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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雙贏

竹無名尚未落地便十指如鉤,破風抓來,這竟然是極霸道的指力功夫,馬北方急轉閃身大樹後面,幾道罡風刮過,樹上深深數道痕跡,竟如刀斧所劈.

馬北方見他來勢凶猛,不敢大意,十指連彈,數點氣流直射過去,竹無名喝道︰「小子,你敢用這拈花指功夫對付我!」

身體一連十幾個空翻,才躲過去,落地後,袍子下擺已經多了幾個破洞。竹無名大怒,當即並指如劍,向前刺來,明明是手指,可發出來的竟然是劍氣。馬北方自知在劍氣造詣上不能與他匹敵,索姓雙掌合抱,捏成拳頭樣,猛力向竹無名杵來。空氣中立時響起沉悶的嗚嗚聲。

劍氣固然犀利,但畢竟是單薄。被罡氣一蕩便彌散開來。竹無名大喝道︰「既然要打,就要打個痛快,來來來,咱們比劃一番兵刃!」說罷抽出長劍,暗運真氣,劍尖上立刻升騰出一道慘白如霜的劍芒。

馬北方不敢大意,他知道自己若是失手,非但自己姓命不保,就連黃珊也絕難逃毒手!所以也不客氣立即抽出長劍,先下手為強當即施展落雪劍法,一招「梅花暗香」向竹無名當頭罩來。

竹無名搖頭道︰「你們天山派這手落雪劍法,乃是創派之初悟創出來的,當時天山派的內功修煉之法尚未成型,所以這手劍法講究劍勢變化萬千,以變化彌補內力不足,劍招猶如雪花落地,飄忽不定讓人看不出軌跡。

你如今內力恐怕不輸于陽無極,怎麼還講究劍法變化,須知過于強調變化勢必內息不純。遇上高手難免處處受制。」

他口里說著,手上卻不停,他的劍果然簡練至極,只是簡單的劈刺,但卻有萬鈞之力,馬北方諸般變化無窮的招數,被完全克制住,根本施展不出來。

本來梅花暗香這招有好幾個變招,第一劍從上至下刺落,若是對方躲閃,那麼一劍刺空後便立即反手橫削,對方往哪里躲便往哪里削,若是對方揮劍格擋,,便使出粘字訣,將對方的劍往斜下方一帶,趁機直刺對方心口。

若是對方也縱身躍起,那邊立刻使出千斤墜功夫,雙腳落地便舉劍上撩,斬向對方雙足。這落雪劍法處處料敵先機,將對方諸般變化都在算計中。雖然在天山派屬于入門劍法,但要是放置江湖也算是劍宗奇葩了。

可惜這麼多技巧的算計,卻當不開竹無名的雷霆一擊,他長劍一動,劍身嗡嗡作響,顯然蘊含了難以想象的力量。馬北方的劍略一相踫,便被彈開,若不是他此時內力與竹無名相差無幾,恐怕早已長劍月兌手。數招過後竟沒有佔到任何便宜。

馬北方立刻改變策略。劍法瞬間變得古拙起來,一招一式頗有古意。各種承轉啟合無不秉承劍與心合、心與意合劍法要訣。看似簡單的劍招,卻瞬間扭轉了局面。

兩人都是一劍便是一劍,沒有任何變化的余地,馬北方長劍劍尖登時顯出茁壯的劍芒。竟然把竹無名逼退兩步。

二人四周茂密的竹林樹木幾乎被劍氣蕩平,密林里竟然被劍氣削出方圓數十丈的空地。

黃珊在樹上看著下面劍氣縱橫,大氣不敢出,生怕自己不小心發出絲毫聲音,讓馬北方分神。天山上師父與弟子間喂招,喂招之際也會出現劍氣,但是那種劍氣絕沒有一絲殺意,遠不及此時此刻的劍氣凌冽刺骨。

更詭異的是,明明是用劍廝殺,可是發出來的勁力除了劍氣居然還有掌力、拳力、指力等拳腳功夫中的勁力。

馬北方遙遙舉劍刺去,尋常時劍氣必然發出尖銳的破空之聲,但此時發出的竟然是沉悶的罡風,宛如有人用極威猛的掌力劈空襲來一般。

竹無名涌身一躍,閃過這一擊,那罡風恰好擊中黃珊藏身的大樹,大樹猛地一陣搖撼,幾乎拔地傾倒,嚇得黃珊趕忙緊緊抓住樹干。

竹無名長劍輕點,一道道無形的罡氣從劍尖發出,馬北方曉得厲害,立刻飛身後退,罡氣緊隨其後在地上砸出數個深坑。

馬北方情知自己內力稍遜對方,若是在這樣比下去,自己遲早會燈枯油盡,到時候便只能束手待斃了。想到這里,索姓把心一橫,猛地一聲斷喝,身子抱劍射出,正是天山劍法中的「劍仙星矢」。

此招原是天山劍法中的最後一招,意在不敵時與敵人同歸於盡,因為使出此招時,已經心存必死之心,全身功力會在一瞬間提升數倍凝聚于一擊之中,所以威力極大。

尤其是到了馬北方這等境界威力更是雷霆萬鈞之勢。

竹無名見狀忽然大喜,喝道︰「來得好!」喝罷同樣是雙手抱劍,合身飛來,竟然同樣是同歸于盡的劍招,原來他的門派中也有類似的劍法,這種劍法要訣便是置生死于度外,絕不留退路,不成功便成仁。

在以前他們也曾經兩次如此這般對過劍,企圖用劍氣來打通經脈,但是每當這雷霆一擊,即將展開的時候,馬北方卻會忽然怯戰,竹無名也只好收住內力以免把他震死。

馬北方的怯戰並非是膽小怕死,而是牽掛黃珊,他害怕萬一失敗自己被震死,黃珊孤苦伶仃在這翠竹島上怎麼辦?

要知道翠竹島上除了這個正邪難辨的竹無名之外還有武師、東瀛人以及沙通海的部下,這些人可不是什麼善類。

他們一旦看出黃珊失去了依靠,誰知道會不會動什麼歪心思,所以他不敢輕易去死。但這次不同,他真正盡到了全力,所有的力量和盤托出,沒有一絲一毫的保留。

因為他知道如果不能戰勝竹無名,竹無名看在自己還有利用價值的份上或許可以放過自己,但是絕對不會放過黃珊,在這孤島上若是要追殺黃珊,黃珊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唯有閉目待死而已。

所以這里他要畢其功于一役,在他的全力攻擊之下,便是無法擊敗竹無名,自己被他震死,但至少也會讓竹無名身受重傷,那樣的話,黃珊逃生就會多幾分把握。

黃珊驚恐地看著兩人如同天邊的流星瞬間撞在一起。剎那間,兩人之間罡氣互激迸發出一團白色的霧靄,「轟」的一聲巨響,這團霧靄炸裂開來,林中登時土石翻滾,草木紛飛。

馬北方與竹無名的身體就像是狂風中的紙鳶般得飛出去,遠遠的摔在地上,就連他們手中的長劍也在撞擊中被炸得粉碎,金屬碎屑像冰雹一樣飛射出去。剛才他們激斗的地方如今成了一個大坑。

密林里忽然寂靜下來,塵埃散去,清冷的月光灑下來,黃珊淚如雨下從大樹上飛躍下來,奔向馬北方。

馬北方躺在地上,面如金紙,身子一動不動。黃珊顧不得哭泣,立刻把他身體扶起來,在他身後盤膝坐下,雙掌抵在他背後,催動混元真氣,拼命往他身體里推送過去。

內勁的推送度氣越是同種同宗便越是容易,以往在天山上練功時也會偶爾受傷,師兄弟之間也經常彼此度氣療傷,黃珊對度氣是輕車駕熟的,誰知這次卻不一樣。

她的混元功根本推送不過去,就好像馬北方的經脈根本不通一般,她登時心如死灰,呆呆地坐在地上,口里喃喃地自言自語︰「北方哥哥難道已經……去了?」忽然又不死心抵在馬北方後背,拼命推送真氣。只是哪里推送的進去?

黃珊終于崩潰了,她把馬北方抱在懷里放聲大哭起來,她忽然心中好恨,恨自己武功不及,馬北方與人激斗的時候竟然幫不上忙;恨馬北方為何與這等心狠手辣的妖人混在一起;

最後又恨自己為何要揭穿這秘密,如果不是自己硬要出頭,竹無名也不會要殺自己滅口,那馬北方自然也不會招致這無妄之災,說不定此時此刻他們還在竹林的小木屋里彼此偎依,如今卻成了陰陽相隔。

正在痛哭得時候,背後傳來低沉的聲音︰「不要哭了。」黃珊轉身看去,正是竹無名,剛才他被震飛,黃珊還以為他也被震死了,現在他竟然又活過來了。

黃珊面無懼色,她擦擦淚水,很平靜地說道︰「你不是要殺我嗎?動手吧,正好讓我們團聚!。」說罷,低頭在馬北方臉上深深一吻。

竹無名苦笑道︰「剛才我的確是要殺你的,不過現在沒有必要了,就算你不把消息泄露出去,我也要離開這里重回江湖了。唉,只是可惜了這位小兄弟,他的劍氣打通了我的經脈,只是……」他邊說邊來到馬北方身邊。

竹無名伸手握住他的手腕輕輕一把脈,面上忽現喜色,笑道︰「黃珊姑娘,可喜可賀,你這情郎並沒有死,只是剛才奮力一擊,虛月兌暈了過去,更妙的是,他的經脈也已經打通了,以後再也不需要飲血了,自此之後,你大可不必視他為妖人。」

黃珊聞言又驚又喜。竹無名道︰「這小子雖然放浪不羈,心志卻是極堅韌的,他對你有情,為了你連姓命都不要,你以後莫要負他。」黃珊羞得滿面緋紅,低頭不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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