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第六十四章︰心魔

藍芷說完,喝了一口水。

唯姬的臉頓時白得幾近透明,藍芷又要復說時,她咬著牙道︰「莫要說了,藍姑娘。」

藍芷低下眉頭︰「其實若不不是在魔域被煉火燒了九個日夜,這一切,我又怎麼會知道。」

唯姬聞言,又是一怔︰「煉火?」

「是啊,我還在黃泉路上混了一混呢!」藍芷道,那口氣淡淡的,像是在自嘲。

「藍姑娘,我還是走吧!」唯姬說著站起來︰「但是,我真的希望你能原諒先生,你不知道,兩百年前,你,你死了過後,先生是有多懊悔,他說誤殺了你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快樂了,也不會和我成親。之後他還還接了雪公子的戰書,雪頂就是那個時候毀了的。還有,跟雪公子打過架之後,兩個人都受了重傷,先生選擇忘記了收你做徒弟的那一段記憶,才好了的,我以為他是真的忘記了,可是他哪里真的忘記。」唯姬說完,便起身緩緩的離開。

藍芷握著杯子的手漸漸的收緊,「啪」的一聲,杯子碎成了幾塊,水混著掌心的血緩緩落下來。

一旁的牙牙愣愣的看著,嗚嗚的軟軟的叫了一聲。

待唯姬走了過後,藍芷緩緩站到門邊,她想起上回她離開丹穴山的那一晚,流岸那一抹背影,心口就涌上來一股子心酸,還伴著前幾世那些不堪的命運。

不過,畢竟那離她太遙遠了。遠得她都不願意再去想一次。

輾轉幾世以後,她又遇見了他,又遇見了他們。

藍芷回到桌邊,坐了好一會兒,才將地上碎了的瓷片撿起來,牙牙撲過來,舌忝著藍芷手掌心流出來的血,藍芷伸出另一只來撫牙牙︰「其實,我一點兒也不恨他的,可是,可是??????」

牙牙抬起頭嗚嗚嗚的叫了三聲。

「你是叫我偷偷去看看?」

牙牙︰「嗚嗚!」

「這樣好麼?」藍芷抽出手帕來擦溜出來的血。

牙牙︰「嗚!」還湊上來,咬住藍芷的衣角,想要將她拽出去。

藍芷指著牙牙道︰「這可是你要我去的,可不是我要去的。」說著邊走到門邊去,卻發現也有沒有跟上來。

「你是要我一個人去麼?」

牙牙扭著**鑽到被子底下,樣子像是在說︰「我很累了,你去吧,祝你好運!」、

藍芷頓時覺得青筋直跳。

出了門,才發覺有一輪圓月掛在天際,她是好久沒有看到月亮了,丹穴山那一直沒有變化的夜色就在眼前鋪開來,藍芷踩著霧氣往流岸的寢殿走去。

據丹穴山這些依舊愛嚼舌根的飛禽門說,流岸剛回來的時候,山伯照著往常將流岸帶去後山的溫泉里,而這一次,去絲毫沒有傷愈的一絲,刑著怒氣沖天,將流岸移道了寢殿,這會兒卻還是昏迷不醒。

藍芷走道流岸寢殿外邊,看著窗子夜明珠漏出來的光,沿著外邊的青石板來來回回的走了好些時候,也沒有膽子去敲門。

待她第四次要去敲門的時候,便听到里面一個聲音︰「進來罷,一直在外邊,嫌膩味麼?」

藍芷認得這個聲音,是流岸的老子刑著。

藍芷咬了咬嘴唇,推開門進去,一眼便看見坐在床邊的一臉嚴肅的刑著和在一旁站著的山伯,還有坐在不遠處的唯姬公主。

「你坐著吧!」刑著看也不看藍芷便道。

藍芷也不去道謝,徑自走到唯姬身邊,見唯姬雙眉緊鎖,眼楮都是通紅的,再看躺在床上已經化成了人形的流岸,蒼白的面龐,黑發披在兩旁,生命像是靜止了一般,頓時漏跳了一拍。

「看來只有使這個法子了。」刑著嘆了口氣道,山伯臉色一變︰「殿下可是說??????」

邢著點點頭,山伯立即反對道︰「這樣萬一兩百年前的傷都一並復發了呢?可是如何是好?殿下,這主意,恕老奴不同意。」

「那你說,還有什麼法子?若是僅僅受的外傷倒也罷了,可這心傷,還有什麼法子?」邢著又道。

「山伯。」一旁一直沒有出聲的唯姬喊了一聲︰「奴覺這個法子是可以的。」

「公主?當年可是公主出的主意,封住少主百年記憶,才使得少主傷愈的。」眼里盡是不可置信。

唯姬扭頭看了眼藍芷,緩緩道︰「當年主意是奴出的不錯,可是先生的傷卻並未痊愈,凡人有一句話說得好‘心病還需新藥醫’,先生的傷若是要痊愈,非這個法子不可了。」唯姬說完,又看了藍芷一眼。

于是全屋子六只眼楮齊齊看向藍芷。

「你看這樣看著我做什麼。」藍芷咽了咽口水︰「你們說的法子是什麼啊?與我有關系麼?」

三人依舊看著藍芷不說話,像是要在她身上看出一朵花來。

良久,刑著道︰「把流岸帶去禁地。」說完便起身準備往外邊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又扭過頭來對著藍芷︰「至于你,你若是敢擅自離開丹穴山,我定饒不了你。」

藍芷愣住,她既然留下來了,是怎麼也不會離開了的,難不成他們都不知道?

丹穴山的禁地藍芷最終黑衣人的時候去過,不過那個時候還沒有進到岩壁的洞里,就被流岸堵了回來,她也就沒有見到傳說中禁地究竟是怎麼一番情景。

流岸進入禁地療傷之後,刑著便嚴禁丹穴山之人,不能靠近禁地半分。

可是藍芷又不是丹穴山的人,雖然名義下她是流岸的徒弟,但是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了。

藍芷想起來在凡界的時候,那個叫做宋十一的姑娘問過藍芷,一個人忘掉了前世的一切,雖然帶著前世的的樣貌和品性,究竟是不是他。藍芷以為依她現在的狀況是可以回答那個問題了的,但是藍芷很沒出息的發現,還是不能。

于是藍芷在很多個晚上,都晃晃蕩蕩的道禁地附近去轉悠,有好幾次,藍芷都想將守衛禁地的那幾個大哥打昏了,然後親自去瞧瞧,但是最後都很土鱉的回去。

在很多次打退堂鼓之後,藍芷在一個沒有月亮的晚上晃蕩的便又到了禁地附近。

這一次,她發覺有些不大對勁。

守衛的大哥不在,崖壁上映出來那月白色的光也比平時亮了許多,還隱隱的透出五彩的光來,藍芷趴在一株樹上瞧了半天也瞧不出個所以然來,她剛想掠到上面看個究竟,卻如同上一次一樣,有人從後面將她抱住,一只手捂住藍芷的嘴巴,一只手抵住她的琵琶骨。

藍芷一驚,這招式倒是流岸的,人卻不是流岸。

藍芷抽出一只匕首,往那人的小月復刺去,那人一閃,把藍芷甩下樹去。

「你是誰?」藍芷看那帶著面具,從頭黑到腳的黑衣人,雖然心里震驚了一番,但還是眯了眼問道,手模上腰間的長鞭。

黑一人不語,轉身就往林子里走。

藍芷追上去,卻發現黑衣人竟然到了惑泉,並且坐在藍芷以前經常坐的那一塊石頭上。

「你究竟是誰?」藍芷又問。

黑衣人不語,只是緩緩的抬起手來,將臉上的面具摘了下去。

雖然藍芷有心里準備,但是看到那一張跟流岸幾乎一模一樣的臉時,她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是流岸。」黑衣人緩緩道。

「胡說!」藍芷立刻吼道。

「我是流岸!」黑衣人又道。

「你不是!」藍芷回嘴。

「我是!」黑衣人語氣冰冷,這一點卻像極了流岸。

藍芷蔫下來,她覺得這一番看到黑衣人完全是變了一個心情,兩個人的說話卻像是小孩子生悶氣似的︰「好吧,你是!」

夜風呼呼的吹來,藍芷臉上一片冰涼,她換了只腿穩住重心,定眼看著黑衣人︰「你真的不是他,不論他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認得的,況且,你沒有心跳,怎麼可能是他。」藍芷說完嘆了口氣。

「我是他的心魔!」緩緩的,黑衣人又道。

心魔。

藍芷心里一顫︰「心魔?」

「是的,但凡天生的神胎,元神里都會帶著魔性,待元神漸漸成形的時候,劫難過不去,往往就是一念成魔,而上古的神族的魔性快將心智吞噬時,將魔性封印起來,封到隨身的兵器里。」黑衣人說這,將背上的東西取下來,藍芷定楮一看︰「浮緒劍?」

「是浮緒劍!」黑衣人道。

「兩百年前,流岸大婚的日子,他殺了你,你可是記恨她?」黑衣人問道。

藍芷愣了一下,搖了搖頭,隨即又點了點頭。

「我也記恨他!」黑衣人接著道。

藍芷聞言,噗嗤一聲笑開來︰「你不是說你就是他麼,你怎麼也會記恨?這可是我近些日子來听到過最好笑的話了。」

黑衣人向藍芷招手︰「你過來!」

藍芷嘴巴一撅︰「憑什麼?」

「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麼記恨他麼?」黑衣人道,又朝藍芷招了招手。

藍芷慢騰騰的挪過去,黑衣人指了指身旁的空地,示意藍芷坐過去,藍芷也不去計較,一**坐過去︰「說吧!」

「兩百年前,哦,也不是兩百年罷,我就住在流岸的心底里了??????」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