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公主用她的權力表示她的妒忌,我刁蠻又如何,我無理又如何,你們一個個都那麼愜意地留在吳王身邊,而我卻不能。我貴為公主,卻不能選擇自己的愛情。
「父皇,你偏心,為什麼你不讓我嫁給三哥,我就要跟三哥在一起。」
「如果你答應了,我就不會每天都擔驚害怕,害怕他身邊有別的女人。」
高陽一回府就開始對自己發脾氣。
「所有的人都說我刁蠻,有幾個人知道,是因為我太苦,太不被人懂得,如果讓我跟三哥在一起,要我怎樣我都願意。」
靜兒在一旁看著,心里也跟著偷偷落淚。
公主很刁蠻,可誰又知道她的苦。
「公主,其實嫁到房家去,也不錯,奴婢想,房遺愛不敢對你怎麼樣?」
「別跟我提那個窩囊廢,就他也敢娶本公主?」
昨天,皇上宣公主進宮。
一直記掛公主婚姻大事的皇帝,左思右想,覺得公主嫁入房家是上上之選。
房家有兩子,老大房遺直,年紀輕輕奔赴沙場,在草原之戰中立下赫赫戰功,並且護駕有功。皇帝感念其才,回朝便被封為光祿大夫。
房家二子——房遺愛,自小在父母身邊長大,未曾經歷風吹雨打。雖同是房夫人親生,可兄弟倆卻相差萬別。房遺愛不喜歡讀書,懦弱沒主見,因其是宰相之子,平日,長安城巴結他的人比較多,這房遺愛更加自以為是。
太宗意下房遺直,從陰山之行起,他就下定決心要為愛女選擇一個最好的夫君。
偏偏這個房遺直一向清高,不願娶「帝王之女」,男人就要自己做主,娶了皇帝的女兒,事事都不能自己做主,凡事都得請示公主,帝王之女難養也。
在皇帝跟房玄齡商量此事時,房遺直為了避免娶公主。私下隨便娶了個女人。
木已成舟,皇帝亦無奈,公主焉能做小妾?
老大不成,房遺愛總可以了吧。
雖說房遺愛此刻不成器,但畢竟是房家出來的,總不會錯。待年長一些,總會有所成就,房家的教養,長安城有幾戶人家能比?
這個房遺愛一听說,要娶公主,自然高興得不得了。樂得手舞足蹈,在他的眼楮里,成為駙馬,那就是前程似錦,高官厚祿接踵而來,那些巴結他的人,匍匐在他面前,奇珍異寶擺在他眼前,公主還未進門,他就開始做美夢。
「哈哈,高陽,來,過來,快來見過你未來的公公。」
公主進宮,太宗一臉喜氣,他和準丈人房玄齡談好了。公主和房遺愛,佳偶天成,擇日成親,高陽進宮只不過是知道自己要嫁給誰罷了。
高陽慢慢走到太宗身邊,「父皇。」
幾日不見愛女,太宗笑眯眯地摟住她,「這丫頭,還這麼任性,以後進了婆家可要懂規矩。要跟公公婆婆請安,可不能偷懶。」
听到這,房玄齡馬上回復道︰「皇上,公主乃金枝玉葉,就怕房家寒磣,怠慢了公主,豈敢讓公主請安。」
「誒,房愛卿,公主要進了門,那就是你房家的兒媳,自然要孝敬公婆的。管她是什麼身份,必須尊重長輩。」
房玄齡欠欠身子,不再說什麼?
「父皇這就準備把女兒嫁出去嗎?」
高陽公主杏仁般的大眼望望太宗,又望望房玄齡。
「來,高陽,朕為你選了一位好夫君,房家二公子—房遺愛。」
房遺愛,什麼東西,就是那個天天追著魏王泰後面跑的那個齷蹉男嗎?
「我不嫁。」
高陽直白而又簡單地說道。
本來高興的太宗,听高陽這麼一說,臉一沉,「婚姻大事由父母說了算,沒有你嫁不嫁的?朕意已決,下個月十五,就是大婚之日,你現在回府好好收拾收拾,靜兒,伺候公主回府。」
公主沒有反抗,她再得寵,她也知道,無論她怎麼擰,也擰不過她的父皇。
回到公主府,她一下就想到李恪,也許只有她的三哥能給自己一個好的回答。
可沒想到,三哥府中,美艷的女子一撥又一撥,一個比一個驚艷。但看那綠影,如若不是殘花敗柳,世間有幾個這樣的可人兒,膚如凝脂,舉止投足,就一個字驚艷。
那雙美麗的含情目,忽閃忽閃的,讓人看了就心生憐惜。公主是個女子尚且如此,男子可想而知。
她不是妒忌綠影的美貌,她是妒忌她可以無憂無慮地呆在李恪身邊。
為此,她用公主的權力發泄她心中的憤。
每每她來找李恪,李恪都不在,他們不再像小時候那樣,無憂無慮地在一起。那時,她眼里只有三哥,直到現在也是,心里裝不下別的男人。
那時,也是在吳王府,她見到了和三哥氣度有幾分相似的房家大公子—房遺直。
可為什麼?一听說,皇上要賜婚,房遺直就隨隨便便找了個女人成親,這是對公主自尊的莫大打擊。
雖然她嘴上不說,她的心里有多大的苦,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用挑釁的眼神反抗自己的父皇,反抗這個看似天作之
合的婚姻。
「公主,擦擦眼淚吧?還有幾天你就要做新娘子了,房家的聘禮都下來了。」
靜兒指給她看,那一抹紅色的華服像一輪天邊的紅日印染了整個殿堂,這身華服是太宗命西域的能工巧匠用十天十夜做出來的,每一個花邊,每一道材質都匯集著精心,即使用放大鏡也查不出任何瑕疵。
華服上的鴛鴦戲水圖,是繡衣紡三十名女工半個月來的成果。那鴛鴦嘴對嘴在湖水中戲水,***……
如果嫁給自己愛的人,再簡單的嫁衣,在新娘的心里也是最美的,任何東西都不能跟它比。
然而,嫁給自己不願意嫁的人,管你是東海之裘也好,還是天下間最美的錦衣華服,在她眼里,就如同一個絕望的心髒淌著血。
「靜兒,拿走,本宮不想見到它。」
「公主……」靜兒猶豫了,畢竟這麼美的衣服,公主好歹看一眼嘛。
見靜兒半天沒有動靜,背對著她的高陽轉過頭來,眼神狠狠地對著她,「沒听見本宮的話嗎?」
「是,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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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叫吳王李恪來一趟。」
「是,公主。」這是公主第三次叫李恪來公主府。
「高陽,這個小丫頭,都要大婚了,還這麼野,去,告訴她,本王現在很忙,隔段時間再去看她。」
就這麼幾句簡單的話,李恪打發走了來使。
「怎麼就你回來了,吳王呢?」高陽公主剛剛燃起來的希望,開始黯淡。
「公主,王爺說,隔斷時間再來看你。」
「什麼,你騙我,你一定是沒去吳王府。」
「公主,奴才真去了。」
「你騙人,你騙人,本宮自小和吳王關系最好,無論我何時叫他,他都會來到本宮身邊。」
「公主,我的公主,您不要再想吳王了,你們是兄妹,吳王這樣避開您,也是為您好,你們是兄妹,是兄妹,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
兄妹,公主最不願意听別人說他們是兄妹。
「住口,你給我住口,誰說兄妹就不能……李恪,為什麼你會是我的哥哥?為什麼?為什麼?」
公主望著院子里皎潔的月,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明月啊明月,你可知?我都多羨慕你,你可以隨心所欲,照亮夜空。本宮多想像你一樣,自由自在地懸掛在空中,可以時時刻刻地看著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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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是怎麼啦?」
我好像睡了一個世紀那麼長。
睜開眼時,頭暈乎乎的。
床邊斜靠著一人,似乎是很累了,此刻他正頭靠在床沿,香香地睡著。
柳巍,這家伙還蠻細心的。
從床頭給他拿來一條褥子,為他披上。
這個季節有點涼,披上被子睡覺更舒服。
大概是我動作太大了。
柳巍微微地抬頭,睜開朦朧地眼楮望向我,「笨女人,你總算醒來。你都不知道你昏迷了多久,你說你笨不笨,還被雷劈到,自己不會找個地方躲嗎?」
一見我醒來,柳巍開始漫長地數落。
有的人喜歡的表達方式是嘮叨,越是自己愛的人就越愛嘮叨。柳巍大抵是這樣的人吧。
「哦,謝謝你救了我,怎麼辦?我還沒回去,難道我就真的沒辦法回去嗎?你為什麼不發光?這是為什麼?」
我模著自己食指上的玲瓏戒。
「喂,你為什麼對這個破戒指感興趣,我研究了半天也不覺得它有什麼奇妙之處,倒是你,奇怪得不得了。」
見我不說話,柳巍自顧自地說道。
「你話怎麼那麼多,關你什麼事?」
「喂,夫人,我救了你,你還沖夫君嚷,有這個理嗎?再說了,夫妻之間本來就不該有秘密的。」
「這不是秘密,堂主,你沒有必要知道,無關緊要,只是對我來說,很重要,那是一千年後的現代,我要回去,我是未來的人,不屬于你們這個朝代。」
「你說什麼?」柳巍听得糊涂了,「夫人,你發燒了嗎?」他用手模模我的額頭,「沒準是被雷擊了,說起了糊話。」
「是我自己讓雷電擊打的,我以為雷電可以讓我穿越,沒想到……我要怎樣才可以回去,難道真的讓我再見一次李恪,才可以回去嗎?」
柳巍越來越听不懂我的話,這也難怪,他不知道這個故事的前因後果,只能越听越糊涂。
「夫人,你的話,我怎麼一點也听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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