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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九子天魔

面對這種詭異未知的狀況,陳有仁四人立刻提起全部的注意力,小心翼翼地戒備起來,尤其是有義,更是牢牢抓緊飛來峰,隨時準備發出雷霆一擊,狠狠碾碎任何來襲的攻擊。雖然不知道秦壽七人究竟在干些什麼,但是直覺卻告訴他們,接下來的事情絕對不簡單,說是九死一生也差不多,必須小心應對才行。

然而,還沒等這幾人做好應對的準備,原本晴空萬里的山間空地,突然之間就被一股不知道從哪里彌漫出來的黑霧給完全籠罩了起來,徹底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緊接著,一種淒厲痛苦、懾人心神的尖叫聲也迅速響徹在這片黑暗空間之中,一陣賽過一陣,直讓所有人都心中泛毛,頭皮發麻,顯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等眾人有所動作,隨即又有無邊的怨氣、死氣、煞氣、鬼氣、魔氣蒸騰起來,徹底覆蓋住方圓百里的地界,而且還迅速向著四周擴散而去。在戰場最中心位置,各種氣息最濃厚的那一點,諸般氣息更是交織匯聚成一道漆黑的煙柱直沖天際,仿佛地獄魔王降臨人間一般,那無邊無際的蓋世魔威,著實懾人心神。

與此同時,天空中也是一陣陣風雲變幻,異變迭生,那無窮無盡的濃密黑雲,連連翻滾不休,直接遮天蔽日地蓋壓下來,直仿佛天塌地陷了一般,其中還有數之不清的電閃雷鳴狂劈不休,說之不盡的狂風暴雨傾盆而下,不知道的話,還以為世界末日已經突然來臨了呢。

不用細看戰場內部的具體情況,單看這煞氣沖天、雷霆震怒的一幕,葉秋離就知道,秦壽等人絕對放出了了不得的魔物。一般的東西,根本引發不了如此 赫的聲勢,更不會有這種邪惡至極的氛圍。

果然,僅僅只是片刻之後,黑霧之中就傳來了陳有仁等人驚恐、憤怒、絕望交織在一起的聲音︰「秦壽,你們竟敢喪盡天良地煉制禁忌魔物九子母天魔?不怕整個修仙界的追殺嗎!」

「九子母天魔?竟然是這種東西?!」听到這個名詞,處于魔物籠罩範圍外面的葉秋離也是大驚失色,情不自禁地驚呼了一聲,因為這幾個字實在太駭人听聞了,即使以他的心性,也不由驚駭欲絕,心驚肉跳。

這種魔器,葉秋離曾經在《長風寶鑒》中了解過,是一種慘絕人寰的禁忌類魔道秘法,委實血腥異常,邪惡至極。任何修煉者,只要遇到煉制這類魔器的人,都有義務將他連人帶法寶徹底消滅干淨,即使一時力有不怠,鏟除不了,也要傳遞出消息,以便通知整個修煉界及時組織高手除魔衛道。

毀滅九子母天魔,鏟除魔器煉制者,那是修煉界很少發起的超大型行動,也是真正的除魔衛道行動。其他一些經常冠以除魔衛道名義的行動,其實都算不上是真正的除魔。比如修真界與修魔界每隔一定年限就要發生一次的兩界大戰,雖然波及的範圍十分廣泛,影響也十分巨大,但是其本質其實僅僅只是兩種不同修煉思想之間爭執的擴大化和直接化,再加上一些利益爭奪而已,根本就與除魔衛道沒有多少關系。

九子母天魔,這是真正惡貫滿盈、天理不容的東西,就連那些修魔者都將之列為禁忌魔器,一旦發現,人人得而誅之。這種魔器也只有那些徹底滅絕人性的修煉者才能煉制出!因為煉制它的材料既不是金銀銅鐵,也不是仙草靈芝,更不是任何一種天材地寶,而是活生生的人,是活生生的懷孕期滿,即將分娩的年輕婦女。

煉制九子母天魔時,煉制者會使用無邊酷刑將那些即將分娩的婦女折磨致死,然後取她們那充滿煞氣與死氣,其中又隱含一縷先天元氣的血肉煉為魔器的本體,再將她們那充滿怨氣與鬼氣,其中還懷著鬼胎的靈魂煉為器靈,最終煉成一種死中有生,生中有死,生死相伴相隨的奇特狀態,形成一件功效詭異、威力驚人的恐怖魔器,名動八方,威震千古。

以這樣的方法煉制九子母天魔,前後最少要殘忍地殺害九個人、十八條人命才能煉制成形。而且魔器煉成之後依然不能有絲毫的放松,不但需要煉制者經常使用自身的精血元氣喂養煉化,還要不時吞噬其他人的血肉靈魂,以滿足魔器中衍生的那幾頭絕世魔物的嗜血**,壓制其戾氣,不使其反噬煉制者。

這還僅僅只是煉制九子母天魔最原始的階段,若是想要將這件魔器的威力發揮到最大,還需要不斷吞噬人類的靈魂血肉,慢慢喂養,直到將魔器中的冤魂養成怨靈才算是小成;怨靈喂養成實體的神魔算是中成;繼續喂養實體神魔,直至她們將月復中嬰兒的靈魂鬼胎重新孕育成形,再次化生出來,這件魔器才算是大成。

若想繼續下去,將整個九子母天魔煉制到最高級、最圓滿的境界,將鬼胎嬰兒也喂養成實體的神魔,那還不知道要吞噬多少靈魂血肉才有可能實現。

等到魔器中的九子九母全部喂養成實體神魔,再繼續祭煉,將它們由實化虛,再由虛化實,如此反復九九八十一次,這件魔器就可以由陰轉陽,由魔轉神,成就神器的品質和級別,立身法寶的最頂層,不但威力無與倫比,更會具有無窮的妙用,最基本的一種功能就是可以憑之修成十八尊可以不斷成長的身外化身。

當然了,想要將九子母天魔煉制到神器級別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基本上要殺人百億才有可能,而且期間還要經歷數不盡的天劫和天譴,也就是上古蠻荒時代才有魔神煉制成功過,至于後來的修煉者,能夠將之煉到中成境界就已經是相當不容易的事情了,再高級的境界,即使在《長風寶鑒》中也沒有多少記載。

這種血腥至極的邪惡魔器,基本上只要被發現了,立刻就會招來全修煉界的絞殺,不但有眾多渡劫期、大乘期高手合力搏殺,就是平時十分少見的散仙、散魔也會親臨現場,全力出手。另外,仙魔妖佛等上界有時也會專門派出仙人、天魔等頂級高手專門下界除魔,鏟除煉制魔器之人,徹底毀滅已經煉成的魔器。

因此,在現在的修煉界中,高級境界的九子母天魔已經很少出現,基本上稍微露出一點端倪後,立刻就會遭到最為致命的嚴厲打擊,再不復上古蠻荒時代的那種無限進化的可能。

此時,看秦壽七人手中九子母天魔出世時怨氣滔天的氣勢,這幾件魔器雖然還沒有煉到極高的境界,但也算是堪堪小成了,魔器中的冤魂已經進化成了怨靈,威力已然相當不俗。很顯然,那幾人在過去的時日里絕對殘害了不少生靈,否則不會如此輕易地就將冤魂養成怨靈。

作為厲鬼的高級形式,不知道吞噬了多少靈魂血肉才形成的怨靈,其威力絕對不容小看,顯然不是剛剛才具有金丹期修為的陳有仁四人可以輕松應對的。更何況,此時的戰場中一共有著七九六十三只怨靈,就算這四人每人都是三頭六臂,也根本應對不過來。量變引起質變,顯然正是一個顛撲不破的真理。

事實上,如果僅僅只是怨靈的威脅,九子母天魔還不至于讓任何修煉者都聞之色變,更不會遭到所有人的全面封殺。對于還沒有煉制到高級境界的九子母天魔來說,怨靈僅僅只是它最基礎的攻擊手段,這件魔器真正的可怕之處還在于它制造出來的死亡天幕,那才是對普通修煉者威脅最大的東西。

這件邪惡魔器制造出來的那種混合了無盡怨氣、死氣、煞氣、鬼氣、魔氣的力場,幾乎可以稱之為一個領域了,任何一個進入其中的人,不管實力高低,都會陷入一種極度危險的精神幻境之中,繼而被那些怨靈幻化出的諸般幻像引動心中的心魔,攻擊自身的心智,最終死于自己的各種**之下。

**即是一個人內心深處最為堅定的執著,也可以稱之為執念。任何修煉者都有自己所執著的東西,實力越高強的人,其內心中的執念就越強大,因為沒有一定的堅持,修煉者在問天求道的道路上根本就走不下去。因此,一旦被九子母天魔制造出來的死亡天幕勾起了**、心魔,實力越高強的人反而越危險。

九子母天魔這種強烈至極的精神攻擊手段完全讓人防不勝防,避無可避,一個不慎就是靈魂重傷、肉身毀滅的下場,最後血肉靈魂統統被怨靈魔物嚼吃一空,連個投胎轉世的機會都沒有。

因此,沒有一定的克制手段,任何修煉者進了九子母天魔的死亡天幕都得不了好下場,不說頃刻之間便灰飛煙滅,卻也堅持不了多長的時間,最終不免敗退而回,或是飲恨當場,因為所有的修煉者對精神攻擊都沒有太好的應對措施,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人倒在心魔劫之下了。

這還僅僅只是九子母天魔對于修煉者的強烈威脅,它更危險的地方還在于對整個世界根基的毀壞。

死亡天幕開啟後會迅速向著四面八方擴散而去,瘋狂吞噬沿途遇到的所有生命,不管是人類的,還是動植物的,統統都毀滅一空,最後只留下一片荒無一物的絕對死地,千年萬年都難復生機。這件魔器煉制得越高級,死亡天幕籠罩的範圍就越廣闊,到了頂級狀態,使用一次就可能吞噬掉小半個生命星球,幾次之後一顆生命星球就會徹底荒蕪毀滅,再也沒有任何生命的存在。

沒有了普通人類,修煉世界自然也就徹底失去了存在與發展的根基,離完全毀滅也為時不遠。因此,不管在哪個修煉世界,都有一個共同的規矩,那就是修煉者之間的爭斗絕對不準波及到普通人類的生存和生活,不管他們之間的仇怨有多深,都不得例外,為的就是防止普通人類遭到大規模殺傷,造成其數量急劇減少。

在修煉界,任誰都不敢大規模屠殺普通人類,一旦那種喪心病狂的行為引得高級修煉者出來干預制止,那時就是屠殺之人自己的性命都不能保證了。而煉制九子母天魔,正是這種大規模屠殺普通人類的行為,只要被發現了,絕對沒什麼好下場。畢竟,個人的力量再強大,那也無法對抗整個修煉界。

看著眼前的情況,回憶起《長風寶鑒》中關于九子母天魔的記載,葉秋離實在不能理解,秦壽幾人看上去並不像喪心病狂的模樣,怎麼會煉制這種惡毒至極的魔器,自絕于整個修煉界。此時,他們即使僥幸殺了陳有仁四人,也阻擋不了自己這種邪惡行為的暴露,附近區域肯定已經有高級修煉者感覺到了這里的異常,正在前來查看的途中,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來的人還會越來越多,這件事完全沒有任何隱瞞的可能。

只不過,究竟要怎麼處置秦壽七人,那已經是以後的事情了,對于葉秋離來說,當前最重要的事情還是將陳有仁四人解救出來。相比于紈褲子弟出身、還喪心病狂地煉制九子母天魔的秦壽七人,他對陳有仁四人還是有所好感的,並不想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就這樣葬身于怨靈之口,落得個徹底魂飛魄散的下場。

如果僅僅是兩撥修煉者互相尋仇打斗,事態並沒有超出正常範圍,葉秋離完全可以冷眼旁觀,悄悄隱藏在一邊看熱鬧,哪怕這兩撥人全部戰死,都沒有太大的關系。但是既然不幸遇到了九子母天魔這種滅絕人性的血腥魔器,他卻再也無法撒手不管了。這與除魔衛道無關,純粹是他作為一個人的良知的約束,面對這種有可能徹底毀滅一顆生命星球的至邪魔寶,出于一個修真者最基本的道德與良知,他完全無法一走了之!

「幸好,這幾件魔器還沒有煉制到高級境界,還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否則這幾人肯定是必死無疑了。」發現自己不能置身事外後,葉秋離也不禁萬分慶幸這幾件九子母天魔還處于初級階段,威力並不太強,若是等到怨靈被喂養成實體的神魔,那時每一頭神魔都有一個合體期高手的實力,他肯定是有多遠就躲多遠了。他一個元嬰期的小修真,根本就不夠資格與那些超強存在放對,合體期大高手一巴掌就能將他給拍死。

穿上赤焰龍甲,配好赤焰龍盾,放出炎靈劍游走于身體四周後,葉秋離又招出修煉至高級境界的三昧真火附著在飛劍上面,增強其威力。等到做好萬全的準備後,他隨即就一頭就扎進死亡天幕之中,向著陳有仁四人所在的地方慢慢走去。此時正是十萬火急的時刻,他也顧不上是不是浪費了,還是盡快將那幾人救出來為好,以免拖延太久,發生什麼他所不希望見到的事情。而且,憑借那幾人的實力,也未必能夠堅持多久。

親身體驗之後,葉秋離更加清晰地感覺到九子母天魔的可怕,完全不是玉簡資料中那聊聊幾句介紹所能直觀描述的。整個死亡天幕中陰風颯颯,黑霧迷漫,悠悠蕩蕩,杳杳冥冥,慘氣沖霄,陰霾徹地,一幅淒慘絕望的景象,著實滲人心神,蕩人靈魂。如果不是修煉者的心性修為遠超一般常人,換成一個普通人前來,恐怕光是這番恐怖無比、壓抑之至的陰邪氛圍,就可能讓他完全崩潰,驚嚇過度而亡了。

見此情景,葉秋離趕緊默默念起星宿輪想咒,以其正大恢弘的無上威能抵御心魔入體,保持靈台的清醒。這是《星辰訣》中記載的仙家秘咒,共分十三層,運用之後可以接引星宿神力防身護體,不但具有無上威能,更可以堅固道心元神,闢易心魔的干擾,時常誦念,道法圓滿後,自然可以心通神明,靈台永淨。

果然,上古修煉功法獨門秘技的卓越效果確實沒有讓人失望,念誦咒語後,葉秋離的身周迅速升起一層朦朦朧朧的星光護罩,死亡天幕中各種交雜糾纏的陰冷氣息對他心神的影響立刻就削弱了很多,剩下的在短時間內也不足為患。暫時心神無憂後,他沒有任何遲疑,立刻調整好方向,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向著陳有仁等人所在的位置模索而去。在這種環境里,每多呆一刻便會多上一分危險,必須速戰速決才行。

當然,雖然心中焦急,葉秋離卻也沒有亂了方寸,依舊穩扎穩打地步步向前推進,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細小的疏忽。此時戰場上烏雲翻滾,遮天蔽日,鬼哭神嚎,尖叫不斷,視覺與听覺全都沒有了用處,死亡天幕中也是各種氣息交雜,神識放出後不但效用不大,反而很容易招來怨靈集中啃噬,他也不敢肆意妄為,只能依靠著自己獨特的「日照晴空」能力,一邊感應周圍的環境,一邊慢慢向著中心位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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