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里,李無汐一直陪著陸小莧,以撫慰她和自己的喪子之痛,淨水山莊里的哀愁悲痛的氣氛未散,顯得死氣沉沉,但是外面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在吳映雪的主持下,眾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對淨水山莊有潛在危險的天魔教的眼線全部除掉,天魔教眾根本還沒來得及逃撤或者散發消息,就已經被消滅。淨水山莊得以暫時安寧。
早飯後,陸小莧吩咐小菊小梅去幫她找藥材,其中很多雲簫她們根本听都沒听過的。趙冰雁道︰「小莧姐姐,你叫她們找這麼多藥材要用來干嘛?」
陸小莧笑笑道︰「自從懷了寶寶之後,我都沒踫過毒了,擱下這麼久,怕生疏了,所以要重新試試煉一煉。」
趙冰雁道︰「你都已經嫁給夫君了,又不回百毒門了,還煉這東西干嘛?」
陸小莧臉色一冷,表情一整,道︰「我要替寶寶報仇,我要讓天魔教的人知道我的厲害。茆」
南宮楚楚喜道︰「有小莧妹妹你幫忙,我們就放心多了,以前一直要堤防著唐晉那家伙的毒藥,現在我們也有一個用毒高手了,不用怕他了。」
陸小莧道︰「其實我們百毒門的復跟唐門的毒不太一樣,所以唐晉的毒我不一定就能破解。」
南宮楚楚等人一听,不禁有點失望,吳映雪道︰「但是你有些毒唐晉也未必能解,對嗎?蚊」
「嗯。」陸小莧微微頷首。
吳映雪道︰「這就行了,有你在,只要再找到唐飛燕,要壓制住唐晉就綽綽有余了。」
李無汐道︰「你們都已經做好打算要找天魔教復仇了嗎?」南宮楚楚道︰「難道你還打算這麼忍下去嗎?」
「當然不是,我越是忍讓,宋繹反而越是得寸進尺,我一直忍讓,只想處于江湖斗爭之外,沒想到反而因此處處處于被動,還……」看了陸小莧一眼,不願再提起那暗傷,道,「我本來就打算叫你們跟我一起報仇的,既然你們都已經準備好了,那就再好不過了,這次,我一定要讓宋繹付出慘重的代價。」
「好啊,我們還怕你還要想以前那樣,畏畏縮縮不想主動去找別人報仇呢,既然你都說好,那就再好不過了,這次,一定要讓宋繹吃不了兜著走,把他的窩也端了。」
南宮瑩瑩道︰「要端宋繹的窩可不容易,畢竟天魔教出現至今數百年了,可謂根深蒂固。」
「怕什麼,我們這麼多人,還怕對付不了他一群烏合之眾嗎?」南宮楚楚不以為然。
雲簫道︰「天魔教威震武林這麼多面,自有其可怕之處,怎麼能說是烏合之眾?」
吳映雪道︰「其實楚楚說的也不無道理,武林中有那麼多門派都被迫歸附天魔教,他們當中又有幾個人能是真正服從宋繹的命令的?只要我們能夠挑撥他們之間的關系,挑起他們內部的矛盾,讓他們自相殘殺,要瓦解天魔教就容易多了。」
「我說的吧。」南宮楚楚得意洋洋地道。
南宮瑩瑩含笑道︰「你就得意吧,要不是你映雪姐姐給你面子,怎麼也跟烏合之眾扯不到一塊去。」
南宮楚楚不依地嚷起來︰「姐,人家映雪姐姐都知道幫我了,你是我親姐姐,竟然還擠兌我。」南宮瑩瑩笑道︰「姐姐我只是說出事實而已。」
「不跟你說了。」南宮楚楚啐了姐姐一下,問吳映雪,「映雪姐姐,我們什麼時候開始行動啊?」
吳映雪思量道︰「我們剛剛消滅了宋繹安插在我們身邊的眼線,打得他們措手不及,自然是趁著這股反撲之勢,越快越好,最好是讓宋繹來不及組織反擊,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破壞他的主要力量,然後再收拾殘余力量。不過,說得容易,做起來可就不會有這麼簡單了。」
薛茹冰站起來,走到她身後,摟著她的脖子,趴在她背上,嬌笑道︰「我們有你這個大軍師在,再難辦的事也都不是難事了。」
吳映雪落寞地垂下玉首,若有所思地低喃自語︰「但是我怕我幫不了你們多久了。」
眾人狐疑地問︰「映雪/映雪姐姐/映雪妹妹,你說什麼?」
「啊?哦,沒什麼,我們來計劃一下應該怎樣行動吧。」「啊,對了。」南宮楚楚拿出一張紙條,遞給吳映雪,道,「這是我昨晚從天魔教一個眼線手里得到的,你們看看吧。」
吳映雪打開紙條一看,上面寫著︰目標無異,但做無妨。
許清漣道︰「這話什麼意思?」
吳映雪斂眉道︰「宋繹似乎在進行著什麼計劃,但是又擔心我們會干涉他們的行動,從中破壞,所以派人關注著我們的一舉一動。這個眼線的意思應該是我們並沒有什麼異常的行動,不會妨礙宋繹的計劃,讓他放心去做。」
酈雅茜道︰「那如果我們破壞他的計劃,豈不是等于給了他沉重的打擊?」
吳映雪道︰「原則上是這麼說,但是我不敢確定我們拔掉他的眼線之後,他的計劃還會不會照常進行。」
張辛芷道︰「肯定不會啊,他又不是笨蛋。」
吳映雪微微一笑,道︰「我這就把消息傳到各地分堂那里,讓他們密切盯著天魔教的一舉一動,最好能打探到宋繹的計劃,我們可以事先破壞,不讓他得逞。」
李無汐道︰「好,這方面我不擅長,就交給你來辦,有什麼計劃再告訴我們。」
吳映雪嬌聲道︰「放心,人家哪次讓你失望的?」李無汐報還一笑,對陸小莧道︰「莧兒,小菊她們還沒有找齊你要的藥材,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不,不用了。」陸小莧道,「我早就休息夠了,不用再休息了,你們放心,我已經沒事了,我要散散心,收拾一下心情,準備為寶寶報仇,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消沉下去了。」
李無汐道︰「你能這麼想我很高興,但是你不要勉強,報仇的事,我們去做就可以了,你需要好好休息。」
「不會勉強,我說的都是我心里的想法。」陸小莧道,「我想了兩天,已經想通了,孩子我們以後還可以有不是嗎?」李無汐自然不會相信她這麼快就能從悲傷中走出來,因而並未答話,只是點點頭。雲簫諸女也都不相信她真的這麼容易就放下了,都擔憂地看著她。陸小莧可不管眾人擔心的目光,笑道︰「小妹,有沒有興趣跟我拆拆招?」
「這……」薛茹冰有點為難地看著李無汐。陸小莧知她心中顧慮,道︰「你不用擔心,我沒事的,真的不是一時沖動,你也不用擔心會傷到我,我們適可而止,我也不用毒,好不好?」薛茹冰遲疑片刻,道︰「好吧。」
小鏡湖邊,陸小莧和薛茹冰各執一根樹枝,蓄勢待發,李無汐等人在邊上觀戰。陸小莧道︰「小妹,我佔先了。」薛茹冰道︰「自然應該小莧姐姐先請。」陸小莧不再說話,右手一抬,身影掠出,以樹枝代劍,刺向薛茹冰。
雖然只是以樹枝代劍,但二女交手的圈子里卻是劍氣森森,絕對不容輕忽大意。薛茹冰初識陸小莧之時就已經知道她善于用毒,武功卻並不算出色,因而一開始就存了相讓之心。但是,她萬萬想不到陸小莧的武功竟然進步如此之快,竟似不在自己之下,不敢再掉以輕心,收起相讓之心,全力以赴。
不單是薛茹冰,李無汐、白嫣兒和趙冰雁同樣意想不到陸小莧的武功竟然已經精深至此。尤其是李無汐,他早就知道陸小莧隱居與世隔絕的山谷中,專心于武學的,武功進步速度絕對是那些行走江湖,練練停停的人無法比擬的。但是,他卻想不到陸小莧進步的速度完全可以比肩之前南宮楚楚跟他雙修之時,從她展示出來的功力看來,「淨心訣」應該已經練到第八層了,杜凝霄還沒有突破第二層,進去第三層,看來這方面她比杜凝霄要有天賦多了。
招過數百,到底還是薛茹冰,稍勝兩分,一招險勝。收招後,薛茹冰稱贊道︰「小莧姐姐你真厲害,要不是我冒險出招,還贏不了你呢。」
陸小莧道︰「哪里?到底還是小妹技高一籌不是嗎?我還要向你好好請教呢。」
「啊?我……我不行的,你要情況還是找夫君去吧。」
陸小莧嬌嗔道︰「我才不要找他呢,向他請教只會讓人自卑。」
薛茹冰道︰「那你讓雲簫姐姐,清醒姐姐,清漣姐姐和楚楚姐姐指點一下吧,我可不行。」
陸小莧果然向雲簫請教去了,看來,她這次是當真的了,李無汐微微一笑,卻見吳映雪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于是到她房間去找她。
吳映雪正在書房整理一些情報,忽然雙肩被一雙手里的手臂合摟,身子自然後傾,枕著身後的那堵肉牆,道︰「怎麼不好好看看姐妹們切磋武功,跑到這里來看我做這種無聊的工作?」
李無汐摟著她的穌、胸,道︰「那你又怎麼跑到這里來了,讓我好找。」吳映雪道︰「我只是來整理一些情報而已。」李無汐道︰「雖然決定了要采取反擊,但你也不用這麼著急這麼拼命,該休息的時候還是要休息的,該玩的時候也要好好陪陪你的姐妹們玩一玩,明白嗎?」
吳映雪道︰「機不可失,時不待我,還是抓住機會,抓緊時間反擊的好,何況世事難料,誰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事呢?」她說到後來,竟然黯然低下頭。
李無汐感覺到她情緒的低落,關切問道︰「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告訴我?我幫你分擔一下。」
「沒有,我只是……」吳映雪欲言又止。
「只是什麼?」
吳映雪忽然笑了︰「我這幾天在想,如果我能像清影說的那樣,給你生個孩子,讓他承你我之智慧,那他一定會是天下第一聰明人,只可以,恐怕難以如願了。」說到最後,情緒又再低落起來。
李無汐道︰「胡說什麼,一定可以的,等消滅了天魔教,我們一起到海外隱島上,到時候想生多少個就生多少個。」
吳映雪略帶哽咽道︰「但是我怕我等不到那天了。」
李無汐皺起了眉頭,道︰「別胡思亂想,這次要和天魔教正面開戰,雖然很危險,但我一定不會讓你們任何一個有事的。」
吳映雪微微一笑,枕著他的胸月復不再說話,李無汐狐疑道︰「映雪,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沒有啊。」吳映雪抬頭看著他,肯定地道,「沒有。」然後再次枕著他的懷抱,閉上了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