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來時,靜兒告訴我,自十七妹知道自己要嫁給房遺愛之日起,就開始整天不吃不喝,她說過的唯一句話就是,叫吳王來。」
李愔望著吳王,此刻,十七妹需要他,只有他才能讓十七妹開心。
「愔弟,不是哥哥不想去見她,是不能……你明白嗎?」
李愔走上前去推一把李恪,「不是不能,你總是為自己找那麼多借口,你總在逃避,逃避……你知道嗎?哥哥,你總想給自己最愛的人最好的愛,你給不了的時候,你只會用逃避、傷害的方式。哥哥,十七妹此刻最需要你,你懂嗎?只有你的話,她才會听。你我都明白,她是在用絕食的方式和父皇反抗。而她最愛的三哥哪里去了?他做什麼去了?她最需要你,你知道嗎?哥哥,你在猶豫什麼?你的猶豫總會讓你失去更多愛你的人,那個在政治上說一不二的吳王恪哪里去了?為什麼在此刻,我看到了一個優柔寡斷的吳王爺。」
李恪看著李愔,對,愔弟說得對,在這方面,我是有些優柔寡斷,對十七妹如此,對夏津津更是如此,對十七妹,我只是把她推得越遠,而對夏津津,我采取了傷害的方式。
見李恪有所動容。李愔說道︰「哥哥,去吧,竹林外有一匹快馬,騎上它到公主府也不過是一炷香時間而已,去吧,哥哥。」
「嗯。」李恪沉重地點點頭。
望著李恪遠去的身影,柳巍有些傷感,他想到了將來,那個不敢想象的將來,十七妹的個性他最清楚,她看不起那個房遺愛,恐怕她根本不會讓他進她的房間,他們的將來會是?十七妹將來說不定就會惹出什麼事端?這個世界,還真沒有她不敢做的事。
「怎麼平時大大咧咧的柳巍這個時候也玩起了傷感?」
一進府,柳巍和我撞了個正著,看見他眼角通紅,手中拿著酒瓶子,一副搖搖欲醉的樣子。
「大詩人李白告訴我們,借酒消愁愁更愁?不要喝了,把壇子給我。」我伸手過去搶他手中的壇子。
「李白,什麼大詩人?」他疑惑地看著我。
「哈哈,你不知道吧,這是唐代最有名的詩人,你怎麼會不知道?誒,你別告訴我,你不識字。」我打趣兒說道。
「什麼跟什麼?夫人,你相公我滿月復經綸。四書五經,信手捏來,但是什麼李白,我真沒听過,是不是你杜撰的。」
「杜撰?」哦哦哦,我想起來了,是我的原因,李白是玄宗年間的,難怪他不知道。
他用手指指我,「你呀你,借酒消愁愁更愁,這話是你自己杜撰的吧,再隨便杜撰一個古人,對不對?就你會想出這一招。」
「哦哦,是哦,本想借古人的語言來勸勸你,卻一時半會兒想不出來,只好杜撰了,被你發現了,這回我出糗了。」
他無奈地笑笑,繼續喝酒。
「好啦,好啦,算我杜撰又怎麼樣?你也別喝這麼多?說吧,跟我說說,有什麼事情能讓我這沒心沒肺的夫君傷感?」
他看了我一眼,「沒什麼?只要你這個笨女人不要在打雷的時候還跑到雷電下任雷劈,我就謝天謝地。」
我用手指了指他,「就知道揭我的短。我那是為了回家。這里呆著也沒有意義了,所以,我想走,我才不是什麼故意遭雷劈的,以你以為我傻啊。」
他歪著嘴笑笑,「你要是回去了,我怎麼辦?」他湊過來,「誒,你帶我一起走吧,娘子,你不能拋下你丈夫。」
「什麼跟什麼啊?不要貼上來。」我一把推開他。
「難道我不好嗎?你這樣嫌棄我。」
我看著他像小孩子一樣賴在我身邊。
「柳巍,我想認真地跟你說,我真的,真的不會在這里生活,我一定要回去,回到我那個時代去。所以……我們不現實,你明白嗎?等我找到回去的方式,我就會走。這些日子,我發現你是一個很好的人,真的很好,很好,我太感激你了,因為有你在我身邊,我才感受到了大唐的快樂。你知道嗎?在沒有遇到你之前,我一直都是高興而又痛苦地度過每一天,也許你不知道,在這個時代,我會看到每個人的未來,所以,我痛苦……」
帶著醉意,他靠近我,湊到耳邊,帶著酒味的呼吸聲吹動著我耳邊的發絲。他輕輕地說道︰「你走了,我該怎麼去找你?」
他佯裝笑著看著我,一個人走到月光下,攤開雙手。
「這天下間,沒有一個人真正懂我柳巍,人人都說我風流,可你知道我為什麼風流?你知道嗎?因為在這之前,我沒有遇到一個讓我心動的女人,直到我第一眼看到你,也許你看到我時,會把我誤認為是吳王。我承認我跟吳王長得很像,可我們擁有完全不同的理念,完全不同的個性。」
我默默地看著他。
「你知道嗎?從一出生,我就沒有選擇自己的命運,我的生活已經被安排好了。所以,我唯有選擇放縱才能釋懷,就像我的妹妹一樣,她的婚姻必須听從父親的,她沒有權力選擇,她唯一能選擇的就是傷心。」
這楊妃娘娘的二兒子看得怎麼就比李恪清晰,如果李恪能看透這一點的話,就不會這麼
……
「李愔,你不要喝了,你的苦我明白。」
他回頭漠然地看著我,「娘子,你知道我?」
「我早就猜到了,你不是李恪,卻跟李恪外形相似,如不是親兄弟,怎會有如此相像的外貌。你跟歷史上描述的一模一樣。你是一個與世無爭的王爺,你的後半生會在繁華的平靜中度過。」
「哼……你都知道了,我也知道,我不想爭,不想選,默默地選擇命運給我安排的一切。」
「王爺,你的想法是對的,津津明白。」
他無奈地笑笑,「只可惜,我用盡了所有方式,你心里只裝著我的哥哥。」
「不要跟我提這個人,我不想听到他的一切。」
「哥哥並非你想的那樣。」
「我跟你說了,不要提他。」
見我情緒那麼激動,他轉移話題,「知道我為什麼叫柳巍嗎?」
「如果沒猜錯的話,你應該和吳王一樣不喜歡魏王,柳巍的巍是一個山加一個魏字。你用這樣一種方式來表示對魏王的反抗。」
「聰明,如今,魏王大受隆恩,父皇恩準他坐步輦上朝。自太子被關在東宮養病後。如今魏王可是扶搖直上,一方人之下,萬人之上。我和哥哥今後的命運恐怕……」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許魏王泰現在也不知道,人爬得有多高,就會跌得有多慘,他現在正是他這一生最得意的時候,又有誰會知道,過不了幾年,魏王泰的一生會在北苑那個黯無天日的地方度過。一年不到,頭發全白。
魏王,也是可憐的,誰叫他生在帝王家?
「我們這些兄弟現在鬧得不可開交,先是太子,處處抵制哥哥,後來又是魏王,魏王恨不得殺了哥哥。」
「不會的,你們是兄弟,魏王再怎麼陰險,他也會顧及手足之情。」我安慰道。
「手足之情?皇位面前還有手足之情,父皇的皇位不也……」他頓了頓,沒有說下面的話,其實不說大家都知道。
「津津,我們雖是帝王之子,兄弟間,表面上是一團和氣。其實,私底下,互相恨得咬牙切齒,就拿齊王李佑來說吧,表面上,說自己和哥哥最親,私底下卻和太子勾結在一起,府里養了幾百名死士。」
「所以,王爺是最聰明的,將這一切置之度外,從不參與政治。雖然,在皇上心中沒有留下什麼深刻的印象,卻不會招人妒忌,更不會把你視為障礙。李恪雖有謀略,有膽識,魏王滿月復才華,可他們卻沒有達到你這境界,王爺,你才是大智若愚。」
「津津,我的心被你看得一清二楚,可惜,無論我再怎麼費盡心機,你也不可能愛上我。」
「王爺。」
「不,你還是叫我柳巍吧,這個名字我听得親切,很普通,但是我喜歡。」
「柳巍,你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只是津津這一生與你無緣。相信我,你一定會找到一個用盡一生一世去愛你的人。」
「是嗎?」他笑著看著我,月光下,他的臉俊俏,帶著微醺的酒醉,對我緩緩說道︰「可是,我多想那個人就是你。」
我的眼角泛起淚光,柳巍,謝謝你,給我一段美好的時光,你很像那個陪我長大的吳浩,一心一意只知道逗我開心。可是,愛情就是這樣,不是誰對誰好,就能相愛。生活是無辜的,是我們讓它有了愛與不愛的理由。
「柳巍,來,我陪你一起喝,今晚,我們不罪不休。」
「好,我們一醉方休。」他舉起酒壇子,仰頭喝一大口,把壇子遞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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