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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是個煙視媚行的地方,氣候與風景,堪與江南相比,春風輕拂淡柳,美人半遮嬌顏!

但是唯一與江南不同的事,青州的青樓,也是最出名的,如同秦淮河岸歌舞**花,是個醉臥美人膝的好地方。

環肥艷瘦,各有不同,異域風彩,更是常見。

特別以青州最出名的花滿樓為引。

對于青州的花滿樓,更是有傳言說,一入花滿樓,願醉今朝酒,不聞天下事,只求美人留!

由此可見,花滿樓的姑娘,可見一斑。

當然,銀子也是如流水般,嘩啦啦的直流,今天你進去是個富豪,說不定第二日,你就是個乞丐。

夜色漸濃,不過掌燈時分,微風習習,原是春眠的好時光,但是此時,花滿樓卻燈火通明,恩客滿堂。聲音鼎沸,不外乎叫著同一女子的名字,,

傾顏!

花滿樓中,一條不寬的人工小河流,將一個不大,卻也不小的舞台隔絕在大堂中央,而舞台上有一名女子,正身著輕紗,輕姿曼舞,妖嬈如蛇一般的身段,配著迷人嬌媚的舞姿,如同貓爪子一般,一下一下撓著在場恩客的心。

酥酥麻麻的,直想讓人把她壓在身下,看她婉轉承歡。

那半透明的輕紗並不luo-露,但是看得台下恩客仍舊是欲-火-難-耐!

青眸善睞,煙視媚行,如同霧里看花,越看不真切,卻是越想看真切。

顯然,這些恩客不是僅僅想看跳舞這麼簡單,不多久,一曲舞盡,台下恩客便不耐了︰「傾顏姑娘,這都三天了,我們只看你跳舞,多沒勁,大家說是吧!」

回答他的,是一大片的附合聲。

「你好歹也讓我們看看,你長得什麼樣子,滿足一下我們大家的好奇心,大家說對不對!」

「對對對……」

台上的傾顏向前走了一步,看著起哄的恩客們,聲音清脆如同黃鶯出谷般︰「大家既然如此熱情,傾顏也不再推辭,如今,便滿足大家的好奇心!」

傾顏抬起縴縴素手,環視大堂一圈,清眸如同水洗般明淨清澈。

隨著她的動作,大堂里的聲音頓無,大家都屏息等待面紗滑落的那一刻。

牽唇一笑,素手微揚,那半遮面的輕紗,被她隨手拋進了那人工的小河里,浮在水面上,半天不肯沉落下去。

沒有了輕紗的遮擋,那精致絕美的嬌顏瞬間呈現在眾人面前。

那人,赫然就是從客棧離開的白,只是從不化妝的她,化上了淡妝。神色間也沒有了往日里的清淺冰冷,相反,是溫柔媚惑的笑意。

眾人先是一愣,痴痴的笑著,接著便是爭先恐後的想往舞台上爬,皆想要一親芳澤。

「來人,把這些爬上來的人,都給我踢下去!」傾顏對著身後的龜奴吩咐道,臉上仍是淺淺的笑意,帶著溫柔纏綿,但那聲音里,卻透著徹骨的冷意。

那些龜奴令命,對著那些爬上舞台的人,全都喝斥下去,也並沒有下手推他們,有龜奴攔著,倒也沒有人再往舞台上爬。

「價高者得,各位公子,可要好好把握!」傾顏展顏一笑,轉身離開,臨走之際,對著一旁笑得合不攏嘴的老鴇說道︰「媽媽,這里可交給你了呢,我在房間里等著。」

沒想到,這女子的身體竟如此好用,還生得如此漂亮,倒讓她撿了一個大便宜。

推門聲響起,傾顏放下手中的杯子,唇邊揚起一抹嬌笑︰「喲,這位公……」

右手猛的被抓住,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之時,額上被人寫上了符,不是用朱砂,而是用血。

渾身動彈不得,她又驚又怒︰「臭男人,放開我!」

「佔了兒的身體,倒還如此猖狂!」洛辰逸看著被符紙定住的白,不,已經不能再說她是白,而是這個傾顏,俊顏冰冷若霜︰「你是選擇自己離開,還是我來!」

「那時候你明明……明明沒有這麼高的修為……你還被我抓住了虎口……為什麼……為什麼你突然……」傾顏說不下去,又驚又怕︰「我若是出了這具身體,難保你不會把我打得魂飛魄散,你以為我是傻子嗎?」

「你會不會魂飛魄散,自然要看床下那具尸體,是不是你放的,而害人的,,是不是你!」洛辰逸目光凌厲的看著傾顏。

「那怎麼會是我放的!」他的話,好像觸到了她的痛處,那驚恐的表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恨意,徹骨的恨意︰「那是我的尸體!」

「你的尸體?」洛辰逸沉吟半晌,接著問道︰「那你是為誰所害,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傾顏的神色有一瞬間的黯然,但是很快,便是那近幾乎陰狠的恨意︰「但是,我知道,他一定會再來花滿樓!」

洛辰逸不語,卻也沒有撤出印在傾顏額間的血符。

有了這樣的對話,洛辰逸也不得不在花滿樓住下來,借由血符,封印了傾顏的所有戾氣,也順便封了白的所有修為,避免傾顏借由白的手,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

但是眼下要面對的事情,顯然不是這個。

而是傾顏在樓下大堂的許諾,,價高者得!

而洛辰逸,又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傾顏借著白的身體,去做如此不堪的事情。

听見敲門聲的一瞬間,洛辰逸看了被定住的傾顏一眼,將她小心的放在床上,去了鞋子,用被子蓋住。

轉身之間,已然幻成白的樣子去開門。

「姑娘啊,這位出價最高的公子,媽媽我已經給你帶來了,你看看合心嗎?」

一開門,便是老鴇那笑盈盈的臉,看著她的目光,仿佛在看一棵搖錢樹。

她的身後,正站著一位風流的佳公子,正有一下沒一下的搖著手中的紙折扇,一身的綾羅綢緞,其中的富貴,不言而喻。

洛辰逸冷冷的看著老鴇那張大大的笑臉,不善應付的他,直接「砰」的一聲,當著他們的面把門關上。

門外的老鴇一愣,不明白自己怎麼就吃了一個閉門羹了,明明是她自己要求的,到頭來卻不理,這是幾個意思?

很快,老鴇又開始敲門,邊敲邊嚎,那口氣就跟家里死了個女兒似的︰「姑娘唉,你開開門啊,這公子可是你自己選的,你可不能拒之門外啊,更何況這位公子已經付了銀兩,你這樣拒之門外,有點太過份了吧!」

洛辰逸走向桌邊的步子頓住,一眼掃過去,卻看見傾顏頂著白的臉,半藏在被窩里,偷偷的笑。

大步流星的走過去,洛辰逸走到床邊,冷冷的說道︰「自己應!」

傾顏被他一嚇,頓時斂了笑容,依著他的話,大聲應道︰「媽媽,我今天見紅,不方便,你先遣這位公子回去,待我方便了,自然是薄酒備上,歡迎之至。」

「怎麼好好的見紅了,方才不還好好的嗎?」老鴇不依不饒,依舊不想放棄這顆搖錢樹。

「這事兒誰能料得準!」傾顏看了已經幻回去的洛辰逸一眼,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媽媽,你先送這位公子,我身子不舒服得緊,要睡了,別來擾我,這位公子,請向媽媽留下你的住址,待傾顏身子好轉,定會上門賠罪。」

老鴇不依,正還想敲門,卻被身後的公子用折扇攔住︰「不必了媽媽,既然傾顏姑娘不舒服,那麼我改日再來,只請媽媽要記得,在我沒來之前,可不準把傾顏姑娘許給任何人!」

「知道了知道……」

听著門口的腳步聲遠去,傾顏轉頭看著洛辰逸︰「人我已經打發走了,現在你可以放了我了嗎?」

「你覺得這身體是你的嗎?」洛辰逸淡漠的掃了她一眼︰「我知道,枉死的都想找替死鬼,但是她是我徒兒,我不允你借著她的手害人,也不會允你借著她的身體,做如此交易!」

「我原就是這花滿樓的人,你讓我離開花滿樓,那我去哪里,我雖然不記得害自己的人是誰,但是我卻是在花滿樓被害,我若離開了這里,如何去報仇!」傾顏越說越怒,神色猙獰無比,帶著恨意。

「我也有很好的生活,每日是否接恩客,媽媽也會看我的意思,甚至會由著我耍小脾氣,因為我是花滿樓的頭牌,是花滿樓里最受歡迎的姑娘!」傾顏說著,便掉下淚來︰「可是我不知道我得罪了誰,要這樣殺了我,甚至不給我留一個全尸,將我扔在了她的床下!」

傾顏口中的她,自然是白。

洛辰逸不答,只是靜靜的由著她說!

「你能夠想像,上一刻你還在花天酒地,下一刻便是五馬分尸的樣子嗎?不,你不能想像,所以,我也接受不了,我恨這個害死我的人,我更恨我自己,為什麼要淪落風塵!」

「所以你就借著兒身體,將她也拖下水?」洛辰逸淡淡的反問︰「那你有想過她清醒之後,能接受嗎?」

「那關我什麼事?是她活該,在我怨氣與戾氣最盛的時候,精神恍惚的看到了我!我能附在她的身體,也是她自己給我的機會!」

傾顏看著他,突然就笑了︰「你是喜歡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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