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第一百三十三章 沒心 毀了她才甘心

孩童的時候,都喜歡玩捉迷藏,躲在某個角落暗處,心里期盼著大人不要找到自己才好。

何姿此時,又何嘗希望君喻千萬別找到自己才好,若是找到了,該怎麼去面對他呢?連臉面都盡失了。

她蹲坐陽光找不到的牆邊,手機不知何時掉落在了地上,悄無聲息。

她雙手捂面,縮成小小一團,衣襟處都濕了。

傅施年站在落地窗後,看向鐵門外,牆邊有一團小小的黑影,那點黑影就好像是一潑濃墨,黑得很。

不知天是否會可憐人,還是陽光的天上,不久後壓滿了厚重的烏雲,下起了雨,下得不小。

傅施年撐著一把傘走出別墅,腳步走到了牆邊,一把黑色的傘撐在了她的頭頂上,隔開了雨。

何姿就蹲在雨中,全身都被淋濕了,卻半點不在意。

他站在她身旁,低頭看著小小的她,後背襯衫的大半都被打濕了,雨傘邊緣的雨水接連不斷地打落在他的襯衫上。

雨下得很大,他眸光幽深地望著她。

他蹲子,聲音很緩,「我們進去,好不好?」

何姿從掌心中抬起頭,望著下得密密的雨,不吭聲,起身站在雨中,一步步在雨里走進去。

雨絲密密地打落在她的身上,頭發臉上都濕透了,這樣是不是就不會被人看出她的難堪來?

傅施年靜靜地跟在她身後,雨傘始終撐開在她的頭頂,免她淋雨,凝視她的神情是無比復雜的。

何姿的腳腕處還在作痛,從未得到過妥善認真的處理,可在此時哪里還會感覺得到?

在經過草地時,不慎摔落在地,摔倒在積滿雨水的地上。

傅施年臉色變暗,急忙丟掉傘上前扶起她。

她只是自嘲地笑道︰「這雨下得真大。」

腳腕處淤青一片,她依舊也能笑著走下去,只是這笑太涼了,空空的什麼也不剩了。

傅施年扶她回別墅,讓佣人服侍她沐浴更衣,準備好醫藥箱。

他就站在臥室門外,濕透了的衣褲還沒有換,沒有離開。

佣人曾好心提醒過,他只是搖了搖頭。

腳腕處的膏藥是他親自幫她抹的,給她上藥時,何姿安靜極了。

上完藥後,何姿睡了,沒有擦干頭發,枕著濕頭發沉沉睡去了,沾染著水汽的頭發襯著她的皮膚白得像張紙。

傅施年就坐在床邊,久久未離去,指尖小心翼翼地撫上她的額頭,生怕這只是他的一個夢。

手段卑劣又如何?能得到她才是真。

他不後悔,他們會好好地生活下去的。

傅施年將何姿的外婆從中國接到了美國,能更好地配合沃恩的手術治療。

也實現承諾將安雅救出,凡是答應她的事一一都做到了。

何姿去醫院探望外婆。

外婆握著她的手說,別為我白費勁了,生死都有定數的,逃也逃不開。

何姿擠出笑容對她說,你的定數還早著呢?

外婆是不想何姿為她的病如此奔波勞累的,純屬白忙活,甚至連手術都不願做了,浪費錢。

是何姿勸慰了好些時間,才答應的。

沃恩出面親自檢查了她的身體狀況,根據腦瘤的發展,決定下周一進行手術,拖延不得了。

何姿笑著安慰外婆說,一點都不疼,眼楮一閉上再睜開,就什麼都好了。

她說得如此雲淡風輕,可到真正做起來呢?手術都有風險,誰也無法預料手中中途之後發生的事,可是不抓住這個希望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由沃恩親自手術,起碼風險大大降低了許多。

她每日去醫院陪外婆說話,說得大多是放松的話,傅施年則很少出現過在醫院里。

有時回別墅,多是她已經睡著的時候,即使她沒有睡覺,兩人所說的話也很少。

外婆動手術的那一天,何姿幾個小時都等候在手術室外,坐在長椅上扣著十指放在膝上,眼楮不時緊緊望著手術室,心中萬分祈禱期盼,夾雜著些許的不安忐忑。

傅施年也來到了醫院,陪著她一起在外等待。

這個過程是內心的煎熬。

漫長的幾小時,手術室門打開,沃恩穿著手術服從里面出來,笑著宣布手術非常成功。

何姿听見這個消息,喜不自禁,一顆心總算擱放了下來。

傅施年在心里也是高興的。

沃恩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欠了他一個很大的人情債。

之後的日子,何姿的生活里都在圍繞著外婆,跑去醫院的次數很多,會時常陪她說話。

外婆有時會疑惑地問她,「君喻呢?怎麼都沒有看見過?」

每每問到這里,何姿都會不覺側過身去,隨意地回答道,「他很忙,抽不出時間。」

「再忙都不能把你落下是不是?」外婆繼續說道。

何姿該怎樣呢?不做任何回應。

不是他把她落下,是她無情地把他先落下了。

待在別墅里時,她很少下樓,基本上都是待在房間里看書打發時間。

某天,傅施年看完早上的報紙後,放在了一邊,臨走去書房時吩咐佣人把那份報紙處理掉。

佣人點頭答應了,剛轉身回去時就被別人急匆匆地叫走了,暫時把這件事給忘了。

何姿覺得口渴,杯子里沒有水了,打開門出了臥室走去樓下,經過客廳去廚房倒水。

在廚房外,無意間听到了佣人的低聲議論聲。

那兩個佣人是中國人。

「哎,你听說了嗎?名門君氏的君喻要結婚了!」她壓低了聲音驚嘆議論道。

另一人有些不敢相信,「怎麼會?假的吧!」

「怎麼不是真的,今早報紙都登了,拍到他母親帶著一個女人親自去挑選婚紗喜餅,記者采訪時也是這個意思,君喻還和一個女人一起進珠寶店買鑽戒了。」擺上台面的證據分明已經確鑿了,還不信嗎?

「還真夠快的,誰要是能嫁給他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了!」她無限羨慕,感嘆著。

「可不是嗎?听說下旬就要舉辦婚禮了。」

「可他爺爺不是剛去世嗎?」

「守孝三個月足夠了。」

••••••

何姿一句句听著,腿還在不在都不知道了。

她顫著步子走向客廳,僵硬地抓起那份早報,頭版上就是關于君喻的新聞,大大的兩個婚訊二字真的刺痛了她的瞳孔,成雙入對的兩個身影真是好看。

何姿一張張照片看下來,他沒怎麼變,只是要成為別人的枕邊人了。

傅施年走下樓,一眼就看見了正在看報紙的何姿,伸手立刻想要抽回報紙,可是已經晚了,她都看完了。

何姿放下了報紙,只是笑著說了一句話,「這樣也好,這樣也挺好的。」只要仔細去听,里面有著顫抖的空洞,黑漆漆的。

這一晚上,她喝酒了,一個人坐在陽台角落喝著烈性的酒精,眼楮里是干澀的。

酒精一口口向下灌著,她覺得是無味的。

傅施年是想適當讓她發泄的,可她如此,未免太傷身了,本就是一個不會喝酒的人。

走上前一把奪走了她的酒瓶,「別喝了,去睡覺好不好?」

她倚靠在欄桿旁,任由自己吹著冷風,衣衫單薄得很,傅施年剛給她披上的衣服滑落在了地上。

「睡覺,我怕。」她囈語地從嘴里說出這幾個字。

傅施年蹲子,抱著單薄的她,「不怕,不怕,我在呢。」

何姿冷笑著,眼神迷茫縹緲,「你比睡覺更可怕。」

他輕輕安撫她的手僵硬了幾秒,可還是沒有放開她。

何姿漸漸地醉得昏睡過去了。

傅施年就這樣抱了她好一會兒,深藍色的天幕浸染了他的眼楮,看不見月亮星辰。

翌日,早上醒來時,何姿扶著額頭覺得頭痛得很,剛一轉眼,就在床的另一半上看見了躺睡著的傅施年。

她心下一驚,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他,急忙拉著被子向里挪去,大半的被子都掩蓋在了她身上。

傅施年穿著睡衣,她也穿著睡衣,這睡衣和貼身衣物不是她先前穿的,床上很是凌亂。

他醒了,睜開了眼楮。

「你昨晚怎麼在我的臥室里睡覺?」她提出了質問。

傅施年望著她,瞳孔黑幽,「你醉了。」

何姿緊緊盯著他,指尖把被子拽得很緊,掐出了印記,「我們昨晚••••••。」

「若是發生了什麼呢?」

「若是真的發生了什麼,你就不是人。」她說出口的話,太銳利了。

聞言,傅施年的臉色很難看,走到離她最近的地方,扣住她的後腦強迫她離他最近,「那要是君喻呢?你是不是就心甘情願那樣了?」

「他是不會的。」她被迫仰頭看著他,回答的毫不猶豫,很是篤定。

這不亞于是在激怒他,「你以後都是我的了,踫你也是理所當然的,不踫你怎麼讓你給我生孩子?」

何姿听著這句魔咒,刺耳極了。

「昨晚就是踫你了,要不然貼身的衣物怎麼換了?你以為躺在一張床上會純睡覺?你是不是把我想得太天真了?不過你的身子可真軟。」他嘲諷地冷笑著,嘴邊說出口的話竟是如此殘忍。

何姿半點都不想再听下去了,不敢再听下去了,傾盡全身力氣甩開了他的手,逃開了他的身邊。

一雙烏黑的眼楮睜得大大的死死地盯著他,一雙手似乎想要嵌進衣料中一般,「假的,假的對不對?」

傅施年閉口不說話,直直地看著她。

他越是不說話,就越是讓何姿心中崩塌得丁點不剩。

何姿撕扯著他的衣衫,拼了命地蓄著淚想讓他搖頭否認。

「傅施年,你讓我死了之後都無顏面再見他一面了,你沒心!」她沒有大吼大叫,發出的嘶鳴中卻那麼讓人心痛。

他的手背驀然砸落下她眼角的一滴淚,沉重得很,也灼人得很。

傅施年握著她的手臂不松開,心口哪里不痛呢?

「你這是要毀了我,才甘心啊!」她在他的耳邊如此鳴道,就像是一把刀狠狠地捅進了他的五髒六腑,鮮血直流。

他愛她,真的好愛好愛她。

站在門外的祝夏端著溫熱的醒酒湯,隱約也听見了一些,萬般無奈苦索。

先生的謊話,自從小姐到這之後,就越說越多了。

明明沒有的事,干嘛要都攬到自己身上呢?傷人又傷己,小姐又該有多恨他啊。

傅施年狠了一回心,是想讓何姿徹底對君喻死心的,都是要痛一回的,不是嗎?

為了得到她,不擇手段,卑劣的事他都做了,只求她能留在他身邊,遭人指罵都不在乎的。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