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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深夜榆林泣鬼神

「是真的,我還有一身呢,這身就給你了,我現在就收下你這個女兵了。」

劉冬寒高興的又蹦又跳,連連的的喊著︰「我也是一個女兵了,我也是一個女兵了,我也是一個女兵了。」

「看把你高興的。」

「我是一個女兵了,我能不高興嘛。」

「可女兵不是你這樣的,你是一個不合格的女兵。」

劉冬寒停下了歡蹦跳躍,站在趙樹山的面前。「那女兵是什麼樣子的。」

趙樹山略一沉吟,馬上拿出了一副部隊里首長訓話時的姿態,說︰「小鬼,要想做一個好樣的女兵,就應該每天起來,刷牙洗臉梳頭,把自己打扮的漂亮的,不要邋邋遢遢,像個瘋丫頭似的。」

劉冬寒聞听,臉蛋刷的一下羞紅了。立馬叫著︰「好啊,你羞臊我。」

趙樹山連忙解釋著說︰「沒有的,我真的不是在嘲笑你,你誤會了。」

「真的沒有。」劉冬寒看著他。

「真的沒有。」趙樹山說得斬釘截鐵,如同一座山落地,鏗鏘有聲。

「啊,那這麼說,刷牙洗臉梳頭,把自己打扮的漂亮的就是女兵了,我看看……」劉冬寒自言自語的叨咕著,抬腿圍著趙樹山轉著,怪模怪樣的看著,尋找著。趙樹山被她轉的直個勁的發毛,他知道,這個姑娘是個瘋丫頭,心眼多鬼點子多,不知道她又要使什麼壞了。

還不等趙樹山想明白,轉到他身後的劉冬寒猛的跳起來,竄到了他的背上,兩條胳膊死死的纏緊了他的脖子,探過頭去,用嘴巴叼住了他的大耳朵,咬著,嬉笑著。「說,這樣子是女兵嗎?」

趙樹山明白了,連忙背過胳膊去,兩只手合攏托起了劉冬寒的**,連連的說︰「是,是,是,是女兵了。」

「那你說你是不該听女兵的話了。」

「听,一定听。」

「那好,我現在命令你,把我這個女兵背過河去。」

「河里沒有水。」

「不許 嘴,這是命令,否則按軍法處置。」

「好吧,真是個厲害的女兵。」

「少廢話,快背我過河。」

「好,背你過河。」

趙樹山背著劉冬寒下了河壩,來到了冰面上,冰面很是光潔,亮滑。趙樹山一個不小心,腳下一滑,兩個人全都摔在了冰面上,摔出來了一串歡樂的笑聲,在這夜深人靜的黑夜里,傳得很遠。

言家的小黑屋里,煤油燈的光亮戰戰兢兢。劉秋寒站在後窗戶前,眼楮呆呆的望著與言家一道之隔的錢家。汩汩流水奔騰,濃濃的幽怨纏綿,化作滴答淚水滾落,迷茫的淚水如同歲月的隧道,遮住了那份甜蜜的期盼,那份情那份愛加之那份思念剪不斷理還亂,哀怨的雙眼,有著無奈哀傷,有著無奈的傷痛,定格在那亮堂堂的窗欞上。

錢家的兩個屋都是通亮通亮的。在全屯子里,到了夜晚,唯有錢家的屋子是最亮的,因為別人家點的是煤油燈,他家點的是蠟燭。蠟燭跳躍的火苗照亮了房間的角落。三個人影映在粉紅色的窗簾上,如同一處皮影戲在精彩上演著。錢來運的老婆身影單薄,哭天抹淚的喊天叫地,錢來運暴怒抓狂,揮舞著 面杖張牙舞爪。錢寶貴身捂大被不吭不響,任憑風吹雨打。

今天,有人告訴錢大寶說,劉秋寒和趙樹山定親了。錢寶貴瘋了一般要去找劉秋寒和趙樹山,叫錢來運攔了下來。錢寶貴一下子病倒在了炕上。劉秋寒的好姐妹燕子偷偷地告訴劉秋寒說,錢大寶病倒了。劉秋寒的心如同刀剜油煎般的痛,她偷偷的煮了兩個雞蛋,托好燕子給帶了過去,並把一個字條捎給了錢寶貴。劉秋寒告訴錢寶貴說︰「寶貴,我生是你寶貴的女人,死是你寶貴的鬼,我不會對不起你的,我不會做一點對不起你的事情,好好的養病吧,我等著你!我會一直等著你!」

燕子來到了錢家,她把劉秋寒給帶來的字條丟到了火爐子里,化為了灰燼。她把劉秋寒給的兩枚雞蛋也說成了是自己給煮的,來討錢寶貴的歡心。錢寶貴抓過雞蛋,扔給了地下頭搖尾巴晃的大黃狗。錢寶貴的作鬧,惹怒了錢來運夫婦,錢來運關好門,暴跳如雷的拿著 面杖要打死錢寶貴。

「我他媽的就不明白了,那個絕戶頭家的狐狸精也不哪里好,把你迷成這樣。屯子里那麼多的好姑娘你不去喜歡,你偏偏的喜歡那個狐狸精,也不知道你的腦袋叫門弓子抽了,還是叫驢踢了,還是他媽的叫牲口雜交了,我咋有了你這麼個不听話的兒子,我今天就是打死你,也不會叫你把她娶回家來,丟人現眼,斷子絕孫。」

錢來運罵完,高高的舉起 面杖,狠狠地打在了錢寶貴的身上。錢來運的老婆一看錢來運真的把 面杖打在兒子的身上,心就是一激靈,撲過來,抱住錢來運的胳膊,哭喊著︰「你干嘛啊,還真打兒子啊,你有話就不能好好說啊!」

錢來運瘋狗一樣的暴跳著,推開了老婆,嚎叫著。「你還護著他,你沒看見嗎,你生的好兒子,他能听我好好說嘛,我今天非打死這個 驢。」錢來運吼完,又惡狠狠地舉起了 面杖。

「我求求你,別打兒子了,我們就這一個兒子啊!」錢來運又一次撲過來抱住了錢來運,死死的抓住了錢來運舉起 面杖的胳膊。

錢來運更加的怒發沖冠,憤怒的如同暴怒的熊瞎子,伸出一雙熊掌,把她推倒在地上,然後一腳一腳的踢踹著她。「媽的,不叫打他就打你,看看你還敢下這樣的敗家孩子不,媽的,踹死你!踹死你!」

錢來運的老婆被錢來運踢踹的滿地亂滾著,殺豬般嚎叫著,破口大罵著。錢來運的老婆越罵錢來運越是惱火,硬邦邦的皮鞋頭子踹的越是猛烈,錢來運簡直就是瘋掉了。

蒙在被子里的錢寶貴實在是听不下去了,也看不下去了,猛的豁開被子,跳下了地,一把抓過來錢來運,狠狠滴照著他的面門搗了一拳,然後用力的一推,錢來運被摔在了板櫃和縫紉機的夾縫中,腰間的一串鑰匙嘩啦的一下落在了地上,他疼的哇呀呀的怪叫著。

「好你個兔崽子,你敢打老子了,這是翻天了。」

錢寶貴怒睜著雙眼,額角的青筋隨著呼呼的粗氣一鼓一張。喊叫著︰「我沒有你們這樣爸媽,有你們就是我的恥辱。」錢寶貴的喊叫聲音像沉雷一樣滾動著,擠出房屋,在黑夜里傳得很遠很遠。

錢來運的老婆見錢寶貴把錢來運打倒在地,她止住了喊叫,一骨碌身爬坐起來,指責著錢寶貴。「兒子,你怎麼能打你爸。」

錢寶貴的頭上冒著熱氣,鼻子尖上掛著汗珠子,眉毛怒氣沖沖地向上挑著。「那你們就打吧,叫他把你打死。」喊完,錢寶貴往外就跑。

錢來運的老婆伸手去拉錢寶貴,一把沒拉住,錢寶貴跑了出去,關門的聲音天崩地裂。

錢來運的老婆爬起來,把錢來運從夾縫中拽了出來,錢來運牙齒咬得咯蹦蹦直響,眼里噴射著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真他媽的反了,敢打老子了,這都是你生的好兒子。」

錢來運的老婆跺著腳,急的一塌糊涂。「行了,你就別喊叫了,還不去把兒子追回來,兒子正在氣頭上,別在做出點什麼事情來。」

「媽的,真不叫我省心,我也不是哪輩子陰缺來了你們這堆貨色。」

錢來運罵完,抬腿跑了出來,轉過房山頭,正看見兒子錢寶貴翻過後院子的牆頭,向榆樹林跑去。錢來運也追了下去。

錢來運的老婆也張牙舞爪的從屋里跑了出來,追了下去。

這一切被躲在言家屋里的劉秋寒看了個清清楚楚,她渾身猛的一顫,心翻了個個兒,知道事情不妙。轉身跑了出來,穿過錢家院落,翻過牆頭,向榆樹林追去。

北風呼嘯,月光清冷,肆虐的摧殘著本就陰森森的榆樹林。

籠罩在黑夜中的榆樹林,被風一吹,似吟如吼。籠罩在夜色中的榆樹林,大大小小,棵棵榆樹,東倒西歪,百態皆有。有的像勇猛迅疾、老魚跳浪的夜叉。有的則像永不妥協、干戚之舞的刑天。有的是英勇威猛、暴跳如雷七郎。有的則是君貌猙獰、鏟除奸惡的判官。有的就是牛頭馬面、手持鋼叉牛頭。有的則是土長土生、馬面明王的馬面。有的是貴主還宮、洞庭凝碧的龍女。有的則是有意變化、君莫笑兮的狐仙。有的是肩挑二山、波瀾不驚的二郎。有的則是雲路萬里、百邪不侵的闢邪。令人毛骨悚然,魂飛魄散。

失魂落魄的錢來運拖著心驚肉跳的老婆,在榆樹林中,尋找著兒子,喊叫著兒子,喊叫聲,似鬼哭似野狼嚎。錢寶貴沒有回應他們,只有住在榆林中的野雞野鴨跑出來嚇他們一下,再就是樹梢的的喜鵲老鴰回應他們淒慘的叫聲,還有藏在樹洞里面餓得快要死掉的野狼的哀嚎,嚇得兩個人連滾帶爬。

扔掉悲傷、撇下痛苦、忘記恐怖的劉秋寒,鑽進榆樹林里,她沒有亂找亂撞,她知道錢寶貴在哪里?錢寶貴一定去了那棵老榆樹下,在那棵老榆樹下有他們的情,老榆樹的身上深深的刻著他們的愛。劉秋寒直直的跑到了老榆樹下,到了那里,劉秋寒一下子驚呆了,錢寶貴已經高高的吊在了老榆樹上,黑乎乎的身體在黑夜寒風中飄蕩著……

劉秋寒哀痛欲絕,心如刀割,聲淚俱下的喊道︰「寶貴,你先等一等你的妮子,妮子陪你一起走。」喊完,她解下來了腰間的藍布條子擰成的腰帶,挽了個繩套,踩著錢寶貴雙腳下面的一塊條石,掛在了錢寶貴的旁邊大樹杈上,爬腦袋伸進繩套,身子下滑,她不吭不響的和錢寶貴吊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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