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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如此如此一個年

劉秋寒的手自然的抵在錢寶貴結實的胸膛上,劉秋寒垂下頭,淚雨潑灑,痴痴顛顛,眼前的錢寶貴全被她的淚珠給罩上了一層玻璃似的薄霧。「我……你……我們……」劉秋寒斷斷續續的吐出一些不成句的話,那痛苦的神情,完全被懷里的男人收入眼里。含糊不清的一句話,那語氣,理所當然好像說,他們本就該有九九八十一難一般。

錢寶貴還是問了句,他想听的更加明白一些。「你想說啥呀!大妮子。」

「對……對不起……我,我……」劉秋寒一邊說,一邊擦眼淚,心如刀剜般的痛著。「我不該就這麼答應和趙樹山定親的……你可以不管我的……你不該為我這麼做的……」

錢寶貴更是淚水蒙蒙,心痛不已。「我知道你不想這麼做,是沒辦法。」

「我……」劉秋寒哽咽了一下。烏黑的眼珠噙滿淚花,如同野葡萄上掛滿了露珠一般,閃爍著痛苦萬分的神色。

「你會著的嫁給趙樹山嗎?」錢寶貴定定的看著劉秋寒,定定的問了句,他是真的想要一句劉秋寒的真心話。

劉秋寒晃著頭,晃落了兩顆晶瑩的淚蛋蛋,左面一顆,右面一顆,雙雙滾落著,淚眼凝視著錢寶貴滿是渴望著、期盼著的小臉,累眸里戴著一股罕見的深意厚意,那是一種深深的愛,深深的情,是天塌地陷砸不垮的愛,是海枯石爛都不變的情。

錢寶貴的新有了些許的安慰,淚眼里也燃起了愛的火焰。「那個……,我們咋辦?」

「逃走。」

 當……劉秋寒直直的兩個字,如晴天霹靂,將錢寶貴的身子死死的釘在了劉秋寒的懷里,一動也不能動,大大的睜著滿是憂傷感**彩的雙眸怔怔的望著大妮子。「你……」

「我說,你好好養病,養好了病,我們逃出這里,找一個沒人管的地方去活著。」劉秋寒說的斬釘截鐵,話語里也藏滿了恨和怨,怨天怨地,恨天很地。傷痛的淚水從眼窩里涌出,那麼多,那麼亮,像兩眼小泉,帶著仇恨,帶著傷痛,噗啦一滴,噗啦一滴,不斷線兒。

錢寶貴吞了吞口水,覺得一股股電流似乎在體內來回的竄動著︰「你不怕了!」說完,他的眼淚像久蓄而開閘的水一樣涌出來。

「我什麼也不怕了,我都是死過一回的人了,害怕什麼呢。」劉秋寒回答得很迅速,很鐵很鋼。

「那我們就逃走,這個家也沒有我留戀的了,我願意配你去闖天涯,走四方。」錢寶貴說的更加的干脆。

「現在你就要好好的養病,叫自己盡快的好起來。」

「我們……」

就在這個當口兒,病房的門被撞開了,錢來運的老婆一頭撞了進來,瘋瘋癲癲的叫喊著︰「寶貴啊!你爸爸他……」錢來運的老婆沒有喊叫完,一頭扎在床邊,暈死了過去……

錢來運的老婆被趕來的護士救醒過來,一醒過來的她,只剩下嚎啕大哭了。

錢來運被醫院里搶救回來了生命,但他卻永遠的失去了兩條小腿。

劉秋寒和劉春寒幫著趙有才給他們全家人辦理好了住院手續,趙有才就催促著秋寒和春寒姐倆趕快回家去,由他一個人留下來先照料著他們就可以。錢寶貴卻希望著劉秋寒能留下來幫幫他。劉秋寒很是為難,她也想留下來幫助錢寶貴一下,但劉春寒一百二十個的不願意,把大姐生拉硬拽的拉出了醫院。劉春寒說,該回家了,回去的太晚了,爹娘該惦記著了,也會懷疑她們來醫院的。再說。錢家是罪有應得,老天報應,不該她們姐妹留下來幫忙的。

劉春寒扛著一口袋隻果拉著大姐離開醫院的時候,已經快是下午兩點的時候了。此時的天空,陰蒙蒙的,沒有了剛才的那個暖暖的太陽。不多一會兒,大朵大朵的雪花,伴著輕柔的風兒從昏暗的天空中悠哉悠哉地飄落下來。白白的雪花在天空上慢慢撒落,飄飛漫舞著為人們掛起了白茫茫的天幕雪簾。城市、村莊、樓房、田野、民居,一切的一切全都籠罩在白茫茫的大雪之中,這是一片美妙的神奇景觀。

一團團、一簇簇的雪飛落下來,她們是快樂的,她們是無憂無慮的,她們是自由自在的,她們好像是在向人們宣誓這個春天不再有悲傷,所有的人都會擁有自由和快樂……

劉冬寒在家里忙了一陣子的伙計,算計著大姐和三妹快回來了,她又回到了公路邊。等了一會兒,劉冬寒接到了大姐和劉春寒。無精打采的初雪和滿心歡喜的劉春寒一下車,劉春寒就像劉冬寒第一時間里講說了自己在醫院里智斗錢來運的老婆,贏來了一口袋隻果。劉冬寒當然是高興,連連的夸贊劉春寒做得真棒,並接過一袋子沉重的隻果,扔在肩上無比開心的和劉春寒說笑著向家里走。劉秋寒無論如何也是高興不起來,她不想說什麼也不想听到兩個的笑聲,就在前面痛心的走著,每邁一步都會用盡全身的力氣,每一步都會灑落一顆大大的淚珠子……

劉春寒的嘴巴喋喋不休的說著,當說到錢來運被火車碾了,雖說命保住了,但是他的兩條小腿被碾掉了,永遠不會站起來走路了。二妮子再也笑不出來了,也不說了,心里也想壓了塊大石頭相仿,沉甸甸的,肩上的一口袋隻果就像一座大山一樣壓著自己,壓得自己都喘不出氣來,她在責怪著自己,自己是不是做的太絕了,自己要是不那麼做,錢來運就不會被火車軋斷兩條小腿,他沒有了兩條小腿,他就殘疾了,日後的日子可咋過啊!這真是我的錯啊!……

回到了家里,劉家根和佟語聲看到了這口袋隻果,當然也是喜出望外,他們問這麼多的隻果是哪里來的?劉春寒說,是自己老師家送給的。劉家根和佟語聲一個勁兒的埋怨劉春寒不該拿人家這一口袋隻果,這樣一來,自己家又欠下了人家一口袋隻果的情意。

劉春寒的回來,也把錢來運的事情帶到了屯子里,很快的,屯子里角角落落的每一個人都知道了這件事情。天剛擦黑的時候,漫天的雪花還在盡情的舞動著,伴隨著雪花的舞動,屯子里陸續的想起了鞭炮的聲音, 里啪啦的鞭炮聲成了一片,像似給舞動的雪花鼓掌喝彩,又像似過年了,人們真的高興起來了。人們把準備在年三十晚上放的鞭炮全拿出來了,燃放了起來。鞭炮劈里啪啦的一直響到了深夜。在那個夜晚,屯子里供銷社里的鞭炮都被早早的買空了,連糕點、餅干、蘆果等一些窮人們平日里從不敢看一眼的好吃的也被人們買走了。本屯子供銷社里被買空了,人們又跑到了閆家屯的供銷社。

錢來運的母親老錢太太站在自家的大門口,遙望著縣醫院的方向,默默的祝福著自己的孫子、兒子和兒媳。老錢太太听著屯子里喜慶的鞭炮聲,看著來來往往懷里抱著好吃的、臉上喜笑顏開的村民們。她逢人便問上一句,你們知我孫子啥時候回家來過年嗎?你們知道我的兒子和兒媳在醫院里過得好嗎?今天是什麼日子啊?今天不是年為啥都放炮啊?每年過年人們都舍不得吃一塊蘆果,今天人們咋的了?咋都一大包一大包的買著吃啊?有什麼高興的事情嗎?……人們听著老錢太太的一連串的問話,都是一笑了之,什麼也不說,都是樂顛顛的跑回家,關上屋門,一家人說笑著吃著糕點、餅干、蘆果,心里如同開了一朵香噴噴的花朵一樣。

深夜里,老錢太太覺得心有些痛,痛的難忍難挨,她蹣跚著三寸金蓮回到了屋里,就在她顫抖著手拉開堂屋門的時候,栽在炕沿上的一根紅蠟燭燃盡了最後的一點蠟油子,豆花般的火苗忽閃了幾下滅掉了,屋里黑了下來。老錢太太的眼前隨著一黑,她的心也是一陣劇烈的陣痛,撲通一聲栽倒在地上,心髒永遠的停止了跳動。

錢家趴在窩里被餓得奄奄一息的看家狗,听到了屋里的動靜,知道老主人可能是不行了,它拼掉了最後的力氣,掙月兌了束縛著自己的鐵鏈子,進到屋里,看了一眼老主人,轉身跑了出了門,去屯子里找人求救。他第一個就跑到了磨房里的老劉頭兒那里,因為他知道,平日里男主人的酒都是被老劉頭兒一瓶一瓶的在懷里藏著帶走了,喝了主人的酒,就要給主人辦事情。看家狗跑到了磨房,叫起來了老劉頭兒,把他拉到了自己的家里。老劉頭兒進屋一看,看見老錢太太已經停止了呼吸,老劉頭兒嚇得連滾帶爬的跑出了錢家,在街上喊著︰「來人啊!老錢太太死了!大家出來幫一下忙啊!……」老劉頭兒的聲音在這已經寂靜下來的夜里,顯得很是令人毛骨悚然,叫人心驚肉跳的,家家戶戶幾乎是在同一個時間里吹滅了屋里的煤油燈……

跟在老劉頭兒身後的看家狗,見沒有一個人出來。它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使出了生命中最後的一點力氣,躍身跳起來,一頭撞死在了路邊的一棵榆樹上,它沒有死在自己的家里,因為它想下輩子在找一個對自己好一點的主人,也不用太好的,就是一日三餐能叫自己吃個飽就可以……

劉家根家更是一樣,關上房門,一家人團團圍坐在土炕上,喝著茶水,吃著糕點、餅干、蘆果,還有水果,說笑著。私下里,劉冬寒拿出了1000元錢,偷偷地給了大姐劉秋寒。劉冬寒好像知道大姐劉秋寒不會和趙樹山結婚的,她一定會和錢寶貴逃婚的,逃出去的話,在外面沒有錢是活不下去的,劉冬寒就給大姐準備了這筆錢。劉秋寒淚水盈盈的收下了這筆錢,並跪下來給劉冬寒和劉春寒了一個恩重如山的謝意。姐三個抱在一起哭了一痛,劉冬寒和劉春寒要大姐走的時候告訴她倆一聲,在外面落腳後也要告訴她們,劉秋寒一一的應了兩個妹妹。第二天,劉春寒和劉冬寒偷偷地進了縣城,找到了劉春寒的老師,說明來意後,劉春寒的老師來到了縣醫院,偷偷地給錢家交了500元的住院費。劉春寒和劉冬寒偷偷地溜進醫院里在病房門口,偷看了一眼錢來運後,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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