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冪得知他的平安,她卻寒了心。
費小漫的舉動讓她詫異,卻又有些了解。費小漫本就是一個被寵壞了的孩子,以藍冪對她的了解,她必然是隱瞞了什麼事情,才會這樣的暴躁和沖動。而費君烈著急費小漫的舉動,絕非尋常的兄妹之情。
想來,他們之間永遠隔著各種障礙。不僅沒有愛,連感情都不存在。
「若若」,這個名字一直存在他們之間,她知道,她一直就是這個「若若」的替身。費君烈愛這個「若若」,疼他那個妹妹「小漫」,只有她,藍冪,永遠在他的心里排不上任何的位置。
有時候,她告訴自己,寧可傷了心,也不願意再徘徊在他們之間。
可是,心,總是不由自己,思想更是不由自己的情緒。
為什麼,她的感情如此坎坷?不過想來,暖暖若是能夠得到幸福,她也覺得自己同樣了幸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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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暖並不知道藍冪那邊的情況,她被困在別墅里已經兩個星期了。電話不通,網絡不通,身邊的佣人一批換了又換另一批。
她知道冷痕的安排是何用意,不外乎是害怕她跟外界聯系。
她從一開始的期待赫連蒼司的解救到最後慢慢的失望失落絕望……他沒有來,她甚至在想,他是不是都不知道她失蹤了?可是怎麼可能呢?她沒有回去,秋姐不會跟他報告嗎?又或者,他其實是真的不想管她的安危的?
「叩叩——」房門響起敲門聲,她坐在落地窗邊,一動不動,面上帶著冷笑。
敲門?她在這里還有什麼**可言?真是多此一舉。
果不其然,她才這麼想一會兒,房門就被打開了。門外走進來一個男人,手里端著一份晚餐,腳步很輕,走到她的身邊,輕輕的彎下了身子,邪佞的眼神看著她的側臉,柔美的線條讓他不由感嘆上天給她的美麗。
勾了勾嘴角,他低沉而尖柔的聲音道,「吾思,該吃晚餐了……這麼多天的,回憶,讓你想起該如何面對我了嗎?」
于暖一听到那聲音,後背脊明顯的一僵。落在男人的眼中,那漂亮的桃花眼,不由的浮現出一絲笑意。
「……冷……冷先生,我們三年前,不是說好了嗎?若我沒死,你必放我離開……」于暖抱著雙膝的手掌不由的緊握了下,更加的摟緊了她的雙腿。
很冷,只要冷痕在的地方,她都覺得冷,異常的冷,雙唇不住的顫抖,牙根不自覺的咬緊,就是害怕他。
想起那些黑暗,想起那一槍,她更是覺得巨寒。
晚餐輕輕的放在了她的身邊,那色香味俱全的咖喱肉,帶著獨特的香味兒,吸引著味蕾的顫動。可是,那並不能夠將于暖的思緒從害怕中收回來。
「吾思,我想你會錯了我的意思了。我允許你離開,只是暫時給你自由,當我什麼時候想起你了,你就必須要回到我的身邊,別忘了,你現在的一切,都是我給你的,包括你的生命……你的心……」修長的手指輕輕的落在了她的胸口上。
于暖驚恐的看著他的手掌心慢慢覆蓋上她的柔軟,身子顫抖得更加的厲害。
「冷……唔……」感覺到他手心忽然的收緊,她的胸前猛然被他一抓,那種噬心的痛楚立刻從胸口處傳來,咬著牙關,她不敢哼哼一聲。
見她面色鐵青,臉頰上開始淌下汗水來,他像是看到了什麼特喜歡的景物,笑得更加的開心,「吾思,怎麼了?這才多久,這就受不了疼了?我記得我曾今給你的特別訓練,可是讓你特別的有忍耐力呀。」
于暖咬了咬下唇,努力的控制著臉色不變,可是她越是想要控制,就越是無法控制,那汗水大顆大顆的滑落下來,他的掌心很有力,不像蒼司的溫暖,反而帶著透骨的冰涼。
這個惡魔,常年睡在冰凍世界的惡魔,又能夠有怎樣溫暖的體溫?
「冷先生……請你讓我離開,我現在已經嫁了人了……」
「……」冷痕聞言,笑得更加的燦爛,「嫁人?吾思,你是我的,我沒說你能嫁人的時候,你怎麼可以不听話?你知道我對不听話的人,都是如何處罰的?例如悄悄……例如阿狸……」頓了頓,看到于暖臉色煞白眼神愕然,他恍然一笑,「對了,我想阿狸應該什麼都沒跟你說吧。」
「……」說什麼?阿狸該跟她說什麼?還有悄悄又怎麼了?!
「以你們的手段,你們以為能夠那麼輕易的騙到我嗎?」冷痕手里的力道加重,不意外的听到她的抽氣聲,滿意的看著她痛楚的臉。他就是覺得高興,就是喜歡看著她痛苦的模樣,仿佛只有這樣,他才能夠從中找到樂趣。
別人的痛苦便是他的快樂。而她跟阿狸和悄悄還敢聯合起來騙他?哈,真是有意
思,他自己飼養的小老鼠們,竟然有了自己的思想,妄圖掙開他丟下的牢籠,怎麼可能?給她三年的自由,已經是給了她莫大的恩賜了。
「你那一槍,很逼真,吾思,我差點兒就相信你了……不過,你忘了,我的眼楮誰都躲不過,你、悄悄、阿狸,全都躲不過。既然他們都肯為了你犧牲自己,那麼我就成全他們。你的三年自由,可是由他們付出了代價換來的,你覺得還算滿意嗎?若是你想再要三年,可以,我冷痕隨時可以讓你離開,然後,阿狸跟悄悄,你們將來就在地獄下面見吧。」
他的一字一句,如同針刺一般的扎在她的心里,一下一下的,每說一個字,她就覺得自己的心很劇烈的疼一次。她害了悄悄,害了阿狸!!!
原來為了她的自由,他們付出了代價。
代價,是多麼可怕的字眼。
于暖的手掌立刻覆蓋在他的手背上,卻不敢輕易的挪開他的大手,只能小小聲的的問,「悄悄……究竟怎麼樣了……」阿狸,她見到了,沒什麼大礙,她想,怎麼說阿狸也是冷痕的貼身護衛,冷痕必然是不會對他下狠手的。那麼就只剩下悄悄了,悄悄究竟會怎麼樣?她不敢去想象,可是又不得不順從自己的心去了解。
冷痕冷冷一笑,另一只手將她的手一根一根的掰開指頭,「想知道?別著急,我會讓你知道的。現在,好好的吃飯吧,享受你的晚餐……」說完,他的大手撤離她的胸口,于暖整個人的身子就蔫了下來,胸口的放松讓她忍不住的大口喘氣。
冷痕倏然的轉過身來,俯視著她,勾著嘴角,如同從阿鼻地獄中走出來的使者,笑容讓人覺得陰寒和驚恐,「吾思,乖乖的別亂動,你知道,不听話的人,我最討厭了。」
看著他一步步的走出她的房間,于暖胸口登時一疼,等她反應過來才知道,剛剛他的笑容已經幾乎讓她害怕得無法呼吸了。
蒼司,蒼司,你究竟在哪里?究竟我在你的心里面,有沒有位置?
于暖不敢去想,只能夠暗暗的祈禱著,怎樣才能夠逃離這里。
晚餐一直未動,一個小時後,房門再次響起,這回進門的人,腳步有些遲疑,有些緩慢,而且還有一些奇怪的聲音伴隨其中。
于暖不願意回頭,冷痕今天是兩個星期內唯一的一次出現,其他時候都是不同的佣人給她送飯,這一次,怕是又有新人了吧?
「暖……」熟悉的嗓音響起,于暖瞬間就轉過頭去,一眼就看到了正站在門邊的女人,一身素雅的粉色裙裝,身姿窈窕的站在那里,她的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容,明亮的眼神一眨不眨。
田悄悄!
「悄悄……」于暖一愣,下一秒,立刻從地上爬起來,想要向她奔去,可因為長時間的坐在地上,雙腿早已麻木,這一個踉蹌,她直接就撲倒在了田悄悄的腳邊。
一只手伸過來,不住的晃動著,于暖吃疼中抬起眼看向田悄悄,卻赫然的發現,悄悄為什麼伸出手,卻沒有將她扶起來?
而且,她的另一只手,正拄著一根木棍?
愕然中,她抬起頭,看向田悄悄,她傻眼了,悄悄那雙明亮的眸子,為什麼無法聚焦在她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