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大家想象不到,面前這扮鬼的二人,竟是依凡和雲兒!
依凡頭套被掀,斷然有些驚慌,她倒在地上,樣子十分窘迫,雲兒雖稍有慌張卻很快鎮定下來。
秦弈鋒怒氣大盛,將二人的頭套狠狠的甩在地上。
「說!你裝神弄鬼到底想干什麼?」
依凡低頭,雙手緊攥白衣,未回話。
錦兒走過來蹲,不可置信的拉住依凡的雙手,問道︰「姐姐,這是為何?」
依凡抬頭看了她一眼,又低頭,仍舊不答。
錦兒見依凡不做聲,就望向旁邊的雲兒。
雲兒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
柳錦蘇也上前來,問道︰「妹妹的院子里不是也鬧鬼麼?」
秦弈鋒瞪了依凡一眼,柳錦蘇看看她們二人,忽又明白了,她遂無奈的搖搖頭,給一旁還糊著的錦兒解釋著。
其實就只有兩個白衣黑發的「幽魂」,一個是依凡扮的,另外一個就是雲兒扮的。她們在同一個時間出現在兩個地方,自然讓別人以為是鬼所為。她們自己是「幽魂」,只須說她們也見了鬼,那出現三只鬼定會使別人以為有三個人,就不會讓人懷疑到她們倆人。那綹黑發既是她們放的,那她們自然也有,所以,別人怎麼樣也想不到,本來也是受害者的人,其實就是始作俑者。
只是這留下的破綻也不少,柳錦蘇又瞧了瞧依凡,不知她到底作何所想。
秦弈鋒見依凡一直不開口,就先將其他人遣散了回去,範精走之前還疑惑的看了依凡好幾眼。
他又問了一遍,「燕凝,你為何要扮鬼嚇人?」
雲兒見依凡抿著嘴唇似還不想答,就替她開了口︰「王爺,夫人只是起了玩心,想弄一出惡作劇罷了。」
「惡作劇!?」很顯然,這句話又激怒秦弈鋒。
柳錦蘇見王爺又要發怒,便嘆氣著拉錦兒回了各自的房間。
秦弈鋒也不好打擾她們休息,便滿臉怒氣的帶著依凡和雲兒去了書房。
一路走回書房,秦弈鋒倒是尋回了些理智,他轉過身,靜靜的看著眼前這個人。
依凡低著頭仍不敢看她。
扮鬼鬧事,這種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
若是在皇宮里,裝神弄鬼,散播謠言,引起恐慌,那必定是要拖出去斬首。
若只是對相熟之人開開玩笑,作個惡作劇,那倒是什麼事兒也沒有。
可現在難辦的就是,這事發生在王府里,王府既不是皇宮,但也不是平民百姓家。自己的妾室雖裝神弄鬼,卻也只是對相熟之人,若是不弄清緣由,著實不太好辦。
「我再問一次。」秦弈鋒開口,「你究竟為何要裝鬼嚇人?」
雲兒直接擋在依凡身前,在他面前跪下,「王爺,夫人只是平素里閑來無事,便覺得有些煩悶,弄一出惡作劇,同蘇夫人和錦夫人開個玩笑罷了。王爺息怒,此事奴婢也有參與,若王爺要怪罪,那便責罰奴婢,輕罰夫人吧。」
秦弈鋒看了跪在地上的雲兒一眼,「你倒是挺護著你的主子的,倘若這真的只是惡作劇,玩個一兩次,再去向她們說明,倒也沒什麼事,可你們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扮鬼,在王府里引起恐慌,仍不知收手,這也算惡作劇嗎!」
「本王最近事務頗多,你們非在這個節骨眼上給本王添亂,就算是惡作劇,耽誤本王朝事,你們也不該輕罰!」
雲兒忙在地上磕了個頭,「奴婢知錯!但奴婢懇求王爺輕罰夫人,奴婢願意替夫人承受她的處罰!」
一直沒有出聲的依凡突然動身擋在雲兒面前,跪下。
「雲兒我知道你為我好,你不用替我說我好話。王爺,是妾身的錯,雲兒是被妾身所迫才做幫凶的,王爺若要處罰,便罰妾身一人就行!」
秦弈鋒微眯著雙眼看著面前的依凡,「你終于肯開口說話了啊。」
依凡突然抬起頭看向秦弈鋒,「沒錯,這不是什麼惡作劇,我只是嫉妒……」
「夫人!」雲兒急急拉住依凡的衣袖。
「雲兒你別攔著我,我就是要說出來。」依凡拂開雲兒的手。
「我為何要裝鬼嚇她們,你不是想知道緣由嗎?那我就講出來,我是因為嫉妒她們。」
秦弈鋒一語不發的盯著依凡,顯然這是一個他沒有料到的理由。
依凡接著道︰「王爺你從未在我的院子里留宿過,也從未留意過我,我上次去汴城曾遭人擄劫,回到王府,範精他們自然向你提起過,你卻仍對我不聞不問,連最基本的關心都如此吝嗇。錦兒是我的丫鬟,我希望她有個好歸宿,就將她引見給你,你之後待她比我好百倍。你雖喜愛錦兒忽略我,可從沒忽略過蘇姐姐。王爺你對她們都比我好不知道多少,所以……」
依凡按捺下情緒,舒了一口氣,「所以,妾身嫉妒。」
雲兒在一旁听完依凡說話,本就不彰顯自己存在感的她,現在連氣兒也不敢出。夫人這膽子可是一日比一日要肥。
秦弈鋒將衣襟一撩,緩坐在椅凳上,向依凡道︰「本王待你如此,你不找尋自身原因,卻來質問本王,甚至還裝鬼作弄把你一直以姐妹相待的人,你真是不識好歹!現在天色過晚,你們先回院反思,明日一早,本王再處罰你們倆個。」
依凡起身,還想再向秦弈鋒說什麼,卻被雲兒硬是拉住。
雲兒福了福身,「奴婢告退。」就將依凡拉回了院子。
深夜涼風吹襲,她們二人也換回了自己的衣裳,依凡正準備梳洗入睡,雲兒拉住她往矮凳上坐。
「夫人,您定要如此做嗎?」
依凡笑笑︰「我做都已經做了。」
雲兒看著桌面,若有所思道︰「夫人,您何必一直要按自己的意思做事,說不定這些只是無用之功。」
依凡搖搖頭,「雲兒,你也知道,並沒有什麼更好的法子既不傷害他人,又能達到我想做的事,這法子是我們琢磨多日權衡之下最好的法了子,只能如此將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