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司若是落在冷痕的手里,蒼司還有命嗎?縱使蒼司多有權有勢,但是蒼司的勢力畢竟是明面上的,而冷痕呢,一個永遠生活在冰凍的地獄里的魔鬼,一個在明,一個在暗,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蒼司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對付得了冷痕。
于暖從來不懷疑過這個。可以說,她太了解冷痕了,冷痕想要做的事情,從來就沒有失敗過的,唯一的一次失策,還是因為她三年前的設計逃離,冷痕看走了眼,或者說,當時的天時地利人和,讓冷痕看走了眼,于暖才有幸逃離魔窟。
可是最終,她並不是安然無恙的逃離的,至少她中了一顆子彈,而且至少……悄悄失了明。
于暖不敢想象,若是冷痕要開始對付蒼司,她會怎麼辦,她能怎麼辦。
搖著頭,于暖驚恐的看著冷痕,「不,冷先生,一切都跟我丈夫無關,是我的錯,我自己要逃離俄羅斯的……我……」
冷痕輕聲的笑了,那雙漂亮的眼楮里流光溢彩,閃動的柔情光波讓于暖有剎那間的閃神——她一直都知道,冷痕擁有一雙非常迷人的眼楮,很深邃,很讓人著迷,哦不對,應該說是著魔……只消一眼,就能夠讓人放松警惕。她以前試過很多方法,但是卻沒有一次能夠將自己的視線從他的眼神中撤離。
後來她學乖了,唯一不被迷住的方法就是,不正對眼楮看他。
而剛剛她卻忘了這件事!直到听到他的笑聲,她才幡然醒悟過來,瞬間就強迫自己轉頭,這才月兌離了他的魔障。
「吾思,你是我辛辛苦苦栽培出來的,你怎麼能夠想要用計逃離我呢?俄羅斯有什麼不好?那麼大的一座城堡,那麼漂亮的冰天雪地,還有那麼醇烈的伏特加……想起來,都是那麼美妙的事情……你怎麼能夠嫌棄那里……」手指豎起來,輕輕的擺了擺,姿態萬千的看著她,「這樣不好,知道嗎?吾思,我會很不高興的,真的……」說完,他的手指快速的伸向她,瞬間就擒住了她的下顎——
下顎上一陣劇烈的疼痛,于暖皺緊了雙眉,清澈的眼楮看著冷痕高挺的鼻梁。
冷痕是混血兒,有二分之一的俄羅斯血統,四分之一的中國血統,還有四分之一的法國血統,所以他的五官很是立體,柔順的發絲更是閃耀著光芒的色澤,若是不看他眼中的狠厲,沒人會覺得他是一個恐怖的男人,反而會覺得他是萬千女性心目中真正的白馬王子……
于暖吸了一口冷氣,咬住下唇忍住痛,冷痕的手勁兒不是一般的大,她除了忍耐,根本無法反抗,反抗只是徒勞無功。
「冷先生……」
冷痕微微一笑,薄唇微勾,逼近她的臉龐,他的氣息在她的臉上噴涂,「吾思,乖乖的,別亂動,你知道的,我不高興的時候,一點不順心,就不知道要做出什麼事情來……听話,跟我回俄羅斯,否則我要你的男人死無葬身之地……」最後一句話,他一字一句的咬得清晰,穿透于暖的耳膜,讓她渾身忍不住的顫抖起來。
「冷先生……不要,求求你了,不要傷害他……」
冷痕本來還在微笑的嘴唇慢慢的平直,接著彎下,冷佞浮現在唇畔,「我很不喜歡你現在這個樣子,吾思,你變了,你竟然為了一個沒用的男人這樣低三下四,你還是我的吾思麼……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吾思麼……我很不滿意,很不滿意。」
冷痕松開手,轉瞬握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拉著往外走,他的力氣很大,直接就將她拖在了地上,拉上階梯,一下一下的打在她的腿上,那痛楚很清晰很直接,穿透她的身體,直擊到她的心髒。
一下一下的,就像是在擔心自己,又像是在擔心著蒼司。
離開地窖,于暖被冷痕拖出門口,他甩開手,她直接就趴在了地板上。
阿狸從門外走進來,一眼就看到了趴在了地上的于暖,下意識的想要上前去扶起她,但是在冷痕的目光下,他卻一動不敢動,只是走到了冷痕的身邊,低聲的報告了兩句,那音量,卻是讓地上的于暖听得清清楚楚——
「冷先生,警方開始大規模的搜索,半小時後就會到我們這里了。」
「怎麼回事?」冷痕瞥了他一眼,神色卻不變,依然是一派不羈和輕松,似乎並不在意警方的搜索。
「听說是赫連家族那邊報的警,不知他們哪里來的消息,知道暖……她在我們這里。」阿狸低聲的解釋了一句,目光看了一眼地上的于暖。
于暖正試圖從地上爬起來,听到阿狸這麼說,她的動作一頓。
赫連家族?難道是蒼司來找她了?!他終于知道她失蹤了?這麼說,他的心里還是有她的,對不對?之前兩個星期一直沒有消息,應該是他還在外面出差,不知道她的消息,是不是?否則,怎麼可能現在才來找她呢!
冷痕一眼就看
到于暖的表情,眸間倏然的變了色,嘴里冷冷的吐出一句,「找幾個狙擊手,設點埋伏,我要赫連家族沒有繼承人。」
轟隆——
于暖耳邊一陣雷鳴,幾乎就要暈倒。狙擊手?!冷痕竟然要出動狙擊手?!
「冷先生,這樣是不是太過了?畢竟現在搜過來的是警方。而且赫連家族那邊放話了,找不到她,就算是翻遍了每一寸的土地,都要搜出來……」
「冷先生,求求您讓我離開吧!我……我對你已經沒有什麼用處了,我已經嫁了人,對你已經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不如您就放我一條生路,讓我離開好嗎?」于暖忽然著急的開口,她不敢等冷痕開口一定要了蒼司的命。
冷痕只要一開口,就等于下了命令。就算這一次殺不了蒼司,那麼還會有下一次,明天後天大後天,冷痕手下的人,無論何時何地,都會秉持著听命于他的信念,追殺蒼司,直至他死亡。
她不能冒這個險。
冷痕睨了她一眼,對著阿狸揮揮手,便轉身走上樓,進了書房。
「冷先生!」于暖看他這樣,就知道他不想再談這個事情,追著想要上前去哀求,卻被阿狸攔住了。
阿狸皺著眉頭,拉住了她的手臂,另一手撐住了她虛弱的身子,「暖,你沒吃飯,你哪里有什麼力氣……冷先生那邊,我會再去說說,現在我先送你回房間。」
「阿狸,冷先生是不是一定要殺了蒼司?」于暖反手抓住阿狸的手臂,追問道。
「我不知道,冷先生還沒有最終下命令。」阿狸低聲回答一句,眼神有些深沉的看著于暖,他的手掌似乎微微顫抖。
于暖並沒有發現他的異樣,看了看空了的樓梯口,又轉回頭看他,「為什麼冷先生始終不肯放過我?我已經……已經不是……我對他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了……不是嗎?他為什麼還要抓我回來?」她的命運,早在自己將自己交給蒼司之後,就已經改寫了,不是嗎?
對冷痕來說,她最重要的,不正是︰忠心、智慧、美貌、chu女膜嗎?而今,她已經失了第一項和最後一項,他還需要她做什麼呢?他的那些伙伴不會願意要一個不干不淨的女人,他將來的交易,她不會出得了一份力,要她,不是累贅嗎?更何況,現在都出動警方了。
冷痕帶著她,只會拖累了他們的步伐。
「我先送你回房,回房再說。」阿狸低下眼瞼,將她帶回了房間里,等她一進去,他立刻就把房門關上,並且將鎖反鎖。
于暖一回頭,已經來不及了,她只听到反鎖門口的聲音。沖到門邊,她不停的拍門,「阿狸,阿狸——你先跟我說清楚好嗎——阿狸——」
阿狸在門外,听著她的叫喊,雙手握成了拳頭,接著又慢慢的松開。
眼底展現的是恨意。
旋身,離開。
于暖在里面叫喊了不知多久,最後沒了力氣,才靠在門背上坐了下來。
連阿狸都不管她了。
身後的房門忽然動了動,她一愣,接著往前挪動了些,回頭就看到房門被推開,門外站著的是拄著拐杖的悄悄。
「暖,快跟我來,我帶你離開,你老公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