?」
隆升離聳了聳肩,答案很明顯,就是他的皇兄小計謀。
「看來我們確實是要加快腳步了,近日就該趕緊趕回戰場。」
安岱說完隆升離挑了挑眉,打趣道,「不管你的小娘子了?我看那個沐三公子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哦,說不定等你回來你的小娘子都當娘了,不過孩子不保證是誰的就是了。」
安岱臉色一沉,狠狠的瞪著隆升離,「你不說話沒人能當你是啞巴!」
隆升離走到他跟前拍了怕他肩膀,「除過宮中那幾位,如今也就是你敢這樣對本王說話了!」
安岱挑眉。
「好好,本王錯了還不行,你的小娘子最後一定是你的,本王保證好不好?」
安岱這才緩了臉色,轉身不在理他,徑自離去,走前扔下一句,「明日我們便起身。」
安岱離開後,隆升離臉上的嬉笑慢慢卸下,換成了一副深深的憂傷。
「二皇子,安將軍這樣對你,為何不先鏟除了他,畢竟能幫的二皇子的還有好多人,不在乎他一個。」一個張的清秀的男子來到隆升離身後,說話的聲音卻比女人還嗲聲嗲氣。
「趙公公這是在賜教本王該如何做事嗎?」
被稱為趙公公的男子,臉色一下子嚇得鐵青,「不不不,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隆升離滿眼陰沉的盯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趙公公,眸子間滿是寒氣,哪里能看出剛才一絲嬉笑。
「安將軍如何不是你一個奴才能說三道四的,明白嗎?」
「是!是,奴才該死!」
「記住了?」
「是是是,記住了記住了!」
隆升離冷笑一聲,「本王讓你安排在大皇子身邊的人可都安排好了?」
「請二皇子放心,他們都是奴才精心挑選出來的,絕對精明,絕不會出現差錯。」
這時,隆升離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如果事成,記你大功。」
趙公公一听,眼楮頓時大亮,趕緊彎腰道,「奴才謝過二皇子!」
隆升離略一沉吟,「馨欣那丫頭最近還有沒有纏著父皇問安將軍的事?」
趙公公一愣,雖然疑惑主子為何話題會轉到七公主身上,不過還是如實的回答,「有過一兩次,不過都被皇上忽悠了過去。」
趙公公想起那個刁鑽的七公主當時的表情就想笑。
「恩,」隆升離點了點頭,「這兩天想辦法讓她繼續去父皇那里打听安將軍的事情,越頻繁越好。」
趙公公疑惑,「這樣不是會給安將軍造成很多麻煩嗎?」
隆升離斜眼看了眼趙公公,眼神雖然還算溫和,但卻再次嚇得趙公公腿軟,低下頭不敢在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