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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離只覺的頸間一涼,垂眸,一把寒刃抵在自己頸上。他一點不慌,目光始終落在客棧門口,半晌搖搖頭,「可惜,果然有密道。」

這才順著長劍看去,蒼龍臥于劍柄,指月復處一顆碩大的綠色寶石,扇著微微的熒光。握劍人的手看似沉穩,可是以頂級武者的視目來看,他卻是在微微發抖。懶

「閣下若想殺我剛才便是最好的機會,現在恐怕有些難了。既不想殺我,何必做此姿態?」他伸指在劍身上輕輕一彈,那劍刃輕顫,發出龍吟般的嘯聲,「好劍,游龍。」

那架在脖子上的劍卻倏地收回,本身這一劍便沒有加諸氣力,南宮諾盯著他,咬牙道,「景離。」

「嗯?」景離鳳眸一挑。

「你到底是誰?」

景離失笑,「南宮諾,這世上難道還有人願意冒充一個被你們永遠追殺的反賊嗎?」

南宮諾收起劍,涼涼一笑,「不會。」

抒烈縱馬前來,看了二人一眼,「你們不會要在這里打架吧?不要急」

景離對南宮諾道,「虞域花燈救命之恩,離沒忘。我為綰而來,那救命之恩一會兒也一起還給你。」他說完一笑,首先打馬向長風寺方向疾馳而去。

抒烈妖孽一笑,雙腿一夾馬肚跟上,揚鞭高喊,「你再不來,你的女人就要被別人搶走了!」南宮諾遙遙望了點蒼山的方向一眼,心里有一個念頭浮出水面,越來越清晰,越來越肯定。二哥,你到底制造了一處怎樣的亂子,隨後縱馬跟上。蟲

*

南宮燁一把挾起綰,點了她的穴道,冷冷吩咐暗衛,「備馬,去長風寺。」

綰被扛著出客棧門的時候,她看見小廝們正在手忙腳亂地搶救倉庫里一捆一捆的火藥,不禁倒吸一口冷氣。南宮燁冷笑道,「這是給二哥和五弟準備的,喜歡嗎?」

「南宮燁,你要梓憶,我給你了,何必如此心狠手辣,那是你同父的兄弟,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你何必趕盡殺絕?」

南宮燁轉頭看她,眼里的鋒芒如毒蛇般嗜血,「誰讓,他們,要和我搶東西?」

*

馬車一路飛馳,車後是同樣快馬跟來的南宮燁的暗衛。綰沒有來過長風寺,她只知道寺廟坐落在青山北麓無極峰下,寺廟後山,便是龍脈的第一進,也是傳說中封印的結點之一。馬車越向前行她心中的感應便越強烈。梓憶、緋顏。喚醒兩大龍脈兩大鎮門貞童的聖物。她手心中有微微的濡濕。

南宮燁禁止她向外張望,她憑著感覺知道馬車一直在走山路,過了好久,終于停下來。暗衛掀開車簾,南宮燁下車巡視這傳說中香火旺盛的長風寺。極是奢華。從第一進門至大雄寶殿足有一里路之遠,路兩旁碑林石碣林立櫛比,其中不乏名家大作。大雄寶殿更是金碧輝煌,自有一派英氣,這里的老百姓都信奉天神天帝,長風寺廟里更供奉的是天神長歌的像。

「不是說香火極旺嗎?今日為何這麼冷清?」南宮燁皺眉,警戒之意立起。

和南宮燁不同,綰一下馬車第一反應是向長風寺後山望去,莽莽蒼蒼的群山連綿,掩蓋了一角的山色。表面看不出一點異常。而綰心中的感覺越發強烈,對,就是這里。第一進的出口在這里,梓憶和緋顏也在這里。如果長歌轉世在此,第一進之後,便可延續這一世的壽命!綰有些激動,身子在風中有些微微地發抖,耘

「王爺,您忘了,玄一國師圓寂。長風寺主持是玄一國師的師弟玄明大師,他說這兩日拒絕請願還願。」

南宮燁冷笑,「出家人六根不淨,還玩這些把戲。」

綰一驚轉過身,錯愕道,「國師,圓寂了?」

南宮燁微笑,「是啊,圓寂了。很吃驚對不對?本王也是。祭祖的第二天清晨,國師的尸身被發現坐化在太廟正殿之前。本王也想知道,二哥當時是以怎樣的心態來堵這天下悠悠之口的。」

綰偏頭,「國師是大辰皇室親信,在祭祖時圓寂勢必對你大辰皇族執政造成惡劣的影響,禮郡王竟能說出如此風涼的話,綰實在佩服。」她心里閃過一絲心疼,國師圓寂,南宮耘身為祭祖統領的親王,必會遭到天下人的質疑責難。他該如何向天下人交代呢?

她不知道,國師玄一的死,源于祭祖前的一場對話。

那晚,安親王南宮耘去了國師的廂房中,問了他一件六年前的事。

玄一拿著南宮耘手中的一塊素色錦帕,蒼老如枯枝般的手微微顫抖起來。早在南北之戰時,承嘉帝便請國師對南北戰事和南朝重臣做了預言。玄一發現南朝太師李常之女,竟然是慕容家的關門弟子,甚至還有了慕容家的孩子,時北納蘭,南慕容的名聲天下皆知。而南北一戰尚未定論,承嘉帝對慕容家頗為忌憚。他忙將此事告訴了承嘉帝,承嘉帝生性多疑,深恐慕容家與李常家聯姻勾結,打了他龍脈的主意,心中殺念立起。玄一國師當時逞一時術法之妙,向承嘉帝進言此女不可留,並將她的行蹤透漏全數給承嘉帝。

哪怕南北戰事正急,承嘉帝仍派出數百名皇室暗衛高手去南辰圍剿偷襲。因為準確的情報,慕容家意外遭襲,幾乎全部遇難。只有慕容家長孫慕容淵突破重圍,拼死將綰的母親水淼兒送回太師府。

在離太師府還有數十丈的時候,他再也支撐不住,後心的傷早已讓他心脈

寸斷,慕容淵輕輕地將七個月身孕的水淼兒放在地上,靠著牆慢慢滑下,水淼兒沒有哭,輕輕靠在丈夫的懷里,手劃過男子如墨的長眉,英挺的鼻和好看的唇線,柔聲說,「我陪你走,好不好?」

慕容淵冰冷的身子微微顫抖,捏了捏水淼兒小巧的鼻子,輕輕慢慢地說,「你傻啊,你走了,我閨女怎麼辦?不許你這麼不負責任。」

水淼兒點頭,勉強地笑得很撒嬌,「嗯。好,好,我負責任,那你可不可以也不要走你還沒有給她取名字,她還沒有見過你」

慕容淵蒼白的臉龐笑得很寵溺,「好我不死我很遺憾,還是沒有見到太師沒有下聘用花轎把你娶回家淼兒,下輩子,再嫁與我一回好不好這輩子,好短啊」

水淼雙手捧過男子俊美蒼白的臉,不去看他已經闔上的長長睫羽,不去試她作為大夫已經明顯感到停頓的脈搏,輕輕地吻上他的嘴角,喃喃道,「好。說好了,下輩子我還嫁與你,我去找你的時候,你不許有別的人」

她終于不用笑了,因為他閉上眼楮,看不見了。

七個月,她便生下了綰,她抱著小鼻子小眼的女嬰,逗她,「你就叫羽鳶,好不好羽鳶,與淵」與淵在一起的日子,已經成了永遠的記憶,她只能背著這份痛苦或者快樂繼續活下去。

她從來沒有告訴過羽鳶她的父親是誰,不想她卷入到這無謂的報仇和犧牲中去。後來家遭慘變,她帶羽鳶出逃,仍是給她取了最好听的名字,綰,。她也只是希望女兒幸福快樂地活著。

沒有想到,承嘉帝在得知這對母女沒有死後,並沒有想放過他們,哪怕李常滅族之後,仍不死心。又請國師查探水淼兒的去向。

國師最終發現了虞域明府中的水淼兒,立即將此事告知承嘉帝。承嘉帝重新派了殺手前來,毒殺了剛剛從湖中上岸的水淼兒。景離晚到一步,只從那幫匪徒手中救下了昏迷中的小女孩兒綰。

殺手怕被多疑的承嘉帝降罪,遂一口同聲是將二人趕盡殺絕。承嘉帝有意無意,竟沒有再次查探。

玄一國師曾後悔一時多言,造成了整個慕容家族的劫難,自此之後在點蒼山坐鎮太廟看守皇陵,不再輕易動用法術。

南宮耘將手中的錦帕遞給他的時候,老國師竟然一眼認出。因為水淼兒曾派人用同樣的錦料繡了一部經書千里迢迢派人送至安陵,求他饒了綰一命。老國師怕引發承嘉帝的懷疑,轉手便將經書呈給了內務府。水淼兒也沒有等到他的答復。

事情前前後後已經十八年了,國師玄一終于把整件事吐露出來,面對著他預言中未來的大辰的帝王。他眉間是釋然,看著手中的錦帕,他突然似是想起了什麼,指著南宮耘,「啊,你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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