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帶來禮飛羽游湖,不期本就是要賭他蘇子逍有幾分在乎禮飛羽。果然她賭贏了,那蘇子逍明知這是她的一個局,但為了禮飛羽,他還是來了。
在船頭與那顧呆子站了一會兒,不期仰頭再看向天邊,那月伴流雲,猶如待嫁的女子嬌羞地用帕子半掩玉面。待到雲破月出,就是紫溪行動之時。
「哎!顧將軍,咱這風吹得差不多了吧?回了吧!」不期錦袖一拂,轉身掀起了那畫舫迎風紛飛而起的輕幔。
卻聞顧新涼低聲自言自語道︰「怎麼辰王也來了?」
不期一愣,回眸望去,卻見那平靜的湖面之上不知何時竟多了一葉扁舟。
那扁舟閃著淡黃的火光。借著那微弱的光,能看清那站在舟頭上臨立著的頎長的身影面上戴了一張銀質的半面面具。她心上一驚,百里君絕,他怎麼會來?
待到那葉扁舟漸漸駛到不期身側,但見百里君絕腳尖輕點,便跳到了不期二人身側。
百里君絕沒有說話,便徑自走向了畫舫。
那帷幔一掀,自帷幔下走出的那抹玄色讓那畫舫內兩人皆將眸光聚了去。
禮飛羽清眸流盼,柔情似水的眼波下難掩一絲喜色,她痴痴地看向百里君絕,心中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他來了,他來了,他是為自己而來。
百里君絕迎上禮飛羽的眸光,頷首示意她放心。
一見來者是百里君絕,蘇子逍垂下眸子玩味一笑,他手執玉笛,款步走到百里君絕身側。
與此同時,不期和顧新涼也跟在百里君絕身後進了那畫舫里。
蘇子逍淡看了不期一眼,又將眸光放到百里君絕的那張面具上,他笑道︰「陛下的畫舫今日還真是熱鬧啊,辰王殿下也來了。」他繞著百里君絕繞行一圈,又站定他面前說道︰「哎?子逍記得辰王殿下日理萬機,今晚怎麼會才會拋下了那滿朝政事來這畫舫,莫不是這畫舫上有什麼物事是讓辰王殿下心心念念的?」
百里君絕側首對視向蘇子逍,他兩人彼此知對方的心意,他們今晚上了百里不期的畫舫的原因都是為了同一個人——禮飛羽。
他二人以犀利的眸光對峙,百里君絕朗聲笑道︰「蘇公子說笑了。本王今晚來其實是應了陛下的邀約。」他說罷,側首瞥了不期一眼,又道︰「是吧,我的陛下?」
不期忙站出來在這二人的唇槍舌戰中喊停,她笑道︰「是啊,正是朕邀十三叔來這曦隱湖上賞月的。」
這理由听在禮飛羽耳里,她眸光快速地在百里君絕面上掃了一下,試圖尋找答案。她對他的來意還不是很篤定,所以還不能肯定他的答案。今晚,他究竟是為了什麼而來?
不期走到那畫舫的上座之上,她款款笑道︰「今兒畫舫上一聚,朕意在與諸位共賞朗月一輪。各位隨意坐,不必拘于宮中繁禮。」
不期說是隨意坐,但這落座也是分了次序的。禮飛羽、百里君絕分別坐在不期左右,蘇子逍則是挨著禮飛羽坐下,顧新涼便最後尋了那百里君絕身側的位置坐下。
「來人啊,備酒!今晚朕就與諸位把酒問青天,一賞嬋娟!」
聞那少年天子朗聲道,一眾人皆是個懷心事地陪笑著應下。
隨行而來的宮人忙不迭地備上酒。那沉悶的氣氛卻不如不期想像得那般盡興,這座下的一眾猶如是被人生生綁在這里,不發一語。
但見那抹嫣紅于座上起身,手執玉笛站到畫舫中央來,他笑道︰「如此賞月莫不是太無趣了些。子逍不才,願為諸位獻上一曲助興!」
不期听得,暗驚道那人不是說他不會吹簫嗎?
正疑惑之時,卻聞蘇子逍續道︰「只是,這玉簫之音最需那古琴來襯。子逍曾聞羽妃娘娘琴藝天下無雙,不知娘娘可願屈尊降貴與子逍合奏一曲?」
禮飛羽當真猜不出那廝心中所想,她看了一眼那蘇子逍唇邊的笑意,又看向不期。
不期朱唇一勾,笑道︰「既然蘇家公子開口,愛妃,這一曲,便去合吧!」
禮飛羽垂眸笑著一禮,應道︰「是!」待她轉身看向蘇子逍之時,那滿目柔情已換作犀利,她細語道︰「不知公子想要奏什麼曲子?」
蘇子逍輕瞟了那聞聞坐著的百里君絕,但見那廝唇邊掛起一絲似有若無的笑。他妖冶一笑,答道︰「便奏娘娘才彈過的那曲《深谷幽蘭》吧!」
禮飛羽滿目驚色地看向蘇子逍,他居然要她奏那支曲子!那首《深谷幽蘭》是禮飛羽及笄之禮之時,蘇子逍親自作給她的。她對這首曲子一向是極愛的,但就她拒絕了蘇子逍的愛意之後,她便發誓過此生不再奏這首曲子。今日若非要引他出來,這《深谷幽蘭》她是斷然不會再踫的。他要她與他再合奏一次,究竟是何用意?
禮飛羽淺笑道︰「好,那便合奏《深谷幽蘭》。」
蘇子逍將玉簫抵在唇間,霎時簫尾處傳出悠揚的簫聲,那緊隨簫聲而出的正是禮飛羽的琴聲。
連不期這不懂古樂的人,都听得出來,那琴簫之聲和諧相疊,這默契絕不是合奏一次兩次便能有的。
這支曲子傳遍整個曦隱湖。
湖
面漾開淺淺漣漪,而那映著的天邊朦朧的月色也變得漸近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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