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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聲名大燥

樹皮老根片片被削下,木屑翻飛,仍有些粗糙的桃木拐杖漸成了形,從拐頭分兩叉,方便手握與叉肩,周乾停了動作,上下打量,心中倒是過了關,試了試,頗為堅固;把傷腿小心翼翼的從床上移下,架著桃木拐,一瘸一拐的走出了門。

休養了十多天,終是可以勉強下地,身軀也已快發霉,便請師兄折了條樹枝,自家動手,做了此物,迫不及待的往外走了去,刺眼亮光閃過後,冷氣撲面,眼前一片白雪皚皚,堆銀砌玉,大好的風景。忍不住長吸了口氣,木杖往前一點,便走了去。

湖水已然結冰,光溜溜,抖滑滑,如明鏡嵌地,水下魚兒‘叮叮叮’的欲往上鑽,約是憋悶的慌,雪地里還不時竄出松鼠兔兒,小足動的飛開,看的周乾這半殘之人艷羨不已,今日的冰凌花倒是落的少些,都小半個時辰過了,肩上這白霜只薄薄的一片,輕撢即散,雪霧蒙蒙。

繞著冰湖沒走兩圈,倒也遇到不少同門,只是與前些日子無人問津不同,眼光或好奇,或驚異的打量著自家,做為山門輩分最低的弟子,周乾很自覺的見人便行禮問候,男子為師兄,女者稱師姐,大多都駐足閑談聊幾句,言語客氣,倒都不約而同的贊嘆周乾的修為神通,少些同門還連道不敢,似是把他看作前輩長者一般,看來這學無先後,達者為師的念頭連劍仙都免不了俗。

這才曉得何畫師兄所言非虛,自與那趙謀一戰後,這名氣真是蹭蹭見漲,幾乎不下各峰脈的佼佼者,自家喜靜,也無謂這聲名,只是禮節如此,客氣話說了不少,倒真有苦難言,更讓人難忍受的是有數位師姐偷視打量自家,眼神好似陸小仙盯著那糖葫蘆一般,看的周乾渾身不自在,連忙盡挑些小道僻地走,不知覺間,倒是又來到不遠處的桃林。

少許焦糊味忽然傳來,周乾一愣,繼而會心笑了笑,順著走了不久,還是那副熟悉的場面,溪水、青鳥、李瓊兒師姐,這次倒是沒烤魚,換了不知是那種牲畜的肉。

青鳥見自家主人走來,歡快的叫了聲,李瓊兒仍目不轉楮的動作,半晌,直接把肉遞了過來,周乾拐杖靠樹,艱難的坐了下,嘗了少許,琢磨下言語,頗委婉的說道︰「師姐這次大有進步,這肉,嗯——都已能吃了。」

李瓊兒冰冷的玉臉緩和了下來,其聲清冽︰「我去看過你幾次,都未醒來。」

「我听師兄說過,多謝你了。」

「那場比試我也看了,打的不錯。」

周乾苦笑,能從這位師姐口中听出一絲贊賞還真是難得,氣氛一時安靜下來,雪花飄飄灑灑,好生安逸。

過了不知多久,周乾忽然想到一事︰「師姐,我听說那第三輪斗法的事宜好似已安排下了,不知你那對手是誰。」

「玉虛峰,秦漁。」

「哦,是秦師兄啊,」周乾先是接了一句,猛地反應過來︰「我大師兄?!」

李瓊兒正替青鳥梳理羽毛,聞言輕輕頷首,頓感一陣怪異,這兩人怎地這麼巧就踫了上?!那自家豈不是被夾在其中,幫誰都不是。

「你師兄道行精微,我沒有必勝的把握。」說這話時,周乾突的汗毛一炸,四周氣流都似凝滯了下來,好在這感覺轉瞬即逝,幾似幻。

這是濃郁到極點的殺氣,他可以肯定,再抬頭時,李瓊兒面色不動,只是停了動作,不知在想些什麼,這才發現,他似是從未真正知曉或了解過這位李師姐的個性或是事跡。于他來說,對于她的印象只在少言,嗯,還有貌美,對青鳥十分喜愛,但能有這般煞氣的,絕不屬普通的女子!好歹她也是那李廣之李砍頭的孫女,修了仙,自是青出于藍。

「你看什麼?」李瓊兒忽然轉頭,冷冰冰的問道。

「無事。」周乾早已熟悉她這語氣,知其並非有生氣之處,只習慣而已,仰頭望天,他倒是從未把與李廣之的關系告訴這位李師姐,總不能說,‘我與你祖父一起共患難過,那李老頭還千方百計的要我入贅你家,做上門女婿,豈不是自找麻煩。’幾年後,再回想時,周小劍仙甚是慶幸自家此時做的這個英明的決定。

「你的御劍術倒是不錯,只是道行太差了些,踫上有些人,必輸無疑。」

周乾點了點頭,回道︰「我那酒師傅亦是這般說,《猿公劍訣》靠詐智取勝,這倒也無甚,但若是遇上精通窺視之法,或有天眼神通之輩,真假一看便知,又比若使那針類法寶的,不僅其速極快,一揚手便是鋪蓋一片天地,分身躲之不能,乃是詐劍術的克星。當日與那趙謀師兄斗法,也虧得他不精通此術,不然也無取勝之機。」

「你自知便好,御劍術你也算是使的厲害了,劍道神通也可模得著坎了,多參悟下,于你有益。」

周乾虛心受教,斜陽黃昏時,周乾已回到了自家屋內,空蕩蕩的一片,自二輪取勝後,何家三位師兄好似有了底氣般的,經常不見蹤影,秦漁忙于山門瑣事,倒也沒時間管教,而宋大竹師兄則埋頭修煉,亦不知此情,算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了。

腦海突然一花,連忙扶住牆角,惡心欲嘔,雙手一掐指,先天太清真氣自丹田中涌出,往那神庭與百匯二穴中貫入,好半晌,那種神志昏沉的感覺方才消逝,模了把汗水,終是下定了決心,這《太上靜心訣》,自家是非練不可了!

溫養修煉了些時辰,體內真氣似已如小溪,湍急連連,似又到了一個頂點,常有青霧從經脈中散出,心中一喜,此等情狀,似是那第四層心法已爐火純青,飽和圓潤,只待傷勢一好,便可研習突破之事了。

半晚,玉虛峰的幾位同門都聚在了一起,秦漁不在,便以宋大竹為主了,「老ど,你的傷勢如何了?」

周乾搖了搖頭,「左腿仍無痛癢之感,除此之外,各處傷口倒是已開始愈合了。法力雖有險澀,但也漸有通暢。」

「便是說傷勢仍未恢復?」宋大竹皺眉道,「那第三輪便不用上了,名次怎麼說都沒得小命重要。」

周乾剛欲開口,卻被何棋止住︰「老ど你都殘廢成這樣了,還打什麼打,名單亦是出來了,你那對手是沖玄峰的陸三官,取勝幾不可能,不若歇歇吧,你初戰便有這成績,大師兄笑的嘴巴都掉了,足矣。」

幾位師兄都是反對他出戰,身體情況自家清楚,怕是一升天就要散架,聞言也只得作罷,熄了這個念頭。

這第三輪規則通過幾人言語,也漸漸清楚,場地更換,共有火池、冰頂、靈湖、磁谷、樹月復五地,分對五行,火池乃煉劍之所,先天聚火大陣之上,不必多言,冰頂乃萬丈太素之巔,冰層足有十數丈之厚,四九寒流不時掃蕩,早已被冷月師叔列為禁區,很是危險;靈湖是朝陽峰的仙家福地,水靈氣較之山外,濃郁十數倍,磁谷就是當年周乾度小三關,那瓊液天景所在,亦是星辰碎片落入人間,形成的磁地;樹月復最為奇特,據說是在玉虛峰後山一千年樹仙的體內,掌教真人艾如真所居的樹亭便在其上。

這五處地界,道行淺薄的弟子入了其中都會有性命危險,更別提于此斗法了,這也可看出三輪考核的艱難,幾位師兄的勸阻不是沒有考慮的,且這規則又變,各家對手都已知曉,如階梯朝上,勝者就能入前十之列,再斗個一兩場前三名次便能分出,是故到了論劍會末尾,各脈弟子更加摩拳擦掌起來。

大師兄對手不必說,二師兄宋大竹斗上那沖玄峰的白龍子,除了何畫對的是那朝陽峰的周火外,另二人倒是無甚名氣,陸小仙則更倒霉,踫上了道行高深的柳雲師姐,勝負一望即知。

不管如何,此次五脈會劍,也算是大振玉虛一脈的士氣,往常間只有秦漁一人闖過前十,分外淒涼,此次只需再多上一兩人,大師兄就可在同門面前挺胸抬頭了,不算自己,玉虛峰共有六人闖過,便是折了一半,亦可有三人過關,幾乎不可能有差錯了,周乾這般想道。

「師兄,你們去哪兒?」周乾半夜睡不著,出了門,正好見得何家三兄弟鬼鬼祟祟的往外模去。

「噓噓!老ど小點聲!」幾人手忙腳亂的把周乾嘴巴捂住,這次由何琴附耳道。

「當年大師兄未完成的事,就由我們來做。」

「他當年犯的錯誤,我們三兄弟絕不會再犯!」何畫認真道。

「今日便先去探探路,小師弟可惜你身子未愈,不然就帶你一起去了!」

「保密!保密!一定不能告訴大師兄和二師兄!」三人千叮嚀,萬囑咐,然後如小賊一般的消失在黑暗中。

‘……’周乾滿頭霧水。

第二日,幾人毫無異狀的出了現,周乾便松了口氣,也沒多想,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便是修習《太上靜心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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