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柔無力的靠著牆快要哭出來了,偏偏怕什麼來什麼,肚子咕嚕嚕的叫了,望著對面的香氣騰騰的包子鋪她想到了之前與清風相遇的那天。
不過那時候清風有她相助,而她有誰來善心大發施舍個肉包子。
就在她糾結之際,忽然一陣清脆的鈴音傳來,很快街道兩旁有些個年輕女子一臉欣喜的從各家店鋪里跑出來。
那些女子皆是細細打扮過的,站在街道上猶如一道亮麗的風景。
鈴音由遠及近,林小柔終于看清是一輛四馬齊拉的豪華馬車,馬車車簾未動,車窗緊閉,即使看不到里面的人這街道上的姑娘們也猶自含情相望,那樣子活像現代斯文版的追星族。
馬車並沒有遠去,而是四平八穩的停在了一家豪華酒樓前,那酒樓名叫會仙樓。
林小柔看著那三個鎏金大字,仿佛看到了土豪的世界。
不過這些都與她無關,她想要的只是吃飽然後有個地方休息再混進皇宮。
穿過人群,她走向了包子鋪,然後很不要臉的死死盯著那賣包子的大叔。
如今她連殺人都不怕了,還怕丟臉?林小柔這樣安慰自己,然後心安理得的想討個包子吃吃。
那賣包子的大叔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于是道︰「姑娘,你要買包子?」
「大叔,我沒錢。」
那大叔哦了一聲,然後低頭忙自己的活,可過了許久抬頭一看她還是站在這里直勾勾的看著他。
于是那大叔也不淡定了,無奈道︰「姑娘,吃包子要付錢的,我也不是開善堂的啊。」
「大叔,我真的沒錢。」
「那你有什麼?」
「我有手可以幫你干活。」
大叔一愣,苦笑道︰「姑娘我們這不缺人,要不你去對面會仙樓的後門,他們那每天中午都有人收泔水,里面有不少好貨。」
林小柔確定了這個大叔是個鐵石心腸的人只能無奈的離開,一轉身,看到豪華馬車上下來一個人影,後面跟著一群女人瘋狂地暗送秋波。
隔著好些人頭,她看不清馬車上下來的人,只能確定是個身材挺拔修長的男人,除此之外一無所知。
會仙樓的後門就在方才她出來的巷子的另一頭過去,林小柔到那時看到許多的乞丐已經拿著碗候在門口。
而且一個個目光凶狠虎視眈眈。
此時正值中午,也是來的巧了,正好是收泔水的時候,很快一輛簡陋的收泔水的馬車停在了後門處,然後下來一個大漢對著後門吼了一嗓子︰收泔水嘍。
于是門打開,有幾個會仙樓的人拎著木桶出來了,這個時候眾多乞丐一哄而上在桶里瘋狂的搶食物,還有甚者互相推搡。
林小柔看的目瞪口呆,看來當乞丐競爭也很激烈啊。
林小柔餓的前胸貼後背,可憐巴巴的蹲在地上,幾個乞丐分到了食物都很快一哄而散的離開了,收泔水的馬車也很快就走了。
會仙樓的人正要關門看到了她,于是便道︰姑娘你怎麼了?
林小柔抬頭,見是個模樣憨厚的中年男子便老實道︰」我餓了。「
「餓了,那快來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林小柔簡直不敢相信會仙樓的人居然如此隨和,大大方方的請她進去吃喝!
「大哥,真的太謝謝你了,你的大恩大德月竹終生難忘啊。」
「沒事,我看你的模樣也不像是乞丐,倒像是大戶人家出來的,是不是遇到難事了,想當年我也是給別人家放牛後來逃出來幸虧掌櫃的收留了我,否則我也會餓死街頭了。」
那大叔很健談,一路將林小柔帶到了一個房間,然後拿來了很多好吃的。
「姑娘快吃吧,小心別噎著。」
大叔很好心的招呼她吃,還特意倒了杯茶遞給她。
笑眯眯的模樣看得人心頭一暖,林小柔嗯了一聲,聲音有些帶著鼻音。
常人都道錦上添花,殊不知雪中送炭最暖人心,眼前的大叔正是雪中送炭讓林小柔感動不已。
一邊吃一邊听著大叔絮絮叨叨的說自己以前如何的艱辛,後來又如何的遇到好人然後振作起來,听得林小柔也是頗感勵志倍受鼓舞。
她知道這位大叔一定是看出了她目前的落魄才特意說這番話鼓勵她,所以打心底的感謝這位萍水相逢的大叔。
很快食物吃了大半,那大叔突然站起來道︰「姑娘你先休息會我去廚房忙一會。」
說完就起身離開了,林小柔道了聲謝,吃飽了方覺得渾身酸痛,包括傷口也有些輕微的疼,于是準備坐一會再離開。
趴在桌子上眯了會,林小柔覺得恢復了些元氣,于是準備離開了。
起身開門。
忽然發現門被鎖住了!她眉頭一擰,用力拉門,最後確定,門真的被人從外面鎖住了,頓時心頭大驚,忙拼命拍門。
可喊了許久也沒人來應門,莫非那大叔不小心將門鎖了?林小柔心中焦灼,用身體猛地撞門,怎料此門無比結實。
左右看看,才發現這房間居然沒有窗戶!
怎麼辦?
無措之際,听到門鎖轉動的聲音,很快有個人影從門外走進來,然後再關門。
林小柔看到那人頓時高興起來︰「大叔你來了,方才這門怎麼鎖了?今日謝謝你的款待,你說的很對,從哪跌倒就從哪里站起來,我現在準備回去了,以後若有機會我一定會來報答你的。」
大叔笑笑,笑容依然溫和,他慢慢的轉身將門鎖上,然後道︰「其實你現在也可以報答我的。」
林小柔大驚,看到他陡然轉變的目光心里似乎明白了什麼。
「你、你到底是誰。」
那大叔溫和的笑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目******,如同一匹野狼。
「小寶貝,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乖乖听話。」
話音剛落那個大叔就餓狼撲羊一般的朝林小柔撲過去。
林小柔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快速閃開,讓那大叔撲了個空,大叔很惱怒直接掏出了把匕首目露凶光指著她︰「給我識相點,不然我就送你去見閻王。」
林小柔終于明白這人為何不對那些乞丐施與同情偏偏叫她進來吃飯,原來是另有所圖,頓時很是鄙夷的朝他吐了口唾沫︰「無恥卑鄙的人渣。」
那人笑笑,毫不在意︰「你現在罵我人渣,一會你會快活的求我。」
對方有匕首,自己手無寸鐵,又是一個有傷在身的弱女子,就這麼大的屋子躲得了一次躲不了第二次。
很快林小柔就被那人壓住了,一張臭烘烘的嘴迫不及待的要親向林小柔的臉頰,林小柔怒極,用力推他,那人狠狠一個巴掌甩到林小柔臉上︰「給我老實點,不然老子廢了你的臉。」
說完竟然真的揚起了匕首用冷冰冰的刀身拍了拍她的臉。
林小柔發誓這輩子再也不會做魚肉,所以並不怕他的威脅,而是量只手猛的掙扎推他︰「你可知我是誰,我是景王府的人,你要是敢動我景王爺一定不會饒你的。」
那人一听她是景王府的人,稍一遲疑,目光更加凶狠道︰「本來還想放你一條生路的,現在看來你必須要死了,既然活著還要反抗,不如先殺了你我再慢慢享受。」
林小柔眼睜睜的看著他舉起了匕首要朝自己刺下來也不知哪里來的勇氣抽出一只手去擋,很快刀被擋住,手被劃傷,鮮血一滴一滴滴在自己臉上。
兩人僵持著進行著一場無聲的臂力比賽,但是林小柔畢竟力氣小,眼看著刀尖一點一點往下移就快劃到自己臉上了。
男子猙獰著臉像個魔鬼一樣,嘴角得意的笑容志在必得。
就在這時,門突然被踢開一個陌生男子一腳踹過來直接將老色魔踢到了牆角。
林小柔得救了,她整個人倒在了地上,又很快被人扶了起來。
「姑娘你沒事吧。」
林小柔回頭看著救命之人,手腳因為方才太過用力現在有些發抖。
來人是個年輕男子,長相普通,但是模樣周正。
林小柔搖搖頭,低聲道︰「沒事,謝謝。」
說完很快走出了門。
忽然又想起什麼,轉身道︰「多謝相救。」
那人笑笑道︰「我也只是路過听到異響,姑娘沒事就好。」
林小柔無奈的笑笑,轉身走了幾步,突然腳步一軟跌倒在地。
扶著牆爬起來,手也慢慢沒了力氣,整個人倒在了地上,可是大腦卻異常清醒,怎麼回事?被下藥了?
林小柔第一反應就是方才那賤人在食物里下了藥,但沒料到藥效還沒發揮他的奸計就被識破了。
「救我。」
她對著前方發出了一聲求救,很快正要離去的男子又回來了,然後頗為震驚的看著她。
「姑娘,你怎麼了?」
林小柔咬牙,痛恨道︰「我被下藥了,快些救我。」
最後林小柔被男子帶走了,也不是別處就在會仙樓的包廂里。
林小柔全身無力,只能讓這個陌生男子抱著,雖然一面之緣,可她對這個男子有著莫名的信任感。
會仙樓的包廂很大,雖然是很豪華的酒樓,但是包廂裝修很清雅,走進去不是白色的牆壁,而是畫著巨幅的山水畫,讓人如在畫中一般。
地板是原色木質的,甚至還能看到清晰的樹紋。
「少爺,這位姑娘中**了,凌風斗膽將她帶了回來。」
「對不起,等藥效過了我就馬上會離開不會打擾你們的。」林小柔補充道,不想讓自己的突然出現破壞別人的心情。
那坐著的男子慢慢抬起頭來,微微一笑,聲音清淡︰「無妨。」
說完便閉上了眼楮不再言語,態度冷淡的像冰塊。
「姑娘你且在這休息一會。」凌風將林小柔放在了靠牆的一張太師椅上,然後靜默的站在了那白衣男子身後。
林小柔覺得有些疲倦便閉上了眼楮,不知何時,門外響起了絲竹之聲,
曲子調清麗哀婉,令人動容,林小柔不知不覺听得入迷,卻听冰塊男不悅道︰「換曲子。」
「是。」
凌風打開包廂門出去,很快曲調一變不再是清樂徐徐而是變得輕柔奢靡,極像那些煙花之地常能听到的調子。
林小柔微微睜開眼眸看著那冰塊男。
不得不承認,冰塊男長得很好看,白衣黑發,肌膚瑩瑩泛著光澤,眼楮似琉璃,容貌如畫,這樣的皮囊縱是女子也要略遜春色,光是看他坐在那就覺得是一幅完美的令人移不開視線的畫,可偏偏這樣的人卻愛听這樣低俗的曲子。
不得不說這世間從來不存在任何完美的人,例如自己,例如霍齊寒,例如月竹抑或更多人。
可偏偏他們都存在並令自己牽腸掛肚。
一曲終了,冰塊男嘴里冷冰冰的吐出一個字︰「賞。」
于是凌風很熟捻的拿出一錠銀子又出了包廂。
回來時一個穿著暴露的女子跟在他的身後,凌風無奈道︰「少爺,這位柳姑娘說一定要親自謝謝你的厚賞。」
這位柳姑娘衣衫幾近半露,眼楮看向冰塊男時毫不掩飾眼神中的愛慕,估模著這位冰塊男也不是第一次來這,居然把姑娘的魂兒都給勾走了。
林小柔坐了一會慢慢藥效退去手腳都恢復了些力氣。
于是起身道︰「多謝兩位相救,現在月竹身體無礙了就不妨礙兩位公子好事了,就此告辭。」
「姑娘不用謝,舉手之勞而已。」凌風笑笑,笑意爽朗直接,令人心生好感。
林小柔走了幾步,那柳姑娘有些揣測的看了她一眼,她笑笑曖昧道︰「你放心,我不過是來打醬油的,你繼續。」
打醬油的?凌風一愣,然後笑起來,親自打開包廂門送她出去。
兩人剛走到門口,冰塊男的聲音冷不丁的飄了過來︰」不準走。「
凌風回頭,解釋道︰」少爺,月姑娘的藥效已經散了……「
冰塊男冷冷一笑,道︰」凌風,看來本少爺平時太過寬待與你,竟然擅作主張替本少爺待客了。「
一听這話林小柔不樂意了,轉過頭冷嘲道︰」公子,救我的人是凌風,我要走要留只需跟他講便是與你何干?「
凌風有些尷尬,正想解釋,冰塊男的聲音又慢悠悠的飄了過來︰」本少爺從不做虧本生意,既然你被我的人所救,作為回報也該留下一樣值錢的東西,否則這門你便踏不出。「
呵,好狂妄的口氣啊,林小柔哈哈大笑,斜睨著眼看他,一字一字道︰「本姑娘要錢沒有,爛命有一條。」」那就留下你的命。「
茶杯落桌發出了巨大的響聲,那柳姑娘意識到情況不對,收起了旖念悄悄的退出了門。
凌風被夾在中間最難受,他看看林小柔又看看自家公子,最後無奈的默默地站在了自己少爺身後。
冰塊男一言不發,嘴唇緊抿,身上似有一股的無形壓力壓過來,那雙琉璃似的眼楮像一把鈍刀不緊不慢的飄過來,耐心的凌遲著林小柔的每一寸身體。
林小柔嘆了口氣,慢慢踱了回來,然後坐在了冰塊男的對面,自顧自的拿起茶杯倒水,一口喝下,道︰「那你就來取我的命吧,現在的我一無所有本就生無可戀,你取我的命反倒成全了我。」」給我一個生無可戀的理由。」
林小柔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道︰「你有病吧,管的也太多了些。「」我沒病,因為我改變主意了,你若將你的痛苦告訴我我就放你走,因為听著別人的痛苦能讓我痛快。「
林小柔差點從椅子上掉下來,若說之前是開玩笑,那現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