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陣冷靜之後,錢冬梅平靜了一下心態,深深的吸了口氣,隨後緩緩的吐出來,起身回到了廁所里,把蔫茄子一般的趙樹山拖回了病房,扔到了病床上。遭受了錢冬梅嚴霜撲打的趙樹山。也沒有話說了,就像一個木偶一般,听從著錢冬梅的擺布。錢冬梅叫他刷牙洗臉,他就乖乖地刷牙洗臉;錢冬梅叫他把胡子刮了,他就麻溜的把臉刮了個光溜溜;錢冬梅問他餓不餓,他就說餓了;錢冬梅叫他乖乖地在床上等著,趙樹山就乖乖地坐在床上等著錢冬梅去買飯回來。一句反駁的話也不敢說,服服貼貼的像只大個頭兒的寵物豬一般。
病床上的劉冬寒看著趙樹山這乖乖的樣子,也是滿心的狐疑。劉冬寒等著錢冬梅出病房下樓去買早飯的時候,想問問趙樹山剛才嫂子抱他去廁所的時候發生什麼事情了,是不是錢冬梅嫂子罵他了。誰料到,劉冬寒剛想張嘴問他,趙樹山憂郁的看了一眼劉冬寒,伸手拉上床邊床圍子,擋住劉冬寒的眼楮,也把劉冬寒的話擋了回去。趙樹山把自己頭包裹在被子里,流了一串兒傷心淚水。此時此刻,糾結、忐忑、不安、五味雜陳、心煩意亂、進退兩難、備受煎熬的趙樹山,真想奔到樓下去,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放開嗓門、打開胸間,歇里底斯的哭一通,自己太憋屈了。
「你怎麼了?樹山哥。」
劉冬寒心痛的問了一句趙樹山。趙樹山沒有回答劉冬寒。
「你都說話啊!樹山哥,是不是嫂子說什麼了?」
劉冬寒又憂心忡忡的問了一句,趙樹山還是沒有回答劉冬寒,劉冬寒感到有點落寞,更加的憂心如搗。憂心如焚的劉冬寒的眼楮里襲來了兩窪亮汪汪的淚水,劉冬寒咬緊了嘴唇,不叫淚水掉出來,這個時候,在家里的大姐一定打扮的漂亮的,準備要上車出嫁了,自己應該為大姐高興的,不該流淚的,她使勁的忍著忍著,兩個眼皮蹦蹦的跳了幾下,心里也沉甸甸的、亂亂的,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劉冬寒不動聲色的坐在病床上,心煩意亂的把目光看到了窗外,醫院的樓下,人來人往,病人如梭。劉冬寒看到錢冬梅出的醫院的大門,沒有去劉姨的水房,而是去了住院部樓側面的菜市場。在菜市場的門口,有一個推著小車賣小米粥的老太太,還有一個賣煮雞蛋的老頭兒。錢冬梅來到他倆的面前,說了幾句話,把手里的飯盆遞了過去,賣小米粥的老太太給往飯盆里盛著小米粥。賣雞蛋的老頭兒也把幾個雞蛋遞給了冬梅嫂子。劉冬寒親眼看到了這些,心猛地一動,好像知道了一件事情。她知道錢冬梅說在水房里吃小米粥和雞蛋,看樣子是假的。她是為了家里能省下幾個錢,在騙我們說在水房里吃的小米粥和雞蛋,甚至,她早上吃沒吃飯都兩說著呢?想到這里,劉冬寒的心里掠過一股酸酸的東西。
錢冬梅買回來了小米粥和雞蛋,趙樹山一口也沒有吃,錢冬梅勸了半天,趙樹山就是不吃。劉冬寒心亂如麻的吃了一碗小米粥和一個雞蛋,也就說吃飽了。劉冬寒也沒有問錢冬梅是否真的在水房里吃的小米粥和雞蛋?是否真的吃過早飯?劉冬寒不想直接問錢冬梅嫂子,她想等下午大姐來了,和大姐說一下,叫大姐勸勸冬梅嫂子。冬梅嫂子和大姐是最投脾氣的好朋友了。
等劉冬寒吃過了早飯,錢冬梅刷洗了飯碗。護士也過來看了兩個人的病情,給劉冬寒的傷腿換了藥,並給她打了肌肉針,還服了幾片藥。錢冬梅等護士給趙樹山打完了肌肉針,端來水,叫趙樹山也吃了藥。接下來,錢冬梅開始緊鑼密鼓的布置起了新房來,人這一輩子,最大的喜事莫過于結婚入洞房了,雖說趙樹山不能親自和劉秋寒在家里成雙成對的舉行婚禮,拜天地。但入洞房時,錢冬梅就不想太寒酸了,別給趙樹山留下什麼遺憾。錢冬梅先把病床旁邊的花布床圍子,換成了粉紅色的。錢冬梅又把病床上白色的被褥換成嶄新的紅彤彤的新褥子新被子,也把從家里偷偷帶來的一對自己親自繡好的一對鴛鴦枕頭,拿了出來,找來東西填充起來,放到床上。問趙樹山喜歡自己送他的這個禮物不?趙樹山當然喜歡的了不得了,但嘴拙心實的趙樹山也沒有說出什麼感謝的話來,只是憨憨的咧嘴一笑就過去了。錢冬梅也知道趙樹山是個特別實在的小伙子,不會花說柳說的,也就不怪乎他,無論咋說,都是一家人嘛!接下來,錢冬梅跑到樓下,倒水房里,熱了一鍋的熱水,倒在一個大木頭澡盆里,抱下來趙樹山,把他摁在澡盆里,給他的全身刷洗了個干淨。洗完澡,劉姨的丈夫又給趙樹山剪了一個帥氣的大背頭。弄完頭,錢冬梅把買來的紅色的貼身衣物,給了趙樹山,命令他穿上後,抱著趙樹山又回到了病房。看到收拾一新的趙樹山,劉冬寒的眼楮也是一亮,別說,經過這麼一搗鼓,趙樹山真的變得帥氣多了,像一個新郎官了,劉冬寒也是跟著高興的。錢冬梅找出來了準備好的花生、栗子、隻果、大棗,放到床前小櫃子上,等到晚上小兩口入洞房的時候,放到新人的被窩里頭,這都是幾千年來的老媽媽令,圖個吉利吧!希望小夫妻平平安安的過百年,早生貴子,最好是姑娘小子一大群。準備完畢,錢冬梅和劉冬寒吹起來了五顏六色的氣球,掛了起來。一個漂亮的、喜氣十足的新房就裝點完成了。錢冬梅文趙樹山咋樣?趙樹山滿面愁容的看著嫂子,一百二十個的不歡喜,但又不敢說出來,他害怕嫂子暴跳如雷,嫂子要是當著劉冬寒的面對自己暴跳如雷,那自己可就更加的尷尬了。還是順情說好話吧,別捅這個馬蜂窩了的好。趙樹山強擠了幾絲的微笑在臉上,打著哈哈和錢冬梅說︰
「好,不錯的。」
「只要你著新郎官高興,我的累就沒有白受,我回家也可以交差了。」錢冬梅說。
「交差?」趙樹山不解的看著錢冬梅。
錢冬梅一笑︰「這都是你大哥告訴我的,要給你弄一個喜慶點的洞房,叫你高高興興地入洞房。」
趙樹山無精打采的垂著頭。「我可以吃了嗎?」
錢冬梅笑了。「看我忙和的,光顧給你布置新房了,都忘了你還沒吃早飯呢,餓了吧!等著,我去給你熱一下小米粥和雞蛋,回來你吃。」錢冬梅說著起身要走。
「不是的,我不吃小米粥和雞蛋。」趙樹山叫住了錢冬梅。
錢冬梅笑著說︰「你想吃什麼,你說,嫂子去給你弄,今天你是新郎官你說的算。」
「我就吃那里的東西吧!」趙樹山抬手指了指床邊小櫃子上的那幾個花生、栗子、隻果和大棗。
錢冬梅笑了。「那些暫時不能吃的,那些是要留給你和新娘子在被窩里圓房後吃的,你和新娘子一起吃的。」
趙樹山用手撓著大腦袋,和錢冬梅說︰「這些花生、栗子、隻果和大棗都是我不愛吃的,你去買點我愛吃的放在被窩里面,多好啊!」
「你愛吃什麼?我看看去買回來給你。」錢冬梅不解的文趙樹山。她想,人在生病的時候,都想點東西吃,趙樹山雖說是個大小伙子,可也是不例外的。
趙樹山神神秘秘的說︰「我最喜歡吃什麼你應該知道的。」
錢冬梅抿嘴一笑︰「你喜歡吃什麼我怎麼能知道,快說,說出來,我下去給你買回來。」
趙樹山說︰「我也不是想吃,我是覺得你今晚上往被窩里放的東西少了兩樣東西。」
錢冬梅眨著眼楮,看著趙樹山。「除了花生、栗子、隻果和大棗,還有什麼?」
趙樹山一本正經的說︰「還應該有草莓和大鴨梨。」
趙樹山的話一出口,錢冬梅打了個愣神兒,呼啦的一下明白了趙樹山的意思,趙樹山是在扯皮搗蛋,像家里對這門婚事提出的抗議。錢冬梅打心底里騰的升起來了一股火氣,你趙樹山還沒完沒了了,是不。剛才,求我給你幫個忙,想辦法攔住劉秋寒別和你結婚入洞房,我沒有答應你,把你一頓臭罵,你還不死心。你想用往被窩里放草莓和越大鴨梨的方法,告訴我說,我們就是硬壓著你和劉秋寒結婚了,入了洞房,你們的婚姻也不會平安、早立子的。一樣會分離的,一樣會草咪了的,真有你的。趙樹山,你給我等著,我記著你這個茬。但我現在不理你,等你和劉秋寒結完婚的,找個時間,看我咋收拾你一頓,我叫你不知道香臭!也就真的不懂了,劉冬寒給你灌了什麼**湯了咋地,你咋就一門心思的想要喜歡劉冬寒,我咋就沒看出劉冬寒哪里好呢!劉冬寒是不適合給你做老婆的,你是養不住劉冬寒的,劉秋寒才真正的適合你的,只有劉秋寒才會知疼知熱的照顧好你的,你咋那麼傻啊!錢冬梅向下壓了壓火氣,面帶笑容的和趙樹山說︰「我結婚的時候在被窩里只找到了花生、栗子、隻果和大棗,根本沒有草莓和大鴨梨,我也就沒有準備草莓和大鴨梨,你要是想吃草莓和大鴨梨,明天叫你媳婦給你買去,咋樣?」
趙樹山的意思還真是想告訴錢冬梅,你們就是硬壓著你和劉秋寒結婚了,入了洞房,我們的婚姻也不會平安、早立子的。一樣會分離的,一樣會草咪了的。看樣子嫂子沒有听懂自己的意思,真有些對牛彈琴的意思了,趙樹山覺得沒勁極了,無可奈何地晃著頭,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