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懦弱!無能!愚蠢!」
「沒有用的人才會逃避!」
「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誰跟你同根生,你們跟我根本不在一個層次。」
啊!嘶聲裂肺的叫聲劃破雨空。
大雨中的魚果瘋狂奔足,體內的三魂七魄像要沖破身體,無數個聲音在爭吵,聲音喋喋不休的傳入腦海,根本無法阻止。
忽然听到砰的一聲巨響!
原來狂奔的魚果突然不受控制的撞上了路邊的石柱,整個人被沖力撞的倒飛出去,身軀重重的摔倒在地,額頭上鮮血止不住的流。原本在體內爭吵的聲音突然消失了。魚果扶著石柱一手一血印的站起身,雨水沖刷著臉上的鮮血,遍地皆紅。
「哈哈…哈哈哈…」
魚果發出沉悶的笑聲。不遠處一個正回家的女子,忽聞怪異笑聲,轉頭看見正在雨中大笑的魚果,見其長發遮頭,滿地鮮血,心中大驚,唯恐他會傷害自己,然連忙掏出鑰匙開門,卻因為手抖的厲害,久久都打開。
魚果只覺頭暈腦脹,全身無力。轉頭望去,見女人驚慌的看著自己,不禁失笑,後像個醉酒的模樣往她走去,女子越看越驚,手越抖越厲害,最後放棄開打,嘶聲大喊救命。魚果左右搖晃著身體徑直走去,乍看,似乎隨時都會倒下。
啊!
女子再也顧不得那麼多,驚叫一聲丟下鑰匙跑命而去,魚果搖搖晃晃的走至,撿起鑰匙好不容易將門打開,然拖拉著身體坐電梯上了十樓,頂樓。
大雨無情,滾滾而落,魚果無力的推開木門,天空行雷閃電,他艱難的爬上了陽台,閃電似乎越來越強烈。魚果搖搖欲墜的站起身,仰頭而笑,雨水洶涌的拍打在臉上,然嘶聲裂肺的大喊︰「廢物,我就是個廢物,為什麼!為什麼又要我來到這個世界?我恨!我恨!」
身體突然出現一個邪惡的笑聲︰「懦夫,跳啊!跳下去啊!像你這種懦夫活在世上也是個廢人。」
接著又傳來一個平靜的聲音說︰「如果跳下去就能解決問題,那你跳吧!」
「跳吧!跳下去就一了百了,什麼煩惱,什麼憂愁都沒有了!」
「如果是我,我會毫不猶豫的跳下去。」
似乎越來越多的聲音在喊,有的罵自己,有的勸自己,魚果難受的捂住腦袋,瘋狂的搖晃。
「你來到這個世界就只能承受痛苦,不然就步向毀滅!」
「像你這樣的人,活著根本就沒有意義,何不灑月兌一點?」
「既然活得那麼痛苦,為什麼還要苟活?」
「生若不死,生又何意?」
魚果仰天一聲長嘯,雙手抓住長發,猛然撕扯,額頭前濕達達的長發瞬間被拉斷了無數。
「我恨你們,我恨這個世界!啊!」
「我好累,我再也不想醒來了,讓我睡吧!」
魚果雙臂大揮,手中斷發漫天四射,然踏前一步,身體頓時失去了重心引力,摔落而下。他平靜的閉上眼楮,感受著即將消失的生命,再見了,我不會再存在這里了。
腦海中閃過無數場景,但全都是他不想記住和回憶的場景,突然,一個陌生的臉孔出現在半空中,是一個男子,陌生的男人,他痛苦的哭著說︰「魚兒,父親對不起你,我不該拋棄你」
男人一閃而逝,又忽見他養父的模樣,他笑著看著再見道︰「給自己一個希望,真正的希望!」
養父的身影又消失了,舞女乃女乃年邁的朽軀也出現了,她一臉慈祥的對魚果說︰「魚兒,命運,掌握在你手里」
最後出現了一個長得跟自己一樣的人,他平靜的注視著自己道︰「你恨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沒有人能救你,只有自救!」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你這個白痴,你死了,我們都會死掉啊!」
「我要主控權,我要身體!」
「你們幾個sb別再吵了。」
魚果飄蕩在空中,身體急速墜落,眼看還有四樓便墜落地上的時候,魚果突然雙眼巨睜,後凌空一個轉身,左手五指呈龍爪之勢欲想抓住樓邊的凸物。但是身體跌落的速度太快,加上雨水,手過于濕滑,根本停不下來。
魚果一路摔落,雙手擦牆而下,速度雖減,但還是無法阻止的撞下,然,砰的一聲,直將一樓門店的招牌撞的爆炸,火花四濺的摔落地面。而魚果也順勢的砸在了溫州城的招牌上,又是一聲巨響,只覺電流縱橫全身,麻痹,現場煙霧彌漫。
「我死了嗎」
「不,你沒死。」
「可我感覺死了」
「你真的很想死嗎?」
「我想死,卻不能死」
「你給自己上了太多的枷鎖了。」
「不是我的錯,是這個世界的錯!」
「什麼是錯?什麼是對?」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不要問我!」
「你根本不懂活著的意義。」
「人活著有什麼意義?活著不是等死嗎?」
「因為你沒有希望。」
「希望?有希望能怎樣,沒希望又怎樣,希望是什麼狗屁東西!」
「是你,不懂自己!」
「我好累真的好累請別再讓我醒來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雷已消,雨已停。
救護車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車停,兩名白衣男子從車上飛奔而下,只見五六個衣著暴露的中年女子圍在街邊,眾人議論紛紛,指手畫腳,甚至還有人拿出手機在拍照,時不時還發出難以入耳的笑聲。
白衣男子拿著急救箱走進人群,只見魚果躺在破損不堪,還冒著白煙的破爛招牌上,生死不明,最讓人可惡的是他居然擺著一個鵝字形的性感的姿勢,只見其臉上的皮膚似乎被紅燒過一般,黑中帶紅,甚是燒焦的模樣。
白衣男子蹲在魚果旁邊,伸出右手探了探他的頸動脈,發現還有脈搏,驚喜道︰「他沒死!不過脈搏很微弱,得馬上急救!」
「誰來幫忙做下人工呼吸?」男子轉頭正義凜凜的大喊道。
听落,原本在圍觀的女子全都急忙退後十余步,一副見死不救的模樣,男子見眾人如此行為,不禁哀傷嘆氣道︰「為什麼現在的人都流行見死不救呢?這是世界真的好殘酷!」蹲在旁邊的b男一臉嚴肅的道︰「要不,你來吧?」b男扶了扶眼鏡框,一臉正義的看著他。
a男看了看燒焦的魚果,慌忙搖頭,一副不可能的臉色道︰「不行,我的初吻要留給我最心愛的女人!」b男一驚,疑問道︰「你不是二十六歲了嗎!」
a男呲牙怒瞪著男,大罵道︰「那你來啊!」b男沉默了一下,搖搖頭輕聲道︰「我保存了三十年的初吻怎麼能隨便給一個男人呢?就算硬要給,至少也要找個有感覺的男人啊!」b男仰頭感嘆,眼眶含淚,無比哀愁的模樣。
「起碼他是一個性感的男人。」a男淡淡道。
忽然,一張百元鈔票飄起,a男低頭發出邪惡的聲音大喊道︰「誰奪他初吻錢就歸誰,如果舌吻的話,價格可再商議!一百起步,多不封頂!」
聲止,眾女尖叫著蜂擁而上,b男還沒來的及逃跑就被眾女壓倒在地,一陣狂風暴雨過後,只見b男像個流浪漢般衣著不堪,眼鏡框歪,雙眼呆泄,更為嚇人的是那薄唇已變得臃腫,舌頭長吐的坐在地上。
啊!
突然听見眾女一聲驚叫,全都消失了蹤影。原本躺在不知生死的魚果突然坐起身像個剛睡醒的模樣伸了個懶腰,原本憂郁的眼神轉變為清明,眉宇之間散發出一股壞氣,整個人都變了。
「咦,臘腸,早上好啊。」張眼便見到兩男吃驚的望著自己。
魚果在兩人震驚的眼皮下站起身,只覺全身酸痛,但又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禁歪頭道︰「怎麼一覺醒來那麼難受呢?」然模著微痛的腦袋看著周圍心道︰這是什麼地方?我不是在愛情海游玩麼?我是如何來到這里的?
後看到狼狽的兩男,驚道︰「你們兩個不會趁著我睡著,做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吧?」
a男嘴含雙手,像看到鬼一樣大哭道︰「大哥,我可以認為你瘋了嗎?」
魚果無謂的拍打身上的灰塵,但是卻發現左手像斷了一樣無能動彈。然右手抬起左手雙眼巨睜,驚呼︰「我靠,我左手什麼時候斷了?」說罷好像沒事人一樣,徑直走去,仿佛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以下新聞聯播。
「根據有關人士爆料,某個地下組織即將開展神秘活動,其獎金額度非常之高。經過多年來的偵查依舊無法尋到其神秘人。此舉活動是一場慈善?還是另有陰謀?其背後的神秘人物又為何人?謎底總有一天會揭開,讓我們拭目以待!」
「以下是另一條新聞。根據八卦街居民爆料,今夜于沿海市,第108區八卦街道上出現一個跳樓奇人,有目擊者稱看到有人從十樓跳落而下而身無傷痕的離去。有請前線記者三少為我們進行采訪!」
熒幕一轉,鏡頭晃動的厲害,只見記者三少被兩名男子纏住,一個抱著大腿,一個抓著他的頭發,像瘋子一樣大哭大鬧。記者三少一臉痛苦的大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只見一男子搶過記者的話筒一臉傷心的模樣道︰「如果時間會倒轉,我一定不會再為了泡妞而學醫!我很喜歡制服誘惑,可是為什麼沒有妹子來誘惑我?我長得那麼帥,為什麼沒有妹子喜歡我?為什麼?為什麼!」
「我發現了,我發現了!其實我就是這個世界的真理!你們都是我幻想的,你們都是虛擬的,你們全都是我的意識產物,我要妹子!我要妹子,我要很多很多穿制服來誘惑的妹子!」男子瘋了般邊喊便掐三少的脖子。
鏡頭往下,另外一個男子則抱著大腿記者三少的大腿,一臉淚水的仰天呆望,時不時將鼻涕蹭在記者的褲子上,口中重復重復再重復的感嘆︰「三十余年零十月,初吻一印皆湮滅。無數夢中香吻夜,今朝卻感吻如炎。多情自古吻最愛,我今卻被婊奪吻啊!」——
黑暗,只有無盡的黑暗,一雙眼楮隱藏在黑暗之中。安靜,安靜的只听到搖椅徐徐搖晃,咯吱咯吱之聲。
。
木門緩緩打開,一個帶著面具的人走進房間,房內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只聞面具人沉悶的腳步聲,大約行了十步突然停下。
面具人不帶任何情緒的說︰「事情完成。」
黑暗中不曾間斷的搖椅聲忽然而止,後傳來面具人離去的沉悶腳步聲。
嘻嘻嘻…
像是另外一個世界的鬼魅笑聲在黑暗中回蕩不止,直延伸到黑暗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