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照在地面的積雪上,冰雪漸漸融化——
新年越來越近,轉眼已是臘月十五,還有半個月就迎新春了。
裴憶夕站在陽台上,溫和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好幾天沒有見到太陽,陽光一出來感覺特別的親切,對于天性怕寒的人來說,冬日里的陽光就特別的金貴。
「還記得嗎?說好要一起看雪的」裴憶夕看著漸漸融化的積雪,神色有些黯然。
他還是忘記了嗎?或者他的雙腿還在治療中,可是為什麼他連個電話都不願意打呢?他說過的話歷歷在耳,到底是因為沒時間還是根本就不想聯系?
裴憶夕手里拿著他臨走前送給自己的玉鎖,這麼珍貴的東西他把它交給了自己,難道還不能表明他的真心麼?她自嘲的笑了笑,將玉鎖緊緊地握在手里。
「小夕,若彤來咯!」裴母在客廳呼喚道。
裴憶夕應了一聲,把手里的玉鎖放進口袋,轉身走進客廳。
她今天約夏若彤來家里,其實是為了工作的事,她知道現在不管找什麼工作都不會成功,她也不想給別人帶來困擾。
裴憶夕現在想到的掙錢方法就是自己賣首飾,進一批首飾然後自己重新設計樣式,設計出更特別、更有個性的首飾來賣。
她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夏若彤,沒想到她這麼支持自己,她馬上有了動力,朋友的支持就是正能量。
「小夕。你有本錢嗎?沒有的話我可以拿出來給你,你放心這錢是借給你的。」夏若彤知道她的脾性。她是那種不願意欠別人人情的人。
裴憶夕笑著搖了搖頭,她告訴夏若彤自己還有點積蓄,不需要擔心本錢的問題。
夏若彤笑著說自己要投股,還說願意和裴憶夕一起設計新意的首飾拿去賣。
裴憶夕心里明白,若彤是想要幫助自己。她很是欣慰的點了點頭。滿臉感激的看著夏若彤。
「小夕,你最近和森子有聯系麼?」商量完工作的事後,夏若彤一臉好奇的看著她,開始八卦起來。
裴憶夕神情有些失落,她淡笑著搖了搖頭,最近都沒有看見黛聿森,听說他這幾天去韓國出差了。
夏若彤臉上有些失望之色,要是森子在的話。這一年的臘冬,又可以去他的梅花莊喝梅花酒了。
裴憶夕見她老惦記著人家的梅花酒,不禁給她一記白眼,無奈的搖了搖頭。
「還記得去年我們幾個一起去森子的梅花莊,一起喝酒賞梅,那時候多愜意啊!」夏若彤一臉歡喜的回味道。
「嗯,我們還在梅花樹下藏下了我們的心願。那時候我和森子一組,齊凡齊凡和艾雅一組。你和陸子呈」裴憶夕話說到一半就止住了,她收起臉上的笑意,有些愧疚的看著坐在自己身旁的夏若彤。
她在心里懊惱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好端端的說什麼陸子呈嘛!
夏若彤神色黯然的笑了笑,听到陸子呈這個名字時,心里還是會很難過。
「小夕,你不需要感到抱歉,我和陸子呈的那一頁早就翻過去了。」夏若彤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曾經的山盟海誓,已經隨風而去。
夏若彤眼神空洞的看著窗外,三年之約恐怕他早就忘記了。和梅花酒一起埋葬的心願,永遠都不可能實現了。
「小夕,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擺攤賣首飾?」夏若彤看著裴憶夕,故意轉移話題。
「晚上,前兩天我進了一批首飾,在家里重新設計了一下樣式,今天晚上就可以拿去賣。要不,你幫我看一看樣式怎麼樣?!」裴憶夕一臉歡喜的說道。
夏若彤很是樂意的點了點頭,她跟著裴憶夕進了臥室,看著她重新設計的樣式,不禁連連贊嘆。普通的首飾經過她重新設計,不僅大氣,還很高端。
看著夏若彤這麼夸贊自己,裴憶夕抿唇笑了笑,這批首飾應該可以很快賣出去。
入夜,在繁華的城市中心,夜市依然那麼喧囂、熱鬧,那是屬于社會底層人們游樂的地方。
裴憶夕頭上帶著鴨舌帽,在繁華的街道上擺起地攤,賣一些普通的首飾,這是她最後的經濟來源。
她不能讓自己在家閑著,更不能讓母親養著自己,既然找不到工作,那就靠自己的本事當個地攤老板也不錯。只要能掙錢,能讓母親過上好日子,擺地攤又算得了什麼。
一群女孩子圍在了裴憶夕的地攤前,看著她擺出來的首飾,都特別的喜歡。
不到一個小時,裴憶夕拿出來賣的五六十件首飾全部賣完。
第一天擺攤就這麼順利,而且首飾賣的一件不留,裴憶夕心里很是開心,這是一個很好的兆頭。
裴憶夕走在回去的路上,她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夏若彤,跟她說了一下今天的成果,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
這時,馬路對面的街道上走著一個男人,裴憶夕正好看了過去,她臉色瞬間大變,手里的箱子掉落在了地上。
「齊凡」她心里一陣愕然,起步匆匆地追了過去。
馬路上車來車往,好不容易走到對面的街道上,那個男人卻不見了。
裴憶夕心里十分慌亂,她在附近不停地尋找,還是沒有找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她站在街道上,心里一陣失落。
她心想那個男人一定是齊凡,可是如果真的是他,為什麼回國了不來找自己?她滿月復的疑惑,不死心的在街道上繼續尋找。
人來人往的街道,裴憶夕再次看到那抹熟悉的背影,她一臉歡喜,忙不迭的走了過去,伸手一把拉著他的胳膊。
「齊凡」裴憶夕笑容燦爛,可看清那個男人的面容時,笑容隨即僵在了臉上。
「小姐,你認錯人了吧!」那男人一臉溫和地笑了笑,轉眼離開了她的視線。
裴憶夕木訥的站在原地,數秒後,她回過神,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
她心想也許是自己對他太思念了,才會把別的男人看成是他,她笑著搖了搖頭,神色暗淡的轉身離開。
突然她發現手里的箱子不見了,她心里一驚,原路返回卻沒有再找到剛才掉在地上的箱子,她抬頭看著漆黑的夜空,一聲長嘆。
荀家別墅,黛安妮一臉焦急地在客廳里走來走去,一下午不見荀齊凡的身影,她擔心他會去找裴憶夕,正當她心里一陣不安的時候,听到佣人呼喊的聲音。
「少爺,你可回來了,安妮小姐在客廳等了你一下午。」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臉色焦急的說道。
荀齊凡冷漠的點了點頭,他來到客廳正撞上欲要出門的黛安妮,他臉上勉強露出一絲笑容。
黛安妮眉心深鎖,刻意壓制住內心的不安,她小心翼翼的詢問道︰「齊凡哥,你去哪了?」
「有半年沒回國,就出去逛了一下,沒想到讓你擔心了。」荀齊凡走到黛安妮身邊,一手搭在她的細腰上,滿臉的柔情。
黛安妮朱唇微揚,語氣卻有些責備道︰「齊凡哥,你的腿剛恢復,不能走太久,以後我不許你再這樣了。」
荀齊凡笑著點了點頭,他扶著黛安妮坐在沙發上,眼里一絲寒光透過。
黛安妮回家後,荀齊凡回到臥室,他從抽屜里拿出一個文件袋,從文件袋里拿出一疊相片。相片里親密的男女,就是裴憶夕和王憬浩。
他緊緊地撮著手中的相片,心里十分難受。他心想,為了能夠早點站起來走到她面前,自己接受一切艱苦的治療,只要想到她還在等著自己,再苦再難都能熬過去。可是她呢?她居然和別的男人走在了一起。
荀齊凡將手中的照片往上一扔,一疊的照片像凋落的樹葉,在半空中慢慢掉落。
他來到窗前看著漆黑的夜空,心里滿是怨恨,臉上布滿寒霜。
荀齊凡神情黯然,心里如刀絞般疼痛。在美國看到這些相片的時候,怎麼也不相信這會是真的,回國後親眼看見她和另一個男人走在一起,事實擺在眼前,就算不願相信,就算自欺欺人,可她變心了這是事實。
他仰頭長嘆一聲,半年前的約定她可記得?她說過會等自己回來,她說過要一起去看雪。可如今自己回來了,她竟投進了別人的懷抱。
「少爺,你該喝藥了。」林嫂手里端著一碗中藥走進荀齊凡的臥室,她看著散落一地的相片,不禁皺了皺眉頭。
她小心翼翼的走到荀齊凡的面前,看著他面色鐵青,她的心里即畏懼又擔心。
「把藥放在桌上吧!」荀齊凡語氣冷漠的說道。
林嫂將手里端著的中藥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她回頭看了一眼荀齊凡,再看了一眼地上的相片。當看清相片里的那個女孩時,她的臉上露出驚訝之色。
她抬頭看著荀齊凡的背影,明白了他如此冷漠的緣由,不禁無奈的搖頭嘆息,輕輕地走了出去。
荀齊凡走到桌子旁,看著那碗中藥,難聞的藥味撲入鼻端,他俊眉緊蹙,冷眸寒氣逼人。
他端起那碗中藥,慢慢地倒在臥室的花盆里,湯藥隨即滲進了泥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