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雪狼瘋狂的對著邢空撲殺過來,但在它發起撲殺動作的一瞬間被滅殺,一股強勁的靈力風暴從邢空體內暴涌而出,那是憤怒和驚慌時才會在邢空身上出現的事情,刑穹的危險處境徹底激怒了沉睡著的巨龍。
邢空隨手劃下一道圓潤的弧線,鋒利的靈力將面前的幾只雪狼劈成兩半,鮮血狂飆,剎那間染紅了地面上的幾株草,本來這種草從不開花,但此時就如同它們綻放出來妖異無比的血色花蕊。
邢空身上爆發出的靈力猶如瀚海,一股磅礡的靈壓施加在其他靈力攜帶者身上,就像引自太古的古龍威壓。對于這些沒有靈智的靈獸來說,靈力就是他們判定一切的標準,高階靈獸對低階靈力天生有著無可反抗的來自血脈的威懾力,此刻的邢空爆發出的靈力對于它們所產生的震懾,不亞于一只太古凶獸。
包圍著的所有雪狼都在這種強力的氣場中被征服,它們趴在地上,發出‘嗚嗚’的低鳴,剛剛凶光畢露的嗜血靈獸此刻真的如同貓咪一般乖乖停止所有動作。
在最快的速度內解決完這一切,邢空迅速對著刑穹的方向瘋狂的騰躍而起,然而時間已經來不及,雪狼已經在比他更近的地方躍起,在這種狀態下的刑穹絕避不開這只蓄靈期靈獸的全力一擊。
雪白色的狼眸被仇恨填滿,它把同伴的仇恨全部集中在這一擊上,匕首一樣的爪子筆直的刺向刑穹,它移動的軌跡近似于一條直線但又極富活力,並不那麼生硬刻板,顯然它隨時都能靈活的應對一切突發狀況,即使它的估計有錯,刑穹還余有力氣能避開一擊,它依然能在他避開後邢空趕到之前短暫的一瞬間擊殺刑穹。
它的確是這只狼群合格的首腦,它的靈力、它的速度、它的智慧、它的經驗……一切都比其他成員要強得多。它正確的看出了這個少年是他們之中的軟肋,更看出了邢空對于這個少年的重視,而且在對付這個少年的過程中也沒有輕敵,甚至連這個少年可能還留有余力都考慮到了,但它唯獨沒有注意到來自第三方的威脅。
一只長槍從後方刺過來,直接貫穿它的頭顱,這是一只做工精巧的東西,槍身用貴金屬打造而成,槍頭上飾著繁雜的紋路,一看就是某種聚靈傳承的特殊印記。
這只造型古樸的長槍死死地穿透了它的頭顱,從頭頸相接的地方貫入,在它憤怒的大吼著的嘴里穿出,它的尖牙距離刑穹僅有不足一尺,長槍的貫穿力帶著鮮血噴出,一股粘稠的血液從它嘴里涌出,覆滿刑穹全身。
刑穹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在他看來本來是不可避免的死境,卻在一瞬間改變了預想之中的結果,本該被靈獸的利爪撕裂的刑穹安然無恙,而本該作為殺戮者的靈獸卻在來不及反應的瞬間斷絕了所有的生機,優勢瞬間準備為了劣勢……不,不僅僅是劣勢,它在一瞬間陷入了絕境,等待它的只剩下死亡。
雪狼維持著撲殺的姿勢定格在空中,突然槍尖上傳出橫向的力把它甩開,雪白的獸身如同被拋棄的垃圾一般,直挺挺的墜落在地面上。
刑穹終于回過神來,剛才雪狼的身軀阻絕了他的視線,他沒能看清楚看清楚使他絕處逢生的全過程,但現在阻擋他視線的東西已經不存在了,面前的一切都清晰的印在他眼里。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只古樸玄異的長槍,長槍上彌漫著濃郁的靈氣,它筆直的槍身之上用黃金雕篆著一只飛鳥圖案,鳥生四翼,打開的翼展比鳥身的幾倍還長,它的雙瞳處用碧色的寶石填充,使它看起來更具靈氣。
在槍尾的地方,一只手緊緊地握著,那是一只屬于一個與刑穹同齡的少年的手。少年穿著聚靈師們常用的輕裝,這種袍子十分寬松,絲毫不會影響聚靈師們釋放聚靈術的速度。
刑穹看著少年的的身姿,眼里是說不出的震撼,心說‘都是差不多大的人了怎麼就做人的差距這麼大呢’,但雖然心里這麼想著,但最起碼的禮貌還得遵守,他吐出一口還感覺到後怕的濁氣,急急忙忙的走上前去。
走近幾步後,陌生少年的輪廓漸漸清晰,他長著一張清秀……哦不,應該用秀麗來形容更為貼切,雖然這是個本應該用在女孩兒身上的詞,但用在這個少年身上一點兒也不為過。
他臉色略顯蒼白,剛才那一擊他最大限度的釋放了自己的靈力,在他白皙的額頭上淌著幾顆汗珠,精致的五官像是像是一踫就碎的精美瓷器,但這些跡象決不能說明這個少年真的是一踫就碎,因為他剛剛殺死了一只已經到了蓄靈期的靈獸。
如果說刑穹殺死的那只蘊靈期靈獸有著運氣的成分在的話,那麼殺死一只蓄靈期的靈獸則是一定有著真正的實力。如果是以刑穹的實力,即使是一只蓄靈期靈獸站在他面前,大概也是無能為力的吧……
「謝謝你啊,不是你的話我可真的就沒命了。」刑穹不敢露出對這個少年的容貌的驚嘆,真誠的致以謝意。
「沒事,我也只是恰好路過而已。」少年聲音極小,想來是個極為內向的男孩兒。
「刑穹!」邢空已經沖出獸群的範圍,數十米的距離只需一瞬,從原地消失到出現在刑穹身邊不過一息。
「放心我沒事啦,老爹!」刑穹沖邢空笑了笑,做出一副很輕松的樣子,「這位……救了我。」
「小兄弟,救命大恩在此謝過了,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量開口,我向你保證絕對全力以赴。」邢空一臉的義正言辭,在這個瞬間二不兮兮老家伙突然變成了鐵骨錚錚的……老家伙。
刑穹略微出神的看了一眼,尷尬的回頭去看陌生的少年。
「你們不用這麼客氣的,真的只是小事而已,我剛好路過這里,突然發現有人被靈獸群圍攻,然後我就一直躲在一邊,本來我該早點出現幫忙的,但是我發現有這位前輩在似乎沒有必要讓我出手,所以就一直等到剛剛才……」少年看著邢空,似乎帶著些微的羞澀,看來是不怎麼出家門的富家子弟。
「小兄弟這次不管怎麼說都謝謝了,救命之恩絕不敢忘。」邢空十分欣賞的看著少年,看的出來他對這個少年相當滿意。
「前輩教我古南就好了……」少年聲音像蚊子般嗡嗡。
「你好,我叫刑穹,」刑穹插話,介紹自己表示基本的禮貌,「這是我爹,邢空。」
「你好,」他轉身看著刑穹,雖然是富家子弟,卻絲毫沒有富家子弟的暴戾,而是一副溫文儒雅的樣子,「邢空前輩,你好。」
邢空對他點頭表示前輩對晚輩的回禮,不經意的問︰「古南,你一個人怎麼會出現在這霧澤森林深處呢?」
「我是來這里獵捕一頭靈獸的,而這種靈獸,千里之內我只听說過在這里出現過。」古南一臉嚴肅,鄭重的道。
「只有這片森林出現過?什麼靈獸?」刑穹一臉茫然,試探著問。
「你是在找冰靈貉嗎?」邢空突然一笑,淡淡的問。
「是啊,前輩你知道?」古南眼里冒出一抹火熱,急忙追問。
「你找冰靈貉干什麼?」邢空並未直接回答,而是繞了個彎,問道。
「我需要它的冰魄。」古南變得比先前鎮靜一些,似乎已經看見了希望。
「冰魄?你是火屬性靈體,這種極為純淨的冰屬性靈魄對你有什麼用?」邢空疑惑,十分不解的發問,「而且,你這淨靈境的實力,是打算怎麼對付一只正要突破蘊靈期晉入噬靈期的靈獸呢?」
「什麼?它即將突破蘊靈期?」古南一臉驚愕,他所得到的消息是這只冰靈貉在遭受圍捕受傷之後逃進這片森林的,而他所知道的關于冰靈貉的實力應該是蓄靈期中期即將晉入後期,一只蓄靈期中期的靈獸他足以應付,若是後期以他的靈力配合著手中的這只長槍勉強可以制敵,但如果是噬靈期的靈獸,那就不是他所能觸踫的了。這完全是一種新的境界,一種代表著壓倒性力量的境界。
「是啊,難道你不知道嗎?」不僅僅是古南愣住了,邢空也跟著一起愣住了,「不清楚冰靈貉的實力你就敢亂來?年輕人吶年輕人……」
「我還是必須得到它的冰魄。」年輕人說話異常堅定,不容置喙。
「為什麼?」邢空愈加迷惑,這個年輕人絕不是魯莽之輩,但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其中一定有什麼隱秘的原因。
「我需要它來救我父親。」沒有什麼比這個原因更直接更有說服力,兒子救老爹需要理由嗎需要理由嗎需要理由嗎?這本就是世界上最天經地義的是啊!就像在剛才刑穹遇到危險的時候邢空只知道自己一定要救他,這需要理由嗎?著根本不需要理由啊!
「就沖你這點孝心,這只冰靈貉我宰定了!」邢空又是那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刑穹在一邊心驚膽戰的看著,但不是在害怕那只即將晉入噬靈境的冰靈貉,在邢空在的情況下,那只冰靈貉到不至于有多可怕,他所擔心的是在外人面前邢空是否會毫無節制的犯二。
「可是……噬靈境的靈獸會給前輩您帶來危險,我……」古南半帶驚喜半帶擔憂的看著邢空,眼神並不包含任何做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