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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下次再來,把姐姐也帶著,別把他一人丟下。你不帶著她,她趕不上你的。」

崔護听了桃花的話,見桃花眼里有隱隱的淚光,他明白桃花的心情,卻不知該說什麼,二人默默地相對坐著。屋外,飄落的桃葉被秋風吹得滿天飛舞,崔護看了一眼屋外,天快晌午了,笑笑對桃花說道︰「桃花,我還沒吃早飯呢,!」

桃花抬起頭,看著崔護,見崔護的眼里滿是濕潤的微笑,桃花站起身,苦澀地笑笑,輕輕地說道︰「我去做。」

「嗯!」崔護點點頭。

桃花走到門口,又站住了,慢慢地回過頭,見崔護還是小心翼翼地微笑著看著她。屋外的桃葉在漫天飛舞著,桃花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了,她忙轉過臉,離去。這都看在崔護的眼里,他就這樣看著屋外秋風吹著滿天的落葉,呆呆地坐著。

飯後,崔護在老人的靈位前上了一柱香,磕了三個頭,告別桃花,拉著馬,要回去了。桃花送到院門外,站在漫天的秋風、落葉中,目送著崔護。崔護一步三回頭,漸漸的,桃樹擋住了他的視線,他抬起頭,閉上雙眼,兩滴淚滾落下來。

「夫人呢?」崔護回到家中,沒見到柳葉兒,問道。

「去大伯家了。」家丁回答。

崔護听了,沒做聲,就徑直去了書房。來到書房,拿起書,也無心看,就久久地看著窗外,和桃花相見的沒個畫面,又在他的腦海中出現著,他真想對著長天大叫幾聲。

「二爺,你的故人來找你。」書童帶著兩個人走了進來。

崔護見來人,五十來歲,三縷長髯,面目清瘦,深邃的雙眼,帶著笑意,一身便裝。崔護一見,就知此人不凡。再見跟在後面的人,三十歲左右,一身武生打拌,肋下挎劍。

「請問兄台是?」崔護見此二人,並非他的故人,忙抱拳施禮。

「在下也姓崔。」來人抱拳還禮。

「原來是本家,快請坐。」二人坐下,書童端上茶來。

「兄台怎麼稱呼。」

「在下崔翼章。」

「這名字好熟悉。」崔護听了想想說道。

「我家老爺,是刑部尚書。」隨從說。

「原來是尚書大人,小人失禮、失禮。」崔護知道,刑部崔尚書,可是個清官,今天能微服到他府上來,是他做夢都沒想到的。忙問︰「大人,今日到此,不知有何貴干?」

「我今日來,是受人所托呀!」

「是誰?」

「吏部,張尚書。」崔大人雙眼緊盯著崔護看。

「他托你何事?」崔護一听說到張家,臉上立刻露出了不快。

「你想想。」

「張家想拉攏我,斷我兄長膀臂。別說我和他張家有仇怨了,就是沒仇怨,我也不能背棄我的兄長,讓他們如願。」

「你可知,別的進士都就任去了,單單你一人留下?」

「我知道,他張家跟我伯父家有夙怨。上次,張大人宴請進士,當著眾進士面,要我跟他佷子結拜為兄弟,我當場就給了他沒臉,他肯定懷恨報復。崔大人,今天這趟讓你白跑了。」

「你跟韓家扯上關系,今日被連累,你後悔過嗎?」

崔護听了崔翼章的話,笑笑說道︰「崔大人,俗話說︰狗不嫌家貧,兒不嫌母丑。我的伯父、伯母、兄長,我怎麼能因為前程,嫌棄他們呢?那我就要招天打雷劈了。我就是一生不做官,跟著兄長做生意,也照樣造福百姓。我伯父家,只要有災民,都會開倉放糧、施粥,城北的莊園里,收留著幾百痴呆、傷殘、老幼。有的當官的,不如我伯父家,為百姓做的多。」崔護越說越感覺自己義正詞嚴。

崔翼章听了崔護的話,點點頭道︰「是啊!韓家的做法,令人敬佩。韓家少爺,做起事來,比韓員外還有魄力。哪天方便,給我引見、引見。」

「嗯!」

「其實,我並不是張家托來的,我的祖上,也是出自博陵,按輩份算起來,我們還是兄弟。」

「真的?」崔護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崔翼章微笑著對崔護點點頭道︰「我從你進士及第就注意著你。你交了韓科這樣的兄弟,就是被他連累一些也值得。你可知,他早在使錢,找人為你安排,只是張德禮壓得緊。我一直沒露面,就是想看看我們崔家出的這位才子,人品如何?我覺得,我們崔家的人,不但要有才華,品行更為重要。」

「兄是在考驗我?」

「是的。張、韓兩家,明掙暗斗的這麼多年,官場,人人皆知。我們都以為老御醫出了宮,張家兩兄弟還居兩部要職,韓家會失勢,沒想道,兩家還是照樣平分秋色。韓科這人從表面上看,是個紈褲子弟,其實這人不簡單。他在六部,買了不少內線,要不是張家兩兄弟居兩部要職,張家不敵韓家。」

「是啊!若不是我兄長,我三弟早不在人世了。」

「我今天來,是想提醒你,張德禮見把你拉不過去,不會給你安排好的官職,又不能不安排你,只會給你安排一個邊遠小職,把你和韓家分開。」

「這怎麼辦?」

「我今天也就是為此事而來。憑我們崔家在朝里的實力,給你安排一個好的職務,並非難事,但我希望,我們崔家出來的是正正的才子,不光是書本上的,為兄今日想給你補上一課。」

「請兄長教導。」

「你今晚寫一份折子,明天一早,送到吏部,告假兩年︰再讀兩年書。拿紙筆來。」崔護忙把紙筆備好。

「這里的人,有的和我們崔家有關系,有的為官清正。在這兩年里,你掌握時機,去登門拜訪他們,多跟他們談談,這是六部的,等你能和他們應對自如時,我再給你推薦三省的官員。」

「弟多謝兄指教。」

「自家兄弟,就不必客氣了。明天一早,務必把折子送去,調令一下,就難辦了。有難事,去我府上找我。我還有事,先走一步。」崔翼章站起身告辭。

「弟就不留兄了,來日方常。」

「嗯!」來人點點頭。

崔護從後門把二人送出,目送著二人走出小巷,拐上大街。崔護送走了崔翼章,轉身剛想去書房,丫環來回︰「二爺,大爺送夫人回來了,在廳里,大爺叫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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